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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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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容!”林归晚失声道,站起来往墙边快走了几步。
“姐姐!”李静容娇声道,突然脸色一变,扭头看了看下边,用力蹬了两步,从墙头那里翻了进来,就直直的往下落去。
林归晚下意识去接,被林敬明大力拽到身后。珍珠猛的扑了过去,堪堪给李静容当了肉垫。对面响起了惊慌的声音,有个小丫头爬上梯子探头看了眼,又吓得摔了回去。那边闹了半天,声音渐去,估摸着是准备从大门那里过来了。
李静容一个翻身从珍珠身上爬起来,花容失色道:“珍珠,你没事吧。”
珍珠呲牙咧嘴坐了起来:“没事,姨娘你没事吧!”
“你们都没事吧!”林归晚俯身一手揽住一个,“摔到哪里了,玛瑙,还不快去喊大夫!”
林敬明对霍缺道:“去门上看着,别让他们乱闯进来。”
正闹哄哄着,旁边院子就来了两个婆子,口口声声说自家的姑娘掉到了他们院子里。
“拦着,不许进来。”林敬明不高兴道,虽然他不想和裴元为敌,但事已至此,今天的事情这么凑巧,他已经猜到是林归晚在搞鬼,但也要帮着妹子兜着。
“让她们进来,我倒要问问,我家走丢的人,怎么被她们关起来了!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送到衙门里去!”林归晚怒道。
李静容坐在石凳上,怯生生抱着林归晚胳膊。珍珠坐在一旁,她没受什么伤,就是被压了一下没缓过劲来。
那两个婆子看着竟是像从宫里出来的,一举一动就仿佛尺子比出来的一般标准。
“好你们两个人贩子,说,是怎么拐的我家姨娘!”玛瑙先声夺人道。
那俩婆子对视一眼,一个看着年纪大些的道:“惊扰这位夫人了,我们实是不知道这是你们家的姨娘,是我家老爷半年前在郊外救下的。那时候这位姑娘磕了脑袋,失去了记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老爷延请了好几位名医给这位姑娘医治,这一个月她才稍微好点,只是她记忆一直很混乱,一会说自己是江南人,一会说自己住在京城,我们也被弄糊涂了。老爷一直想找到这位姑娘的家人,可惜线索实在太少。”
林归晚看向李静容:“你失忆了?”
“我,我不记得了。我睡得多,清醒的时候少,上午做了什么,下午就忘记了。就是刚才听到姐姐吹的笛声,我才突然清醒了些。”李静容迟疑了下,怯怯的说道。
林归晚也无心和那俩婆子纠缠,既然人已经到手了,对方无意阻拦最好。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在这里先替谢过你们老爷这些日子的照顾了。我是翰林院王编修的夫人,改日,我和夫君并当亲自登门拜谢。今日我身边这两人都受了点惊吓,我先带她们回去了。”林归晚缓了语气道。
那俩婆子犹豫道:“这,这位姑娘一直在吃药,还是我等把药方抄写一份给夫人,贸然停药怕是对姑娘身体不好。”
“也好,那就劳烦嬷嬷了。”林归晚客气道。
接过药方,林归晚粗粗看了眼,都是安神的药,看着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李静容轻轻晃了晃林归晚的胳膊:“姐姐,咱们快回去吧。”
“好,咱们现在就走,别怕了啊。”林归晚拍拍她的头,挽着她往外走去。
林敬明在她背后嘀咕了句:“明儿我去找你,你可欠我个解释呢。”
林归晚小声道:“你还欠我个解释呢。”
珍珠急了:“快走吧,那俩婆子刚才就是拖时间呢,别回头那什么老爷再跑来拦着咱们。”
珍珠没说错,马车才刚出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在下裴元,见过这位夫人。”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林归晚听着觉得那么耳熟。
齐阿九勒住了马,道:“这位老爷,这车上都是女眷,你当街拦住,怕是不好吧。”
李静容哆嗦了下,抱紧了林归晚。
“你们带走的那位姑娘,她脑子不太清醒,在下好歹于她有救命之恩。俗话说,救人救到底,在下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被家里人带走的。”裴元不容置疑道。
林归晚皱了皱眉,探身掀开了帘子。裴元正好也抬头,两人的目光接触,都齐齐怔了下。林归晚的眼睛睁大了,下面那个躬身而立的人,竟然是德宝。
裴元也吃了一听,他只听家里人说李静容是被王编修家里带走的,但他真没想到,那个王编修,竟然是丞相长子王琪。别人还好,这个林归晚却是在宫里见过他的,他的后招暂时是使不出来了。
“哼,总管日安啊。”林归晚冷冷笑道,“总管大人事务繁忙,小女子就不打搅了,能不能劳烦总管大人移步,不要挡道呢?”
裴元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林归晚身后,李静容躲在角落里,只露出了半只脚。
裴元呵呵笑了两声,往旁边站了站。齐阿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松了缰绳,驾着马车走了过去。
“姐姐,你认识他?”李静容小声道。
“嗯,回去说。”林归晚脸色不太好了,这可真麻烦了。
李静容怎么这么倒霉,两辈子都和这个太监牵扯不清呢。
快到王府,马车又被迫停了下来。珍珠连滚带爬下了马车,扑倒墙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玛瑙拿了茶壶下去,嫌弃道:“说你晕车你还不承认,你看你,恶心死了。”
珍珠拍着胸口,用帕子擦了擦嘴,扔到秽物上,刚想接过玛瑙的茶壶漱口,一个黑影就窜到了她跟前。
舒默双手用力抓住珍珠的胳膊,急道:“你怎么了,怎么吐了?你是不是怀孕了?!”
一旁捧了土要盖住那秽物的齐阿九听了,立刻站了起来,惊讶道:“什么,你不是晕车吗,你,你肚子里是谁的?!”
玛瑙倒吸一口气,往后一步撞上了车厢:“什么,什么?”
不远处的王琪骑着一匹马,旁边的林局正牵着刚才舒默骑着的那匹马慢慢溜达过来,听到这话,都定在了原地。
珍珠懵了一下,勃然大怒,用力挣脱开舒默,扇了他一巴掌:“你说什么呢你!下流!”
“我怎么下流了,你说,你是不是怀了那人的孩子,是不是你家少奶奶逼的你!”舒默又惊又怒的指着王琪。
王琪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下了马道:“舒壮士,话可不能乱说!”
珍珠摇头,齐阿九又凑了过来,指着舒默道:“这是谁,你不肯嫁我,是不是就因为他?你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
珍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反手也给了齐阿九一巴掌:“我呸!你也下流!”
珍珠往后退了两步,浑身带着怒火瞪着眼前这两个男人,语无伦次道:“无耻!下流!你们两个,都给我去死吧,老娘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们。”
说罢就往偏门走去,路过王琪时停了一下。王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一副“我是无辜的”(oェ`o)的表情。珍珠偏头想了想,这事貌似是跟王琪没关系,就又往前走,走到门口用力拍门。
车厢里的林归晚掀开帘子,捡起车驾上的鞭子,给了舒默和齐阿九一个人一鞭子,满脸冰霜对着舒默道:“舒默,我感激你在甘兰寺的救命之恩,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这样玷污我和珍珠的清誉。”
“这,这,这是我们王爷猜的,不是我。”舒默气短道。
李敏?好啊,她上辈子倒真没发现李敏有这么八卦的一面。林归晚抬手又给了舒默一鞭子:“这是你代你们王爷受的,以后你们主仆都离我远远的!”
说罢,林归晚拍了拍玛瑙的肩,坐回车内。玛瑙终于回过神,爬上了车。
林局小心翼翼凑了过来,挤开齐阿九,自己驾着马车从偏门进了府。王琪在后头牵着马,一脸怒色的看着舒默:“舒壮士,你不是说要来求娶珍珠的吗,怎么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人家姑娘名声呢!”
“他来提亲?”齐阿九惊道。
“是,阿九,你也是,珍珠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别人几句话,你就犯糊涂了?你啊,你先出去躲两天,等少奶奶气消了你再回来。”王琪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对着舒默拱了拱手,回了府。
林归晚下了车就问道:“珍珠呢?”
“已经回院子了。”一旁的小菊道,“珍珠姐姐好像哭了呢。”
林归晚叹气,今儿这真是事赶事,先是采荷生子,又是静容归家,路遇德宝,最后舒默和齐阿九那俩不省心的还要闹一场。
若不是因为静容的事和德宝有关,林归晚定是先去看看珍珠。握了握李静容的手,林归晚道:“你先去洗漱下,换了衣服,我找大夫给你看看身子。”
“姐姐,姐姐,我有话要跟你说。”李静容有些焦急。
林归晚看了她眼,突然有些了悟。李静容言行举止正常地很,一点不像个脑子混沌记忆混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