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事变迁》席语

23、惩罚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正午，碍着赵璞夕的身份，也没人敢来打搅。
　　她躺在床上，精神上虽然已经苏醒，可是手脚却十分酸疼。腰背也是火辣辣的刺痛。低下头白色的中衣上，有几处已被伤口染红。
　　果然还是受了几处伤啊......
　　若是在睡下去，说不定流血而亡呢。
　　她自嘲着，撑起上身，打量了身上衣物，理理整齐，没有什么破绽，才开门出去，吩咐候着的甲卒去取了金疮药和纱布。
　　她自个把背后与手脚的伤口包扎好，虽然很不方便了些，可是年婆不在，这些事也只能亲历而为了。
　　包扎的并不是很整齐，却也止了血。
　　赵璞夕并没有着急出去。反而在床上又躺了一会。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

　　孔常巨力非常，武艺亦是不错，为人宽厚，就是性子过于急躁。若是磨练磨练是个不错的先锋。而黄粱剑法卓越，性子沉稳，有他辅佐孔常倒是不错。二人长期配合，威力更胜。
　　山贼一事，二人并非没有过错，也与其他人一般受了兵役的刑罚。只是就此做个小小的甲卒是屈才了。赵璞夕不愿两人就此浪费，请求收二人入府，此次行兵，二人即可领罚，亦可立功。
　　赵璞夕领了五千精兵，又命孔常，黄粱二人为左右先锋。

　　这次旗开得胜，自然是领了头功。
　　赵璞夕自己献计，自然愿意让孔黄二人领功，毕竟先锋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一旦失误失策，先锋首当其冲，置身于危险之中。
　　此次虽多有布局，也亏得孔黄二人拼命厮杀，让先头几波赵军胆寒。

　　除了姚匡景，姚城，赵璞夕对军中几人并不了解，她吃不准王将军意欲为何，又是受和人指使。
　　即便只是下马威，但是既然欺到头上来，自然不能不惩戒。
　　而且，自此赵璞夕虚耗过多，内力不足，定然血劫是又加重了几分，损了寿命。

　　思绪屡清，她便换上王爷朝服，而非这几日的轻恺。
　　刚出门便见到姚城立在一旁，他看见赵璞夕出来便恭敬一礼：“小王爷”
　　“城哥。”她点点头示意。
　　“姚国尉与其他将军在正厅等您。”
　　如此尊称，赵璞夕明白，是有正经事，想必，是关于赵军俘虏与王将军一事吧？

　　当赵璞夕来到的时候，姚匡景等人都坐在椅子上议事，看见她来忙起身做礼。她一身暗黄官袍，气势冷冽，不怒自威。
　　王将军更是直接跪下，道：“臣路上遭阻，差点误了军机，特来领罪。”
　　他跪倒在地，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哦？遭阻？遭什么阻？”
　　“呃，”看着赵璞夕轻描淡写的模样，王将军一下有点愣住，才堪堪说道：“积雪繁多，行军迟缓。”
　　“呵。”赵璞夕只是轻笑一声，却不作答，只是嘱咐了下人，拿了盘点心过来，自己则在首位坐下。她从昨日清晨开始进军，路上也只有在正午吃了些干粮，此时已经过了一日，肚中早已饥肠辘辘。
　　一直等到糕点上来，赵璞夕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笑着看着地上的王将军。她拿起糕点咬了一口，又抿了一口茶。眼神才扫向姚匡景。
　　姚匡景虽不擅朝堂那些弯弯道道，但对于这些也不是不明白。自然不可能糊涂于此，认为王将军真的是因为积雪延误。他故意延误大半个时辰，此时可重可轻。赵璞夕给他示意，一是询问王将军此事是谁指使，二是试探自个儿的意思。
　　姚匡景虽是赵璞夕的祖岳，但还是君臣有别，这道理，姚匡景也是懂的，先是一礼，却被赵璞夕扶起，说道：“祖岳无需多礼。”
　　“君臣之礼不能免得，”他顿了一顿又说道：“王进此事延误军机，更何况差点误了小王爷性命，是该罚的。但是此次一战也是功不可没，不如......”
　　赵璞夕点了点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此次若是罚的重了，不免失了军心，轻了，又失了君威，她又咬了一口桌上的桂花糕，嚼了几口，掸了掸手，说道：“那看在姚国尉的面子上，就此次行军功过相抵吧。”
　　几句话，便是把军人最重视的军功给说没了。
　　王进霎时脸色煞白，宁愿被罚上那几十军棍，也不愿把自己大好前途给蔵送了。军中何人不是为了军功才这么拼死拼活，更何况这次还斩杀俘虏了不少赵军，这么多年来，好好地出了一口气，陛下必有赏赐。
　　可被沐亲王这几句话，就拿捏住了。王进肠子都毁青了。当时真不该听......可转念一想，自己也只能听那人吩咐，若不然，自己仕途也不会如此之顺。想到此，也只能牙往肚子里吞。
　　“下官领罚。”他只得低下头，认命了。
　　旁边其他几位将军也在他身旁劝解，自然之道这可比体罚罚的重多了，体罚也不过轻了，一个月也就能恢复，重了，也就大半年，对他们这些行军之人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军功就不一样了，机会难得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好机会。如今，力也出了，伤也受了，连赵军都杀了好多，却什么也得不到，自然憋屈得紧。
　　王将军一脸委屈，却也只得认命，待赵璞夕和姚匡景走后，才对同僚露出张苦瓜脸。
　　不禁向他们吐了吐苦水，立在一旁的姚城却冷下脸来，“别抱怨，这次算是你赞了，危害皇族可是死罪，虽不重则株连九族，但是你一个人的命确实是能要的聊的，亏得爷爷求情，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他撂下这句也就离开了，这种不知进退的傻子，他可不想多加理会。

　　***
　　姚鼎香留在皇宫已有几日，御花园里不少花枝已冒新芽。一如以前，她陪在沁皇后身边，说着体己的话。
　　熹公公过来传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御花园中漫步。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沐亲王妃，皇后娘娘千岁，沐亲王妃金安。”
　　熹公公是秦文帝身边的老公公了，必是有要事才过来。
　　“熹公公，免礼，可是陛下有要事传召？”
　　“沐亲王旗开得胜，大败赵军，不日将归，陛下着奴才请皇后娘娘与沐亲王妃准备一番，届时出城迎接。”
　　“本宫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准备一番。”
　　两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几日也无不是担心着赵璞夕。
　　“夕儿年幼，此次不单平安无事，竟然还立下大功！”沁皇后脸上一扫之前的郁结，显得十分开心。幼女在外，她要担心的可不是一般二般。
　　姚鼎香自然也松了口气，回道：“是啊，我就知道，小夕很厉害的。”
　　“你啊，就崇着她。”
　　“他是我夫君，我自然偏向着。”姚鼎香自然得接下沁皇后的玩笑话。却发现她的脸上有那么些不自然。又开口问道：“怎么了？”
　　沁皇后赶紧收起那心里的苦闷，这么好的孩子，如今却步入这个死局之中，又该如何是好？她握起姚鼎香的手，轻轻拍了拍，“香儿，这么年委屈你了。”
　　“母后，香儿不委屈，小夕他这么多年在外，受了苦，我自当疼他。”
　　沁皇后看她如此理解，也不反驳，更不可能告知那其中的秘密，只能点了点头，说道：“走，咱们好好换上一身衣物，多给她备一些吃食衣物，想必这么久，夕儿也是累坏了。”
　　“好。”

作者有话说

　　最近进度算好得了，但是要我一直认真严肃的严肃的写这篇，确实有点难。
逗比的性子一直外冒orz
求花花，求留言，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