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番外2】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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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库和彩虹桥之间距离可不短。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双脚跑完这段马拉松。那样的话等他赶到藏宝库的时候，说不定他老哥在彩虹桥上都凉透了。
他一口气冲上了“司令官号”，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驾驶员的位置一坐，就开始摸索控制台的各种按钮，启动飞船。
他都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她会紧跟着他一道冲上来，就像在中庭的时候他们逃离那艘巨大的“空天母舰”，冲上他雇佣的那些中庭人里的恶棍开来的飞船时一样。
就像在他们打算前往瓦特阿尔海姆，寻找玛勒基斯复仇的时候，冲上那艘入侵阿斯嘉德的黑暗精灵遗留下的飞船时一样。
无论在怎样糟糕的情境下，她都在那里，都紧跟着他，不管他要去做的是什么事，都毫不怀疑地跟着他冲上去。
他的唇角微微一翘，但那丝笑意还没有成形，便飞快地消失了。
因为他从前方的舷窗里看到，他那浑身冒着雷电的老哥被他那个姐姐海拉投过去的不知什么武器——也许是长矛，也许是短剑——击中了，身体一歪向侧边一路翻滚了好几周，险些从彩虹桥上掉下去！
他立刻啪地一声按下了起飞的按钮。
那艘浮夸的飞船摇晃着起飞，低空掠过彩虹桥上空，在海拉还没有发出什么魔法来击落它的时候就已经远离了那里，一路向着她身后阿斯嘉德仙宫的方向飞去。
直到脱离了海拉的攻击范围，洛基才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感叹似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真是疯了。”
This is madness.
他仿佛在哪里曾经听过这句话。
一瞬的恍惚之后，他忽然记了起来。
那是在很久以前，托尔因为擅自进攻约顿海姆、又失败归来，而被大怒的奥丁强行遣送去了中庭，在那里和那个中庭女人简·福斯特谈起了恋爱；当时，在神域的他从奥丁那里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但奥丁忽然陷入了奥丁之眠，他拿到了永恒之枪、代理了王位。
当时，他在想，在那么多年之后，第一次，他这个阿斯嘉德的小王子，也距离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如此之近了。他会证明给大家看，给奥丁看，即使他是约顿海姆的霜巨人，他仍然拥有比托尔更高的智慧、更娴熟圆融的手段，更有资格成为阿斯嘉德英明的神王。
可是，那一切迷思，很快就粉碎了。
在托尔回归阿斯嘉德之后，他理所当然地又要成为人生的赢家——父母的宠儿，神域的偶像，正义的化身——而他，仿若对这一切厚爱都恍若未觉一般，作出那副好哥哥的姿态来，居高临下地俯望着一瞬间就被他夺去所有的弟弟，痛心疾首地说：Loki, this is madness.
当时，他这个好弟弟，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冷笑，就是反唇相讥，就是拼力一搏——所以，他对他的哥哥说：Now fight me.
然后，他哥哥是怎么说的？
他哥哥说：Loki, this is madness.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们就都疯了。
此刻再回想起来，那句话仿佛是一切混乱和伤痛的开端。
他掉下了彩虹桥，落入了深渊，受到了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和摧残；见到了可怖的存在，得到了邪恶的助力，去到了中庭搞风搞雨，又被抓住，投入阿斯嘉德的地牢……然后，黑暗精灵来了，母亲去世了，他在哥哥的刻意而为下逃出了地牢，在瓦特阿尔海姆演了那么一出好戏，假死回归了神域，在哥哥去到中庭、想做个普通人的时刻，他却化身为他那又严格又冷酷的养父神王奥丁，终于坐上了神域的王座——
最后，奥丁也死了。从未听说过的姐姐死神海拉出现了。说不定今天阿斯嘉德也要毁灭了。而且还是毁在他和他哥这两位阿斯嘉德的王子们手里的。
这个故事真是不能更疯狂了，是吗。
他这么想着，唇角微微噙着一丝笑意，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遍：“This is madness.”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了他的右肩上。
直到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他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刚刚好像正在轻微地颤抖——也许是因为过度紧绷的神经、过度亢奋的心情、或者过度激烈的情绪所导致的。
然而在那只手碰到他的肩头并微微用力按住的一瞬间，他所有的回忆都仿佛猛然踩了刹车一样，霎时停滞了。而那些不好的回忆所带来的、令人激动的负面影响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担忧似的，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洛基？”
他默了片刻，忽然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他说。
即使是听上去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她却骤然沉默了下来。
不，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和他哥哥曾经在彩虹桥头的瞭望室里的对话，更加无从知道“this is madness”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听到过、并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他们从来都避免谈起那一天在彩虹桥上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他们之间再亲密，她好像也十分清楚，在他心中，有几个时间点是无法去触碰的。比如在他坠落彩虹桥的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在他坠落彩虹桥下的深渊中之后、一直到他到达中庭的时刻为止，这之间都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他遇见过一些怎样的人，等等。
她在这种方面很识趣，从来也没有不识相地拼命追问过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在对前情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福至心灵一般地作出了回答。
“我想要追上你的。”她说。
那只放在他肩头的纤细的手慢慢用了一点力气，握了他的肩膀一下，仿佛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
“我拼命地追在你身后，不想让你去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不想让你伤害自己。”
在高天尊所建造的这艘又华丽又浮夸的飞船里，他听到她那真诚而安静的嗓音，语声温柔。
“现在，你可以去做你当初最想做到的事情了……做拯救阿斯嘉德人的大英雄，做那个能够左右阿斯嘉德命运的重要之人，阿斯嘉德……不，甚至是上下九界的未来，都系于你此刻要去做的事情之上——”
她握着他肩头的那只手的手指紧了一紧，仿佛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一样。
“洛基，我和托尔，海姆达尔、瓦尔基里，还有整个阿斯嘉德的人们……甚至是上下九界的命运，现在都在你的掌心。”
她仿佛踌躇了一下，轻声唤道：
“洛基·奥丁森。”
当她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仍然注视着前方。然而，握着飞船控制手柄的那只漂亮修长的手，却慢慢握紧了，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出隐约的青色血管。
她的声音里忽然微微带上了一层笑意。
“命运转了那么大的一个圈……最后，成为这样的人的机会，仍然在你面前——”
她顿了一下。
“……吾王。”
作者有话说
第314章 【番外2】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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