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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铁树地狱 ...

  •   如月与释妙有越打越激烈,渐渐地远离了人群所在,甚至旁边有几条不长眼的舌头伸将出来,被二人随手扫断。
      虽说如月以前遇到问题多用智取,却明白这世界少不得武力。而探索自己本身的属性,是自我提升的必要前提。在今日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所用之力的五行,难得有人陪练就趁此机会好好试手吧!
      妙有手握木杖,用力捶地,嗡一声,一圈涟漪从他脚下散开,灰尘漫天,再嗡一声,又是一波声与气的扩散,待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那土壤似乎水波般散开,令人无法站稳。
      如月心中明了这声波与土波最怕遇到阻碍,于是错身往旁边的舌林闪去,虽然那唾液黏糊恶心,但是足上有草鞋防滑,手中所握竹棍长出竹枝与竹叶,将身体呼吁其中。
      那些舌头柔软,又深入土中,堪堪将大地的波动吸收消化收纳于无,如月静观其变,倒要看看除了这一招他还有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

      释秒有停下敲击,而嗡鸣之声回音不绝,良久才渐渐安静下来,于是他们就在这种喧嚣之后的寂静中对望着几十米外的对手,皆是暂时按兵不动观察着。
      如月喘着气,发现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得不少,如此下去恐怕不是这佛门俗家弟子的对手,看来还得想想其他途径。可惜自己常年所学所用皆为应变之法,并无强力攻击的效果,绞尽脑汁竟毫无头绪。
      却见妙有在那圈刚才整出的波纹土中盘腿而坐,双手合十,木杖横于胸前,念念有词。
      如月只听得一句“十八层地狱”便心道不妙,因这第一层便是那拔舌地狱,虽说自己活着非长舌妇,死后也不会进此处,但是今天的庄家测试环境便有满地的舌头,倒是物尽其用了。
      话音刚落,那些舌头们仿佛受到了佛光的滋润,疯狂长长,长粗,而盘旋错节,令人顿觉那些肉才是植物,那些唾液就是漫天挥洒的雨水,更加地滋润着它们。
      如月将手中竹子插入脚下那舌头:“雨后春笋。”
      那舌头瞬间痛苦地扭曲了起来,它的内里全是植物的根系在生长、破坏着。受损的舌头迅速地腐烂坏死,而腐肉又正好是竹子成长需要的养分,于是一丛青翠的竹子从她这边四散扩展开,有千树万木之势。

      所谓的上风,不是强将自己的力量压过对方,而是能将对方的力量消散于无形,甚至将其转化为己方所用。如月此举,事半功倍,妙有看形势不妙,立刻开始应变。
      只听得他经文瞬息万变,爆喝一声之后,方圆八里内所有的舌头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长,然后齐根截断,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腥味。
      而截断之处,赫然是锋利白刃破土而出,那些舌头的唾液和腥水渗入白刃,化作剔透的覆膜,一层层加厚,一瞬间便令那些两两一对的刀刃更加坚固锋锐。同时,每两个刀刃相对,不时快速收缩一下,碾碎落入其中的舌头残渣,同时吸收更多的液体。
      “剪刀地狱?”如月暗道,这十八层地狱难不成要逐一来?若不反客为主,便只能如瓮中之鳖,筋疲力尽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行!
      如月借尚未被截断的竹子的韧劲,弹入空中,由上而下俯视着盘坐其中的妙有。
      这十八层地狱层层递进,一层更比一层凶险,而且每进化一次,皆是融合原有力量。如这拔舌地狱利用环境中原有的舌头般的肉块,而这剪刀地狱则利用分泌物来增加刀刃的硬度和厚度,如果所料不错,下一层的便是铁树地狱。
      如月决意将这二层地狱更化一个境界,令这场面更上一层楼:“铁树地狱!”
      妙有面露惊色,暗道这不可能。
      可是,这世界并没有不可能这一说。
      在外力催化之下,吃饱吸足的剪刀慢慢长出枝桠,刀锋刀背逐渐模糊,一丛丛铁树盛开在大地上。

      可这第三层地狱,已不是由妙有掌握的地狱了。
      如月想控制这些铁树却也不能随心所欲,它们仿佛有了自己的思维,不把任何给予它们力量的人视为主人。也许它们自以为终于可以当家作主掌控着片天地了。
      所幸这些铁树虽材质为铁,却本质为树,而木本植物的一大弱点是长得慢。等那些傻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铺天盖地的蔓藤与满地的蕨类了,一大片绿色的汪洋大海淹没了它们,遮天蔽日。
      而这片植物借助妙有力量中的佛气,长成了一株参天菩提树,一眼望去枝繁叶茂。但如月心知那繁荣的幻境下,内里全是挣扎着破开植株的铁树。
      妙有想用佛光普度众生,却因那气息充满了营养,被菩提树吸收了去,越发凝实得如同真的有枝有叶。

      如月想起这幻境本来应是空无一物,却因为他们的涉入才有了如此多的变化,看着那参天巨木以假乱真,不禁念起那记忆中的菩提偈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起这六祖慧能之语,倒是提醒了陷入其中的妙有。若这情况持续下去,怕是免不了两败俱伤。两人一起念出了下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话音刚落,参天菩提树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菩提树内的铁树亦如此。
      如月与妙有看着这一大片微微凹陷的空地,真正的空无一物的空地,沉默了良久。
      倒是如月先拱手:“敢问大师决定入何系没有?”
      妙有掏出绿色名牌,只见上面浮现几个字:释妙有,甲系。
      但是如月却认为,此人的佛光绝非能归入任何一类固有的五行阴阳之中,而所谓的测定属性也仅仅是帮助人更深入地了解自我,令有限的人生更加快速取得成就而已。
      “想来庄子也是不愿意将后人划分至此。”如月心道,便别过释妙有,回到了那老人跟前,与那庄渔一起坐在了地上,等着他人决定后归来。
      如月心中,酝酿着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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