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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联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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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并不知道徐零私下找过马兰兰,对此马兰兰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从老家回到北京,马兰兰考试成绩也出来了,她紧张地不敢查,最后还是趴在宋秋背后,看着她在电脑上查的。
“兰兰,考上了!”宋秋指了指屏幕,让马兰兰自己看。
“考上了?真的?”马兰兰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她十分努力地看书复习,可是对于考试,她真的没有百分百把握。
“我就说了我老婆聪明伶俐,怎么可能考不上呢。”宋秋站起来给了一个香吻,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谁是你老婆!”马兰兰被宋秋弄得脸通红,虽然她们之间已经睡了好多次了,可是她还是经不起这种打趣。
“不是老婆是什么,难不成你想做老公?嗯?让我看看,这胸这么酥软,不是老婆才怪!”宋秋作怪地摸了把马兰兰丰满的胸,逃了出去。
“色鬼!”马兰兰在原地跺了跺脚,满脸绯红,可还是满心欢喜地又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回,这下才真的确信,她考上了。
宋秋要求出去吃大餐好好庆祝,马儿当然鼓掌赞同,马兰兰却不太乐意。自从徐零说了之后,她就刻意留意了下,现在宋秋在她们母女身上的花销越来越大了,不是给马儿买玩具就是给她买衣服,那些衣服她不傻,摸一摸质地,就知道价格不便宜。
“怎么了,给你庆祝,你好像不太高兴?”晚上到了床上,宋秋对于马兰兰今天的表现有些疑惑。
“秋,我不想读书了。”
“怎么呢?好不容易考上的,干嘛不读?”
“学费很贵,而且,而且我,我还是出去找工作好了。”马兰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宋秋在养她。
“学费你不用担心,我来负责,你只要安心读书就好。而且这个课程也不是每天都有课,到时候再找些兼职不就好了?”宋秋的态度还是希望马兰兰可以有个文凭,这对于她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马兰兰见拗不过,也不再多说,她不想跟宋秋吵架,印象里,她也没跟谁吵过架。
“兰兰,你多久没跟家里联络了?找个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激情过后,宋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想,可我不敢。”马兰兰的声音里有一丝幽怨。
离开家这么久,说不惦念肯定是假的,可是她想起那一晚,爸妈的态度,就觉得心疼。而且她也怕,联络了,家里人会把她抓回去,然后送走马儿,逼她嫁人。现在她有了宋秋,一辈子就想跟她过的,怎么可能会嫁人。
“就打个电话,没那么可怕的。我陪着你,恩?”宋秋搂着她。
“嗯。”
果然,当马兰兰拨通了哥哥的电话,预期中的暴怒没有到来,反到是轻声的抽泣。原来,哥哥这样的男子汉,也会哭。马兰兰听到妈妈的声音时,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靠在宋秋得怀里,马兰兰强忍着抽搐,和家里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
挂了电话,耳朵都被捂得通通红,眼泪都流干了,马兰兰丢了大半力气。宋秋搂着她,拨着她的刘海,满眼疼惜。正是因为她错过了一些关于亲情的过往,才不希望将来兰兰跟她一样,只能在梦里哭泣。
“妈妈说,爸爸生病了。”马兰兰抽泣了半天,才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宋秋。
“回去看看么?”宋秋没多问。
“我可以吗?”声音闷闷的,宋秋胸口的衣服全都湿了。
“当然可以,我陪你回去。”
马儿很高兴,因为她们又要出远门了,又可以去不一样的地方,拍好多照片,吃好多好吃的,而且宋秋和妈妈会轮流抱她,所以她无比期待着下一次出行。
南方的小城,马兰兰的家乡,宋秋有些无语,因为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马兰兰口里的那个闭塞落后的农村,竟是他们音乐圈里找寻灵感的好地方——束河。
“是不是很土?”马兰兰看着宋秋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过好几次了,只是没一次遇到过你,好可惜。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创作灵感。”宋秋装出很遗憾的表情,对以前的旅行做了总结。
“你来过?”马兰兰睁大眼睛,她以为这个地方,大城市的人根本不认识的。
“小傻瓜,别总把自己想得那么差。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你也的确是最好的。”像平时对待马儿那样,宋秋刮了刮马兰兰的鼻子。
“在外面呢。”马兰兰害羞地躲开了。
家里来接的人在车站看到马兰兰时,就是这个场景,一时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就是有些不协调。看着渐渐长大的马儿,兰兰的哥嫂也没表露出讨厌的神情,只是每个人脸上颓废的神色暗示着这些日子来的难捱。
“哥,阿爸怎么样了?”马兰兰知道普通小病,妈妈不会这样的。
“回家再说吧。”哥也没多说什么,启动了平时用来拉游客的面包车。
开了好一段路,绕来绕去,终于到了马兰兰家。宋秋一路上也不多话,就抱着马儿安静坐在马兰兰身边。马家的人没那个精力搭理她,她也不想去添乱。这里跟她以前去的束河古镇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们住的更偏远一些,比起那些已经开发好的地块,这里更贴近当地人的生活。
“兰兰,进去看看阿爸吧,就等着你呢。”宋秋被留在了外屋,她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跟进去。
马儿也没有被叫进去,在马家人的概念里,马儿是不属于他们家的,可是马兰兰是,无论她多么任性,她终究是马家的女儿。马兰兰在屋里哭得很大声,马儿听到妈妈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屋里一片杂乱,宋秋只好抱着马儿出去,站在平地上哄着。
心里担心着马兰兰的情况,却始终见不到,直到傍晚,马兰兰才红肿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很是凝重。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里交汇,给了彼此一个安慰鼓劲的暗示,又各自继续各自的活儿。
在马兰兰家陪着好几天,一开始马兰兰就说是在北京认识的朋友,家里人也没追问太多。眼下的情况,没人有心情去探寻这个,家里总是来一些人,每次都是留下一地烟头和无数的叹息,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宋秋隐约是预感到了什么,像是死神来临前的预兆,她曾经那样的熟悉。可是这样的情况,她也只能跟着耗着,每一天,活着的人,精力被一点点抽干,临死的人,用尽所有气力,留恋人间的一切。
马兰兰家还是办了丧事,在她回家后半个月,奄奄一息拖了许久的老人终于是闭上了眼,就算是还有无尽的牵挂也不得不垂下手。马兰兰已经在这半个月里哭了无数遍,到了那天,反倒是哭不出来了,全身软软的,轻飘飘的,找不到方向。
她想要找到那个依靠,那个熟悉的怀抱,她急切地在周围找宋秋的身影,可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看见她。看着她抱着马儿,陪在很远的那头,而自己,则穿着孝服,站在家属堆里。她们,在这样的大喜大悲之事里,被身份隔开了。
马兰兰想哭,为她们这样的身份而哭,可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傻,就算不能站在一起又如何?在千里迢迢之外,宋秋也陪她回来了,无数个夜里,都是那个怀抱陪着自己,是那个吻鼓励自己踏上了回乡的路。
这一辈子,已经交给了对方,有没有身份有什么关系?马兰兰觉得只有在生与死面前,才能更加确定自己对宋秋的心意。早已不是简单的喜欢和依恋了,她们已经是彼此的一部分了,在最脆弱的时候,相互陪伴,共同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