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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默笙拧着眉瞥着于郁,心想她怎么哪有事哪到,少说一句都不行,而于郁则是下巴一扬,一副“你能拿我怎样,你再拒绝试试看”的表情与她对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俩人仿佛斗智斗勇已经交战十几回合,结果当然是以乔默笙宣败告终,她自知比不过于郁的伶牙俐齿与霸道跋扈,只得软下强硬的态度:
“我打算订11点左右的机票,到时麻烦你把车帮我开回来。”
“……我不会开车。”
唐薇要是不说,其他人也就忘了这茬,俩人一直挺奇怪的,按说以唐薇的经济能力,买不起什么名贵豪车也就算了,买辆代步车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这样总比她刮风下雨打不着车强得多,可是唐薇就是偏不买,驾照也压根不想学,她爹妈都叨叨两三年了,唐薇就是雷打不动,聪耳不闻,没办法,谁让人家惜命到了这种境界呢,
“薇薇,要不然改天我教你开车吧!”
于郁抻着脖子笑嘻嘻问着,
“不要,我觉得开车太危险了,要每时每刻集中注意力,这种活儿不适合我。”
唐薇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定,
“可是现在这年代没辆车多不方便啊,就打现在这个比方吧,你不会开车,就没法把乔默笙的车从机场开回来,这样人家还怎么让你送机。”
于郁讲的头头是道,满心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劝服唐薇,谁料想,人家唐薇根本就没当回事,
“谁说没车就不能送机了?那天她也别开车不就好了,我打车送她。”
于郁瞪着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咽了咽口水,回头一脸同情看了看一直没坑声的乔默笙,她没想到自己多的两句嘴竟然换了这么个结果, “爱莫能助”已经成为她现在唯一的心声……而乔默笙除了狠狠瞪了她一眼以作埋怨之意之外,也着实无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三天后的机场,
“就送到这吧,工作室离开太久不好。”
乔默笙办理好登机手续以及行李托运后捏着登机牌从航空前台出口走到唐薇面前,
虽然不是生离死别,虽然也不是长久分离,虽然两人连关系都没有确定下来,甚至在唐薇眼里看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可笑的单恋,可是机场这种让人欢喜悲离交加的地方就是会把分别的感伤无限扩大,以至于唐薇再怎么掩饰也遮盖不住眼里的不舍,
“送你到安检我就走。”
她难得这么霸道一回,没等乔默笙回应就自顾挽起对方的手臂朝安检方向迈步,乔默笙怔了两秒欲言又止,却也任由她拉扯,跟着走过去。
国际安检相比国内航班安检处少了许多人,没有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也没有更多的等待时间,离别那刻终归会到,当两人站定在安检不远处时,唐薇知道,这回她真的没有再可挽留拖延的理由了。
“进去吧,一路小心……”
唐薇丝毫不掩眼里的情绪,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面前的人,
“嗯。”
乔默笙象征性点头示意,整理了一下背上的随身背包,转身走进安检。
即使知道那人不会因为自己而恋恋不舍,即使知道她不会因为自己而踌躇留步,唐薇还是固执的在原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也不肯罢休,她真的很希望对方可以转回身与自己招招手,或者哪怕只是看自己一眼她也知足,然而这些终究是她的期望,乔默笙走得利落,连视线都不曾偏离前方。
回去的路上,唐薇选择改坐机场大巴,司机催促的吆喝声让她感觉起码自己不是被丢在了一座无人的城市,那人只是出去玩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虽然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归来的日期。
“请问这里有人吗?”
上了巴士,唐薇扫了一眼车厢,把目光定在了一位女士身边的空位上,
本看向窗外的女士冲她笑笑,摇了摇头后目光又转向窗外。虽然只有几秒钟,唐薇还是看到了女士发红的眼圈,在她坐下再次在内心感叹机场这悲凉的地方同时,巴士发动了。唐薇把耳机拿出来塞进耳朵,石进的钢琴曲是她最近才爱上的,悠扬悲戚的音符化作乐章传进耳朵,让人有种被一层坚石所包裹而后又随着它沉入深海的感觉,唐薇微仰着头靠在椅背,眯起的眼也转向窗外,冬季阴冷的气息仿佛穿透了巴士厚厚的铁皮,包围在她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像刚下过淅沥小雨一样,渐渐的,她的心随着耳中的乐声,随着窗外的阴霾,一起缓缓沉了下去......
登机前乔默笙手机震了两下,解锁屏幕后发现是唐薇发来的信息,
——“如果方便的话,常联系我。”
乔默笙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了一下,她在考虑究竟自己要不要回复这条信息,思忖了半天,她最终还是决定将手机塞回兜里。
十一点一刻,乔默笙所在的飞往罗马的航班起飞,十一点零八分,靠在座位椅背上的唐薇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如果此时唐薇没有那些浓浓睡意,如果此时她可以掏出手机点开那短短两秒的语音信息,那么她就会听到乔默笙有些低哑带着点点磁性的声音透过耳塞传入她的耳中,那声音就像带着奇妙的魔法,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却也足以让此时的她放下一切不安与焦躁,即使身处混杂的梦境,也会让人觉得如此的酣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