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陵端的忧郁》残阳飞雪

76、 第七十四章 端端和恭恭的二三事

　　段林抬手一挥，一个淡绿色的透明光罩将他罩在里面，脚步一错朝后缓缓退开，他轻飘飘的落在树枝上，像是没有一点重量一样站在一片树叶上，长笛响起几声呜咽的低鸣，墨绿色的气芒在半空里打着呼啸朝欧阳少恭袭击而去。
　　欧阳少恭淡淡一笑，长发无风自动，琴弦上发出一点音律，伴随着是一片强劲的气流，像是卷起的狂风一样，朝段林席卷而去，绿芒和劲气撞在一起，发出波的一声轻响，狂风吹到段林面前就好像遇到什么阻碍一样自动从段林身上滑开，一份为二。
　　而那两道绿芒却穿破了狂风飞到欧阳少恭面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三道绿芒的轨迹陡然一变，自动回转朝段林飞来。
　　“想用我的招来对付我！”段林单手在空中一划，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三道绿芒陡然融化合成一道巨大的气芒返回去。
　　欧阳少恭正要拨弄琴弦脸色忽然一变，手指似乎僵硬起来，他猛地一咬牙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古琴从桌子上飞起来发出一道璀璨的光华将那绿芒震碎，他拿出一枚丹药吃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根细小的银针，迅速插/在身上几处要穴上，右手食中二指在胸口处点了几下，手上灵力快速引导着什么，然后，左手上有几点淡淡的黑色的血珠流出来，落在地上竟然冒出一阵青烟。
　　“好厉害的毒！”欧阳少恭淡笑一声，抱拳道：“原来是同行，真是献丑了。”
　　“哪里哪里！”段林摆摆手，“这毒要解本事很麻烦的事情，就连我也要费一番工夫，想不到你如此轻描淡写就解开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欧阳少恭拿出一方雪白的手绢擦了擦手。
　　“在你说你是欧阳少恭的时候，那酒里就放了点东西，你这样的人心思太多，我不防着点可不行，那种毒很奇特，只要你一动用灵力，再配上我动手是洒在空中的药粉，就会发作，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都望着对方，空气似乎更加凝重起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忽然间，两人都仰头大笑起来，豪气的笑声里，欧阳少恭率先开口：“你这人实在有趣，很适合做朋友。”
　　“你这人也很对我胃口，太适合做朋友了，虽然你心思太多了点，不过还好，我的本事不差，一不会被你杀死，二不会被你毒死，我就交你这个朋友吧。”段林笑着拿出一壶酒仰头灌下，他落在地上，随手扔给欧阳少恭，“没毒的，愿意做朋友就喝一杯。”
　　欧阳少恭看看段林又看看手里的酒，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在段林以为欧阳少恭会拒绝的时候，欧阳少恭忽然仰头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喝下去，“好，没想到我欧阳少恭有生之年还会交你这样一个朋友，痛快。”
　　“有酒怎能无菜，你等等我！”段林冲天而起，飞上天空后，一头扎进海里。
　　欧阳少恭一步一步走到海边，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神闪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忽然扬唇一笑，“真是有趣的人，可惜了，我们只能做半个月的朋友，上苍对我欧阳少恭总是比较苛求的。”
　　段林从海里冲出来，肩膀上扛着一条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鱼，又大又凶残，嘴里竟然还长着尖锐的牙齿，他挥手将鱼朝欧阳少恭一扔，“快把鱼杀了，我们来做一顿丰盛的全鱼大宴！”
　　段林从包裹里扒拉出了很多做菜用的东西，还有一些蔬菜，一个吃货有了类似移动空间一样的东西，包裹里绝对是不会少了做饭的家什，光是调味品就有好多种，欧阳少恭抓着那一条又大又腥还在不停挣扎的鱼难得有些傻眼了，他虽然渡魂过很多很多次，但在他混乱的记忆力，似乎还真没有做过饭烧过菜，顶多就能烤个鱼，味道还很一般。
　　段林回头一看欧阳少恭抓着那挣扎不停的鱼看着地上一堆东西发呆，忍不住一笑，“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没什么不会的，这样吧，你杀鱼，所有的菜我一个人做。”
　　上好的酒，七八碟子味道很好的菜，也许是今晚的月光很好的缘故，也许是一个人孤单太久，欧阳少恭生平第一次在有人的情况下喝醉，尤其是一个才认识不久不知道过去的陌生人。
　　头有点晕，欧阳少恭用一只手半撑着脑袋，笑道：“今天你要是不出去，我已经在千里之外的琴川了，我会把那里所有的人都变成焦冥，做我蓬莱仙岛的永恒子民。”
　　“这么说我误打误撞还救了很多人。”
　　“没错，仔细想想，有你这个一个有趣的人陪着，比那些不会说话的尸偶可有意思的多。”
　　“你明知道把人做成焦冥没什么意思，为何还要去做。”段林不太了解。
　　“不知道，也许是孤独太久了，记忆永远都是混乱了，有时候我甚至已经忘记我最初想做的是什么？”
　　“你不是有朋友的吗？伊千觞还有方兰生他们对你都挺好的啊。”
　　“一旦知道了我的事情，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还愿意跟我做朋友，你说方兰生他要是知道真正的欧阳少恭已经被我吞噬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唔，这个还真没法说。”段林想。
　　“有时候人真是很悲哀，再漫长的岁月里，失去了太多太多，偶尔一回头看，竟然发现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茫茫人海，天大地大，就只有我一个人。”欧阳少恭轻笑起来，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唉，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啊，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所以我才会只是你的半个粉，看看我家偶像玄霄，那多厉害，被上苍给耍了，关在归墟里，人家直接冲出归墟杀了一神将，过一段时间还要打到天界去报仇，你要是不高兴，跟我家偶像去天界泄个恨，到时候看谁不顺眼我帮你砍了他。”
　　欧阳少恭看了段林几眼，那眼神很奇怪，看的段林莫名其妙，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想了想岔开话题道：“你杀了甩头哥，就是你的知己，百里屠苏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听说那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啊，他怎么没有来找你报仇。”
　　“快了！”欧阳少恭撑着桌子，上挑的丹凤眼里倾泻出一丝疯狂，“一开始他确实是想直接来杀我，可惜啊，被我略施小计给绊住了。”
　　“你做了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段林觉得。
　　“我把一张丹方藏在了屋里，兰生很相信我，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我就是害了陵端的凶手，但他又找不到我，所以他肯定会去我房里找线索。”
　　段林想到一个不好的事情，“你藏的不会是仙芝漱魂丹的丹方吧。”
　　“没错，算算时间陵端现在应该已经成为焦冥了。”欧阳少恭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那可是你的知己，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段林摸摸脖子，老板果然很恐怖，还是他家偶像帅气，还好他实力强，不然还真不敢坐在这里跟老板说话。
　　“虽然很抱歉，既有后悔，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还是会去做。”
　　“那，百里屠苏一定会来杀你的，先声明啊，我可是两不相帮的。”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为什么？”
　　欧阳少恭并没有回答段林的话，他站起来看着天边的圆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他的话语明明很平淡，平淡到你听到了几乎会以为那是在吟诗而已，不知为何段林却听到那话语里蕴含着的浓烈的悲怆，混合在夜风里，被吹的不知飞向何处。
　　“你有一个老仆叫桐姨，其实她就是当年的巽芳公主！”段林小心翼翼的说。
　　“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桐姨已经死了，巽芳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