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圣域》妙午

36、别样的她

　　海边的风总是夹杂着腥咸的味道，却总是被吹散到四周。姹儿站在悬崖边，望着深蓝的海水，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留下来了，明明觉得不可以却还是接下了衣家的当家，这一切都让她觉着恐惧，觉得窒息。
　　最近姹儿经常能想起楚秦墨，那个伴随着她长大的男孩，那个曾经像她影子一样保护她的人，那个曾经她以为会和她相伴一生的未婚夫。现在的楚秦墨已经是江湖上著名的剑客了，大家都称呼他为无情剑。最初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姹儿只是莞尔一笑，她觉得在合适不过了，因为就连她也被他伤了。
　　姹儿的童年只有两个朋友吕娆和楚秦墨，楚秦墨是她一出生就订了亲的人，楚秦墨总是在她伤心的时候默默的陪着她。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可是却是最明白对方的人，所以也是伤对方最深的人。
　　姹儿对杜家的恨是特别的，因为杜家让她同一时间失去了世上她最信任和爱的两个人，如果说吕娆的死是杜家插在姹儿心头的一把刀，那么楚秦墨因杜家的事情而离开就是杀掉姹儿的那把刀。
　　“喂，在这看什么呢？”
　　姹儿的思绪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姹儿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道：“星随心，你怎么又来了。”
　　“呦，瞧你这话说的，不欢迎我啊，你现在可是衣家堡的女主人了，可不能这么待客啊。”星随心的语气中充满了逗弄。
　　“你若喜欢，由你来当也可啊。”
　　“哈哈”星随心大笑道：“我当，衣君岩他爸还不干呢。”
　　姹儿没有接话只是“哼”了一下，星随心是个没有下线的人，姹儿无意在和他扯下去。
　　“刚刚看你站在崖边，我还是以为你要跳下去呢？结果你只是这样站着让我好失望啊。”
　　“我确实掉下这悬崖了，但是是和衣君岩一起”姹儿说的风轻云淡，可是星随星听得却是心惊不已立刻接道：“什么？”
　　“盲人骑马就掉下悬崖了。”姹儿的语气依旧平静，可是这话在星随心耳中却转了个圈。星随心对姹儿本就是防备着，听了这个更加疑惑，白罗刹的名号江湖中谁人不知道那就是催命符，可是衣君岩非要将他留下，这就是东郭先生和狼啊，早晚会自食恶果。现在两人居然都一起跳崖了，绝对有故事啊！
　　“君岩带你骑马？”星随心质疑的问。
　　“怎么，不可以？”
　　“流云姹，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留着衣家？你非要害死衣家的人吗？”
　　“衣家对我有恩，我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那你就应该离开，我不说你也知道原因，不是吗？”
　　“我无法离开衣家你不知道吗？至于你说的那些，你应该和衣君岩说，而不是我。”
　　星随心看着气定神闲的姹儿心中抽搐了一下，他害怕自己的猜测变成现实，这天下喜欢流云姹的男人好像都死了，都被她杀了。传闻说流云姹是这江湖中最美的女子，天下慕名而去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鲤，可是活着回来的恐怕只有千玉公子一人。
　　星随心摸着下巴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爱慕者。”
　　姹儿转头看着星随心说：“我没杀他们。”语气及其肯定。
　　星随心疑惑的问：“但是他们都死了。”
　　姹儿轻点头问道：“死了就一定是我杀的吗？还有那些被灭门的，也都不是我杀的，是那些江湖中人借我的名干的罢了。”
　　“别人借你的名，听你的口气你知道是谁？”星随心有点迷糊了，不是她干的那是谁。
　　姹儿轻笑道：“当然”
　　“若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追究？”
　　姹儿先是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不在乎。”
　　“名声你不在乎，那你在乎什么？”星随心真的不明白这个流云姹，如果真的按照她说的那些被灭门的不是她干的，她却不解释，也不揪出幕后的人，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名声是约束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的，我只是随心而行。还有你说的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但是确实因我而死没错。”姹儿还是语气淡淡的。
　　“什么意思？”星随心都被他弄得迷糊了。
　　“我没杀他们，但是他们都死在来见我的路上了。”
　　“是要见你的条件，你设了陷阱。”
　　“没错。”
　　“这和你杀的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让他们去闯，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人，最怕的就是不自量力，他们都不知道爱惜自己，难道还要别人去爱惜他们吗？”
　　星随心紧咬银牙无奈的说道：“你赢了。”流云姹说的又有什么错呢，是那些人确实自愿的没有人强迫，若他们懂进退就不会死。现在变成这样多半是他们咎由自取。
　　星随心看着静静站立在悬崖边的姹儿，她是这样的恬静，现在的她身上没有半分的杀气，与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不再是那个抬手即血腥四散的女子了。这一刻他也有些晃神了，相信了她不是个女魔头，只是个美丽的女子。
　　星随心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冷华的事情？”
　　姹儿笑了，回道：“看来你还真是挺再乎的？”
　　星随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认真的说：“谢谢你告诉我，但我想知道原因，你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姹儿懒散的看了一眼星随心说：“感谢就不必了，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想杀我，这是我对你的报复，你平时总是装的对什么都不在乎，我猜这是你的痛脚，就说出来看看。”
　　听了流云姹的话星随心觉得这才是真的流云姹，她做事必定是为自己快乐，其他的人的感受她应该从不在乎吧。
　　但流云姹想了一会又说：“我想爱一人总比恨一个人好过一些吧。”说完继续看着海面，姹儿看着海面上哪被拍打出泡沫，反复的出现然后在消失，这就像她的恨，即使曾经消失过，但最终还会出现，永不消逝。
　　流云姹的话语气轻柔，缓慢。星随心听了却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可能是感谢，也可能是感同身受，在之前的那些年中他一直被这个情结所折磨，现在他知道了真相虽然不能在一起，只是远远的看看，可他却得到了救赎。他无法评价流云姹，可是他不希望她留着衣家。
　　“我要回衣家堡了，你可以和一起走。”语气中有了一丝的温情，不像刚刚只有挑衅。
　　“不必，我认识路。”姹儿的话立刻打断了星随心的那一点点好感，星随心看着姹儿说道：“流云姹，你身上的调调真不招人喜欢。”
　　“这好像是我要说的吧。你自己随便取个名字在这骗自己，有意思吗？”
　　“你这是在埋汰我啊？”姹儿还是轻点头，气的星随心紧咬下唇，点点头道： “好，好，好。我走了，你自己在这玩吧。”说完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星随心回到衣家堡直接去了衣君岩的书房，衣君岩正在摆弄他的花草，听见这急切的脚步问道：“见到了？”
　　“嗯，不过终究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衣君岩笑答：“她就是这样，说话永远不懂得温言细语，总是冷言冷语的，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清冷。”
　　“若这是你喜欢她的原因，我不的不说，你的品味很奇怪，这世间爱慕她的人都是冲着她的绝世容颜，那你呢？”
　　“果然我是骗不过你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知道你和她坠崖开始，以你的武功抓住旁边的岩壁上的植物是不至于掉下海的，你不会游水还这样，还要我说下去吗？我痛过，所以不希望你也痛。乘现在你陷得还不深，让她走吧！”
　　衣君岩擦拭叶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说道：“星，没有原因，就是喜欢，喜欢她的一切。”
　　星随心看着这样的衣君岩眼中满是惋惜和悲愤，星再次开口：“她的一切中还包含着她杀掉的那些人吗？人命在她眼中如草芥一般，这些你能接受吗？还有爱慕她的人又有几个活下来了，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她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边，她也有她的凄苦，是你我所不能懂的。”
　　“君岩，这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你走进去就是万劫不复，你和她之间隔了太多。”
　　“我无法回头。”
　　“若你这样选，作为兄弟，我会站在你这边，但你确定你等的那个人是她？”
　　“看见她被恨逼出的狠绝，我比她更恨。看见她的伤痛，我会比她更痛。这样的感觉如果不是爱，那什么才是爱呢？”
　　“这世间恐怕只有你会觉得她有痛。”
　　衣君岩苦笑道：“这世人只见了她的狠绝，却没人见她的伤痛，她的恨我们都不懂。”
　　星随心想起刚刚的那句话‘爱一人总比恨一个人好过一些’也许这话不光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流云姹自己听的的吧。她的痛别人不会懂，因为没有人会真切的与你感同身受，因为痛苦不能重复。
　　“君岩，明天我在听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