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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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镜子。
这面平常的镜子，映着另一个陌生人的脸。
我在照镜子，为什么镜子里不是自己的脸呢。
他定定看着镜子。
我？
如同一枚石子被悄悄投入了静谧的湖水。普拉一声，溅起一圈圈涟漪，不住的扩散开来。
我是谁？
他看着镜子，喃喃自语。
镜中的陌生人好像也在看着他，只见那人微微一笑，那笑好似猛虎食肉，瞬间咬去他的心尖。疼的他不住喘息。
这人究竟是谁？
我，又究竟是谁？
Steve被困在这个梦境中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困住的，但是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深陷一片虚幻。至于原因，大概就是现在他穿着牛仔，骑着山地车，准备接Bucky去看今年的棒球赛吧。
而Bucky剃着板寸，眼神不再寒冷，笑容温暖带着痞气，俩只健康的手臂环在一起，倚在门上，对着他吹着口哨。
哟，Steve你小子终于来了！
Steve看到Bucky，想笑又想哭。
可是他毕竟是美国队长，见过世面的人物，带着一群超级英雄出生入死，拯救人民于水火，是个传奇，他不能慌，也不会慌。于是他抬起头像以往那样腼腆的笑着，然后山地车磕上硬石子，他被四倍腿力加着惯性带着摔倒在地。
Bucky简直要笑死了。他捂住腹部差点直不起身。
哈哈哈，Steve你个只长个子的笨蛋！
这笑声像是一场春雨飘在Steve的心中，痒痒的让他尴尬，又是那么温柔，沾湿他的眼角，恨不得醉在这场春色光景中。
他有些痴痴的看着bucky，看着那人走下台阶，逆着阳光，身周镀上一层金边，俯下~身来，伸出右手。
嘿，都是棒球队主力了还像个小孩子赖在地上！起来吧！
看他半天没有反应，bucky挥了挥手。
摔呆了？
Steve伸出手，bucky笑着准备去拽他起身，Steve却引着他的右手一把扯入怀中，紧紧抱住他。
怀中的身体温暖，没有冰凉，带着薄荷须后水的味道。被抱住时对方除了背部有些发紧，毫无戒备迹象。
是布鲁克林的bucky。
1943年前，他还是那个瘦小的Rogers，在布鲁克林的脏乱街道中被人揍倒数次时，只有bucky会冲出来帮助自己。bucky护着他就像护着一生的珠宝，容不得沾上一丝尘埃，跟对方拼的眼红，下手狠辣，毫无余地。但是他会轻轻抱住自己，在雨天，在受伤的夜晚，在昏黄的街灯下，在很多逝去的日子里。
如同抱住一缕风，环住一朵云。
因为珍贵，所以小心翼翼。
他把头埋在bucky的肩膀，鼻尖蹭过对方的颈动脉，这致命的部位暴露在他嘴边，而对方毫无自觉。bucky有些怕痒，轻笑着歪了一下脖子，却仍是任他抱着自己。他觉得有哪里奇怪，发现是因为没有短发扫过自己。bucky没有蓄着发，后脑是带着刺感的毛发，硬硬的。他用手轻轻碰触着。
与此相对扫过自己的，是bucky特有的气味。没有寒意，没有铁锈味，只有轻微的汗味、某公司新推出来的运动饮料的气息。他听着从颈动脉传来的淙淙之声，知道此刻bucky的心脏在勤劳的跳动着，血液汩~汩流淌着，他忽然就明白那些日子里的那些轻拥。
而bucky的双手在经历一番无措后，环住了Steve的背。
他笑着抱怨道，啧啧，果然不愧是主力，这身材，这肌肉，我要环不住了。说完双手就在Steve的背上划开。从脊柱第一节，慢慢下移，差一点就要摸进Steve的牛仔裤里，去和尾骨说声hi。
吓得Steve赶紧放开他，一下站了起来，脸红的要命。
看的bucky坐在地上又哈哈大笑起来。
怕什么，跟姑娘似的。
Steve梗了一下，脸差点可以煎个蛋饼。
bucky笑着笑着就停了，盯着Steve看，看的Steve心神不灵简直要钻到地下去。恩，以我的四倍力量应该是可以挖个洞跳下去的。Cap这么想着。
bucky收回眼神，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对着心有猫挠的Cap挑眉，伸出手说，拉我起来吧。
Cap长呼一口气，向着地上笑意都要融化在眉眼的青年伸出手。
来。
青年的纤长手指覆上他的粗糙手掌，用指腹暧昧的摩擦着，那触感是如此鲜明，又吓得Steve差点把青年的手指抖出去。
青年朗声笑着，温热的左手右手交叠起来，就着力，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硬生生拉过他，狠狠一口钉在吓傻的Cap唇上。
真是一个小姑娘。想亲我就亲嘛。
青年拖长声音，又伸舌舔~了一下唇。像是在说，不再来一下？
b，bu……bucky！
可怜的Cap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摸着自己尚余触感的唇~瓣，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差点就要掉下来。
bucky很是愉悦看到这一幕，这个傻大个！
他于是又凑上去，吻住摸不着头脑的傻大个。
别说话，你的结巴不是好了吗？
镜中那人看着他。
那双蓝眼睛是如斯温柔。
像是冬日晒足阳光的棉被。
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我……我是James Buchanan Barnes。
他，他是……
他闭眼，凑上前去，唇~瓣贴上冰凉的玻璃，留下一个唇形的雾气。接着这雾气就被一行液体冲散不成形状。
他站起身，直视那人，那人仍在笑着。
他狠狠挥拳，一拳击中了镜子。
镜子在他的拳下一点点开裂，蜘蛛纹迅速爬开，向着四周无穷尽的扩散开。
喀拉喀拉，镜子碎裂开来的瞬间，那人悲伤的笑了，但又似乎很高兴自己这么做。
镜子变成无数碎片坠下。
每一个小碎片中都有那双蓝色的眼睛。
都有你。
滴滴滴——
医生！医生！Winter Soldier有清醒迹象！脑电波变化了！
继续观察！
滴滴滴——
natasha！Cap醒了！
tony不要大呼小叫，我看见了。
……bucky醒了吗？
醒了啊。哎Cap你终于醒了，跟你说……哎，哎！你扯什么医疗设施啊？它们惹你了吗？哎Cap你要去哪里？！
呼——呼——呼——
Steve觉得自己头很疼。
可是头疼跟那个人比起来算什么呢？
他冲到bucky的专属病房前，一把推开门，看见对方正在脱病号服。
漂亮的肌理如山线，在这具注定留不下伤痕的身体上绵延着。而那只义肢就这么触目的接在这具美丽的身体上，在阳光下反射~出沉闷阴冷的光来。
病床~上杂七杂八摆着医疗设施，一看就是不久才被人扯下来。
闯过战场经历过枪战殴打过各种牛掰boss的Cap脸红着侧过头。
bucky，你醒了？头疼不疼？一切还好吗？
bucky没说话，一阵悉索之后，他开口：恩。不疼。还好。
Steve转过头来，放松道，那就好。
他笑了起来。蓝眼睛像是阳光下的海水。
bucky觉得有点难过。但是又不知道为何。
之前你被困在我的梦境里了吧。让你涉险了。抱歉。
恩。
Cap？哈你果然在这里！你们在说那个织梦者吗？谢天谢地你俩都醒了。不然我们真是一点方法也没有——谁知道织梦者为什么死了还可以继续编织梦境！
复联的人逐渐充满了病房，就着这个问题讨论开来。
Winter soldier一直保持沉默，双手环胸，站在墙角。
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一点困。这有些奇怪。于是他走到厕所，洗了把脸。抬头时，看见镜子里出现一张脸。
那是一个瘦小的男孩。穿着破旧的衣服。含胸驼背。
不知道是谁。
bucky眨了眨眼，镜子上映出他自己那一张阴沉沉的脸来。
是幻觉吗？织梦者的异能能影响到现在吗？看来得和Cap说这个情况。
他离开了洗脸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