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番外5】Chapter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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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洛基：“……”
他忍不住朝着远处那个年轻的“自己”的方向指了指，用眼神询问她“难道就是他吗”。
可是，她接收到了他的手势，却移开了视线，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老洛基觉得自己是个和自己的其他变体相比，更加富有一点……呃，该死的责任感（？）的人。
所以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说点儿什么。
虽然那边的那个年轻的“自己”仿佛毫无所觉似的，还在说着一些就连他听了也觉得“自己”是哪里不对的话，但是他觉得，他有必要为那边那个“自己”解释一下。
“呃……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哪里不对，”他说，“我不知道那边的那个‘我’在TVA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我觉得一定是比我或者在此地的其他那些‘洛基’都还要严重十倍的糟糕事情。”
他看向那个年轻姑娘，郑重地说道：“我们被抓住，进入那个审判室，直接就被宣告了刑罚，被丢到这里来……老实说，要不是这个地方太可怕的话，我完全不认为我在TVA的遭遇算得上什么；那可能完全不是我这一辈子所遇到过的最糟糕的事情——”
那个姑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老洛基总感觉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向着不远处原野上披着同一条绿色毯子在交谈的那两个人投过去一瞥。
“老实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偏狭的想法……但我总觉得，那不是他正常的姿态。”
那个年轻姑娘这一次真正回过头来了。她把目光投向他，眼神里有种令人微微心惊的专注感。
老洛基没来由地心头微微一悸，停顿了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谨慎地继续说道：“……我倒觉得那更像是一种遇到重大且紧急的关头时，所呈现出来的应激姿态。”
那个姑娘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望向他，仿若不置可否地“嗯哼”了一声。
结果老洛基还没想出更好的理由来缓颊，就听见风中隐约传来那边的对话声。
“……我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也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那边那个漂亮的小混蛋用一种真诚的口吻说道。
“……但我已经不是那样的一个人了。”
老洛基：！！！
That’s not who I am anymore.
他震惊地盯着不远处那个年轻的“自己”，下意识在内心品味着这句话。它的措辞，它的含义，它所传达出来的某种情感——
身旁那个年轻姑娘仿佛微微启开双唇，以气音发出了轻似无声的一声“啊”。
她似乎并不震惊，也不为此感到慌张。那一声“啊”感觉上更接近于“哦原来如此啊”的含义，有着释然，有着叹息，有着了然；但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也没有愤怒。
她的双手依然环抱在胸前，但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她缓缓地从靠在残墙上的姿态里直起身来，漫望向不远处的那个青年。
风从旷野上吹来，吹动她的长发。
就在她这样无声无息的注视下，那边的青年以一句承诺作为结语。
“我不会让你失望。”
I won’t let you down.
老洛基忽然听到身旁的年轻姑娘发出了很低很低的一声轻笑。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那边那场令人心惊的对话仍在继续。
“……如果我们大功告成，TVA将不复存在。”那位女洛基这样说道。
老洛基惊愕地望望那边那两个人，又蓦地将视线转向身旁的这位年轻姑娘，就仿佛试图向她求证这句话的真假似的。
……但是，他却看到她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苦笑。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紧嘴唇，无声地一颔首。
老洛基：“……”
他听着那个年轻的“自己”以一种闲话人生的口吻，问那位女洛基，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她打算做些什么。
他看见那位女洛基轻微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低，他一时间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他身旁的年轻姑娘忽而举步向外走去。
老洛基：？！
他震愕地眼睁睁看着她一连往前走出去七八米，身躯因为失去了那堵残墙的遮蔽而完全无遮无挡地暴露在旷野里；他差一点儿出声喊她回来，或是提醒她注意——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那位女洛基明明视线掠过了那个年轻姑娘站立的位置，却毫无所察似的；他立刻就猜到了一些什么，迈开脚步，大步走到她的身边重新站定，问道：“……为什么他们看不到你？”
那个年轻姑娘轻声笑了一笑。
“我是幻境之神呀，”她说，“我用幻境罩在自己的身上，他们现在所看到的，除了空无一人的旷野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洛基：“……”
他勉强说道：“哦，这真是了不起的绝技——”
他觉得夸她两句，或许有助于她提起一点儿精神来。但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位年轻的“自己”——此时他们距离那两个谈话中的人已经只有大约六七步之遥了，完全能够听到对方刻意压低的声线——说道：“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今后要做什么……”
老洛基：“……”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年轻姑娘，却发现她苦笑了一下。
老洛基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地开始替那位年轻的“自己”找理由。
“哦他可能只是忘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知道的，TVA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是那个年轻姑娘只是简单地应道：“哦。”
老洛基有点儿泄气。他觉得那个年轻的“自己”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敏精明，只靠自己在这里一厢情愿地替他圆场，完全带不动。
于是他索性简单粗暴地直接转移了话题：“我们来谈点别的吧。……那么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你打算做点什么？”
那个姑娘似乎还望着那个年轻的“洛基”的方向，又似乎透过了他，在望向远方；听到了他的问题，她缓缓开口。
……说出了一瞬间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或许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我就已经不在了。”
老洛基：？！
“你……你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短时间内连续震惊这么多次了。
她忽然垂下了视线，低低一笑。
“……我跟你们全都不同，我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存在的人。”她说。
老洛基：“怎么可能……？”
然而那个年轻姑娘并没有去管他的感想或打算安慰她的徒劳尝试。
她静静地反问道：“那么多条时间线上，你们曾经有人遇见过我吗？”
老洛基：“……那……呃，至少在我所知道的那些人里……好像……的确……是没有——”
那个姑娘似乎也并不觉得黯然神伤。听到了他同意她的话，她甚至还抬起眼来望了他一眼，笑了笑作为肯定。
“刚刚你也提到了这件事，是因为你的心里也有着怀疑吧？……那我就直说了也无所谓。莫比乌斯说我是个在神圣时间线上并不存在的人——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难以追踪’，或者‘TVA的档案里漏下了我这么一个人’，而是‘本来就没有存在过’。”
她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解的飘忽。
“……这句话再深入去想一想的话，你会想到什么？”
老洛基愣了半天好像才回过神来。
那个年轻姑娘望着他，轻声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还不明白吗？我比你们更糟，我是个不应该出现的人。是时间线的漏洞，夹缝，随便你们怎么说……所产生的bug——”
老洛基震惊地盯着她。他好像感觉自己似乎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震惊过了、
好像过了很长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哦……我好像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的人……”他试图寻找着合适的措辞，但最后放弃了。
“一个……完全错误的出现？”
他避开了“bug”或者更糟的字眼，但话说出口之后，他却发觉这句话似乎也没有好多少似的。
不过那个名叫“约露汀”的年轻姑娘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气恼，也没有因此而沮丧。
她只是转过头来，平静地朝着他抿唇笑了笑，点头说道：“是啊，是这样。”
那种平静地接受了现状的神色里仿佛具有着一种悲哀的、自抑的优美，一瞬间让他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
或许，她的确是比阿斯嘉德的绝大多数女神，都更像一位合格的、强大的、优秀的神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不应该存在的人呢。
“这么说来……那条‘神圣时间线’上，不应该有你？可是，你却依然出现了？”老洛基试着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双方心知肚明。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问一问，就当是……一种关心的表现吧？
约露汀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把视线投向远处并肩而坐、披着同一张毯子的那两人。
然后，他听见她说道：“你说，当一切都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事？”
老洛基哑口无言。
当一切都结束后……或许时间线会回到正轨。
那边的两个年轻人……他们所设想的结局是，消灭了TVA以及它幕后的黑手，就不会再有人在新的时间线——或者说，新的时间分支——冒出来的时候，去消灭那条时间分支上的一切了。
那就是说……！
到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
可是——
有一个问题，现在想起来令人胆寒。
他们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一条时间线作为支撑。唯有她，什么也没有。
他们最糟的结局或许不过是回到各自的那条时间线上去。
但是，这位自称名叫“约露汀”的幻境女神，并不一样。
她应该是生活在神圣时间线上的人。可是那条时间线上，并没有她的位置。
谁也不知道她会活下来，回归那条神圣时间线，还是随着一切波动和激荡、随着重置的进程而归为虚无。
神圣时间线上，唯独没有她的命运。
他没有说话。
他也听见了洛基刚刚的那个问题。
——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你会做些什么？
……那个“洛基”，他又是否知道，在这片虚无之地，就有这么一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去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32章 【番外5】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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