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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似乎这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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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次病得真是厉害,我始终无法清醒过来。
全身都疼,到最后已是轻飘飘的。昏昏沉沉中,常感到有人来给我喂饭喂药。模模糊糊的,有时会看到王褒,便闭了口不吃;有时却是主人,这样就勉强吃上几口,然后去握了他的手:主人,你还是对我这样好。
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恢复过来的那刻,看到床边的王褒。他的手被我握住,面部交织着无比复杂的神情,看我醒来,终于全部回归为一种关切:“你醒了?”我微微点头,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好像守了很久的样子,精神疲惫。
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端过旁边的一碗粥:“是说你今天会好的,来,喝粥吧,已不烫了。”我没动,发现自己真的难以理解他。
他却使另一只手扶我坐起,揽在我腰上,把碗送到我嘴边,动作娴熟自然。我却担不起这份亲昵,下意识地一躲,粥一下子洒在他手上,又落在被子上。我惊惶地望他,他张了张嘴,却没发火,默默收拾了出去,倒好像他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下人。
接下来几天,除了医生,我每日里只能见到王褒在房里出出入入,送水送饭,不由我拒绝。我决不允他喂我,他也便不用强。我是个话少的人,对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却也不怎么多说了,常在那里出神。
他突然对我这样照看,我却不能受之坦然。尽管肩伤还时时发作,能下床活动之后,我就对王褒说:“王大夫,我要什么时候去工场?”“工场?”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便了,你是在怪我吗?”
“没有,不敢。”我不是说假话,我确实不怪他,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也只是让我去做一份正常的工作,又没有打骂体罚我。我本是一名奴仆,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做不好只能怪自己。
他却以为我在说反话,急切道:“我知道你以为我在害你,其实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唉!”他叹口气,向我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其实我是想……带你去京城。京城距此路途遥远,你身体那么弱,实在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叫你习武吧也来不及,我便想让你在老邢那里磨练一□□魄,学得他们几分强壮也好有力气跟我进京……可我……亏我还自诩聪明,却犯了傻不是?哪里知道你还生着病,又有旧疾,况且人各有不同,哪能一蹴而就?都怪我,你让我担心死了,真不知一时中了什么邪!”
真是这样吗?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脸上写满了真诚和自责,我心头一阵迷惘,我又有何德何能,让他待我如此?
“王大夫……”我嗫嚅道。
他却一下子抓住我的手:“便了,为什么不再叫我主人?你不是叫过我吗?”
这是从何说起,我极力想挣脱他:“王大夫……”
他抓得很牢,不知在想什么,半晌,神色一黯,松手离去,口气淡然:“那叫我子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