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五章 合理使用预言技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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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查不仅尝试教育农民使用正确的播种方法，他甚至妄图在领地内推广垄耕种植法——这便是前文讲述过的，比四大发明更伟大的创造。
此乃公元前6世纪，春秋末期，勤劳聪明的华夏人根据种植经验，创造出的跨越时代的种植技术。
垄耕法其实就是在种植作物前，先把土地有规则的扒拉一边，然后把土堆起来，这样高的那部分就叫垄，低的部分就叫沟，然后把农作物种植在垄上。这般一来，农作物的产量比平地种植高出许多。
垄耕法既保证了作物之间的距离，让光合作用更加的充分，避免作物太过密集导致根茎发育不良，又便于浇水，浇水的时候直接浇到沟里，作物根茎从沟中获取水分，还能迅速排涝，同时垄与沟每年更换，保护田地肥力。
此外，便于通风，利于除草，也是它的厉害之处。
以上只是列举出的部分优点罢了，还有其他诸多优势，此处不再细讲。
但是当萨拉查试图在领地范围推广科学的种植技术时，他首先遭到了内堡巫师一致的反对，而且反对声极端激烈。这一次，艾瑞克、奥尔加、艾德罗、锋哲……所有人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原因无他，粮食问题，事关重大，一旦决策失误，所有人都将吃不饱饭。斯莱特林内堡的巫师吃不饱饭，尚且可以向别族巫师购买，可底下的农民要是都饿死了，来年谁再给斯莱特林家种地？
等等，你说农民还可能起义造反？这不太现实。第一，欧洲农民自古没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觉悟；第二，这点农民真的反了，巫师也可用魔法镇压之。
“萨拉查，”艾瑞克苦口婆心地劝说哥哥，“你说这是能大幅增产的种地方法，应该全面推广。可是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我们都不知道用这种方法种下去，粮食真的能增产还是减产，甚至干脆绝收呢？万一你的方法有问题，这可不光你一人的事啊，整个斯莱特林堡都将没面包吃。”
艾德罗也附和说道：“二家主说的一语中的，家主还请千万三思而后行啊！”
奥尔加、锋哲听至此处，均点头附和，表示希望萨拉查收回成命。
这一次，萨拉查也明白，无法再用家主权威逼迫他们服从自己，因为粮食问题过于重要，可以这么说，这是个生死存亡问题。民以食为天，历来农民食不果腹的朝代，最终都走向灭亡。即使一个王朝亦不能避免悲剧的结局，它一个小小的斯莱特林堡，也逃脱不出这条铁律。
如果……如果自己这个技术有问题，到时候强行推广下去，不知道有多少农户将会家破人亡，而这也将动摇斯莱特林堡统治的根基。
所以在座的大家异口同声，寸步不让。
但问题是，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内心清楚如明镜，垄耕种植法是中国农户运用了两千多年的方法，而中国古代粮食产量比同时期欧洲可谓云泥之别。
垄耕法确确实实是经过时间考验，能大幅增产的好办法，可他偏偏拿不出任何证据。这些秘密，均是无法言说的。
萨拉查望向在座各位坚决的脸色，幽幽叹了口气，头疼地一手轻按太阳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们。
这时，锋哲又发话说：“家主，究竟是何人向您推荐此法，此人恐怕用心险恶哪！”于此同时，他心下也奇怪，家主从来不是个容易受他人影响的人，他虽沉默寡言，却极富主见，给他推荐这个法子的心怀叵测之徒，口才究竟该有多高呢？
萨拉查微微苦笑，能是谁呢？他总不能说是一千年后亲眼目睹的吧。不过锋哲一席话语却给了他一道灵感，他想起此前的厨房改革，他曾将黑锅推到德伍尔夫城堡的藏书上，现在还能把锅继续往它身上推吗？反正众人也不了解德伍尔夫剩余的藏书有多少。
他默默想着，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黑锅老是给一个人背，大家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察觉出不妥之处的。更何况，德伍尔夫的藏书仍旧不够重量级啊。
他思虑片刻，张开口说道：“……不是什么人告诉我的，是我前些日子，做梦梦见的。”
啥？
“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已经在脑海中准备好反驳语句的艾瑞克顿时呆滞了。
其余诸人也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梦，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你可以说它具备启示、象征意义，比如德国化学家凯库勒就是梦见碳原子链像蛇一样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在他眼前旋转，醒来才意识到苯分子是一个环。而在巫师界的传说之中，也有许多预言梦揭示了未来命运的故事。但是大多数时间，梦不过是沉睡中大脑的胡思乱想罢了，甚至连基本的逻辑都不具备。
“家主，”奥尔加头疼扶额，“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只拿区区一个梦境做参考呢？”
“家主，”艾德罗好奇了，“请问这个梦具体是怎样的呢？”
“这个嘛……”萨拉查决定将一些实话借托这个梦境道出，“我梦见遥远的东方，赛里斯国，那里的农民是如何种地的……没错，他们践行的就是刚才说的这种方法，配合他们那边的新式犁具和名为‘耧车’的种子条播机，效率惊人，产量极高，春天1斗种子种下去，秋天能收获15斗粮食。”
15倍？
这个可怕的数字显然成功惊吓到了各位。奥尔加顿时觉得荒谬无比：“……即使是风调雨顺的大丰年，再加上自然魔力的帮助，一般也就3倍的产出，世上哪来产15倍的粮食呢？”恐怕只有麻瓜的天堂里才会发生吧？如果灵魂上了天堂仍需种地的话。他认为萨拉查将这种梦境当做启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当然，作为一名管事，他自然不会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即使家主说话再离谱，作为管事，也不能嘲笑家主。
萨拉查轻轻地笑了，这是无奈的笑：说的句句属实，却无人相信，这真是太荒诞了。然而宋朝的粮食产量就是这么丰盛，你以为天下没有15倍产出的粮食，但事实上，后世连亩产千斤的粮食都有，都是一个姓袁的老头杂交出来的。
当然，现代中国有更逆天的技术，君不见如今都能人工合成淀粉了。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萨拉查微笑着观察诸位，又慢慢说道：“我个人觉得这个梦境十分清晰，不同寻常，很有意思。”
“可是仅凭一个不知真假的梦境就做决定，未免太——”艾瑞克正欲反驳，却被萨拉查打断了。
“艾瑞克，玛格丽特不是擅长占卜么？就请她为我占上一卜，看看这梦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众人面面相觑。
倒也没问题。法力高强的巫师，确实比一般的麻瓜更容易做预言梦，但是做“预言梦”做到这么离谱的，在座诸位还是头一回见。既然家主坚定不移地要相信自己的梦境为真，那不妨就如他所说，请玛格丽特过来占卜，瞧瞧这究竟是货真价实的预言呢，还是奇葩荒唐的迷梦？
于是玛格丽特夫人被请到侧厅。她今日装扮较为朴素，手里揣着几个小物件。走进了，萨拉查才发现，她手中拿的是三颗小巧玲珑的水晶骰子，骰子内部变幻着与众不同的紫色纹路。
这正是新婚第二天，艾瑞克送给她的切利娅.罗特列克女巫用过的占卜道具。
“请问，您要占卜的梦境，是怎样的呢？”玛格丽特走至跟前，好奇询问。
萨拉查便将“梦境”如实重复了一遍，其间又增添了一些细节，俱是事实，但这些事实反而更显得“梦境”荒诞不经。
就连玛格丽特本人，在听完整个梦境描述后，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真的可能发生在现实中吗？
但作为一名占卜家，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无论占卜的对象多荒谬绝伦，她都会老老实实占卜。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玛格丽特走至方桌面前，伸出右手张开，显露出里面的骰子，“我现在就以这三颗骰子作为占卜道具，对此进行一次占卜。”
她说罢，便闭上双眼，开始静心，排除杂念。
占卜之前，心越清净，占卜的结果，便越准确。众人亦是明了这个道理，因此都静静等待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玛格丽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她睁开眼，手轻轻一动，三颗骰子便凭空抛出，在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抛物线，跌落在方桌桌面上。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三颗骰子朝上的正面，俱标注着鲜红的点数“3”。
竟然是“333”。
“这组数字……”玛格丽特以手托住下巴，柔声分析说道，“这相当不错呢。如果是针对具体事件的占卜，若是得到这组数字，往往意味着事件会有一个好结果。而若是今天这个针对梦境的占卜，说明这个梦境有一定的预见性，而且照着这个梦境的指示去做，未来极有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
众人听了，顿觉不可思议。这么荒谬的梦境，居然真的蕴含了对未来的指示，难道15倍产出竟然是真的吗？
玛格丽特仍在继续：“但是呢，也不能盲目乐观，不动脑筋，完全听命于梦境的指引，梦境毕竟只是梦境，它也有夸张夸大的成分。我们利用梦境的指引之时，也要记得，得符合实际情况。”
原来如此，听至此处，大家方安下心来。也就是说，萨拉查所说的这个种植方法大概率是没问题的，但是梦里各项数据——尤其是那个惊人的产出应该是夸大的。
萨拉查也是一颗心轻轻放下了。他之前最担心的，便是虽然他说得句句属实，但他根本没做过梦。若是因为这一句谎言导致占卜失败，那可就糟了。现在看来，占卜只需大部分信息，尤其是关键信息正确就行了。至于玛格丽特的后面两句评价，他自有不同的理解：中国和西欧的情况肯定有所不同，因此中国能产这么多粮食，不代表用了相同方法的西欧也能，任何时候，都要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便是玛格丽特所说的“得符合实际情况”。
萨拉查又仔细观察众人的脸色，发觉虽然大家听到了这样的占卜结果，但还是有所焦虑不安，这可以理解，毕竟在封建社会，粮食是天大的事，本就不该如此草率地做出决定，他之前还是操之过急了。
各退一步吧。
于是萨拉查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今年选择少量的田地，用作试验田。在试验田上，我们使用这个新式种植技术试试，如果秋季能获得大丰收，那么来年便推广到全领地。倘若秋季收成不理想，我们今年的损失也不大。”
众人听此，均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个注意不错，我支持。”思考片刻后，锋哲首先表态。他知道让坚定的家主全盘放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占卜结果也不错，现在家主又愿意后退一步，上道保险，他锋哲自然表示同意了。
随后艾瑞克、奥尔加亦纷纷附议，艾德罗捋了捋自己灰白的大胡子，表示自己不通农事，因此弃权。
最后大家以4赞成1弃权通过了决议。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五章 合理使用预言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