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I》虫仙

3、第二章 疑神疑鬼

　　清醒后，我边打着点滴，边开始疑神疑鬼。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寥沙，寥沙不会放着我十年音信全无，他不会。可是那份感觉一模一样，仍是这感觉，奇怪的感觉，非比寻常。

　　老崔和我也算认识八年，知道我的秉性，所以他没有婆妈地告诉我家人，只是送我去了一个他熟悉的私人诊所。

　　我的车老崔以前根本没开过，现在，他激动地说哪怕拿着十万美金摆在他眼前他也不开我的阿昆了，绝对不开，坐在驾驶室里感觉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你，觉得是市疯人院跑出来两疯子逛大街，离红绿灯还有百来米，其他可爱家用车都避开十几米，宁愿等下一个红绿灯也不要和你并排开，只有一辆四轮驱动越野，在你前面实在是停不下来，干脆闯了红灯，被交警喊一边教育去了。

　　我笑，笨，就一个字，我开车你坐车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自己是疯子呢？心态问题。事实是根本没人在看你，你自己把自己当根葱。

　　我又要拿烟，老崔制止，看看周围怎么也是家私人诊所，对面不远的床上，一个小孩子也在打点滴。我收起烟。想着休息一会也该走了。这时，我注意到六头不在我的脖子上了。应该没有好久了，什么时候之前呢？从我往回奔的时候？所以我发狂的时候，他才一直那么沉默。

　　博物馆会丢失文物这件事，仔细想想漏洞颇多。其实有更为值钱的文物，本市这家博物馆的馆藏级文物件件价值连城，一件没丢，却只丢了那枚外来的面具，针对性太强，一点也不加掩饰。这失窃和吉仑多少有些瓜葛吗？我问自己，同时又觉得自己可笑，我疑神疑鬼了十年……

　　“别怪我多嘴呀，你早上看见谁了？”老崔问。

　　“……”

　　“算了算了，一定是你的王子一号，我是一直不信你一直拒绝所有男人是没有原因的，就是因为他吧，我看见了，不过也没看太清，这个人在你的车边上也就停留了一会。”

　　“……”

　　“咳咳，讲点别的，博物馆近半个月都不会开放，不过我们探索杂志的负责人来了，后天有个酒会，一起去放松一下？”老崔年纪不小了，得意的时候仍是一脸的天真。

　　“没兴趣，”我摇头。

　　“就知道你摇头，知道你一定没兴趣。你一定不知道我认识你八年来，我的照片一直是这家杂志高价在要。不过全是E-MAIL，我自己是一次也没见过我的上级和同事，你说这次他们办酒会，我能不激动么？”

　　“反正我不激动，”我笑着说。我一直觉得老崔这家幕后杂志社有问题，我多多少少也是老崔稿酬的受益者之一，可是每次琢磨杂志社有问题没错，问题点在哪却找不出来。

　　这时老崔的手机响了，我的点滴也结束了，招呼护士的时候，老崔那打手机的眼睛闪了一下不再敢看我。

　　“怎么了？”我问。

　　“你不会相信的。”他说。

　　“绿玉面具找到了？”我打趣他。

　　“我那家杂志，探索杂志的负责人要见你。”老崔放下手机有些紧张。

　　我笑，“为什么要见我呢？”

　　“是他的秘书打来的，问一会能不能来看你？”

　　“我没兴趣，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等着谁来看呢。”

　　“手机里他的秘书说了，可以拒绝他来看你，不过后天的酒会一定要去。”

　　“……”这是安的什么心呢，狼出洞了？如果我才是他们的目标，我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龙怡，我也奇怪这个大人物平时只是一个幕后，现在却要站出来见你是挺蹊跷的，可是他说了，如果你不去，我就不用再为他工作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先帮我个忙，帮我找1952年鲁滋他们清理到帕卡尔王墓室时的资料、照片，我去图书馆，档案室的权限太低了。如果后天之前，你能拿到所有资料，我会考虑帮你一次。”

　　我很想知道老崔背后这家探索杂志一直以来的意图，因为量谁看过老崔十年期供完的豪宅，都会有些想法，骗子可不是傻子，会长年高薪从一个小老头身上什么不骗，只骗照片？这个老崔除了摄影真的是一流，真看不出他哪还有利用价值。既然找到我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面纱后面是如何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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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看见六头在我的卧室里趴着等我，见到我后，重新飞回我的胸口，一声不吭，无精打采。我又笑，这一切的征兆都在向我预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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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会这天，我当然是计划素装出席，我从来不知道打扮这个动词跟我会有什么联系。很准时地，老崔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我把他关门外，自己在卧室里看了两个钟头。

　　我仔细看着绿玉面具的黑白影印件，确定人类发现的这面并不是吉仑的那面，那吉仑那面呢？1952年挖到的一定是帕卡尔的骸骨么？我边看着这些资料，边有问号飘在我头顶上，越积越多，一会问号们掉下来砸死我算了。

　　外婆问我要不要放门口的老崔进来喝杯水，我说渴他一会不会出人命的。外婆又问老崔穿得那么西装笔挺的，我为什么不收拾一下自己。我说一个小型酒会，我喜欢低调一点。

　　“小怡，你回头看看，喜欢不喜欢？”

　　外婆手里捧的那堆东西是什么呀？不是灰姑娘的神仙教母拿出来的行头吧？一件粉色的亮片低胸晚礼服，一双同色系粉色水晶鞋，还有一副长长的粉色手套？

　　“外婆？你没事吧？你的魔棒在哪呢？你哪变出来的？”

　　“买的！给你准备的。”外婆的脸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穿的，哪买的，退哪去。这套行头太刺眼了，还是最要我命的粉红！真是要死了快！”

　　“你要我怎么求你你才穿？”

　　“我求您吧，别逼我了，一个小酒会罢了。”

　　“知已知彼才能战无不胜，人家已经给你下战书了，你还这么掉以轻心？打扮一下没什么的，一个女人不能总伪装在男人婆的挡箭板后面，你要从容地去，微笑地面对。我一直奇怪哪有什么组织或个人能长期赞助你和那个老崔经常去玛雅的，那里现在交通基本靠骡子，次次都是小型直升飞机接去接回，那么一群性格奇特，目标迥异的疯子和你一起。你一定也怀疑过的。”

　　“你，是谁？不是把我外婆吃了，披着她的皮吧？”

　　苦笑，“你还是挺有想像力的，和你母亲很像，当然不是眼前这个母亲，我说的是轻风。”

　　“你？”

　　六头沉默至今终于说，“她是灰雾啦，这么一只老狐狸，你就没发现和你是同类么？你以为爱看周星驰的一定是人类？”

　　外婆说：“我本来不想点破的，因为这次他们来头不小，你要有准备而战。知道为什么六头回来一言不发么？因为他这样的神手都一无所获，不过直觉，你知道直觉吧，我和六头都相信这所谓的探索杂志的负责人，长期赞助你们去玛雅搞研究的幕后组织来头不小。或许和塔丁有关，或许有着和吉仑消失相关的阴谋。”

　　“所以我就要穿成芭比娃娃那样去，就叫有准备？”

　　“酒会是这样的，这才显得正常，你素装去才叫不正常，太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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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外婆，不是，灰雾，说得很对，不管这个酒会是这个幕后组织找的上百个临时演员撑起来的，还是真有这样的杂志社我们只是疑神疑鬼而已，总之这个酒会的女人真的穿得都不太多，并且个个艳妆。

　　倒是我胸口的水晶头骨吊坠，吸引来无数眼球，对我这根粉红色的棉花糖似乎无人惊奇，我也就放松下来。

　　临出门时灰雾给我做了一个高绾起来的发式，只用了一根玉簪子。反正我是不知道镜子里的棉花糖是谁。

　　酒会宣布开始时负责人并没有出现，一个谈吐优雅，举止端庄的女人介绍自己是代理发言人，呈辞完大家就开香槟喝将起来。我在水池边慢慢走着，突然感觉有双眼睛正在盯着我，可是左右看去，只有杯皿之光，谈笑之声。

　　“六头，你说我们这么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挺自虐的？这个负责人说要见我只是客气，玛雅这么神秘，一直是人类希望破解的话题，没准老崔的照片就是那么值钱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的，那天，你在车边看见的人，我对他有感觉，我跟着他飞了一会，不过被他甩掉了。”

　　“告诉我，你的直觉是什么？”

　　“他们是暗吉仑！灰雾也这么认为。”

　　“你这结论对我打击有点大你知道么。”我受不了那双高根鞋，干脆坐在水池边，把鞋脱了，冲着一池子的水发起呆。我有多久没有游过泳了？似乎再回来21世纪每次下水都是那27张脸，一张张的从眼前晃过，我便不再游泳了。

　　发呆的时候，我只听到一声落水，然后又一声落水，有孩子的母亲在尖叫。一个年轻男人已经跳下去捞了，我从大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腿缝里，见到他最终把那个肥得跟头小牛似的小男孩子推上了岸。

　　本来这事儿就结束了，有水池，或是游泳池的聚会，如果有孩子，总是会有人落水，不同的是这不是游泳池，这是一个室内观赏荷花池，我这才注意到这花池还挺深的。

　　救人的人并没有上来，水面越来越平静着。就没人下去捞他一把么？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没有任何人在做往下跳的准备。有人去喊保安了，几名侍者偷偷往柱子后面躲，刚才那个谈吐优雅的代理发言人一脸茫然。

　　屋里是有暖气的，外面还是冬天，这水什么温度？我没有绿玉蛇身，我要不要去救他呢？

　　“我说你要低调地等负责人出现，不要去救人啦，一会保安就来了啦。”六头劝我。

　　我用力把我的粉色亮片长裙撕短到大腿，我可爱的吉仑羽毛，现在看起来有点类似纹身。我安慰性质的拍了拍了六头，我拨开人群跳进了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