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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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日本东京银座，以高级购物商店闻名，与巴黎的香谢丽大街，纽约的第五街齐名，是世界三大繁华中心之一。自身长居于美国，母亲故乡是巴黎，而日本，是父亲的家。也许该回来看看了。
酒吧、歌舞厅、夜总会，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一般人颇为唾弃的奢靡生活，她倒也不以为意，轻轻赞叹了句繁华。
咖啡馆、西式酒吧、蒸汽浴、基督教会、画廊，她看着异乡却异常熟悉的画面，笑容并不见生硬。
星期天的日子里，禁止车辆通行，车辆偃旗息鼓，人头攒动，孜孜流淌的河流般，数万人的步行街。
华灯初上，银座闪耀着银河的光芒。星光暗淡，女孩身形修长，明明是温婉微笑神情娴雅，嘴角却斜斜上翘，透出股嘲讽的意味，扯出些许放荡不羁之感。被那副好学生的端正面孔骗到晃神的人，不禁立即被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扯回尘世。傲气的唇，倔强的脸，如若不是那长发柔和了线条，几乎让人误认为出尘绝世的美少年。
她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步履轻快的边走边翻，厚重的英日词典，叠起来灵活的立在手上转了好几圈，也许这个年代还不用电子词典的非常少见吧。她轻哼着只有自己才听得见，不，只有自己才敢听的歌声，再往一家魔术道具精品店凑了凑。
老板原本有着一般东京人的冷漠和高傲，见她不是本地人，操着一口纽约音更是抱着肘子爱理不理。但恍然瞥见她胸前的魔术吊坠，识货的立刻前倨后恭。拉着她的右手客套，直赞柔软干燥，柔嫩如婴儿。
她的手很漂亮，有着肌肤透明的白，指尖健康的殷红，但却不是柔若无骨，而是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明显是从小用厚重的字典压骨头压出来的，所以今天买的实体英日字典。定了当地常见惯用的骰子和扑克种类，不需要再买其他道具。
道具魔术是表演给外行看的，手法魔术是表演给内行看的。一般的魔术师是不会蠢到在内行面前进行道具表演。圆桌魔术骑士黑羽盗一的名声可不能毁。弦筝与老板笑着交谈，因为英文的关系，只能简单会话几句。但这股惬意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店员连同对东京银座的好印象彻底粉碎。
一向安静得有点冷清的这家大厦，顶楼是光靠价格就足以筛选顾客人群的地方。此刻夜幕降临，远处竟有难得的骚动起来。
“啊啊，就不能等我走了麻烦再冒出来吗，”蓝发少年嘀咕起来，忍足侑士向来怕极麻烦，皱了皱眉头，低声向好友质疑道：“视察选今天还来得真是时候，这就是你家所谓在银座最顶级的shopping mall，NE，迹部？”
“去看看。”少年的应答简洁明了，一向只让骄傲贮存的眉宇间微可见些许严肃不满，“本少爷名下的商场怎么能像菜市场！”
“呢——呐，迹部？呐？呐，迹部？切，没反应吗，真可惜。”
友人的嘟嚷传入耳中，他的眉一下挑了起来：“侑士，你是指望本少爷回答‘wushi’吗？”
蓝发少年连连赔笑道：“不，只是对桦地不在这件事稍稍不满——额好吧，不敢不满，只是有点好奇你出门居然没带他罢了。”
“坦白说吧，你这家伙只是在想‘如果桦地在的话就直接让他把骚乱源头扔出去，我就只需要凉凉站在一旁看好戏就可以了’这种程度的事吧。”
“就是这样，你还真了解，”少年满意的点点头，摆出出明显的“理解万岁”的脸，察觉到凌厉的瞪视，忙胁肩谄笑，“真不愧是部长大人呢。”
弦筝身旁的零星人们开始躁动，挣钱能力高的人一般素质高，但有钱的人不一定是能挣钱的人，大部分还是礼貌的静伫一旁。
这店的另外两个店员陀螺般忙招呼着，一个却板着长脸懒懒散散的仰倒在收银台旁，用三白眼瞪着这个无趣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中等待排队的人们，很不巧，弦筝就是排在最前面的人。
忙碌中的一个店员郁闷的说教到：“那个，森山小姐，这样态度对待客人是不行的，被经理知道……”
“少拿经理压我，势利眼。”
先前开口的人遭到抢白只好讷讷收声，谁叫人家有后台呢。
“能快点吗？我可还想问问新油画的消息，太晚了会被家庭教师骂死。”弦筝身后的一位明显出身良好的女孩踌躇良久，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小心翼翼的问她道。虽然是对着弦筝请求，但明显是抱怨给那个店员听的牢骚。
“抱歉，”对方说的是日语，弦筝听不大懂，但看对方的表情就明白她的焦急，微微低头，叹了口气冲那个板着脸朝谁都发脾气又称见人就咬的店员请求道，“务必请您通融一下。”
那位店员似乎是儿子给班上最丑的女孩写了情书一样忿忿不平，之前已经尖酸刻薄的轰走几个嫌价格偏贵的顾客，更见她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眉上的黛粉扭曲成一个纠结的疙瘩：“通融，通融个鬼！你拿着美元在日本显摆什么？能流通吗？现在的小姑娘穿的是牌牌款款的，脑袋里都是豆腐渣！一开始自己不知道去兑换吗，生性就只知道指使别人！”
“MISS……”她抽了抽嘴角，虽然听不大懂对方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日语，但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也应该不是会激怒她的话，这么坦白说，从出生到现在听过最尖酸刻薄的话——都是从自己嘴里听到的啊。
“小姐？”
对方撇过脸，看人的眼神是无法言喻的高傲：“NEXT！”
“搞什么这个女人，嘴巴涂了砒霜吧，装什么了不起啊！”后面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嚷了起来，和着后面不满的议论纷纷，瞬间人们纷纷往这一块致注目礼。弦筝可不喜欢做目光的聚焦点，微微施力压住她，面含微笑的说：“难道你不是小姐吗，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不是小姐是什么？”她一口一个‘小姐’的咬得字正腔圆，硬把店员往特殊服务业上扯。毕竟，小姐这个词语在单独使用时有种异样含义。
“什么？”对方微微一愣，猛然听到周围一阵嘲讽的哄笑，幡然领悟时脸色早已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眼光几乎要将弦筝刺穿凌迟，咬牙切齿却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真是传说中的脸一皱粉就掉，”弦筝乘胜追击，“这样轰客人，难不成你是经理吗？”
“不……不是。”
“想你也不是。”
弦筝干脆利落的反击引得后面的女孩一阵嬉笑：“对啊对啊，你以为你是谁，没想到今天出来买东西碰到这么个极品店员，真是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呢。The girl，I would like swipe my credit card for you.（我帮你刷卡吧）”
“对不起，恰好今天刷卡机坏了。”店员幸灾乐祸的扬起下巴，最看不得那些国外回来自觉高人一等的小鬼了还有那些自以为有钱的大小姐，养尊处优，前呼后应，哪里真懂得什么，一脱离父母保镖的保护，比起软柿子还好欺负。
“这么大的商场刷卡机都没有，怪不得冷清得像是倒闭了呢，不过，有这样大小脑抽搐，脊髓痉挛的店员，”她意味深长的扫视对方，上下打量，笑容愉悦的扩大却近乎冷笑，“也快了。”
“你！”店员被呛声连连干咳，脸色连同移位五官尤其是眼珠气得惨白，弦筝转身放下东西欲走，那营业员小姐似乎还不依不饶的大声嗤笑：“没钱，别来这里买啊！”
弦筝捋捋头发，漫不经心的回头：“你有钱？你别在这里‘卖’啊。”
这种明显带有色彩意味的直白话语，让整个商场顿时陷入寂寥无声。
“wait a minute！”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按住，力气不大但还是让她驻足，她挠挠脸颊，困扰的想不会惊动负责人之类的吧，之后的被解释道歉还真麻烦。
“这位顾客的钱我帮着付了好了。”忍足镜片後的那双眸子，像极了千年的寒潭，深邃而凝远，澄澈的似乎能看透一切，但却又什麽都捕捉不到。唇边的那抹笑，隐隐的透著几丝戏谑，浅浅默默，却也散著无尽的魅惑。“森山小姐，您的基本业务培训显然没有及格呢。”
“抱歉，抱歉，忍足少爷。这位顾客说话太刻薄，我才……”
“哦，那她为什么那么刻薄呢？”被周遭谴责的目光满满压住，店员不禁难以动弹，一时喉咙干渴难以言语。
“啊啊，要教训下属等我走了再说，别拖着我时间。”她欲将书还回书架，也是同样被周遭意味不明的视线压得难受，想转身就溜，忍足知道她这一走，他好友的银座里的这家公司就得抹上欺压客户歧视外籍的骂名了。
“迹部，过来，喂，部长大人，麻烦帮我劝劝。”忍足转头用日语求助到，企图让好友明白——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嘛，所以才说这种时候桦地不在真是大麻烦。
“你加油，”银灰发色的高傲少年凉凉道，“不早了，明天还有比赛。”切，不管是劝的人还是被劝的人，根本就都心不在焉，显然都是做个样子想敷衍了事然后脚底抹油的主。
“这到底是谁家的事情啊！”忍足无奈的耸耸肩，脸上的笑容亲切而诚恳，但嘴上只是不经意用日语嘀咕，“嘛，就当是我援助好了。”他的宽大的手掌压住弦筝的词典，往收银台上递上几张钞票。
“援助……”弦筝微微一怔，仔细在脑中搜索这个熟悉词语的出处。
这个词的日语，好像在父亲常看的电视新闻听过，频率相当的高诶，是常常和什么联系起来的呢，几乎是提到日本的男女学生就会出现的那个，她努力思考着，条件反射的蹦出个词语——
“是在□□吗？”
“……”
“……”
本就人烟稀少的大厦顶楼，早已雷霆咋惊静寂无声，此刻尴尬得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移向交谈中的两人，然后“哄”的一声，窃窃私语起来，密密麻麻的语言像网一样包来。
“Not right？”再次用食指挠挠脸颊，眼神清澈无辜。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趁周遭一堆人石化离开为妙，顺便笑得云淡风轻的撂下一句话，“Just like a setting up （temporary）stall men,you are a seller.”
但那股舒适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瞥瞥四周，夜雾笼罩是看不见人烟的地方，微笑的脸猛然拉下，泄愤似的用手指猛戳手机按钮。
“哥，这空荡荡只有一张卡的钱包是什么意思？”弦筝语气冰凉，五指蹂躏着手机滑盖，不难听出质疑和愤愤之音，而电话那头的乱发少年却恩恩啊啊的只是敷衍，“你给我稍微愧疚点，到底把我摁到日本想来干嘛？你不知道东京人很势力吗？”
“嗤……看来你对东京的印象并不好，”少年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上个月到的拉斯维加斯是什么好地方。”想了想补充道，“找你来是有正事。”
“哈，那种破密码就是正事？你少装，那种三层加密的幼稚园的程度你会破译不能？零零力-@W-H七七->-，把数字变成阿拉伯数字，就是00力1@W1H771>1 ，再把上面那行倒过来，1<1LLH1M@1400，最终的答案为……”
弦筝的推理层次分明清晰明了，声音低沉得与兄长的声线几乎重叠——
“kill him at 14：00”
“什么嘛，你明明知道！啊啊，只不过是那个女孩父亲手上的案子而已，真值得您这位大人劳心劳力到废寝忘食？中森警官知道他手头那么多案子是破在你手上的，非吐血不可，就别指望人家会感激你。明明那么多粉丝，却非栽在这棵树上。”最后一句话只是微弱可闻。
“呐，弦筝，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他轻轻笑了起来，“世界上有很多人是怪盗基德的痴迷追随者，每场偷盗就像一场华丽的演出。”少年的声音有些寂寞，她只能安静并耐心的聆听着，“可是只有个女孩却不屑一顾，满不在乎的耻笑他‘只不过是个低劣的小偷罢了’，恐怕这个世界上，难得喜欢黑羽快斗竟胜于怪盗基德的人，只有她一个罢了。”
其实我也是——她偷偷在心里反驳。
似乎坦率得有些不好意思，少年急急忙忙补充：“虽然说很多追随者，我也只不过是个继任的冒牌货罢了。”
弦筝嘴角勾起一丝真正的笑意，一点也不顾及兄长大人会受某种程度的打击：“正是如此，你连父亲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呢。”
犹记镁光灯下，五百分之一秒相遇匆匆，无声的老胶片电影慢慢回放，画面定格凝固在那个男人身上。胸前的相片正如诗中所说，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无限掌中置，刹那——成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