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一刻终于来临 ...
-
专门破解魔法阵的圣术，玛丽亚私下给它取个名字，简洁直白，就叫“破阵”。当她施展这一圣术时，她可以只破解单一法阵，也可以依次破解多个法阵，只要她的精神力足够支撑消耗。
方才，玛丽亚最先破除的，是麻瓜驱逐咒。原本拉在后头的肯特领主与他的军队再度跟随于圣徒身后。肯特领主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的景色，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好奇和敬畏。他今天可算见识到什么是巫师的魔法了，之前毫无预兆地，自己的脑袋就像遭人控制一样，一刻不停地想着离开此地，不断冒出些奇怪的念头，总觉得自己有重要的事未完成，若不是圣徒及时破解此法，自己可能真的会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而掉头逃离这里。这样一来，他梦想中的金银珠宝也要远走高飞了，那位姓迪布瓦的天使可是说过，上等的巫师家族有百年积累，积玉堆金，富可敌国。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令肯特非常在意。圣徒告诉过他，这等巫师家族都有大量的魔药和炼金物品储藏，肯特不太明白这两个名词的意思，多次打听之后，他才渐渐明悟，应该是什么圣水和开过光的圣物之类。前者好比教廷施舍的葡萄酒，正规名字叫耶稣之血，后者可类比大型教堂和修道院珍藏的圣人遗骸。
一旦有教徒被封为圣子或圣女，在他死后，就别指望尸骨完整，各个教堂会争抢他的遗体，有的可能抢到手掌，有的可能抢到头部，也有地方可能收获一根大腿骨。总而言之，这位生前信仰虔诚、作风艰苦的信徒，死后恐怕连留全尸的资格都没有。不同的教堂和修道院争夺遗骸，是因为他们相信圣人的遗体蕴含圣力，冥冥之中将引导、庇佑世人。更重要的是，经过宣传之后，世俗的普通民众，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富甲一方的巨贾，均深信不疑这点。他们也觉得持有圣骸的教堂具备更多的神圣力量，可以保佑他们一生顺遂。
这无疑会为教堂增添许多诚心的信徒，也会为它带来海量的收入，后一点才是各位主教真心盼望的。
肯特也是曾去教堂捐款之人。但当他意识到一直这样做并不会得到想象中的收益——事实上教会的教士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主教更是如此——他就停止了这一愚蠢的举动。他将此视为愚蠢，这当然没错，只有傻子才会一味付出，却不求回报，肯特心痛自己也当了一两回的傻子，他发誓再也不上教会的当了。圣骸他自然也见过，具体是哪位圣子圣女的遗体他才不会记住，他只是远远观望了一番化为阴森白骨的手掌，当他意识到这玩意似乎平平无奇，同乱尸岗的断骨毫无差别后，他便顿时失去了好奇和恭敬之心。
但巫师的魔药和炼金物品是截然不同的，正如圣徒刚找上门来时，那一幕是何等神异离奇。活了大半辈子，直到那一天，肯特才亲眼见证到，这世间是真的有神迹的。
经书上所言，皆为真实。那些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被教廷册封的各种圣人，或许也确实具备常人梦寐以求的非凡力量。
正如他眼前的圣徒一般。
而肯特现在又见识到了，作为圣徒的敌人，传说中吃人脑髓、烹饪婴儿的巫师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们也有令人恐惧的魔法。当然，身为穷凶极恶的异端，他们的力量自然尽数来源于地狱的魔鬼，而这些黑暗罪恶之辈，自然也逃不过圣徒的手掌心。
肯特已经数次目睹过圣徒展示神迹的时刻，每次都令他惊叹不已，又深深敬畏。他已经认定，邪恶的巫师必然在伟大的圣徒面前不堪一击，就像恶魔也肯定不是上帝的对手一样。
他不由浮想联翩，已经联想到未来胜利时美好的景象了，到时候巫师手中的不可估量的巨大财富，他肯定能收获一份，这是早前就说好的。而那些传说中的圣水和圣物……应该说是魔药和什劳子炼金物品，他是不是也可以获得部分呢？
拥有圣物和圣水，他以后再去周边收集粮食和劳力，就不用有所担忧了。有无上的伟力加持，周围那些领主和土匪，必然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啊。
肯特领主确实不是一位侵略性强，喜欢主动挑起战争的领主，但那只是相对而言。在中世纪这样的大环境下，肯特领主也不能免俗地参与打打杀杀，只是频率没有其他不开化的领主这么高。
而此刻，肯特带领着军队紧紧跟随圣徒身后，眼神却有些游离，他正在不断想象着自己的美好明天。
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走在广袤的草地上，远处的黑点已然化作具象的房屋轮廓，远远地耸立于天边。
玛丽亚没有停下步伐，在缓缓骑马之际，她的精神力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运作。目光所及之处，数不清的透明丝线悬挂于空轻轻摇摆，从细密的线条之中，玛丽亚找到了她想要的魔网之丝。她心念一动，精神力化作虚无之手开始弹拨摆弄细长优美之线，富有节奏，暗合规律。虚空手指轻轻按压，弹下最后的音节后，以格兰芬多堡为中心，一道无形的封印迅速扩散开来，转眼越过整个格兰芬多聚落，还连带将大半的周边地区也包括进去，就连圣徒等人正在行进的草地，也囊括了不少的一部分进去。
在庞大的范围之内，所有区域的游离魔力因子，纷纷齐刷刷减半。一直稳定的自然魔力出现了超出常理的惊人异变。巫师或许永远无法思考明白，圣徒是如何画出这石破天惊的一笔的。她连手也纹丝未动，就轻易之间拉低了这一整片区域所有天然魔力的总量，这是何等翻天覆地的力量。
玛丽亚曾跟其他圣徒说过自己的眼中所见，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无法理解。她也曾想当然地以为巫师可以理解，但后来发现，即便是最博学多识的巫师，也同样不理解。
巫师甚至不知道魔网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在她更年少的时候，她也因此产生过深深地疑惑，梅菲斯特真的在保佑巫师吗？后来她在不断实践中明悟了，梅勒虽然被魔法界认作魔法之神，但祂并不会区别对待巫师或魔法生物，祂对世间所有生命均是一视同仁的。或许，这就是祂从不干涉任何教廷与巫师战争的原因。
格兰芬多的建筑已经清晰可见了，估摸再走一段距离，就能辨认出聚落的人员了，如果他们都做好准备出来的话。
玛丽亚的神情一直是安然自若的，即便目的地近在眼前，她也没有显出半分激动和振奋的心情来。倒是肯特领主，已经产生强烈的跃跃欲试之想法。
玛丽亚的精神力仍在不断行动。伴随着透明丝线的不停变动和相互作用，在经过一番短暂而又飞快地变幻之后，就如当日在斯莱特林堡一般，从格兰芬多的聚落外围，凭空升起一道高高的无形屏障，这道看不见的墙将格兰芬多的所有人员均包裹于内，像一只倒扣的碗牢牢盖住了此地。
因为能直接看见魔网的缘故，玛丽亚对魔力方面的远距离查探一直比他人敏锐，也包括比巫师敏锐。她之前早已经察觉到，似乎是在格兰芬多中间正前的位置，有一片奇奇怪怪的魔力源，自然魔力不可能具备这般特质，富有经验的玛丽亚当即猜测，这是格兰芬多的巫师聚集在一起，共同产生的魔力波动。
如果只是单个巫师，那形成的魔力波动过于微弱，即使是玛丽亚也不可能有所注意。只有大量巫师聚集在一起，才会产生这等超乎寻常的影响。按照常理，这些聚集起来的巫师应该是作战斗用的，也只有成年的战斗法师，能够产生更为明显的魔力波动。这也直接证明，目前位于格兰芬多准备决一死战的巫师和魔法生物，总量应当在50人以上。
就是探查到了此事，意识到格兰芬多没有直接逃跑，玛丽亚才开始刚才的连续两道圣术。玛丽亚敬佩他们的勇气，所以在接下来的交战，她会全力以赴，不遗余力。
弱魔领域扩散开来，第一时间被惊慌失措的巫师察觉。查理斯立刻亲身检测了一番，发觉正如斯莱特林所说，周身的魔力因子消失大半，直接导致巫师无法施展高端魔法，而且即使施展中低级魔法，其威力也要稍打折扣了。但最令他难受的是，魔力在体内运转时，不复从前流畅自然，恍若灵活自如的水中游鱼，现在变得有所桎梏，仿佛水里升起一块块阻碍的礁石。
这种糟糕的感觉令查理斯一时难以适应。
而其他巫师更难适应了。分成两队的巫师队伍迅速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因当下的突变而焦虑不安，不知所措。伊恩和岗瑟自顾不暇，锋哲和艾德罗正在尽力地安抚众人，同时高声下令，使队伍保持应有的秩序。
而这一切对萨拉查来说，再熟悉不过。时隔近两个月，当日的那一刻，又卷土重来。
萨拉查没有直接走到后方去，恰恰相反，他来到了查理斯的身边。他知道当下查理斯在内的巫师们肯定难以忍受，如果对方有什么问题，他或许可以帮忙作解答。
同一时刻，斯图亚特紧急跑上前来。他面带惊慌，有些六神无主。只见他压低声音对查理斯说道：“没想到魔力封印的效果是这样的，我们巫师难道要被关在牢笼里作战么？之前斯莱特林阁下说，”他说至此处，特地望了身边的萨拉查一眼，发现对方神色还是如往常一般波澜不惊，“封印是有范围的，只是比较大。我们要不乘圣徒还没来，跑出这个范围去？我不是说要不战而逃，而是说我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急急忙忙地说着，为了避免被查理斯认为性质同奥利弗那个求和派一样糟糕，还特地解释了两句。
查理斯尚未回答，但他已阴沉着脸，他正在紧张急促地考虑斯图亚特提议的可行性。
而一直安静地萨拉查突然发话了：“应该无法逃出去了。”
“什么？”正在辩解的斯图亚特愣了一下，然后侧过头不解地看着萨拉查。
“我曾说过，在上次那场战争中，圣徒使用了一种禁锢之术，它将整个斯莱特林内堡圈起来，如果不施加强力或长期的攻击，就无法打破这道无形屏障，进而到外面去。”萨拉查淡然地解释说道，“现在，圣徒肯定已经施加了这道圣术了。再配合魔力封印，我们即使想逃，短时间内也逃不出去了。”
萨拉查说着，微微转过脑袋，他目光越过前方的茫茫杂草，视线一路飞向遥远的天边，期间尽收满目金黄之色。他拿出一只小型单筒望远镜，这是方才他在发放物资处要的。透过昂贵的水晶镜片，在目力所及的尽头，一条细长的黑线缓缓浮现出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与此同时，巫师们渐渐听到了轻微的声响，它不是单一的响动，而像是许多人一齐行动发出的噪音。
萨拉查转回头来，神色认真地面对斯图亚特：“而且，他们已经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一刻终于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