31、第三十一章 悄出城宝玉祭金钏 送书信如海将调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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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贾母游园之后身体不爽，贾赦等人忙去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给贾母诊了脉，对贾赦等道：“老太君不过是偶感风寒，也不需吃药，只要饮食上清淡些便可。”
贾赦等人都连连称是，又恭敬地把那太医送了出去，这才回去与贾母说明。贾母将养了几天，果然好了。
想到九月初二是凤姐的生日，贾母有心给凤姐做寿，便把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以及宝玉和姑娘们都请了来，又叫人去东府叫了尤氏过来，还有府中有头有脸的媳妇丫鬟们，只道想学小家子一样凑份子过生日。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这主意有意思，咱们大家也趁着凤丫头的生日快活快活。”
贾母见众人纷纷同意，便头一个道：“既如此，我出二十两。”
于是，从邢、王二位夫人往下，也都附和着出了银子。
贾母心里十分喜欢，又对尤氏说：“凤丫头是寿星，酒席戏班等就让你来安排吧。”
尤氏和凤姐素来要好，便爽快地应了。
到了初二这一天，凤姐果然不操半点心，只悠闲地坐着吃酒听戏。李纨带领姑娘们一个个地给凤姐行礼祝寿，凤姐也不扭捏，笑吟吟地受了。贾母见了便抚掌笑道：“果然是凤丫头，断不像那些个小家子气的。”
又见宝玉并不在姑娘群中，贾母忙问道：“怎么不见宝玉？”
李纨回道：“回老太太，我们也打发人去怡红院问来着，只知道宝玉大清早就出去了。”
听说宝玉没来，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起主意来。凤姐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有些恼火，不知宝玉为何明知要给她庆贺生日，却偏要拣这个日子出门。
王夫人在一旁听完也皱起了眉头，她把丫鬟彩云叫近前来，让她去怡红院找袭人问个究竟。
然而，袭人也不知道宝玉的去向。
袭人客客气气地请彩云坐下，方道：“头天晚上，宝玉便有些神神叨叨的，一个人坐在炕上发呆。今儿个我服侍他梳洗完毕之后，不过是出去一趟的工夫，就发现他人不见了。跟他出去的是小厮茗烟，这小子淘气得紧，想必是他撺掇着宝玉出去混闹了。”
袭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着实纳闷得很。
彩云叹道：“宝二爷哪日出去不好，偏偏在琏二奶奶的生日这天出去？如今老太太和太太只一门心思地寻他，二奶奶的脸色也不太好呢。”
无奈之下，彩云只好回去向王夫人禀明，袭人则急得四处寻觅。
迎春、宝钗等人知道宝玉向来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想必是突然起了什么念头，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撤了席面之后，贾母便叫凤姐点两出戏。凤姐推辞不过，便忖度着点了些贾母喜欢的。贾母以下，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等也各自点了几出。
众人正随着咿咿呀呀的声音打拍子时，只见门口冲进来一个身穿银红撒花袄的公子，定睛一看，除了宝玉还有哪个？丫鬟媳妇们纷纷迎上去嘘寒问暖，贾母也道：“宝玉，你上哪儿玩去了？连你凤姐姐的生日也不记着。”
宝玉忙支支吾吾地混了过去，又坐到姐妹们的旁边，方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昨日才猛然想起，去年跳井的金钏和凤姐是一天的生日。
打从金钏自尽之后，玉钏每回见了宝玉都没个好脸色。宝玉也不怪她不尊重主子，心中却时不时地为金钏儿愧疚。眼见众人为了凤姐的生日热烈地庆贺，宝玉心中更加苦闷，只是不知道与谁诉说。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大半宿，才下定决心要去祭奠金钏的亡灵。
小厮茗烟却是半点内情也不知的，只以为宝二爷是突然起了什么奇怪的念头，怕是有想起哪个故事里边可怜的女孩了。他又是个胆大的，在宝玉的劝哄之下便跟他去水仙庵了。
见宝玉仍呆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宝钗忙推了他一下，悄声道：“还不快去给凤姐姐道喜。”
宝玉不好意思地走到凤姐面前，还未开口便听凤姐说道：“宝兄弟平安回来就好，下回可别叫老太太和太太们惦记了。”
宝玉越发地红了脸，草草地给凤姐祝了寿，又回去与宝钗等人说笑了。
宴席结束后，凤姐回到自己屋里，就对贾琏抱怨道：“二爷今天没看见，宝玉竟在我生日这天不知去哪里鬼混了。戏都演了一半，他才风风火火地进来，好容易热闹一回，心情却都被他给搅了。”
“那有什么！有老太太护着，宝玉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有人给收拾。”贾琏冷笑着说，又把凤姐搂了过来，安慰她道：“你理他作什么？只把他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跟着哄他便是了。”
凤姐闭着眼，轻声道：“二爷说的是，我又犯急脾气了。只是不说别的，就连前些天跟着刘姥姥来的那个孩子，小名叫做板儿的，虽只和兰哥儿同岁，瞧着也比宝玉懂事多了。”
贾琏也啧了啧嘴，道：“环兄弟今儿个还跟我们在一桌上吃饭呢，宝玉这个做哥哥的反倒混在女眷里边。咳，得亏这不是我亲弟弟，否则我非得把他一顿好揍！老爷方才喝酒上了头，便说单就处事圆滑方面宝玉比环儿差得远了，还叫环儿少跟宝玉学呢。幸好当时二老爷不在，不然若是听了这话，又得是一场官司。”
两人说了些闲话，又叫奶娘把英哥儿抱来逗弄了一番。英哥儿有些开口说话的迹象，贾琏和凤姐闲着没事就会跟他说说话儿，都想让他早日张嘴。
九月底，英哥儿终于能够吐出几个单字了，把贾琏和凤姐给喜得不行。这日，凤姐正和平儿一起逗着英哥儿开口，忽见王夫人处的丫鬟进来道：“太太请二奶奶过去，说有要紧事商议。”
凤姐心中便有些奇怪，因为王夫人如今和李纨操持着府中的财务，已经不大找凤姐商量事情了，这回不知又是为何，难道是王家的事情？她虽有些不解，面上却丝毫不露，快步往王夫人正房走去。
进得房内，只见王夫人坐在炕边沉吟，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凤姐忙问道：“太太唤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王夫人抬了抬眼皮，平淡地说：“今个儿老爷收到扬州林家来的信，说林姑老爷要调职入京了。”
凤姐听了，忙问道：“可是林姑父高升了？”
王夫人把那信随手放在一旁，答道：“具体的调任旨意还没下来，只说明年开春就来京城。”
凤姐见王夫人不像是很高兴的模样，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太可告诉了老太太？”
王夫人撇了撇嘴，道：“还没有。我知道老太太总念着林丫头，也想让她高兴高兴，却只怕宝玉这孽障听了之后犯混。到时候若是不小心惹得老爷生气，岂不是我的罪过？”
凤姐忙道：“太太说的是，而且如今二妹妹的婚事正要紧，等先忙完了这一节，再说与老太太知道也不迟。”
王夫人笑道：“好孩子，你果然是个明白人，我心里也是一样的意思。迎春丫头出嫁，我这个做婶娘的也关心的紧，只是大太太和你张罗着才是正理，我却不好插手了。”
“太太说的哪里话来？我年轻没有见识，不过是跟着我们太太打打下手罢了，还有老太太在里头坐镇呢。”凤姐笑着说，又问道，“话说林姑父和林妹妹是要在京城长住吗？若是这样，咱们也好帮着先把林家的宅子打扫打扫。”
王夫人道：“看姑老爷信中的意思，想必是要长住了。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且等老爷回来我仔细问问他再作计较。只是，我恍惚记得林家在京城的宅子就离咱们府不远。”
凤姐忙道：“太太但放宽心，林姑父既然要明年才来，咱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不妨就先慢慢打听着。我回去也跟琏二爷问上一问，他常在外头走街串巷的，比咱们自己打听还便宜。”
王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问了她几句不打紧的话，方叫彩云送凤姐回房了。
平儿见凤姐脸上有些喜意，便问道：“奶奶，有什么好消息吗？”
凤姐摆了摆手，让小丫鬟们都退下，方道：“你先别跟人说，林姑老爷和林姑娘明年就要上京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悄出城宝玉祭金钏 送书信如海将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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