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此生不悔》巫芸

4、003

　　叶沉到达天策府时日头还未偏西，他在天策府正门前下了马，牵着照夜白走到府楼下，将马栓在府内的马厩里，左右看了看，正打算去找离自己不远处正在耍枪法的那位年轻小将搭个话，就被门口的军装大叔给拦下了。
　　大叔拿着长枪站在叶沉面前，威武的身躯挡住了叶沉大半的视线，不客气地问：“不知这位少侠来我天策府有何贵干？”
　　叶沉连忙行礼道：“在下藏剑叶沉，来天策寻我师姐。不知阁下名讳？”
　　“徐长海。”那大叔也朝他抱拳一礼，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长枪，于是叶沉只好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来是忠武将军，久仰久仰！”
　　徐长海奇道：“你知道我？”
　　叶沉笑道：“师姐曾在来信中提到过，说忠武将军熟读兵书精于谋略，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徐长海哈哈一笑：“我肚子里这点小计谋，比起朱军师来讲可差得远咯！叶小兄弟既然是来找人的，不如给我说说你师姐是何人，我好帮你找人呐！”
　　叶沉心中一喜，急忙问道：“我师姐是骁骑营的卫义将军之妻，不知徐将军可曾听说过？”
　　徐长海闻言点头：“你不说我都忘了，卫小将军的妻子确是藏剑山庄出身。卫小将军此刻定然正在演武场练武，我带你去那边找他。”说着他熟练地从马厩里牵出两匹红鸣马来，将其中一根缰绳递给叶沉，叶沉瞥了一眼正在马厩里站着的照夜白，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跟着徐长海往演武场驰去。

　　两人从天策大营取道，还未出大营就听得一声温柔婉转的女声道：“小沉？！”叶沉勒住马转头一看，便瞧见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姐。
　　叶沉的这位师姐姓叶名晓寒，乃是叶晖门下大弟子、与叶沉关系最为亲近的大师姐，她于三年前嫁来天策府后叶沉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如今再见，两人的气质却都未曾改变多少。
　　叶晓寒身上穿着江湖上常见的便装，并不像叶沉那般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藏剑弟子服，但她腰间的轻剑和背上背着的重剑却能够让人轻易地分辨出她的身份；她梳着叶沉未曾见过的妇人发髻，脸上依然未施粉黛，那些曾经作为藏剑弟子时拥有的镶金描银的首饰却一个也不见了。
　　叶沉瞥见她额头上冒出的点点细汗，知道她大约是刚刚练剑回来，忙翻身下马到她身边，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句“师姐”，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
　　叶晓寒接过手帕来擦了擦汗，向旁边的徐长海道了谢，领着叶沉往大营里走。

　　卫义虽说是个将军，所住的却也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地方，仅仅是一间稍显宽敞的屋子罢了。屋子里面摆着桌椅和书柜，内里连着两间小间，其中一间是叶晓寒夫妇的卧室，另一间则是客间。叶沉跟在叶晓寒后面进了屋，见到屋内的摆设就皱起了眉头，叶晓寒给他倒了杯茶，见他神色有异，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对方所想，解释道：“他对我已经是很好了。府内条件所限，自然是不可能还像在山庄时那样，如今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叶沉闻言，眉头依然皱着，却没在多说什么，径自将行李包在桌上摊开了，将带给师姐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边拿一边念叨：“这是庄里新采的龙井，这是上好的徽墨，这是七姑姑让我带给你的礼物，啊还有师父写的信……”
　　他念念叨叨地说了说了很久，桌上被他摆满了东西，叶晓寒耐心地听他一样样地讲，将他带来的东西都仔细收好了，末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感叹道：“小沉如今都长着么大了，都到了可以娶亲了。”
　　叶沉闻言，耳根有些发红：“才没有……”他这些年长身子，如今三年没见就已经比叶晓寒要高上一个头了，叶晓寒从前习以为常的摸头的动作如今也要踮了脚才能做到了，叶沉见师姐动作有些困难，就自觉拿了凳子乖乖在叶晓寒面前坐下，仰着头看着对方。
　　叶晓寒也不再打趣他，转而开口询问了一些他近年来的状况，两人聊到太阳西斜依然觉得意犹未尽。

　　卫义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对年轻的男女对坐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女子说了句什么，男子顿时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于是女子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顶，男子顿时又展颜而笑。
　　卫义放慢了自己的步伐，进屋前不自觉地咳了两声，道：“哟，这不是小沉么？！”
　　叶沉和叶晓寒一齐转头看了过来。叶晓寒见他回来了，连忙起身迎上来，柔声问：“今日的训练结束了？”
　　卫义点点头，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了，还未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叶沉幽幽的声音：“那是庄里新采的西湖龙井，我特意带来给师姐的，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卫义一愣，随即豪爽一笑：“哈哈哈！小沉你还是老样子嘛！”叶晓寒轻轻拍了一下叶沉的额头，叶沉朝着自家师姐一笑，然后转头又对着卫义做了个鬼脸。
　　叶沉自小跟在叶晓寒身边长大，这个师姐对于他的意义自然非比一般，长姐如母的老话可不是白说的。后来叶晓寒遇到了南下来藏剑谈生意的卫义，两个人两情相悦自然往来颇多，叶沉觉得卫义抢走了师姐那份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时间，对他就本能地排斥了起来；直到三年前卫义正式到藏剑下聘，叶晓寒嫁去了天策府，从此和叶沉两地相隔不得相见，叶沉对卫义这个人的厌恶感就达到了顶峰，连带着从前卫义每次来找叶晓寒时顺带送他的那些小玩意儿所积累下来的情谊，也一并被师姐的离开而消磨殆尽了。
　　叶晓寒自然知道叶沉的心事，对于这种小孩子的赌气，她也只能是一笑了事。好在卫义也明白前因后果不会在意，叶沉也顾念着她的面子不会和卫义闹得太僵，再加上她在中间偶尔周旋一句，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居然也显得其乐融融。

　　三个人一起用了晚餐，夜里卫义还要巡夜，早早就离开了，叶晓寒带着叶沉在大营里转了一会儿，念着他赶路幸苦，便早早地也让他歇下了。叶沉躺在师姐给他收拾好的柔软的床上，大约是被初出江湖的兴奋感所侵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想着这一路上为数不多的见闻，念着计划里想要一一去看的大好山河，居然颇有些寤寐思服的感觉，直到最后去巡夜的卫义也回了，他模模糊糊地听得师姐和对方的低声细语，然后又变得悄无声息，最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在鸡鸣声中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更新一次来表示我没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