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语迷踪（1）：勉强算是第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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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落入屋内，飘着热气的咖啡杯边放着面包片和火腿。坐在窗边，翻开《泰晤士报》，我惬意地享受着11月难得的明媚。
“早上好，东方小姐，”福尔摩斯揉着眼睛走过来，还穿着睡袍，他有些惊讶，“这么早啊，不用倒时差么？”
“按时作息也是调整时差的一部分啊——早上好，福尔摩斯先生，”我冲他举举杯子，“我在附近转了转——”
“哎？要小心安全啊，怎么能自己活动？”福尔摩斯端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好吧——有情况吗？他们跟到这里来了吗？”
我笑了：“在附近转了转，很遗憾，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不会就此收手吧？”
“恐怕不会，大动作的前奏，”他看我点点头，自己也点点头，“东方小姐，以你我的爱好，仇家绝对不少。昨天的这群家伙……有过什么行动吗？”
“至今没有任何威胁到我安全的行动。他们是一群很难缠又很无聊的跟踪者。”我切下一片火腿，“抑或者，他们还没来得及？”
“最好不要来得及。”福尔摩斯将杯中咖啡饮尽，“我想——你不会介意带我再走一遍昨天的路径吧，东方小姐？”
“当然不，”我微笑轻轻举杯，“而且我已经给医生挂过电话，约他在我昨天下车的车站见面。”
福尔摩斯十指相抵，侧目对我挑起眉。
我哼着歌，把剩下的火腿喂给了黑猫。
车站人很多，来来往往。我抱着黑猫，跟着福尔摩斯在人流中东张西望。真佩服他们这对老朋友，居然能一眼认出对方：“老伙计——”
“就是这里，我在立柱上确定他们仍在跟踪，于是我往这边来——是E科的方向……”我带着这对经典搭档仔细走过，一一指给他们看，一路上不停留意四周的陌生面孔……但确实十分正常。
走进昨天那条小巷时，我和华生已经有些泄气，但福尔摩斯仍认真地想要还原现场：“你在这里？他们在你身后几米处？林的车是怎么……”
我带他在不长的巷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动：“这里，这里……从那个方向，匀速这样驶来……”黑猫卧在医生脚边，无聊地眯起眼睛。
忽然，黑猫无声而迅速地站起来，紧盯上方，猫眼圆睁。福尔摩斯与华生并未留意，但我的猫我再清楚不过了——我立刻跟着它抬头，眼前一暗——
“簌——”“喵！”有物从视线内落下。惊！我慌忙后退。
“啪——”一束白玫瑰，落地后，花瓣零落开来。
“嗒。”两侧的房屋传来急关窗户的声音，看时，那扇落满灰尘的窗玻璃还在微微震动。在我左顾右盼寻找通道时，福尔摩斯已经箭步如飞地奔了过去。我急忙跟上。
晚了。撞开那扇对应的门，发现抛花人关了一扇窗，却开了对面墙壁的一扇窗。我们急忙凑过去，探身张望——那一扇风景框起平静，而那人早无踪影。
一同走到关闭的窗边——灰尘零乱，却无指纹；那洞开的窗亦是同样的情形。
“你们，你们漏了东西”，后来的华生跟着黑猫上前，喘气，“花束里有留言……”
“干得好。”福尔摩斯拍拍他的肩膀，却又发现展开纸条的我也皱了眉，“怎么，写的什么？”
我递给他：“在西藏呆过的大侦探，看得懂繁体中文吧？”
“勉强……”福尔摩斯接过纸条，讶然，“繁……港澳台？！”
“不，他是故意混淆视听”，我冷哼，“写得极扭曲，潦草且错位，还有少写笔画——他想隐藏自己的信息，或是伪造混乱，或是其他，所以故意选取生疏的繁体中文，甚至可能不是用常用书写。”
点点头，福尔摩斯呐呐道：“真是挑衅……”
真的。那残留花香的纸条上写着：
“追逐的路途，是无名的愁苦。愿你知我为谁，愿你知我为何追逐。
“但你将迷路——不管你身边是何等人物。
“穷途末路，我留下了谜语，祝你无知……
“……如这单薄到白痴的花束。”
听完我和福尔摩斯的翻译，华生目瞪口呆，几秒后才回应：“天……这样的才华……他应该去写诗而不是犯罪！”
“比先前乏味的跟踪升级了，有趣了。”我向纸条吹口气，“从正大光明转入神秘，开战了。”
“他留下的穷途末路的谜语是什么？‘祝你无知如这单薄到白痴的花束？’——我中文应付不了，是什么谜语？”福尔摩斯无奈。
“暂时不知道”，我也无奈，“有太多种办法可以尝试，所以现在不好排除……而且我怀疑是否是这句的谜语……”
华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嗯……你们有没有闻到玫瑰花的香气……”
不解。我扬扬手中的纸条。福尔摩斯却会意了：“更浓的味道……”一齐吸鼻，一齐抬头。
我顿感挫败，看福尔摩斯也是同样的表情：高高的旧吊灯上，吊着一朵白玫瑰；花心中间，有一张纸条。黑猫在脚边，打个喷嚏。
我正要蹦起来摘花，却被一只手拍肩按下：“我来。”
福尔摩斯伸手揪下纸条。白色花瓣无声散落，飘到脚边；踢开。吊灯微微摇晃，连着末端的那只残梗。
展开纸条，我和福尔摩斯长吁气：这才是谜语吧……可，是什么呢？
“442~334,272~-2642,993。”
福尔摩斯迅速掏出本子，用数字对应字母表：“不是顺序法，‘-2’不好解释……26个字母，若从正中建立数轴会是……QQO~PPQ,OTO~LSPO,VVP。这是什么？！”
“用汉字呢？——对应那句话”，我接过本子，“442——知知你~无无知，你单你……‘-2’、‘-2’是……若考虑方向，你单你~花这知你，到到无。倒像是谒子——这是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决定打道回府，再说。
扑进破译的沼泽，我和福尔摩斯分工明确：我负责汉语解法，他负责字母解法。医生只能在一边沉默。
我试了种种方法，但仍没有解开。怎样排列都是一些天书般的残片，成句都是笑谈。福尔摩斯也是同样的困惑。
不知何时。福尔摩斯停了下来，点燃烟斗，和华生一起看我皱着眉头奋笔疾书。最后，终于开口：“东方，我想我们还是先暂停一下。”
“好，我也累了”，我立刻甩开笔，揉揉眼睛，“毫无头绪。”
“我在想”，他仰在沙发上，“他留下的谜语按提示是表明他的身份……但又用笔迹掩饰身份。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有些清醒了，“我熟悉他的日常亲笔？”
“对”，福尔摩斯展开两张纸条，并排放在茶几上，“当然，我是特指今天这个人”，他磕磕烟斗，“昨天跟踪你的那些人从不刻意掩饰踪迹和相貌，是吧？今天不一样，他不但掩饰自己的笔迹，而且急着关窗——”
“可能我熟悉他的脸！”，我猛抬头，“可能——我认识他？”
“按照这个思路，你和他应该有些交情……”福尔摩斯盯着我的眼睛，“在你身边，你接触过哪些有这种跟踪能力的人？——他们有很多人。”
“经我手的案件都有一个结局，基本排除漏网之鱼……”我握紧手，指甲扎的手心生疼，“可是，可是……”
我再也坐不住了，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动：“有一个，有一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可他不是漏网之鱼，他是，他是……”
“是谁？”福尔摩斯也站起来，“东方，你在顾虑什么？”
“我有什么好顾虑的！”我恼怒地吼过去，“他有这个能力，可他……不会这样威胁于我！”黑猫被吓得钻进沙发后面。
不言语，他深吸一口烟斗，目光深不可测。华生担心地看看我们，伸手拉他坐下来：“嗯，不要着急，慢慢来。”
“慢不得。”我劈手抓过茶几上的纸条，“我要破译它，这是关键所在。”抓着纸条，我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破译它？！”福尔摩斯在我后面喊道。
“还有一种方法，还有一种方法，应该就是它！”我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把汉字和字母结合起来！”
“什么？！”他和华生都愣住了，“什么？！”
“汉语拼音！”我“砰”的一声关上门。
不知多久，我一把拉开房门：“对了！——咦？！”
福尔摩斯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是尴尬的笑。华生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地笑了。我明白了：“好啊先生，您在偷听？”
“哎呀”，福尔摩斯跟我走下来，“我只是好奇‘汉语拼音’！”
“马上告诉你”，我迅速准备好纸笔，“真的是‘汉语拼音’！”
“是他吗？是你不肯怀疑的人吗？”福尔摩斯突然问。
“不是”，我干脆地回答，“跟踪者是他的手下。”我挥手不让他说话，“相信我，跟他无关，这其中有点复杂，日后我解释与你听。”
点点头，福尔摩斯在我身边坐下：“请。”
“在汉语拼音中，一个汉字的发音由声母、韵母和声调组成”，我试图翻译得清楚些，“我设定‘~’连接的是两个字，组成一个词组。第一个数字是取这句话的第几个字的声母，第二个数字是韵母，第三个数字是声调。
“那么442就是‘知’的声母、韵母，加上二声，就是‘zhí’,334就是‘wù’，442~334就是‘zhí wù’。
“272是nán……‘-2’有意思，我试了从后向前、在中间建数轴，都不合适。最后我决定以原句中的逗号为原点建数轴，那么-2就是‘m’，-2642就是‘měi’。
“993是一个字，‘dǎo’。”我把纸笔推给他，“就是这样。”
“天啊……”他和华生一起感叹着，“zhí wù，nán měi,，dǎo……这又是什么？”
“根据读音我最先想到‘植物’和‘南美’，‘ dǎo’的信息量太少。”
“植物……南美……”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南美的植物？”
“南美的植物太多了，那么大的雨林。”华生苦笑着摇摇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得意地笑了，“可偏偏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名字就是南美的植物……
“……他叫‘古柯’。”
“‘古柯’？！那确实是南美的植物”，福尔摩斯依然皱眉，“可还有一个‘dǎo’没有对应上。”
“对得上，对得上”，我大笑，“古柯在南美是巫师用来祈福的植物，‘祈福’在中文里可用‘祷’表示，它的读音正是‘dǎo’！”
“植物，南美，祷”，华生鼓起掌，“古柯……”
福尔摩斯点点头：“基本合理。但是，我为什么觉得问题复杂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敛了笑容，“尽管我们知道了对手的身份，但他们的目的和行踪仍不能确定，我们没法明确行动。”
“是，是”，福尔摩斯再次点头。双手十指相抵，他仰在沙发上：“那么，你要怎么办？”
“我要回一张纸条给他”，我冲他一笑，“下午还要再去那个小巷。现在——我们吃午饭怎么样？”
“早过时间啦”，华生站起来，“赫德森太太，麻烦准备一顿丰盛的下午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暗语迷踪（1）：勉强算是第一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