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同人]夺心恶魔》叶紫娆

52、第四十九鞭

　　轰然爆炸声响彻海沿断崖。犹如火山暴发般，洞口火焰冲天，断崖颤动不止。不远处相拥滚落的身影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只是这奇迹，不知道能不能再三光顾他们。

　　顺着山势一直滚落，直觉告诉他们不马上停止便会滚下断崖。只是身体不能意志所控，最终还是滚落了下去。断崖处，一只手紧抓着露出的岩石一角，身体荡漾在空中，右手血迹滑落在紧握着的另一只手上，滴落在那人的脸上，与淡淡的泪迹相融合。

　　“令扬，你快放手，不然，不然我们都得死的……”被展令扬紧紧拉住的叶祭雅双脚在崖壁上乱蹭，却怎么都找不到支撑点，依照令扬现在的手力，是无法把自己抛上去的，所以要么有人来救，要么就是令扬体力不支，两个都掉落下去，海潮汹涌，返生机会不大。

　　展令扬依然笑不改色，可唇瓣被咬出血红来便知他已经承受不住了。“我的字典里没有放手这两个字！”

　　“呵，你不是放手过十年吗，那这一放不过一瞬间而已。”叶祭雅温柔而笑，抬头看着他眼里的伤痛。“我知道你那一次放手是为了你的同伴们，而这一次，请为了我，放手吧。”

　　“我可不愿意放掉我的一生。生与死，如果现在是你，你有可能放手吗？”展令扬深深喘了口气，正准备要聚敛所有力气将祭雅甩上去，没想到迅速而来的阴影遮挡原本洒泻在他身上的月光。“你还不够解恨吗？”

　　崖上的人蹲下来，声音冰寒，“恨？不，我不恨，只是你们必须消失。这是约定。从一开始就要执行。没人可以破誓。”

　　“叶祭雅，事到此刻，你有没有后悔过？”那人突然笑了起来。

　　“炎傲……你知道我的答案的……”祭雅心里一痛。却异常平静。大概到死之时，人才会明明白白自己所想所有的吧。生如何，死如何，能与令扬一起，便以足够，不必硬想要求太多了。

　　沈炎傲一愣，站了起来，摇头大笑。“早在当初我应该有所觉悟。看来愚蠢的人是我才对……”他突然伸脚一踩，正好踩在令扬的手指上。慢慢踩躏着，看着令扬倔强的表情吃痛的眉头，得意的继续加重力度。

　　“沈炎傲！你住手，破誓的是我，你……”

　　祭雅马上扯起手中的紫鎏绳，挥向沈炎傲。不过却被沈炎傲一手拉扯过去。见此机会，祭雅立即脚踏崖壁，眼见就要借力跳上去，没想到沈炎傲竟然早一步看出她的打算，手轻轻一松，祭雅刚上去的身体再次坠下，好在令扬一直不曾放手，因此她并没有掉下去，不过这一松一扯之间，令令扬右手的伤势更重了。

　　一时承受不住，加之沈炎傲那脚再次加强力度，翻脚一踹，令扬的左手空落，两人如落石般掉落到翻涌不止的大海深处。在空中，祭雅只看到沈炎傲的衣角在风中翻飞，那噬血的笑意和眼里的悲痛刻映在了月光之中。

　　* * * *

　　叶祭雅住所。

　　夜里风突然变得很大。呼啸而过的风敲打着门窗，让客厅里的人更加烦燥不已。叶伊星帮着沉默不语的姐姐包扎手上的伤口，血液依然不断地从手心里流出，吓坏了她。而她最怕的，是此时姐的心情。

　　当她赶到时，姐与令扬哥已被南宫烈他们救上了岸，眺望那个高崖，从未经历生死的女孩突然寒冷，不自禁颤抖。他们，果真无法平凡，要用生命去创造奇迹的人。

　　与姐姐两只手割伤相比，令扬哥的伤却是重得多，手、臂、脚，伤痕累累。并且，是为姐姐而伤的，以姐的性格，只怕难过得了心里的愧疚自责。哎……

　　“姐……”叶伊星暗自叹气，对着明星出神的祭雅观不再说什么，因为姐是绝不可能这时候回房安睡的。

　　“我没事……”为了不让妹妹担心，叶祭雅尽量摆出淡淡的笑容，站起身来道，“我们去煮些咖啡吧。”

　　“你的手……”

　　叶祭雅看着自己被包成熊掌似的手，“没事的。”

　　“可……”

　　叶伊星看到伊藤忍的脸。伊藤忍则如巨像般挡在房门前，火焰般的眼睛里明显地聚积了杀意，他看向叶祭雅进入厨房的背影，眼神可怕极了。她再次愣住，一股寒气袭背。她站起来忙跟着叶祭雅去。

　　叶伊星倚在冰箱边，看着叶祭雅观心神恍惚地忙碌着，自己帮不上手，只好无奈地开口了，“哇，姐，这次的事多像童话里的桥段呀，王子为了救公主而与魔鬼战斗，最终从魔鬼手上救出公主，从此王子公主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叶伊星边说边在心里鄙视自己，这种话说出口还真恶心。

　　叶祭雅看着妹妹双手合十的样子，只得苦笑，“现实远不如童话美好……给人看的永远只是美丽幸福的，其中的苦涩疼痛只有他们知道。”她轻啜了口刚煮好的咖啡，苦味轻绕的味蕾，令她清醒。

　　“但是有了快乐的回忆和将来，现在的苦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叶伊星放了块冰糖在叶祭雅的咖啡杯里，“你再喝下一口，就会发现甜美呀。”

　　看着妹妹认真的眼神，叶祭雅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伊星在安慰和劝说着自己。原来自己有那么软弱，而伊星她却已经成长，她的聪慧，果然可以与外婆媲肩。“伊星，你真是……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叶伊星吐吐舌头，“姐果然是姐，绕不过的，呃，我就是想知道你和令扬哥的事嘛……你，是不是爱上他啦……”其实不用姐回答她也看出来啦。

　　“即使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我是爱他的，不过我始终不够坚强不敢承认罢了。”叶祭雅放下咖啡杯，转过身来直视她，以对谈者的姿态相对。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伪装多久，带着面具心思对着令扬，她已经承受不住，此时她需要有人对谈发泄。

　　“那令扬哥知道吗？”

　　“他应该明白，当初，我本以为我们有可能的，只是经过这一次，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了，也许这样他的劫难能少一点……”

　　叶伊星依然无法懂得，虽然看得明白也无用，她亦只能上前抱着祭雅的手臂道，“原来姐你也有悲剧情结呀，是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总要悲剧，才显得唯美？”

　　“我这样的人，总要寻对等的人作对等的婚姻……令扬，他与我的世界原本就是不同。虽然这样的爱情会铭心，但对我们而言，却只是负担……这些，以后你后明白的。”

　　“姐……”叶伊星眼睛有些发酸。

　　叶祭雅捏了捏她的脸颊，“来，帮我把咖啡端出去吧。”

　　当她们把咖啡端出来时，发现曲希瑞已经从房间里出来，脸上依然带着愤怒，不过比之前有些缓和。他是刚接收到南宫烈信息便马不停蹄赶直升飞机过来的，一整夜的奔波却没有一丝疲倦。

　　“令扬已经没有大碍，大概躺个十天半月就可以康复。”他自动道出令扬的情总，让叶祭可以放心。这份体贴让祭雅很是感激。

　　“忍在里面看着令扬，咖啡就先放着吧，等他出来自己倒。”南宫烈正好打完电话，见祭雅正要进房间去，便好意提醒道。以目前的情况看，真不晓得忍会做出什么事来，令扬一向是他的逆鳞，触者必毁。要不是顾及令扬，只怕祭雅早已死了。他与希瑞对视苦笑。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这个局。话说那个沈炎傲也是算是个厉害角色了，竟能在伤了令扬后逃之夭夭，硬是让他们找不到他的行踪。他们也只有把他留下的残帮灭了稍消火气而已。现在这两人都不能动，大概忍很难发泄要郁积成内伤了吧。

　　叶伊星显然感觉到姐那一下的僵硬，然而她脸上依然带着那股让人心疼的微笑，“令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大家忙了一夜，也都早点休息吧。令扬……我明早再进去看看……”

　　伊星看着祭雅的微笑，在那一瞬间下了决定。姐，你的幸福就让小妹帮你抓住吧。

　　* * * *

　　房间里有让人讨厌的医药气味，这都要归功于“神医”曲希瑞了。他带来的那些瓶瓶罐罐皆有神效，就是气味不能再独特些，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忍爷关注的问题，实际上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些东西。他正如雕像般地立在床尾盯着安然睡觉的展令扬，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他内心所受的煎熬并不比叶祭雅少，这样的事并非第一次，但每一次都不如这次给予他的痛击强大，这一次，他如局外人看着令扬的欢乐和伤害，自己只能像傻瓜一样，不能出手不能作为依靠，他再次无能为力，痛恨自己。而叶祭雅那女人，因为他，他差点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如果可以，他会让她受尽世上最残酷的折磨。可是，她是这人爱的，所以他不能。

　　令扬，为什么你要爱上她，她，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能为她出生入死，重要到不顾自己的感受。伊藤忍想，脸上露出苦笑表情。明明是自己决定放手的，此时还是无法情愿。自己的占有欲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样的痴迷不悟，一生中也只为他。

　　令扬，你想让我怎么做？他走到床边，蹲下身去，伸手抚顺令扬额边的发丝。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窗外悄然而至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