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四章 这是谁的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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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完整的记忆片段就这样结束了。悬在半空的萨拉查瞧见四面八方的景象幕得化为黑屏，刹那过后，光线又散发着明亮起来，五彩缤纷的颜色开始塑造另一段古早的回忆。
仿佛在冥想盆内看他人的许多记忆一般。
这一次，他来到了斯莱特林堡附近的一条小河边。
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银鱼跃动，荡开一圈圈涟漪。
斯莱特林一家，来到此地放松身心。随同佩科德和葛瑞丝一道的还有刚满5岁的幼年萨拉查，以及才1岁的孩童艾瑞克。两位侍女分别跟随在身后，寸步不离。
佩科德选取了一处景致最佳的地方，用魔法凭空变出一套橡木户外餐桌椅，镂空的椅背形成简洁明了的图案。他和葛瑞丝挑了两个相对的位置入座。5岁的萨拉查正处在对所有新鲜事物均万分好奇的年龄，他先是眺望四周的风景，之后又小步跑至河床边，一位侍女紧随其后，牢牢地看着他。
葛瑞丝望见了萨拉查的行动，连忙高声叮嘱：“不要离河边太近！不要下水！”
“知道了，母亲！”小小的萨拉查转过头地回复道，随即小心谨慎地后退两步，找了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地带观察河面。
河水近乎透明，河床底部的石块清晰可见，长年累月的冲刷磨平了它们的菱角，使其变得光滑柔和。一条条小鱼在水中游动，在石头造就的缝隙之间不断穿梭。萨拉查玩心上来，想去抓鱼玩，但他耳边又回响起母亲方才的叮嘱，最终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行动。
葛瑞丝见萨拉查听话，身边又有信任的侍女盯着，也放下心来，开始从侍女携带的包裹里取出数样提前煮熟的水果——这包裹被施加了空间折叠咒，因此可以装入大量物品。
她放置了水果，又拿出两个小酒杯，外加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放在桌上，随后同佩科德闲聊。
作为一名男人，佩科德不喜欢整天听家长里短的琐事，所以葛瑞丝也尽量避免与之交流这些。她知道，他喜欢谈论魔法，或者国内外趣事。所以今天她就打算起个关于法国巫师家族的话题，这刚好亦是她近来感兴趣的内容。
果不其然，这个话题准确地戳中了佩科德的兴趣点，原本不善言辞的他开始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多年来对法国巫师的了解和推测，言谈之中虽然夹杂了自身的情绪观点，但也有大量的干货。葛瑞丝时不时地提出一些令自己困惑的问题，而它们大部分都得到了解答。她在内心深处再一次默默惊叹丈夫的学识渊博。
就在佩科德一面吃葡萄一面谈论法国某个知名黑巫师家族的丑闻之时，才1岁的艾瑞克——他本来被侍女抱在怀中睡觉——现在苏醒过来，吵着要下来。侍女将其放在一片安全的绿茵草地上，他跌跌撞撞地走着——他才刚学会走路没多久——侍女在身后跟着，可能是平衡能力还不太好，结果在茂密的草坪中跌倒了。侍女连忙扶他起来，但是艾瑞克开始忍不住大哭。
哭声惊扰到了佩科德和葛瑞丝，他们立刻中断了谈话。葛瑞丝第一个起身，连忙来到艾瑞克身边。她仔细问道：“哪里摔伤了？”
艾瑞克还在大哭。
“没有，夫人。”侍女小心地作答，“这里的草地很软，他没有伤到。”
葛瑞丝看了看艾瑞克的膝盖，以及其他一些容易受伤的地方，确实如她所说，连个淤青都没有。此时，佩科德快步走来，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看着还在哭闹的艾瑞克，佩科德有些无语，又带着几分不耐烦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倒是葛瑞丝好笑地说：“你别老对他这么严厉嘛，他才多大。”随即开始轻声细语地哄孩子。
“哼。”佩科德一直觉得葛瑞丝对待孩子太过温柔，但他这次也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萨拉查，发现他也被弟弟的动静所吸引，正在往回走。他的视线从萨拉查身上转移到更遥远的河对岸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迎面走来的萨拉查叮嘱道：“跟你母亲好好看着你弟弟。”随后自己朝河对岸走去。
区区一条小河自然难不倒他这个高明的黑巫师。他魔杖一动，附近的柳树上，一片狭长的柳叶飞落下来，仿佛被清风追逐着，飘荡至他的跟前。他又挥舞魔杖，从杖尖发出红光，柳叶突然急速膨胀，刹那间就化作一条长长尖尖的小船，稳稳当当地落在水面上。
待他双脚都踏入这条特殊的小船上，船便无桨自动启航，笔直又迅速地向对岸飘去。
葛瑞丝已经是二个孩子的母亲了，对于如何高效哄孩子，她自有一套心得。她的安抚十分有效，艾瑞克马上平静了，葛瑞丝又喂了几颗葡萄给他慢慢吃，萨拉查则在一旁站立，目不转睛地盯着弟弟的脸。
这时葛瑞丝才注意到，佩科德不见了。但她并未太过在意，毕竟佩科德实力高强，而此地位于斯莱特林堡附近，他也不可能迷路。果然，片刻之后，佩科德又坐船回来了，葛瑞丝眺望之时，只觉对方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但太过遥远，不甚清楚。直到人走近了，她才发现，对方手里捧着一束花朵，而这鲜花花瓣，皆是如墨一般的漆黑。
被绿叶拥簇的花序呈现圆锥形状，上尖下宽，长长高高，密密麻麻长满了几十上百朵美丽的小花，黑色花瓣张开，露出紫红的蕊。在温和的阳光照射下，花瓣表面反射出深紫色的光泽。
“是黑藜芦花。”当佩科德走至葛瑞丝跟前，葛瑞丝辨认出来，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轻声说道。
葛瑞丝有个独特的爱好，她最喜欢深色系的花朵，尤其是深紫色和黑色。但是这两种颜色的花在自然界中大多罕见。
佩科德将鲜花递给妻子：“我突然想起此地河边有这种花，而且现在这个时节，刚好是它的花期。”
“你有心了，或许可以叫下人来收集种子，来年春天种在我们的花园里。”葛瑞丝双手捧过这一大束刚摘的鲜花，零星的花瓣和叶片还带着早晨的露珠，在光照下熠熠生辉，从高处滚落下来，几滴水珠湿润了她的丝绸长裙，她也不介意。虽然礼物并不值钱，但其中蕴含的情谊却令人暖心。
佩科德又将注意力转向他的两个儿子，葛瑞丝顺着丈夫的视线一并远望，在侍女和哥哥萨拉查的看护下，艾瑞克正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跌跌撞撞地走动着，不甚灵活。他对自己眼见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当萨拉查观看至此处时，转瞬间四周又归于黑暗寂静，等待两三秒，无数的光线散发出来，恢复明亮的状态。此时，场景已经悄然一变。
又回到了斯莱特林堡的主卧室里。
只有母亲葛瑞丝一人在。
葛瑞丝似乎苍老了许多，岁月终究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脸上留下痕迹，即使作为巫师，享受锦衣玉食，又有魔法美容养颜，但仍旧抵不过时间腐蚀，她的眼角长出了细密的皱纹，皮肤也有些松弛了。
昨天，丈夫佩科德刚刚外出游历归来。他此前与他少有的两位至交一起去英格兰北部的魔法地带探险，搜寻魔药与炼金所需的原材料，顺便再度见识传说中的龙族。不得不说，收获颇丰，并且佩科德幸运地没有受伤。葛瑞丝对此感到无比庆幸，她可无法想象丈夫受伤的模样。
佩科德一早就去密室进行魔法研究去了。众所周知，斯莱特林主人研究高深魔法时，外人如无大事是绝不可随意打扰的。葛瑞丝待在卧室里，瞥了眼沙漏的时间，尚未到进餐的时候，她百无聊赖地拿起脚边篮子里的换洗衣物——这些都是昨晚脱下来，家养小精灵要拿去洗涤的物品——她拿取的是一件丈夫换下的内袍，纯白颜色，可能因为巫师会时不时使用清理一新这个魔法的缘故，这袍子并没有显现多脏。她只是随意地翻出来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就被附着在衣领上的某样东西所吸引，再也无法移开了。
那是两根长长的头发。
但并非佩科德的，也不是葛瑞丝的。
因为佩科德的长发是乌黑墨色，而葛瑞丝的发丝如亮金般璀璨。
然而，这两根头发，却是平平无奇的深棕色。
这是谁的头发？
葛瑞丝如遭雷击，她的脑海之中，糟糕至极的念头不断翻腾。
沸腾的思绪不停翻涌着，直到用餐时仍魂不守舍，漫不经心。
一同用餐的萨拉查敏锐地注意到母亲的异样，早餐结束后，他特意关心地询问。
但葛瑞丝敷衍着装作无事打发了他。
佩科德始终待在密室，而不会蛇语的葛瑞丝是无法去打扰他的。她坐立不安、胡思乱想地等待了一整天，直至深夜时分，一身疲惫的佩科德回到卧室，才惊奇地发觉自己的妻子尚未入睡。
“怎么还没睡？”他悄声问道。
葛瑞丝还在犹豫不决，她脑海中犹如天人交战，不知道是否需要把问题直截了当地说出。片刻之后，她对上丈夫疑惑的双眼，最终还是将发现的事态同他说明了。
“这是怎么来的？”她举起收集起的一根棕褐发丝，满面忧愁和不安地质问。
听完描述，佩科德沉默良久。就在葛瑞丝一颗心不断于深水中下沉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你说这个……”他顿了顿，像是正在认真回想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了科特林达那里一趟。”科特林达家族于斯莱特林家族是世交，位于斯莱特林城堡的偏北部不远处，一处巫师聚落深处。佩科德从英格兰北部探险归来，路遇科特林达也算正常。“那天晚上，我跟约克尔一时尽兴，喝了许多酒，我们两个聊得非常畅快，可能当时喝多了以后，举止过分亲昵，约克尔的头发掉落到我的衣领上了。”约克尔.科特林达是科特林达家族的现任家主，亦是佩科德和葛瑞丝的老朋友了，重中之重的是，约克尔的发色也是棕褐色，并且也是长发。
事情果真是如此吗？
葛瑞丝不知所措，但注视着丈夫诚恳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八十四章 这是谁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