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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五训:傲娇就是,嘴里说着讨厌讨厌,其实是喜欢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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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很生气很生气,胸口有一团怒火在张牙舞爪的燃烧。那个失忆她都舍不得敲一下的银时,此时竟然被人捅的像个破抹布一样倒在地上。
我家捧在手心的毛茸茸也是你这个小混混能捅的吗你这个混蛋!
不可原谅,实在是不可原谅!
“少年,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带着他快走。”阿文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冈田似藏,头也不回的对新八说道。
“可是——”
“别磨蹭了,你身后护着的那个人还等着你包扎急救呢。”
“……多谢,也请一定小心,他的刀很危险。”
新八有些担忧的看了阿文最后一晚,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银时踩着水花离去。仅剩下阿文和冈田似藏对峙。阿文听着银时和新八渐渐跑远的声音,觉得心口松了松,随之而来却是更加紧张的心情。
冲动是魔鬼,阿文光顾着耍帅,可是手里没有枪啊,单纯近战她估计连志村新八都打不过,如果不是专项训练过速度,阿文可能在刚上战场时就被干掉了。不过好在此时的她是死不掉的,那么在她“死前”应该可以教训一下这个不可爱的后辈吧。
“哦呀哦呀,很刺眼啊,为什么除了桂、白夜叉和那位大人外,还有如此刺眼的人?”
“桂?”阿文皱了皱眉,“你认识他?”
“不止认识,我还杀了他呢。”冈田似藏语气里似有得意:“说起来,那家伙的发质真不错,像个女人一样。”
阿文瞳孔缩了缩,她拳头紧紧捏起,又随之松了松:“假发才不是你这种杂鱼能打败的。”
“哦呀哦呀,你和白夜叉说了一样的话呢,小姑娘,你到底是谁呢,让我猜猜……”冈田似藏动了动鼻子:“你身上有和他们一样的味道,是攘夷时期的同志吧。”冈田似藏用的是陈述句。
“呵,同志?”阿文轻笑一声,随着下一句话,她把手中的石头尽数扔向冈田似藏,随之身体迅速后退。
“我们才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呢!”
不能正面对敌,她现在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
就在阿文迅速后退,顺手从水里捞起银时断掉的洞爷湖时,视线里冈田似藏的身影忽然消失,身后出现一把红色妖刀,阿文后背瞬间被妖刀贯穿。
阿文喷出一口血,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红樱的刀尖和与红樱连接蜿蜒至冈田似藏断臂处交缠如同虫子一般的青色管道,最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喂喂,这哪里是刀,武士的刀长得才没这么恶心……”
说完这句话阿文倒在河水里,水花四溅,只能靠听力的冈田似藏看不见阿文夜色下黝黑清亮的眼睛。阿文握紧断刃,狠狠戳向冈田似藏身体,被冈田及时阻挡,原本戳向冈田心脏的断刃下滑,戳透冈田的肾脏。
“你捅了他,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这是阿文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
……
银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高杉的脸与冈田似藏的脸不断在变换,最后高杉一刀捅进了他的身体。在朦胧中挣扎时,他无数次听到一个声音。
温柔而坚定的女孩子声音。
——银是一种纯白色有光泽的美丽金属,具有延展性,它的导热功能在所有金属里是最好的。银这种金属时间长可以被氧化,氧化后会让人觉得脏兮兮的,但只要用牙膏这种廉价的东西擦一擦,就会变得和最初一样干净透亮。这个银就是你名字里的银,所以阿银也要成为一个具有延展性,能导热,虽然会蒙尘,但擦洗之后依然会亮晶晶的美丽的大人。
——我救不了自己,救不了所有人,但我救得了你。
——即使这世界上最后一把剑都折断。也还有我这支枪在!
……文……阿文……
银时刚想拉住那个渐渐走远的背影,那背影却瞬间消失,他眨了眨眼睛,万事屋的天花板映在他赤红的瞳孔里。
……
阿文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身上还妥帖的盖着一张白布。她坐起身,布单从她身上滑下。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似乎是哪个抽烟的人曾在这个房间呆了许久。阿文转头环顾,这间屋子很大,也很空,窗子开着,隐隐传来水花拍打的声音。
门口传来脚步声,听上去很轻,应该是一个女孩子。阿文想了想,觉得她还是继续装没醒过来比较好。她重新躺好,将白色布单盖回自己身上。
障子门被拉来,那个女孩子走进屋内,嘴里还嘟嘟囔囔:“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死了就死了,晋助大人为什么还要我来给她做清理啊?”
晋助?原来是矮……高杉那家伙的地盘。
就在阿文这样想的时候,女孩掀开白色布单,伸手要脱阿文的衣服,阿文一惊,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女孩惊叫出声,甩开阿文的手就往房间外跑。
哎呀,她忘记自己现在是个“死人”了。
阿文苦笑着想,看了看自己破了一个窟窿又被血染红的衣服,继而将目光投向女孩扔掉的衣服,那是一件很漂亮的红色和服,颜色很熟悉,和她当年的军服和哥哥做给她的七五三和服一样。
看这情形,那个拿着红刀的瞎子一刀捅了她后,以为她死了便把她带到这里,似乎是想确认她的身份,而高杉则是以为她“又一次”“死了”。
阿文忽然觉得,做她的同学也是够倒霉的,得面对好几次她的“死亡”,所以说,她才不愿意见这些老熟人啊。而她觉得自己也很倒霉,遇见坂本辰马,结果被他坑得坠了机;遇上桂小太郎,差点被炸死在真选组的警车里;遇上高杉……不,还没遇上高杉,就被他属下捅了,当年一起长大而且活到现在的人里,就剩下银时没给她添堵,这让她稍感欣慰。
虽然阿文不想面对现实,不过听着屋外熟悉的脚步声,阿文心说这次是不得不与某个人相认了。第一个认出她的人坂本辰马,过程可以说是心照不宣的无言感动,阿文始终没想到第二个会是高杉。
当紫色金蝶的和服一角出现在门边时,不知怎的阿文忽然想起曾经哥哥教大家作汉诗时的场景。彼时高杉尚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开怀笑颜,可是如今,他却带着独眼眼底的冰冷和嘴角微扬的讥诮出现在阿文面前。
那个也曾开怀大笑的小少年去哪了呢?
正当阿文有点晃神时,高杉先开了口:“村塾那个墓碑算是白立了,刚刚我本来还想把你的尸体扔给银时,你醒了倒是省了我的事。”
高杉的声音似乎是打破了许久不见的沉默,阿文忽然就淡定了。
“矮……高杉,那小姑娘跑出后半天才听你磨磨蹭蹭走过来,别装淡定了,知道我活着明明你也很吃惊吧,快承认你很吃惊吧,咱这么些年交情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其实这么多年没见,阿文最应该说的是一句“别来无恙?”,可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她就是看不惯高杉这个死样子,银时给她立碑的事情她避过不提,故意捡不好听的话激他其实也是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从前的影子。
如果是从前的高杉晋助,这个时候,他大概会顶着额头青筋,骂她“别把本大爷想的和你这个蠢货一样”然后仿佛不经意但其实内心很关心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的高杉晋助只是冷笑一声,随意的靠在窗边,点燃了烟斗。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这拿着烟斗的高贵冷艳太刷存在感了。
阿文心说,却又忽然想起刚醒来时那一屋子的烟味。丝丝缕缕的烟雾氤氲在空气中,高杉大半张脸都隐藏在朦胧的雾气里。
“是啊,有点吃惊,不过那又如何。你的死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没那么多时间关心无聊的事情。”
阿文忽然觉得有点心酸,却并不是为自己,她弯弯嘴角,强撑起微笑。
“啊啦~高杉你也太无情了吧,能不能再无情点,当做不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情,别告诉银时和假发。”
“呵,选择独自支撑吗?”高杉侧过脸,只剩下一只的碧色眼睛看着阿文:“和那家伙讨厌的地方一样。”
高杉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多余的含义,可阿文动了动眼珠子,不知怎的心情忽然好多了。“哦,我知道,傲娇嘛,嘴里说着讨厌讨厌其实是喜欢喜欢吧,是不是,高~杉~君~”阿文眼睛亮晶晶,没忽视高杉有一瞬间被噎住的表情。
高杉将身子转向窗子,倚着窗柩吐出一口白烟,被阿文噎了一句他也没恼,只是语气漠然道:
“既然醒了,就下船去。”
“哦,原来我在船上啊,这是你的船?”阿文仿佛才发现这点一般,弯着一双笑眼道:“果然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咱们这些同伴就属你和龙马哥混得最好。”说完这句话,阿文睁大眼睛,有些紧张地盯着高杉。
“同伴?”高杉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阿文的独眼里似有嘲讽:“你未免自视太高,如果你不是姓吉田,早在冈田把你带回来时我就会你的‘尸体’扔到海里去。”
这次轮到阿文噎住。她转了转眼珠子,转移话题:“听说假发在你这里,真的假的啊?”
“呵,这么多年不见,你智商下降了吗,吉田文?”高杉嘴角微微翘起,阿文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些许疯狂:“那个把你捅对穿的属下应该跟你说过,假发已经死了。”
“别拿这话搪塞我,你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高杉轻嗤一声:“我从前觉得你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可是看你现在这德行,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你觉得这样的话你还能轻易说出口吗?”
阿文再一次被噎住,她忿忿的看了高杉一眼,觉得他可能是在报复她之前奚落他的事情。
“假发和银时我都不会放过,你姓吉田,看在松阳老师面子上我不动你,快点下船吧。”
“……”
阿文捏着自己衣角,她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杉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摆明了要站在从前同伴的对立面上,而她的立场很鲜明,此时应该下船的,可是她却不想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无法对这个人拔剑相向,她答应过松阳。
“里面怎么没有声音?晋助大人还不出来,不是被鬼吃了吧?不不不,晋助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怕那区区小鬼。”
来岛又子趴在门边,将耳朵贴在了木质障子门上。
“也许是被女鬼缠住也说不定。”武市变平太在她身后忽然冒出头:“也许是个可爱的萝莉女鬼也说不定,真羡慕高杉大人。”
来岛又子一听,顿时着急,也不骂武市变平太是萝莉控,一脚把门踹开:“恬不知耻的女鬼竟然敢缠着晋助大人,晋助大人我来救你——咦?”
屋子里很平和,没有又子脑补剧场里那样或香艳或血腥的场景,屋内的两人隔得远远的,中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一般。
她的闯入,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一颗石子般,一切顿时鲜活起来。
阿文第一次清楚的看到来岛卫子的脸。她忽然觉得胸口一窒,脑子也有点恍惚。
“你叫……什么?”
来岛卫子眨了眨眼睛,随之挑起眉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晋助大人,这个女人是——”
“她叫来岛又子,是来岛卫子的胞妹。”高杉打断来岛又子喋喋不休的聒噪,对阿文说道,随即他转头,对上来岛又子,嘴角有点恶劣的扬起,眼中满是戏谑,语气却是稀松平常:“来岛,这位是你的前辈,不得无礼。”
“前辈……”来岛疑惑的目光瞬间转到阿文身上,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刹那间睁大:“你……你是上一个‘红色子弹’?”她指着阿文,似乎因为愤怒,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你为什么活着?!!”她掏出枪想给阿文来一发,可是因为手指颤动的太厉害,原本想射进阿文脑袋的子弹擦过阿文脸颊,只留下一道滴血的伤痕。
“身为一名枪手,无论心情如何,拿到枪的时候都必须要冷静。”阿文不动声色的瞬间走到来岛又子身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捏住她的手腕。
“手是绝对不能抖的呦,来,让前辈教你如何开枪。”阿文捏住来岛又子执枪的手,食指伸向扳机,扣住,开枪——
“呯——”
子弹从高杉脸颊而过,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讥诮表情,头却连动都没动,似是笃定阿文不会射中。
“抱歉抱歉,我手也抖了。”阿文将手从扳机上撤下,拍了拍又子肩膀:“看来我是不能教你开枪了,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大概只有阿文知道它的里面蕴含的深深悲哀。
“真是软弱的反抗呢,吉田文。”
阿文弯弯眼睛,没在意高杉恶劣的态度:“别吉田文吉田文连名带姓的叫我好不好,听上去真怪异。”似乎打出那一枪后,她忽然想通了什么,扬起嘴角,就像摆脱了什么重负,心情颇为轻松:“你这里有没有电脑?哦,最重要的是wifi,这么大的船不会没有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高杉微微皱眉。
“又子妹妹,这船上有没有吃的东西?我好饿啊。”
“我应该说过了,下船!”
“高杉晋助。”阿文表情变得严肃,她直视着面前将紫底金蝶浴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男子,眼神晶亮,后背打得笔直:“在不知道假发下落和你要做的事情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条船的,绝对绝对不会离开,就算你把我扔下海,我也会再爬上来,你扔几次我就会爬上来几次。”
“我无法阻止你弄脏自己的双手,但是高杉,如果你们再次打起来,总有一个人需要在旁边拉架。”
“我们四个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你和银时打起来,我和假发拉架,你们三个打起来,我来拉架,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所以,现在也是这样。总有一个人需要做拉架的角色,那么由女孩子来比较好吧。”
高杉倚着窗边良久,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他站起身,在离开房间时说了句“随你。”
……
“高杉大人,她就是前‘红色子弹’的话,看来叛徒的消息有误。”武市变平太跟在高杉身后说道。
“她从来没背叛过。”
“既然如此,那么她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如果能重新召集衫组的话,将对我们的计划非常有利,为什么——”
“她不行。”高杉吐出烟雾,眼中似有嘲讽:“会被约定束缚的人,有些事情他们永远做不到。银时是这样,她也是。”
“而我,只能看到眼前这一条路。”
……
又子把食物和笔记本电脑一起搬到阿文房间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对于来岛又子来说,面前这个黑发姑娘是她想要挫骨扬灰的存在。不过碍于高杉吩咐,她什么都不能做,这让又子姑娘很是郁结,她把东西扔下就想走,不料却被阿文拽住衣袖。
“wifi密码?”阿文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又子。
“3838384。”
阿文点头致谢,迫不及待的开电脑联网输密码,结果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这密码——”阿文想问问又子为什么总提示密码错误,一抬头却发现又子早离开了。
阿文耷拉着眼睛,苦笑一声:“哪里是密码,明明就是骂我的话吧。”
认命的破解密码,阿文发现这电脑配置非常好,于是决定不还给高杉了。哥哥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反正高杉这么壕,一定不会在意一两台电脑的,嗯。
其实这台电脑归目前身在春雨的河上万齐所有。而正与春雨高层谈判的河上万齐还不知道,他的电脑已经被某心黑姑娘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阿文眼睛看着电脑,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鬼兵队的船上整晚都有人巡逻,听力变得很好的阿文不出房间就能听到巡逻队士的脚步声,渐渐她摸到巡逻的规律,趁巡逻队没注意溜出了房间。
她要是真能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她也不是吉田文了。
路过船舱内部一个房间,阿文躲在门后偷偷看到双手被固定正在挣扎骂人的红衣China girl,认出她是万事屋的那个女孩,她刚想进去帮她脱困,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渐接近。
阿文暗暗记住房间位置,打算一会避过来人再救那红衣小姑娘出去。再一闪身便躲进更里面的船舱。
为了避开巡逻队,阿文小心翼翼推开尽头仓库的门,一片红幽幽映入她眼底。
“这是些……什么东西?!!”
映入阿文眼帘的玻璃器皿让她想到美和子计划,阿文睁大眼睛,慢慢走近一个“罐头”,仔细看里面的溶液。
虽然“罐头”里的刀把液体全部映上红颜色,不过从中仔细看还是看出一点很浅很浅的绿,与某样液体出奇的相似。
她像爬树一样爬上玻璃器皿,果断伸出手,掀起器皿顶端的盖子,探头闻了闻。
熟悉的药草气味,极快的蒸发速度,是春雨实验室里那种盗版T病毒!
“霸王龙?!!”
为什么高杉的船里会有这种东西?!!
阿文忽然转头四顾,仿佛要找到某个死于她手的亡灵。忽然她的嘴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有人用力把她拖到玻璃器皿后的阴暗角落。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