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堪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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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入了秋雨反而多起来了，雨后的空气中全是清凉的水汽，让人感觉无比的舒服，姹儿还是每日都和张叔学习一些账务的事情，姹儿也只是走走过场应付一下。
之前张叔还有些逼着姹儿学，可是自从姹儿在账本上写到‘儿子’，并问道：“张叔，我想问问您，您确定您需要一个精明的当家吗？”姹儿之前在看账本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虽然都不是大钱，但是毕竟去向不明，姹儿一开始不明白，直到看到张叔的儿子来找他，姹儿就全明白了。张叔也是聪明人，自然也就没有在逼着姹儿了。
这段日子少年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绿苏也很开心自己的小玩伴能回来，姹儿给少年送了些补品，闲聊几句就领着绿苏从厨娘和少年的住处出来，顺着石子小路回去休息。这事却听见了女孩的哭喊声，绿苏说道：“估计是莫大娘又在打莫梅了。”
姹儿有些看像绿苏问道：“为什么打她。”
绿苏一脸无奈的说：“莫梅的母亲脾气不太好，莫梅又很调皮所以经常挨打。”
“我们去看看。”
绿苏皱眉道：“我们还是别去了，我们要是去的话莫梅会被打的更狠的，我们不去一会就没事了，再说莫梅已经习惯了，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姹儿厉声斥责道：“什么人会习惯挨打，若是这样，我天天打你，你会不会习惯。”
绿苏被少夫人的语气吓到了，上次少夫人这样是因为自己弄丢了她心爱的梳子，绿苏忙底下头，不敢在言语什么。只是跟着夫人走进了那个小小的房间。
姹儿进屋的时候小女孩莫梅正在被打，莫大娘随手拿起什么东西都往莫梅的身上砸，莫梅正缩在一个角落中双手抱头的哭泣，姹儿呵斥道：“住手。”
看着这个小女孩姹儿想到了自己，她小时候每次被打时也是这边抱着头，只能无助的哭，所以她发誓一定要练好武功，一定要变强。莫大娘看见姹儿行礼道：“少夫人。”
“为什么打她。”
“这孩子实在是太调皮了，我不打不行。”
“不打不行，这是你的理由吗？还是这孩子只是你平时气不顺时的出气筒吧？”姹儿只是随口一说，却正好应了莫大娘的心思。
莫大娘有些被问住了，她没想过少夫人会来管闲事，更没想过被少夫人说中了心事，自己的丈夫只是个碌碌无为的男人，也是在衣家讨生活，自己在衣家做些缝补的工作，生活本就艰辛可是夫家的亲戚还老来给自己添麻烦，自己的气无处述说，只好拿这个女儿来出气啊。
“她是我生的我管她是天经地义的。”
“因为是你生了她，你就以为你有权利打她了是吗？那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出生，若她知道出生是为了挨打，也许她情愿不出生。”这或许是姹儿想对自己母亲说的话，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当她看见这个小女孩时就好像看见了年少的自己一般，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恐慌，除了吕娆和楚秦墨周围的人都是冷眼旁观，她也一样永远用愤怒的目光瞪着那些人，直到他们都低下头。
“少夫人说的我不懂，我知道，这是我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来管。”这个莫大娘见夫人的语气不善也没有多想直接顶回去了。
“不懂，那我就给你找个地方让你懂懂。”说完对绿苏吩咐道：“去叫人把她绑了，扔到耳房中。”
绿苏小声唤道：“夫人.....”
姹儿呵斥道：“快去。”
绿苏立刻回道“是”说完就跑出去了，莫大娘见少夫人要关自己怒视姹儿，姹儿悠悠开口道：“我肯定会让你知道一下被人打的滋味的你放心。”姹儿说完才觉得自己是在发泄这些年心中的不满。从童年起压抑的愤怒在今天都爆发出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怕，她经常告诉自己母亲是爱她的，可是其实她从没有相信过，即使是母亲正常的时候也一样吧，自己始终是不信的，原来自己是恨她的。这种惶恐突然袭击了她，让她不尽的颤抖。
莫大娘来到姹儿近前有些怒不可遏，好像想动手，可是又不敢，这时绿苏带人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绿苏大喊道：“莫大娘，你敢以下犯上。”这时几个家丁过去将莫大娘拉开，莫梅在房中突然哭的更厉害了，姹儿觉得这哭声好像是无尽的深渊要将她拉进深渊撕碎了一般，她只能选择逃开，姹儿突然转身匆匆离开了。
莫大娘按照吩咐被关进了耳房，而少夫人也将自己关进了房中，一直没有出来。少爷上午出去拜访友人了，刚刚回来听说了这事问道：“少夫人是因为莫大娘打了莫梅才发的火，是吗？”
一旁的绿苏唯唯诺诺眼中带泪的说：“是啊，好像莫大娘也打了少夫人，我们进去的时候看见莫大娘抬手了，但是夫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衣君岩回到房中唤着姹儿，可是一直没有回复，他想让自己静下来，可现在他很难静下来，他看不见只能用心去听，他听到微微衣服摩擦的声音，可是声源全是在床头和墙面的夹缝处传来的，衣君岩走到床头，开始摸索起来，他摸到了一个东西，他猜想应该是流云姹。
他摸索着感觉好像流云姹整个人都蜷缩着，躲在墙角和床头间，自己来了她也没有抬头，衣君岩蹲在姹儿身前唤道：“姹儿，怎么了。”
姹儿没有抬头却也唤了一句：“姹儿。”是啊，母亲正常的时候也会这样唤自己，是极温柔的，对自己极好的，她只是因为病了才会那样，自己怎么能那么想，那么恶毒。
衣君岩见她一直不回应自己，真想将她拉起来好好问问，可是他不敢，他怕伤了她，不光是身体，还有心。在衣君岩的心中，能触动流云姹的事情并不多，能让她如此的必定是她及其在乎的事情，她现在不说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的等，等到她愿意说。
不知过了多久，姹儿抬头发现衣君岩还蹲在自己身前，她深吸一口气说：“我说过吧，别对我好。”
衣君岩抬手附上姹儿的脸问道：“你哭了。”
“我说你别对我好，你没听见吗？”喊完后伸手将衣君岩推倒了，衣君岩惯性的向后一倾，很快又重新坐回到姹儿面前，姹儿看着衣君岩她有种说不出痛，以前楚秦墨也是这样，每次自己被打了他都会这样陪着自己，但是楚秦墨一句话也不会说。
“衣君岩，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江湖中人说我的都是对的，我确实是个毒妇，确实是这世上最卑鄙龌龊的人，我......”
衣君岩打断了姹儿柔声问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他们没看见你的好。”
姹儿怒吼的反驳道：“好，我有好的时候吗？我双手染满鲜血，杀人如麻，我......”说道这姹儿的手不停的颤抖，声音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声音极小的说：“我，我怕，”衣君岩听完抱住蜷缩的姹儿，然后说：“别怕，有我在。”姹儿控制了一下情绪说“我，我都开始害怕自己了。更何况别人！”他感到了姹儿此刻的彷徨及无助，可是她怕她自己，这是又是什么意思？
“是和你小时候的人和事有关是吗？”
姹儿将头抵着衣君岩的肩膀说道“小时候在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这个世上总是我自己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我不知道。”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生不离不弃。”姹儿抬头看着衣君岩，听到衣君岩的话的时候姹儿有那么一刻的欣喜，可是很快她又胆怯了，她恨的人已经够多了，她已经疲惫不堪了，她不想在被这样的谎言所欺骗。
姹儿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衣君岩，这世上我恨得人已经够多了，还需要在加你一个吗？”衣君岩帮她拭去脸上的泪说道：“别离的痛苦你已经尝够了，我知道，若有一天我离开了，那么必定是我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姹儿的耳中传来砰砰声，震荡着她的耳膜，胸口被思绪扯得生疼，而眼前好像有许多的白色尘埃飘落，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吐出积压在心中的郁结，把横在她和衣君岩之间的腿倾向一边，然后抱住衣君岩说：“那个小女孩很像我，我想收养她，作为我们的女儿。”
衣君岩也抱紧姹儿回道：“好。”
“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猜。”
“好。”衣君岩心中暗自说道：我会一直等着，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不堪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