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番外5】Chapter 9 ...
-
虽然带着那么强烈的一股不情不愿的感觉，他的语速也说得飞快，与其说是在检讨自己的过错，不如说是为了避免下一秒钟希芙再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的糟糕境遇——但是，这个阿斯嘉德第一的小混蛋，真的是在说他自己不好。
而且，他居然还在继续说。
“我剪掉你的头发是因为我想找点乐子，”他说，喘息得好像的确剧烈了一点儿，就活像是已经被她的铁拳揍了一顿似的。
“……但是，这并不好玩。”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居然流露出了几分诚恳的意味来。
可是希芙并没有回应他。她还想听听这个小混蛋能够如何狡辩。于是她默不作声地继续冷冷盯着他。
这个小混蛋明显地心虚起来。他用眼睛偷觑了一下站在他左边的那个年轻姑娘——老实说，希芙觉得可能洛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然后咽了咽口水，说道：“呃……我渴求别人的关注，因为我——”
他说到这里似乎卡住了。他的目光垂下去，脸上居然显出几分沮丧失意的味道来，就活像他真的有那么可怜似的。
他忧伤地垂下视线去，结巴了一下，仿佛又颓丧又难受，就好像承认这一事实会让他的尊严轰然倒塌似的。
“我是……我是个自恋的人。”他语气低沉地说道。
希芙：“……”
她有一瞬间很想吐槽，但是最终忍住了。
洛基的剖白居然还在继续。希芙甚至有点儿诧异起来，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碰上了难得一见的稀奇事儿。虽然这并不能抵消自己的头发被剪的怒火，但是看到这个小恶棍这么低声下气，居然也有点解恨——
“还有，我觉得……”小恶棍居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好像他真的有那么多的悔恨和反省之意似的。
“……我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害怕孤独。”他终于抬起眼帘来，直视着希芙，用一种对他来说已经异常坦诚了的态度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甚至双肩都向下一垮，就好像终于向自己、也向别人坦承了这个事实，令他感到多么颓丧似的。
希芙默了片刻，毫无预兆地向他伸出一只手。
这可能是代表着和解与友谊。因此旁边的那位年轻姑娘再没有上来阻挡。
那一刻，很奇怪地，不知为何，希芙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假如她还打算攻其不备，再结结实实给洛基·奥丁森的腹部来上一记正义的铁拳的话，那么旁边那个年轻姑娘还是会及时赶在她的铁拳捣在洛基腹部的前一刻，把她挡下来的。
她依然不知道这位名叫“约露汀”的年轻姑娘到底是什么神祇。以她这种耀眼的能力与反应，很显然不应该在神域混不出一番名堂；在希芙看来，虽然刚刚她们仅仅只交手了一个回合，那个姑娘显示出的那种奇特能力也以防御为主，但是仅凭这样的能力，已经能够超过阿斯嘉德绝大多数的女神，甚至赢得奥丁和托尔的青眼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默默无闻呢？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与洛基发展出了这么一段足够接近的关系呢？……
希芙这一次真正有点好奇起来了。
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小恶棍或许说得很诚恳，很可怜——可是，那还不够。
剪掉她的头发只是他万千恶作剧里平平无奇的一种。他所干的事情有的是比这还要过分的。可是这一次希芙不打算再看在他哥哥的份上忍耐他了。
她骤然迫近他那张虽然有点沮丧、但却依然漂亮得会骗取像旁边那位姑娘一样的傻女孩的爱慕与支持的脸孔，冷冷地、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
“你就是孤独一人。并且将一直如此！”
说完，她愤愤地绕开洛基，掠过他身躯的右侧，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洛基：“……”
他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息，像是完全抑制不住从身体里泛起来的那种寒意。
然后，他听见身旁——确切地说，是他的左侧——传来一个声音。
“不，你不是。”
他的动作凝固了一秒钟，蓦地转向那个声音的方向。
那个并非这条时间线上的“约露汀”依然站在那里。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她还转过头来，冲着他回以一笑。
哦，对。
依照她刚刚所显示的那一手来看，这也不是他自己那条时间线上的“约露汀”。
她应该是来自于另一条他不知道的时间线，显示出远比他所见识过的还要强大得多的能力，甚至气场都有了改变——沉静，坚定，强大，自信，坚不可摧。
他有那么一霎那甚至要诧异起来。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他在英灵殿外的荒野里捡到、又在纽约无情地背叛了他的妞儿，最终能够成长到这样的高度。
她已经完全不比阿斯嘉德最厉害的女人之一——女武神希芙——的能力弱了；回想起一开始她在那株槲寄生下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能力近似于无的样子，现在她的这副模样，可真让他有一点儿吃惊。
他刚刚还陷溺在希芙一再出现并暴打他的惊恐与焦虑之中，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她是如何行动，才在那一瞬间用幻境编织出那道光壁，阻挡了希芙的铁拳的。
……或许她好像就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就已经建立起了那一道光壁？
这就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他思忖着，犹豫着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在回忆里多搜罗一下那些能够收集起来、再娓娓动听地说服她，最终令她再一次为他所用的细节。
虽然她在纽约的背叛令他记忆深刻，而且对他来说那件事刚刚过去了没多久；可是他的理智也清楚地告诉他，这个“约露汀”并不是那个实际上背叛了他的妞儿——即使她在她自己的时间线上也很有可能做了同样的事情，但她现在成长得这么强大，她的能力如此迷人，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能暂时摒弃旧嫌，再度与她合作一下——为了光荣的目标！
可是当他定下心来凝神去回想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所记得的那些美妙的、重要的、足以拿来打动她的小细节，好像很少很少。
他总觉得他们过去在阿斯嘉德似乎是应当共享过一些奇妙的、有趣的回忆的，比如一起去欣赏谁当众出了个丑之类的妙事；即使是在纽约，他们没有在最终决战里反目之前，似乎也是一起开开心心地搞过事，戏耍过那些正义的大英雄——“复仇者”们的。
……可是现在他居然一件事都想不起来。
不，也并不是完全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但那些能够想起来的事，都仿若被橡皮擦掉的素描一样，白纸上的线条隐隐约约还在，但细节全部都消失了，一点儿也不真切；刻意去寻觅时，也难以将那些残留的线条连接成一幅记忆的图景。
现在想起来，他记得最清楚的，居然还就是最终战中他们的反目——这要如何拿来与她谈天说地，稍微修复一下他们之间因为纽约之战而变得极为僵硬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甚至尴尬了有那么一瞬间。
哦他可是闻名阿斯嘉德的银舌头，他一定能想出一点儿什么共同话题来的——
结果他搜索枯肠，最后却冒出一句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来。
“……你的幻境能不能骗过希芙的眼睛？我可再也不想听到她那句话了——我已经听了一千遍了。”
然后，他眼看着那个年轻姑娘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继而意识到什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右手，轻轻一晃。
说真的，他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同。
他怀疑地盯着她。
“这样……就行？”
她笑着又点了点头。
他有点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
“那么假如等一会儿希芙还是会出现在这里，她所看到的是什么景象？”
她想了想，答道：“同样的庭院，空无一人。”
洛基本想再说什么，但又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因此他抿起薄唇，耸耸肩做了个“那就这样吧”的手势，环视四周，然后终于发现了环廊上还有两张并排放在一起的短榻可以坐，于是朝着那里指了指。
他率先迈开脚步，心里清楚那个妞儿会维持好那个幻境，并跟上来。
果然，当他一下子坐在其中的一张短榻上，舒展开长腿，感觉浑身的疲惫和细小的疼痛都涌了上来的时候，她同样也在他旁边的那张短榻上落座了。
就是这种微妙的分寸感，她现在已经把握得很好了——他想。
和从前的那个“她”比起来，眼前这一个似乎能够保持冷静克制的分寸感，给他留出适度的空间，不再用那种热情得近乎可以烧灼他周围一切的眼神毫不保留地向着他倾泻了。
这种转变让他赞赏的同时，也微妙地有一点儿适应不良——但同时他又觉得，这或许正适合他们眼下这种有点儿尴尬、还有点儿僵硬的关系。
她没有立刻就凑上来，这很好。他们面临的问题还有小山一样的多，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情和她继续演着从前的那种单方面的爱情戏。
他坐在短榻上，缓和了一下呼吸，终于选定了谈话的切入点，开口问道：
“你会在这里，是因为……时间变异管理局那些人也把你丢进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412章 【番外5】Chapter 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