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有系统的西弗》喵悠

28、卖小吃

　　这天晚上，天色逐渐变黑之后，圣诞集市变得热闹起来。
　　小西弗站在自己的推车前，他正瞪着自己手里的一顶大红色的圣诞帽。
　　这帽子尖尖的，纯正的红色，顶上还有一个小圆球。
　　系统说：“带上吧，小主人，带上吧。”
　　小西弗摇头。
　　系统说：“但是你看，你不戴上低头做事的时候头发就会落下来挡住眼。”
　　小西弗恼火的瞪，快到九岁的小男孩这大概几个月没有剪头发，头发长长几乎到了肩膀上，一低下头做事就落下来挡住视线。真是令人气恼。
　　系统建议他戴上帽子，把头发塞进去，似乎圣诞集市上好多商贩都带着圣诞帽。
　　西弗看着红色的帽子，坚决不从。
　　系统继续说：“小主人，等过两天闲了，我带你去剪头发。”
　　小西弗摇头：“不想，剪头发花钱，我就这样梳一梳。”
　　系统摇头：“你这样随便整理，最后不就是弄了一个中分剩下的垂下来，这个造型太简单了。”
　　小西弗不理他。
　　系统继续说：“所以我们要找个理发店做造型。”
　　小西弗撅嘴：“我就不去。”
　　系统无奈的说：“那你的头发太长挡着眼。”
　　系统的角落，大神偷偷的建议：“其实想让头发不挡着眼睛，还有个好办法，就是一直都不洗头，等到头油多了头发打结就不会滑下来挡住视线了。”
　　系统再次向砸掉大神送废品回收站。
　　大神则是觉得自己明白了未来教授造型的来源问题了。

　　系统和西弗继续吵了一会儿，然后西弗看着面前咕嘟嘟的锅，妥协的扣上帽子，把头发塞进去，然后伸手去搅拌锅里的汤。
　　在卖什么的问题上，系统费了一番脑筋。
　　首先作为一个中国系统，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中国风，无奈这里是西方，似乎有些东西老外不太懂，最后系统选择了汤圆。据说某英国著名人物在20世纪70年代去中国，吃到汤圆之后大呼小叫，不明白中国人是怎么把热乎乎的糖给塞到这个汤圆里的，连声说不可思议。
　　于是系统让西弗兑换了一大包汤圆。
　　然而所谓灵感，总是相互激发的。既然有了汤圆，那么丸子还远吗，系统兑换了撒尿牛肉丸，大大的丸子里面乘着热乎乎的汤汁，据说用嘴咬上去就会喷出来，像童子撒尿那么有力度，比汤圆更妙的存在。
　　然而既然有了牛肉丸，那么鱼丸和蟹棒还远吗，系统再次采购了许多丸子。
　　但是思维这种东西永远没有限度，系统灵感激发，继续去买鱼排买豆腐买面筋，然后是莲藕和海带结。
　　最后系统买了一大包底料。
　　于是现在在小吃推车一边沸腾的，就是一种21世纪中国人都知道的风行全国的美食。
　　麻辣烫知道吗，就是这个了。
　　于是在20世纪60年代的伦敦街头集市，有一锅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界限的麻辣烫正在咕嘟嘟的冒泡，散发出香味。
　　系统也知道，所谓麻辣烫，总是香味传的很远的，在国内凡是卖麻辣烫，都老远闻到了。在这里当然也同此理，麻辣烫的味道远远的传出去，笼罩着这条街道，从来没吃过麻辣烫的英国人吸鼻子，露出迷惑的样子来。
　　西弗也抽抽鼻子闻闻味道，觉得很刺激，于是站远了一点儿。
　　他看着小吃车另一边的炉灶，还是这边的东西比较靠谱。
　　未知英国人吃不吃辣的，但是英国人特别喜欢吃甜的，小推车这边卖的正是甜食。
　　西弗搅拌着炉子上正在煮的一大锅糖浆，他觉得自己不喜欢糖浆，但是他真的很喜欢搅拌勺在糖浆上留下的痕迹，那些气泡，那些烟雾，那些沸腾时候发生的美丽的转化。
　　这时候接近黄昏，街道上人多了起来，系统示意西弗摆出自己的商品。
　　首先是一大笼包子，据说外国人最早接受的中国食品就是包子，于是系统兑换了一大包。西弗打开蒸锅的第一笼，沸腾的白烟裹挟着肉包的香味飞速的弥漫开来，路过的人不由自主的看过来，软绵绵热乎乎的大白胖包子在蒸笼里露出头。
　　大部分人都认出来这是包子，有人上前来买了几个，西弗找出系统送的纸袋装上。
　　那人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系统出品，质量保证，味道当然不错，但是那人却蹦起来，大叫一声。
　　舌头被烫了。
　　小西弗瞪了一眼装死的某系统。
　　欺负外国人没知识，那包子外面冷了，但是肉馅依然冒热气。
　　不久之后，第一个敢吃汤圆的人在这个小吃摊一蹦三尺高。
　　要知道汤圆里的馅怎么也比包子里的烫一百倍。外国人在中国美味前带着烫到没感觉的舌头含泪走了。
　　小西弗看了一眼系统，系统继续装死。
　　然后就是那个第一个吃牛肉丸的勇士，他一口咬下去，滚烫的肉汤让他从此牢牢记住了这奇妙的会喷水的东西。他也含泪离开了。
　　西弗瞪着系统。
　　周围的人已经窃窃私语了，称呼这个小吃车为毒害舌头的小吃车。
　　要不要，一句话没说，他真的没说一句话，但是周围叫他这里是毒舌。
　　大神看着这个画面，默默的关上睡觉。
　　夜幕降临后，游人渐渐多了。不乏尝试麻辣烫的年轻人，但是其他人还是更喜欢甜食。
　　西弗摆出自己的甜食。下午的时候系统让他用积分兑换了一个厨房的使用权，他得以在一个系统厨房里完成了这些甜点。
　　西弗瞪着那个叫做泡芙，这什么东西，他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点心吗。
　　他默默看着一个正吃麻辣烫的年轻人，满脸发红嘴唇也红扑扑，流着眼泪吸着凉气，像是被谁打了，但是却停不下手里拿着的牛肉丸。
　　辣椒可以上瘾啊，小西弗默默的估测起辣椒这种材料可以产生的神秘属性来。
　　直到几个孩子过来看着泡芙。
　　系统这时候才找回来属于系统的尊严，超出时代的甜食总是很挣钱。
　　他的小主人这里每个行人都要不由得停下来。
　　大神半梦半醒的吐槽，系统啊，你说一个小吃摊，一边是麻辣烫，一边是甜食，这一边甜腻腻一边辣呼呼，混到一起去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当然每一个路过的都不由得看上一两眼。
　　不过这样每个人都不由得过来买东西，小西弗忙忙碌碌不停，渐渐的深夜。
　　当小西弗正努力的煮着一大锅牛奶糖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立刻抬起头，然后明白有什么不对了。为什么这半分钟所有路过他的小吃推车的人都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他不存在一样，而那些正在他小吃车买东西的人，都像是遇到什么大事那样慌慌张张的走了。
　　小男孩很奇怪。
　　他抬起头，四下张望着。
　　然后他看到了小吃车前面站着一个怪人。
　　那人正凑过来，闻着他的锅里正在煮的牛奶糖浆，露出一个痴迷的表情。
　　怪人看着这糖浆，然后说：“小男孩，你这锅汤闻起来真是诱人啊。”
　　小西弗不停的关注火候，然后说：“这是一种甜食而已。”
　　怪人深吸一口气：“给我来一杯。”
　　小西弗不得不说：“这不是喝的。”
　　看着怪人像是不明白，他干脆一边搅一边解释。
　　“这是一种甜食，叫做牛奶糖方，是把牛奶煮沸，加入奶油，加入白砂糖，然后加入淀粉搅拌，等到很浓的时候倒出来冷却，就会变成凝固的牛奶方，在切开就可以了。”
　　那个怪人露出一副嘴馋的表情。小西弗于是打开橱柜，拿出之前做好的装盘子递给他。
　　那怪人拿起系统买的塑料叉子，小心的叉住一块，凝固的奶方白嫩嫩，一戳还轻轻的颤动，那人将这一块送进嘴里，然后露出一个沉迷的样子来。小西弗担心的看他，要知道这奶方他自己煮也觉得牙疼，牛奶加糖，然后加奶油，最后还要煮到变稠，这到底要多么甜腻腻啊，这个怪人吃了反而露出如此陶醉。
　　这口味太重。
　　小西弗看着怪人，怪人吞下奶方，迫不及待地再次叉了一片，小西弗和系统目睹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将所有奶方都吃了。
　　怪人舔嘴意犹未尽，然后看着西弗。
　　系统立刻让西弗拿出所有的奶方。
　　怪人风卷残云的扫荡了牛奶糖方。
　　系统示意小西弗推荐一下泡芙。
　　小西弗端出泡芙。怪人拿起叉子戳了一下，泡芙的奶油溅了出来。
　　小西弗瞪着系统，这什么品味，推荐的全都是向外喷东西的。
　　幸好奶油不烫，因为怪人露出好起来，叉了一个一口吃了进去。然后眼睛爆发出精光。
　　怪人三口两口消灭了泡芙，舔嘴角的奶油。这泡芙味道甚是奇妙，奶油和浸透了黄油的许多层面包片的叠加，展现出甜和酥脆，像是奶油和牛角面包那样。
　　怪人对着小西弗拿出光光的大盘子。
　　小西弗后退一步，然后他说：“要不要尝尝提拉米苏。”
　　怪人露出一个兴致勃勃地表情。
　　小西弗给他切了一小块提拉米苏。怪人用叉子小心的送进了嘴里。
　　然后他神色都变了。回味无穷的叼着叉子愣了。
　　毕竟提拉米苏高举世界甜点的首席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小点心里，是由带着酒味的咖啡蛋糕，蛋糕是鲜奶油，可可粉，糖和巧克力烤的，然后再在上面涂奶油，洒可可粉，在放一层蛋糕，然后是奶油，可可粉，工序复杂，一个小小的蛋糕里，可以尝到乳酪的甜腻，巧克力的爽味，奶油的细腻，蛋和糖的质感，还有咖啡的厚重，和朗姆酒的韵味，这十几种味道围绕着甜味分层次的展现，呈现出一种复杂多样的味觉感官。
　　这是甜味能够达到的顶端了。
　　怪人含着叉子，吃着蛋糕，体味着提拉米苏的复杂层次，然后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应该早点儿吃到这种蛋糕。
　　这就是他应该拥有的。
　　人生知己。
　　怪人想，世人都知道他特别钟爱甜的，觉得他吃甜的到了不正常，但是谁又知道他的苦涩呢。就像他一样，世人都知道是一个爱吃甜食的老家伙，但是谁能够理解这甜味的背后，到底有多么深厚的复杂的不为人知的情感，他人生里的所有味道，都被他用一味甜味遮盖着，无人品出甜味之下的百味，无人理解他。
　　但是这个蛋糕，却道出了隐藏在甜味之后的各种体会，那由甜味引领的许多层味觉体验，就像他的人生，本来就有数不清的酸甜，然后像这个蛋糕一样了，那些味道最终回到甜味，反而让原有的甜味更加纯正回味，正像他，用甜味来掩饰所有背后的事情，所以他喜爱的甜味，并不是那么普通的额，而是无人理解。
　　怪人看着提拉米苏蛋糕，用一种奇怪的目光。
　　人生知己某过于提拉米苏。
　　西弗担心的看着怪人的样子，然后不由得问：“我这里还有水果蜂蜜热茶，要不要来一杯。”
　　吃了这么多糖，难道他不腻吗。
　　怪人露出笑容，拿着柠檬水喝了一口，然后说：“多加点儿蜂蜜。”
　　系统默然无语，这个老头不简单，没看到周围人来人往没人看这个小店，一定是被施了什么法子。
　　西弗这时候也看出来了，他看着怪人，然后再看看周围。
　　怪人品味蛋糕没有理解。
　　小西弗看着自己的锅，然后拿出了勺子，给蛋糕添上奶油，然后他瞪着远处的人来人往的客人，他周围的小吃都围满了人。
　　怪人一愣，撤销了咒语。
　　没有了麻瓜驱逐咒语，这里再次有了顾客。但是那个怪人，他倒是坐下开始大吃特吃，一点儿也不顾及周围人的视线。
　　小西弗无奈的看着他。
　　怪人正在喝，那蜂蜜加的太多，他舀起来很费劲，怪人由于吃蛋糕，长胡子上还留着黑色的巧克力，和白色的乳酪，这真是一个异常不寻常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