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小镇格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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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力几人离开北地后的第一站，便是位于大陆中部偏北的小镇格列。地处交通枢纽的格列商贸发达，与贫瘠的北地大相径庭。光从规模上看，已经接近一座城了。
入镇前，伊斯力先让几人隐匿妖气然后让长于妖气感知的卢修尔分辨，达到大概没有问题后他们才往城门方向走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响彻天际。见着一行四人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很快就有热情的商家上前问道：“几位需要住店吗，我们这边还有房间哦。”
伊斯力转眼朝那瘦小男子看去，脱下兜帽：“麻烦带我们过去吧。”
“好嘞！”瘦小男子点点头，忍不住偷眼再次看了看对方，阳光下，银发青年笑容温煦。
几人穿过小巷立在一家略显老旧的旅店门口。
瘦小男子推开木门：“爸爸，有客人来了。”
门后的柜台上坐着个面容慈善的老者，此刻见着跟在男子背后的四人，脸上的皱纹笑出一朵花来：“哎，有贵客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
伊斯力颔首：“叨扰了。”
老者笑眯眯地说：“几位是第一次来格列吗？是从哪里来的？”
“北边。”
“噢噢，听说北边现在不太安稳啊，近来老是有妖魔闹事，还有说就是那个……”
“嗯？”
“大剑啊，去了几个都有去无回，前阵子，就在和这里毗邻的欧克里特村，有几个……”
“麻烦给我们两个房间。”整个扒拉在拉维身上的夏尔特冷不防开口，他竖着两根手指，嘴上虽带着笑容，金红异色的双瞳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
老者面上一滞，接过卢修尔递来的钱后冲瘦小男子道：“带几位客人上去吧。”
“好嘞，请几位跟我来。”男子点点头，率先往楼上走去。陈旧的木质楼梯光是踏上去就传来年久失修的吱嘎声，索性屋内还算干净敞亮，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见四位都没有露出过分嫌恶的表情，男子下意识松口气才说：“对了，刚才父亲也说了，关于……妖魔，虽然格列没有出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附近大部分村子都在接二连三的死人。为了安全起见，几位入夜过后最好不要在村子里行走。”
夏尔特挑挑眉，伊斯力说：“谢谢忠告，知道了。”
瘦小男子笑着拉住门把：“那不打扰你们了。”
房门关上。
夏尔特松开拉维盘膝坐到床沿：“有妖魔……那个吞噬者，你感觉到妖魔的气息了吗？”
卢修尔闭上眼，与战士时代不同，如今的他，感知范围更广也更精确。悉心查探一番后，他说：“格列这里暂时没有发现，不过附近的村落似乎有妖魔的气息。”
“要去附近看看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遇到我们的后辈。”夏尔特半眯着眼睛瞅向拉维，前任No.2垂在身侧的双拳无意识握紧。
伊斯力走到窗边站定，他俯视着下方时不时走过的人群，蓝眸掠过丝莫测的情绪：“如果遇到妖魔与战士，对方发现我们的可能性是多少。”
卢修尔说：“假设我们将妖气压制在现今水平的话，无论是战士还是妖魔，感知到我们存在的可能性都很低。”
伊斯力抬首：“今天过后，我们离开格列。”
“要去看看那些‘妖魔’吗？”夏尔特两眼放光，改坐为站，靠在拉维身上问。
“嗯。”被窗外流泻下来的日色晃得略略眯细眼，伊斯力笑了笑。
夏尔特耸肩：“那今天是没事做了啊……”
“……”
“要……出去看看吗？”卢修尔冷不防接话。
其余三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他身上，年轻的深渊吞噬者却下意识看向窗边的深渊者。他从小生长在依山而建的小村庄，在长到能随着父母去镇上之前便过早地经历了死亡与诀别。成为战士过后尽管会在城镇中执行任务，然而人们从来对他们这种银眼的斩杀者避之不及。再加上因妖魔袭击而覆压其上的浓重阴翳，使得大部分去到的城镇都显得荒寂萧条，像格列这样满溢着热情与活力的小镇，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就出去看看好了。”伊斯力说。
卢修尔呼出口气，夏尔特伸了个懒腰：“那我就不去了，食材市场有什么好逛的。”
拉维垂眸，正待说什么就被身边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朝外拖去：“拉维和我在一起，你们自己安排吧，对了……听说最近强盗猖獗，我们去找找强盗的窝点弄点吃的怎么样？”
话音方落，房门便被重重关上，门内，只剩下卢修尔和伊斯力。
“我们也走吧。”伊斯力说。
“啊……好。”
经过热情过头的旅店老板的一番推荐，伊斯力和卢修尔往据说是格列小镇著名景点的中央广场走去。旭日流金，阳光勾勒在泛黄的石板路上，随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斜出几许阴影。空气里充斥着夹杂着汗味的蔬果味，旁边贩夫走卒擦肩而过，大开的窗户前还晒着未干的被褥。
无论大街小巷都满布着绵延不尽的勃勃生机。
卢修尔的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约瑟夫说过的那个神话般的世界。他想：那个世界想必，也就是这样了吧。
“到了。”上方传来伊斯力的声音，卢修尔朝广场看去。
说是中央广场，其实只是在中央建了尊雕塑然后以旁侧的房屋为拱卫画出的同心圆设计的空地而已。除了人烟较之街道上比较稀少而显得幽静外，只有那尊雕塑能够吸引人眼球。
“这是……”
那是个两位一体背生双翼的少女雕塑。金芒毫无阻隔地投射在两个少女头上，她们保持着祈祷的姿势，显然经过悉心照料的外观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那是双子女神迪妮莎和克蕾雅。”旁边传来老人的声音，卢修尔和伊斯力转首看向朝他们步来的鹤发老妪。
“双子女神……”卢修尔喃喃。
老妪笑了笑：“对你们年轻人而言，大概是很陌生的称呼吧。”
天边疏云游动，遮住些许日头，周遭陡然阴暗下来。
“信仰总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往往，外表最坚硬的东西其实内里一触即碎。”老妪说，“自从妖魔出现，人们意识到女神的力量并无法让我们受到庇护，无论怎样祈求，最终结果仍是死亡，人们便渐渐地，渐渐地忘记了我们曾经的信仰。”
伊斯力眼底划过丝利芒。
“如今，除了圣都也就格列和几个少数的小镇还保有这样的女神像了。”老妪喟叹般地说，“你们也是从外面来的旅人吧，虽然保持得完好，不过这边除了我们几个老人，也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了呢……”
逐渐被灰尘渗透的神像，逐渐被死亡撕碎的信仰。
逐渐，被掩埋的真相。
组织。
妖魔。
战士。
觉醒者。
“既然来了，难得的机会，你们也向女神祈祷吧。”老妪忽然开口。
卢修尔和伊斯力同时侧头，见到的却只有对方唇边善意的笑容。
“这是纯洁与爱的象征，只要心意诚挚，神是会听到信者的愿望的。”老妪说。
卢修尔抿唇，伊斯力却笑了笑：“不用了，我们只是来这里看看。”
“……”卢修尔双拳握紧，没有再去看旁边的老妪。
——如果真的有神，如果神真的能听到人的愿望，那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悲剧再不断重复着上演。说到底，不过只是自我安慰。就像一只蚂蚁的哭诉，能够被人悉心聆听吗？
“回去吧。”伊斯力说。
卢修尔点头，冲老妪颔首道：“我们先失陪了。”
他们转身而去，原地，望着二人的背影，老妪叹了口气。
等到从大街小巷穿梭着回到旅店，夏尔特和拉维已经在了。
日渐西沉，余晖从大开的窗户洒入屋内，老旧的木质地板在阴影层叠中纹路若隐若现。
房间里蒸腾着铁锈味。
拉维面如寒冰，夏尔特则一脸开心的舔着唇上的血色。
“你们回来了啊。”他说。
“嗯。”卢修尔淡淡应了声。
夏尔特举起根只剩下半截的手臂：“伊斯力大人，要吃吗？”
“……”
“不用了。”伊斯力看他一眼，余光扫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卢修尔。
“诶？一个两个的都不吃啊，话说你们多久没进食了，这样下去可不好，尤其是小拉维，我听喀秋莎小妹妹说你自从……”
“我回去了。”拉维骤然起身。
夏尔特蹙眉，将手上拿的半截手臂扔回不知从哪里顺来的大箱子里：“不要生气嘛，我也是为你好啊，小拉维。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恶贯满盈的强盗，我们……”
“砰”——房门被大力关上。
夏尔特装模作样地叹出口气：“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们去袭击强盗的窝点了？”卢修尔问。
“是啊。”夏尔特旁若无人地啃着手上拿的脏器，“而且还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哦。”
“嗯？”
他说着从身后摸出把大剑，正是组织授予战士的制式大剑！
“这是……”
“对，已经有后辈君来过这里了呢。”夏尔特将大剑哐当一声扔到地板上，陈旧的木质地板，似乎发出了声闷哼。
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小镇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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