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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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孤独的猎手
兰色哀怨番外
28
柳生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仁王那张脸的模样。
那是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肆意的嚣张，旁若无人的笑容，还有那头极其显眼的标志性银发，都在东京警署会议的大屏幕上闪亮着。
那时，柳生不过是个小警察。对于他来说，所谓人生中的跌宕起伏就像是别人的故事，自己朴素得像一本没有任何装饰的书，平淡得一眼就会被忽略过。
那天的会，开了很长。大意不过就是说我们要如何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共同努力来抓获这个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以保一方平安也对得起纳税人交的钱。
警司的那口气，真长。
柳生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个笑得无所忌惮的男子。别的不说，总觉得这个人的笑容，实在欠扁得可恶。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柳生想要抓住他。
那个名叫仁王雅治的男人。
那个浪迹于日本的欺诈师。
是不是只要一个人下定了决心，就什么都可以做到。
为了抓到仁王雅治，警局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段时间，几乎所有的警员都在忙碌于仁王雅治惹出的一连串祸事。
可是和他有关的更多故事，却还深深地埋藏于阴影之下。
柳生慢慢知道，那个人从十三岁开始出道。一开始是进行网络诈骗，金额不大，而且手法简单。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坚持和努力都让他的技术更进一步。而关于法律的漏洞他更是能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有人说他为了钱，有人说他为了报复，还有人说他纯粹心理变态。
柳生看了那么多资料，却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他曾经在东京地铁站的路口抛洒过钞票，也曾经把某公司的流动资金账户提取一空然后捐给反洗黑钱组织，他甚至还在网络上搞过募捐活动，一切只为了一群在东京街头流浪的孤儿。
他的人生，丰富得就像一顶珠光宝气的皇冠，耀眼夺目。
那他自己呢？
一年过去了。
当年那些血气方刚信誓旦旦的警官有的升迁有的转职有的提起退了休，更有的，永远都回不了家。
但是他们都放弃了，要抓捕仁王归案的信心。
不仅仅是因为来自东京地下□□方面的压力和逮捕仁王的困难，更因为那个叫做仁王雅治的人，现在归属于另一个更加叫警方头痛但是怎么也不敢惹不能动的家伙名下。
白鲸，东京两大□□首领看中的继位者，不二周助。
只有柳生，依然在工作间隙，不忘记整理着当年的资料，重复观看着仁王的犯罪纪录。他甚至把仁王那张笑脸作为自己的电脑桌面。
每一天，他都在乘坐地铁前往警局的路上观察着身边的人。
会不会仁王就混迹在这群人中间？他会不会就曾经和自己擦肩而过？
柳生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变成一只守株待狐的猎人。
只是时间苍老落叶成堆，而猎手依然对影无人。
柳生第一次真正见到仁王这个人，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
那些天，整个东京□□的气氛都不太正常。一个大世家的继承人在医院中失踪了，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已经出现了好几场火拼。
警局的每个警察都忙得像个陀螺，刚刚出了现场就又要奔赴下一个现场。
柳生还记得，曾经和同事去过其中一个现场。
那是一间普通的寿司店，却只见遍地血污，混合着泥水。刀痕，砍痕，密布在大大小小的摆设上。空气里除了腥味，还有恶心的腐臭。
那就像是末世纪的地狱。
同事哇地一声跑了出去，吐了。
柳生只是安静地站住那里。
看着那片沉静的血泊。
他忽地就想起仁王曾经在某个网站留下的话。
“既然东京正在腐烂，那我再倒一堆垃圾，又有什么关系？”
柳生皱了皱眉。
他想，腐朽崩坏的，也许并不是东京。
腐烂的，始终是人类而已。
柳生走出寿司店，头次感觉到空气的无比清新。
他听着旁边几个警员的议论，神情渐渐严肃。
“这不是白鲸的老巢吗？怎么被人端了？”
“唉，听说是和上次幸村家族那继承人失踪的事情有关？”
“我怎么听说是有人想黑吃黑？”
“你们都错了。我听长官讨论过，多半和那个什么迹部财团脱不了关系。”
事情，似乎在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面前进。
柳生一边思考一边踱步到拐角，忽地就觉得不太对劲，脑海中有一根神经在提醒他危险已经靠近，而他还没有拔出腰间的枪就被人用冰冷的枪口抵住了脖颈。
“别动，小乖乖。”
没有见到那人的面容，柳生却下意识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仁王，雅治？”
仁王愣了一下，又变了一种腔调油嘴滑舌地说到，“想不到我在警界还那么有名气啊，想要签名吗，警察叔叔？”
仁王用枪推了推柳生的后颈，掐着他的手腕示意他跟着自己方向走。
柳生知道，大声呼救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所以他安静地跟着仁王走了。
“好了，告诉我，白鲸怎么了？”一直走到一处偏僻的废旧的民宅，仁王才略略松开掐住柳生的手。
柳生没有急着回答，他在思考。关于仁王和不二的牵连，关于今夜的血案，还有一连串疑惑与问号。
然后柳生非常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仁王非常不耐烦地白他一眼，“身为一个警察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不是进过现场吗？”
“没有尸体。”柳生简洁地告诉他，额间没有一滴汗水，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
仁王皱了皱眉，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此时的夜空，却忽地响起了嘭嘭声。
仁王和柳生同时望向窗口，却只见一朵又一朵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渐渐陨落的烟花，其中一处，竟然渐渐拼出一只白色鸟儿的形状，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仁王长出一口气，“呼，他没事。”柳生敏锐地察觉到，这似乎是他们联络的暗号。但是那些个其他符号，柳生却还不明白，只是暗暗记在心里。
“好了，你可以走了。”仁王收回枪口，看也不看柳生就径直走向门口。
柳生忽地想起自己还有枪，只是还没有往腰间摸，仁王的另一只手就高举起柳生的警用手枪，晃晃摇摇。
“嘻嘻，想不到你身材挺好的嘛。”仁王回头，又是那个年轻的，戏谑的笑容。
一如初见。
柳生竟然一时有些恍神，他说出了一句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我会抓住你的，仁王雅治。”
仁王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直直地看着柳生的眼睛。镜片似乎并不能阻挡仁王视线的入侵，柳生忽地觉得自己全然被这个男人看透了。
“那就试试看吧。爬上去，爬到顶点，不然你没有机会抓住我的。”仁王吊儿郎当地走着，一面走一面还耸耸肩，“还有一句忠告送给你，别再让人随便摸到你的腰。”
TBC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