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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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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骨一滞,却是大笑,一脸欣慰之色,“不拘于物,不拘于形,好孩子,难怪你刀法进阶如此之快。”
琉槿腆着脸问道,双眼闪动着垂涎之光,“所以祖父,快帮我打一把帅到飞起的刀!“
......柳风骨斜睨她一眼,哭笑不得,“何为帅到飞起?整日里讲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形容词一堆。”
琉槿撇撇嘴,“祖父,你管我用什么形容词呢。”她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露憧憬之色,“黑龙斩铁那样的兵器,才叫帅到飞起!”
柳风骨顿时无语,首先不提那把剑的主人......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对比了那把剑跟孙女的身高对比,得出了一个更加可悲的事实,人还没剑高......
他耐心的解释道,“黑龙斩铁太重了,你拿不动!”
“没试过怎么知道!”琉槿眼珠子一转,狡黠灵动的目光在柳风骨脸上停留,一脸恍然,“哦,我懂了,祖父你一定试过黑龙斩铁的重量,所以你拿不动!”
......柳风骨被一箭穿心......血槽已空......
不过这却是事实......这种被说中了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柳风骨连忙逃开去,“我把沉沙先收起来,回头还得找些辅材,短时间内你是用不上这把刀了,等下我让柳镇先送来一把你暂时用着。”说完潇洒的踏着轻功跑路了。
琉槿站在原地,等总管大人送兵器过来。她摸着下巴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渣成狗,也许跟卦象有关?
反正大明宫没见过黑龙斩铁.....看人家背着真是帅的天昏地暗.....眼馋也解不了饥渴的内心,本来很喜欢的断水流跟黑龙斩铁一比,满脸辛酸泪......
没一会,柳镇拿来一把刀,刀身比起柳家常用的宽背刀要短上不少,琉槿顿时不满,“总管,祖父当我是小娃所以给我一把小娃用的刀吗?”
柳镇想笑,但是他面上不显,一本正经的解释,“五娘子误会,那种刀是男人用的,老庄主觉得太丑,不适合五娘子用。”
丑!简直不能忍!当初不就是因为霸刀的刀霸气凛然,才会选择霸刀山庄的嘛,如今拿着把比匕首长一点的刀几个意思?
看琉槿并不满意,柳镇只得暗地里叹气,老庄主心疼五娘子年纪尚小,怕刀伤着她,可武者之路,怎能一帆风顺有人保驾护航的。
琉槿看柳镇阴着脸不说话,只得接了刀,挥了两下,感觉还挺流畅,也就作罢,“行了就这把刀吧,你告诉老头子,给我铸刀的时候弄这种造型,我宁可把沉沙玄晶喂猪!”
说完话,她头也不回奔回自己的居所,看天色尚早,她犹豫了下,看桌上还有柳清浅端过来的糕点,于是她干脆连盘子一起卷了去看她的小叔。
***
炼器堂仓库内,博古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就连地上,到处放满了铁箱子。
柳风骨翻出一块材料,摸了几下,才满意的放回盒内,连同盒子一起拿在手里。
推门之声响起,柳风骨头也没抬,乐呵呵的笑道,“五娘气还没消吧?”他这话看似疑问,实则语气甚为笃定。
柳镇说,“老庄主明见。”
“明见个屁,那小丫头想什么都挂在脸上呢,你少拍溜须拍马,不吃这套。”柳风骨打趣他。
柳镇无语,既然你知道,还问.....
“五娘子说,希望老庄主为她所铸之兵器,不要像刚才送过去的刀,否则,她便把沉沙喂猪。”
柳风骨瞪眼,“猪又不吃这个。”
柳镇抬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柳风骨也知他为人,并不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儿子也养成了这性子,太无趣了。
“当然!我柳家儿郎所用之刀,只会是天下无双的刀。”他掷地有声地说,转而语气一转,“柳镇,还差上些辅材呢,不若我出去走几趟?”
老庄主你这是又调皮了是吗?柳镇直勾勾盯着柳风骨,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柳风骨有些心虚,“总不能一直让五娘用那把刀吧,不然她闹腾我,你也过不了好日子。”
“那,属下希望老庄主早日归来,不要总是迷路了,多带些地图。”柳镇语气平静的叮嘱道,丝毫不戳穿柳风骨曾经假借迷路这种破烂借口在外长期逗留的前事。
柳风骨脸皮功夫比他手上功夫好些,面不改色说,“迷路那种事不是正常的吗,江湖那么大。”
“那属下这就去替老庄主准备司南。”柳镇说完,便离开了。
......老庄主内心满目疮痍......
你们两人结伴去唐家堡学暗器如何,专门戳人暗伤......柳风骨将辅材收起来,一脸哀怨的锁了门回屋。
***
站在去无竹居的小路上,琉槿一直在踌躇,到底要不要去,是接着走还是往回?
一开始大脑充血完全没考虑到,唐书雁的信可是她捎回来的!柳静海智商还在的话一定知道她见过唐书雁,麻痹啊他要是知道唐书雁变成了尸人,会不会冲动的跑去苗疆搞人尸恋.....
她口味重没什么......柳家的人除了她还有能接受的吗?
还是去看下吧.....毕竟回来好些天了,家里的人就见了个遍,唯独这个小叔......
穿过藏在竹林间的小路走上一里地,袅袅的琴音悠扬传来,铮淙如急流之水,娉婷可见。一幢竹子搭建而成的小楼如临江水榭一般坐落在山坡之上,风袭来,竹林外一丛花丛随风匍匐摇摆,风姿盈然。
她走近竹楼,琴音突然高声鸣起,兀然骤停,似狂风惊落,风雨如晦。
竹楼内,一个男声淡然说,“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要过来,我这不需要人伺候。”说话的人声音似琴音一般铮然,气息平和宁静。但是更为淡漠,好像他没有了心。
琉槿继续走近,楼内的男子闻听脚步声更近,掌心如雷鸣外翻,惊鸣掌法便欲拍出。
琉槿怕柳静海生气,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小叔,是我,疏影。”
好在她这话说得即使,柳静海连忙掌心受力,转了方向,惊鸣掌虚空拍向地面,细尘无声,肆虐飞扬。
柳静海内心一阵后怕,这要是一掌下去,五娘不得被他拍出个好歹来。
他有些慌,忙出了屋,果然外面站了个年幼的小娘子,虽没见过,只是那双跟他大哥一样的眼睛,就必定不会认错。
身着青衣的柳静海,面容俊朗,颀长的身材靠着栏杆之上。
她笑眯眯的腾出一只手,举起来挥了挥,“小叔,好久不见了,哦,说错了,是多年不见了。”
柳静海看她脸上的笑,如花朵静开,带着融融暖意,心里也跟着服帖起来。
他转身便要下楼,琉槿连忙喊住他,“小叔,还是我过去比较方便,你待着就是。”
竹楼的梯子是开在室外的,所以琉槿直奔楼梯,疾踏上楼。
柳静海看她手里还端着糕点,好奇问道,“饿了吗?连糕点都一并带着了。”
琉槿挎着脸夸张道,“小叔,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馋吗?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柳静海安静的俊颜上也忍不住绽开一抹笑,“柳家的姑娘这般小气,拿着一盘糕点就当礼物,以后谁娶了你,兴家有望。”
琉槿看他还能开玩笑,看起来心情还行,也就放开了,“小叔,那是以后的以后的事情,现在说不觉得太远吗?”
柳静海从她手里接过盘子,示意她进屋,捡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姿态闲适优雅,“坐。”
他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有些疑惑,“怎会太远,你是离家早了,你阿姐早就定下了。”
琉槿一把挪开刚到嘴边的茶杯,幸亏没喝,不然准喷柳静海一脸......
她睁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定了谁!”
“城南苏家长子,兄长都没提过吗?”
苏家?琉槿脑子里跟电闪雷鸣一样,“不会是那个苏风凛家吧!”
柳静海脸色有些沉,“五娘,虽说你离家日久,可是对长辈理应尊重,苏家主可是你阿耶的至交好友,你怎可直呼姓名?”
.......
“小叔,对不起。”她乖乖的认错,视线赶紧转移,再对着柳静海,压力太大。
视线里,窗边边搁着一架琴,琴桌边上还有张书案,书案之上,有几张摊开的旧信纸,离得远,只能看到上面写了字。
顺着她的视线,柳静海也看到他放在书案上的信纸。两人相对沉默无言。
良久,柳静海才道,“那是你小婶的信。”
小婶,擦,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看琉槿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便知道她对他与唐书雁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柳静海侧头,“是书雁,我与她已交换信物,她便是我柳静海的妻子。”
......所以你才当情圣,一个人蜗居这里......
“小叔,那你就一直住这里啊,就算小......小婶她不回来,你都不去找她吗?”琉槿小心翼翼的问了个蠢问题。
柳静海眼底,汹涌的悲伤一瞬间如潮水一般覆盖席卷而来。
他长叹一声,“对书雁所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五娘,你莫不是以为,书雁会连事关生命的大事,也会欺瞒于我吧。”
他顿了顿,波澜不惊道,“她不想再见我了,因为她希望,在我心里,唐书雁永远是那个美丽的唐书雁,而不是非人的异类。我尊重他,但是......”但是,我的心里的痛苦,却是我无法克制的,柳静海没说能说出口的话里,饱含了太多的绝望与悲怆。
外面竹涛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