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大规模村民械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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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后，萨拉查看了眼沙漏计时，确认离大王子午时服药尚早，于是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同艾德罗一道参观楼下的临时作战会议室。
大面积的泛黄地图平铺开来，图纸上放置蛋白和灰黑的小石子。萨拉查走近观看，发现地图制作简略粗糙，远不及后世军用地图那般详尽复杂，只是简单了画了地形并标注了一些特殊地点，比如定居的魔法生物群落，特殊的魔法植物分布，有毒的魔潭和紫瘴之类。现在，这张老旧地图的中央宽广部分被人为标注许多记号，此处是正目前的决战场。白石和黑石被在座的将领们按想象中的阵势和路线排列好，进行军旗推演。
“这套工具居然可以演绎战争走向，”艾瑞克神情专注地观察着纸上石块的排列布兵，脑中分析思考着，“很实用的东西。”
“确实相当好用，”俯身于方桌前的二王子抬起头，回复道，“这是父王和三长老的杰作，有了它，观察战场方便多了。”
艾德罗沉默不言，手掌缓缓捋着胡须，静静观看。
兵棋推演，萨拉查前世在中世纪背景的电脑游戏中见过多次的玩意，但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实物原貌。他不免生出几分好奇，当下俯身低头细细打量。
双方的部队按照现实排列，白色代表精灵，黑色代表妖精。石子总量根据当前的兵力分配，或排成规整的数列，或零散分布周边。
“这个地方——”身披重甲的亲卫队队长手指某处，“——我们可以派队斥候查探下。”
“为什么？”二王子不解提问。大决战将临，分散兵力可不明智。妖精看起来也不像打算分兵的样子，那处也无埋伏的必要。
“妖精迟迟不动，我有点不安。”队长面带困惑地回答。
“担心它们偷袭？”另一名将领语气带了点不屑，“这道儿地势难走不说，边上就是——”他以手指了上方一处标注圈出的地点，上面画了粗劣简单的飞马肖像，“——这片山头可是伊瑟龙的老窝，妖精真来偷袭，都不用我们出手，自己先被鹰头马身给撕了。”
伊瑟龙属于飞马种魔法生物，平日性格温柔和善，不代表可随意挑衅，一旦被挑起怒火，就等着被马蹄乖乖踢死吧。何况有飞马的地方就有鹰头马身有翼兽——严格意义上讲不是铁律，不过一般巫师们都将此当作铁律看待——有飞马的地方就要小心会飞行的鹰头马身怪物，因为飞马和鹰头马身有翼兽总是互相吸引。
被驯养后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是机动性优良的飞行坐骑，野生长大的……那可是脾气火爆一不开心就主动攻击的主。体型庞大，长于飞行，进攻凶猛，是危险且难缠的敌手。妖精万万不敢路过此地，在那里等待它们的——将是噩梦。
然而，这不是重点。
“那里有一群伊瑟龙？”萨拉查眼前一亮。身后，艾瑞克的眼睛也亮了。
“是的，”二王子点头，“我们跟它们是友好关系。”精灵与生俱来的赐福，与天地万物自然的亲和力，令他们格外受中立或友善的魔法生物青睐。这是约克郡谷地赫奇帕奇家族梦寐以求的特性，为此，他们祖上不惜与精灵通婚——这种传言在魔法世界流传了百余年，至于是真是假，早年的精灵血统传承至今还残余几分，就只有赫奇帕奇本家才知晓了。
“竟然能和伊瑟龙打好关系，真令人艳羡。”艾瑞克羡慕发自真心。少见的魔法生物，难得的魔药材料，可惜二王子方才表态，等于说：别打它们的歪主意，我精灵族绝不会眼睁睁看你们捕捉飞马无动于衷。
真遗憾。幸而伊瑟龙的眼珠和羽毛作为药材适用性狭窄，斯莱特林并不急求。萨拉查将注意力再度转移至大地图上。“这些兵力有多少人？”他以手指己方大部队，认真询问。
“430余人。”即为同盟，将领如数告知。斯莱特林询问的正是精灵族的主力部队，数量占据现存战力的大多数。一颗石头代表30人，地图上，我方排了14枚白石。其余地点零散部队零星分布。
相比之下，对面代表妖精的黑色石子就要多多了。
忽然，门口传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众人忙抬头望去，绣了边纹的深蓝帘幕被侍卫撩起，精灵王与大长老步入室内。他们简单问了声好，伫立于木桌跟前，同各位将领和艾德罗交谈。军事讨论持续进行，几只手掌在陈旧图纸上比划，时不时拨弄着作为基本单位的石子。
完善的兵棋推演，由普鲁士的宫廷顾问冯.莱斯维茨发明，彼时已是1811年。用作推演现代战争的现代兵棋，自有一套详细的规则设定。相比之下，十世纪的兵棋模拟寒碜得可怜，没有规则说明，没有概率统计，众人只是凭借自身的知识和经验设想可能的作战情景。
但是，这场战斗的统帅们知道坐下来谈论和模拟战争走向，本身已是意外之喜。毕竟这时代的领主战斗，不都是若干骑士加几队武装步兵，再添上众多手持粪叉的农民……至于战场上怎么打，自然是领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战争结果全仰仗领主自身的军事素养和运气……当然也可能是领主手下的军事素养和运气，如果那位领主乐于纳谏的话。
不知不觉，木方桌已经围满了人。萨拉查未曾领兵统帅过，自认无军事才能，就不干扰众人了。巫师方面的统帅，全权交由艾德罗老人家负责。艾瑞克也想凑战争热闹，就由他去，但是不得擅自行动，不得干扰艾德罗的领导。
精灵的主力部队，尚能一战者剩余430余人，考虑之前惨烈的战事，军队战斗力得打个折扣。若加上被拉壮丁的农民等男丁，数量固然可增加许多，但这些人员的战斗素养不敢恭维，纯属凑数。主力部队中除掉亲卫队成员，剩下士兵也战力平平，不过好歹受过简易的军事训练。
简易的军事训练，货真价实的简易，最多保证熟练掌握武器的基本使用，行兵打仗能勉强保持纪律，听得懂将领的命令。这已是长足的大进步了——考虑到现在还是10世纪。
精灵和妖精战斗百余年，谁也压不倒谁，终于明悟打仗靠一队精兵带领大波农民呼啦啦向前冲的时代过去了，想对势均力敌的对手占据压倒性优势，必须采取军事革新。
截止今日收获的现有情报，妖精方面的主力军足有600余人，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可惜对方前几日打得是攻城战，《孙子兵法》有言：“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攻打城池，乃下下策。
理由则是：“故用兵之法，十则为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孙大军事家说了，你有对方十倍的兵，你去围城，妥了。
萨拉查：……我要有十倍的兵，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能稳赢。除非十倍兵力的是满清八旗，而敌方是英国近代部队。
千万不要小看围城战。清朝对俄罗斯的雅克萨之战，俄罗斯占据城池，兵力800余人。清朝方面，保守说有2000余人，夸张说有25000余人，前者是三倍，后者是30倍——夸张过度，多半为假。而俄国方面甚至不是正规军。然后清军围了半年城，俄罗斯宣告投降。萨拉查猜测多半是城内物资耗尽，俄军不甘饿死。
因此，此次战争中妖精与精灵的兵力差，远未达到能一举定胜负的地步。
但是，这场战争与麻瓜界战争不同，充斥着特殊的变数。一方用炼金道具，一方有元素魔法。在这片广袤的魔法森林里，潜藏着奇妙而危险的魔法动植物，可怕的沼泽，致命的毒气。除此之外，还有疑似诡异的磁场变化。
这些均是变数。
现今，巫师加入了战斗，成为变数中变数。
决战的走向，将会如何？
“将会是场大战。”艾瑞克神情凝重，抿紧嘴唇，又掩饰不住地兴奋，浅蓝色的眼珠炯炯有神。把战五渣和后勤一并算入，双方兵力相加高达上千。深居堡内，阅历浅薄的艾瑞克不免有些气血上头。
大战用词过于夸张，这是一场精锐众多的中型战争。艾德罗轻捋胡须，他在想带来的精兵是否足够，需要联络锋哲和奥尔加令他们加快速度吗？手指轻轻触摸藏在胸口的双面镜，不过——战斗巫师的作用绝不在正面战场，奇袭和辅助友军更能发挥他们的优势。
他相信这些巫师精锐的实力。
全场之中，只有萨拉查脸部僵死，嘴角微抽，万幸无人发觉。大战……大战……战……上千人的大战……精灵方的主力军有430人……
考虑莫格巴尔精灵族只是总数数千的族群，抽出几百人实属正常。古代一个士兵身后至少需5-10个劳动力做后勤，精锐的供养费用更是远胜之。精灵们已经尽力了，后世二战初期，苏联总人口上亿，总兵力一千万有余，也就十抽一而已——这还是现代化国家的现代化军事动员。（注1）
至于精锐士兵，《霍比特人》里的八百男模团别妄想了，撑死八十。要放在麻瓜小领主那里，打完对折更靠谱。
真是振奋人心的数字呢。
不容易啊，双方投入战场的兵力总和居然超过一千人，成功达到萨拉查前世就读大学总学生数的六分之一！
……
…………
大家都尽力啦，你们别强求啦，总比寻常的麻瓜领主战争强吧。那种几百人级别的战斗，显而易见换个称呼更加合适——大规模村民械斗。
邻近两村闹矛盾，两方村长各带数百村民群殴。多形象的比喻。
可别小瞧村民，粪叉表示自己不是吃素的。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大规模村民械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