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泠萸

77、part 77

　　颈环监测的信息素值虽不比抽取腺体~液化验出的结果精确详细，但也相差无几，而龙爸爸以此做出的安排也恰时恰好。
　　第一波发情热是转天下午到来的，在此之前秦陌已经出现了浅性发情症状，心下隐约有种“要不好了”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没有伴侣并且不能使用抑制剂的发情期简直就是一场残酷的试炼。那种既陌生又强烈的空虚感从身体深处溢涌上来，如火如荼的焚烧着理智，绑架所有感官，刺激每条神经，让他有种被一次性注射了几管催情剂的错觉，渐渐的连泪腺都不受身体控制了。
　　尽管轩耀在此期间不停的用信息素安抚他，他还是难受的要命，辗转里不甚清醒的呜咽着，声音含混破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空滤设施无法只过滤omega信息素保留alpha信息素，要保证alpha信息素维持在一定浓度，达到安抚效果，就不能将空滤开到最大功率。腥甜刺激的omega信息素不断浓积，轩耀的衣服也被热汗洇湿了，如果他没有提前注射抑制剂，早就不知理智为何物了。omega在发情期里释放的信息素无异于强效催情剂，而被动发情的alpha是没有理智的，繁衍本能会让他不顾一切的标记发情的omega，无论是他谁家的小少爷，谁的小儿子。
　　轩耀哑声道：“少爷，放松一点，让我安抚您。”
　　轩耀注射的是义工专用的抑制剂，其作用就是保证义工不会被被援助人的信息素影响而被动发情。既然是抑制剂，自然会抑制alpha的信息素值。轩耀不确定是自己的用量有问题，还是两人的契合度不够高，秦陌不仅没有得到相应的安抚，还十分抗拒。
　　秦陌终于松开了几乎被咬出血的胳膊，被汗水和眼泪打湿的眼睛迷蒙不清，哽咽了两声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走……”
　　因为秦陌的拒不配合，第一波发情热退去后，两人都有种经历了一场鏖战的错觉。秦陌筋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裹在被子里不时抽噎一声的模样脆弱极了，若非全程陪在旁边，轩耀都不敢相信一个被发情热磋磨的意识不清的小omega能忍耐到这种地步。是什么在支撑他强迫自己保持理性与本能对抗？对自己的不信任吗？还是身陷地下拍卖场被注射催情~药~物的心理阴影？
　　轩耀先回房洗了个冷水澡，把那身浓郁腥甜的omega信息素洗掉，平息了因其而起的生理躁动，提着药箱回到隔壁，把秦陌裹在被子里的胳膊轻轻的剥出来，给他处理了一下手臂和手背上的咬伤。
　　见他热汗涔涔，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轩耀本想给他擦拭一下，再换床干爽的被子给他。奈何睡着的秦陌也没有放松警惕，轩耀刚把他裹成一个蚕茧的被子拉开，他就倏地睁开了眼睛，那种戒备中透着敌意的目光让轩耀尴尬而无奈，就好像他活腻了正欲对昏睡的小少爷不轨被抓了个现形。
　　轩耀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帮他擦一擦，他皱着眉看了看床边的毛巾和水盆，撑着脱力的身体下了床，一进浴室就把门锁了。他也不是不相信轩耀的为人，只是omega在发情期里太过弱势，所以格外缺乏安全感，而他对轩耀的信任只是理智上的，而非心理上的，甚至于在发情热的影响下狼狈失态被轩耀看在眼里他都觉得难堪极了。
　　轩耀把干净衣物放在浴室门外的边柜上，去冰箱拿了一支营养剂，等了半晌，估计秦陌应该洗完了，这才敲门送进去。
　　秦陌恹恹的蜷在床上，被子裹到下巴，只露出半张疲惫的小脸，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睡一会。”
　　轩耀打开营养剂，想喂给发情期里没食欲吃东西的小omega喝，却无从下手，犹豫了下，还是把营养剂放在了床头柜上，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回来，让他垫在枕头上。
　　秦陌冲完澡草草擦拭了下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头上，枕头也被洇湿了一片。他伸手摸了下，然后从裹到下巴的被子里伸出手，把毛巾接了过去：“你也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轩耀从他房间出来，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七点多了，给自己叫了一份简餐，等待的间隙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把小少爷的情况据实汇报过去，耳听那端短暂的沉默了几秒，无甚情绪的道：“照顾好他。”
　　这是命令，无论轩耀能不能做到，他都要依言照做，并且要尽可能的做好。
　　又过了半晌，AI机器人将他点的餐送了过来。轩耀打开合金隔离门，再开门出去，把吃的拿进房间，吃完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合衣睡在了厅里的沙发上。
　　第二波发情热是凌晨到来的，不待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达到阈值，本就睡的不沉的轩耀便被查理叫醒了。他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等待药效发挥作用的间隙，忽听房间里砰地一响，连忙起身进去了。
　　秦陌像是刚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柜门掩住了一片衣角，轩耀一推门，他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被子里，晕着潋滟水光的眼睛有些慌乱：“你、你怎么不敲门？”
　　轩耀顿在门边，垂眸回了声抱歉，只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事实上他也确实没看清他藏了什么东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条形壁灯，横在床头上方，暖色系的光线只映在那一小片区域。
　　考虑到密闭的空间可能加剧他的紧张不安，轩耀特地没有关门，上前拉开床边的椅子，坐定后温和的说：“放松，我不会伤害您的。”
　　秦陌垂下脸，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然而发情热真的汹涌而至时，他还是抗拒轩耀的安抚，甚至皱着一张潮红的小脸赶轩耀：“走开……出去，不要你管……”
　　轩耀怎么哄劝安慰都没用，只能催动腺体多放点信息素出来，结果适得其反。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的小omega直接毛了，像只遭到威胁竖起满背毛的幼猫似的，呜咽着吼道：“你走！滚出去！”
　　轩耀只是个被临时受命的无证义工，而且因为个性古板连这个年纪的omega床伴都没一个。面对这种情况，轩耀想到的不是怎样照顾特殊发情里的omega，而是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他在救助站照顾的小动物，估计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这只色厉内荏的小狸猫就要应激了。
　　轩耀只得退出房间，关好门，放他自己待着。
　　秦陌放下抓起来没砸出去的枕头，叫查理把门锁上，竖起的满背毛这才慢慢落回去，窸窸窣窣的将被子拢成小窝，缩在里面独自对磋磨身心的发情热。
　　卧室里确实没有安装可视设备，但相较于隐私，特殊发情期里的omega更需要的是妥善的照顾，所以外面的人只要按下玻璃窗上的触摸键，整面磨砂玻璃窗就会调节为单向可视模式。这样既能给予敏感的omega安全感，也便于义工时时观察被援助人有无异状。
　　第二波发情热依然猛烈，当秦陌被磋磨的辗转难捱，把脸埋在他先前藏起来的东西里呜咽出声时，窗外的轩耀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按下按键，玻璃窗退出了可视模式。
　　他抱在怀里的是一件男士衬衫，尽管室内光线昏暗，还是能从垂下来的衣袖看出，那是一件搭配正装的双叠衬衫——也许他抗拒自己安抚他无关信任，只是因为他不是能他心里渴望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