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Why Don’t You Kiss Her》阿熙达卡

36、第 36 章 因为

　　你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着你，这是什么感觉呢？
　　幸运又惊喜？不不，还不够。
　　——膨胀开来大约就是，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这种被无限放大开心和乱掉的心跳声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刹住车。看到他在M记排着长长的队然后在小窗口跟前弯下腰比出手势说我要两份甜筒的时候，看到他在她拿易拉罐没辙而顺理成章地接过来单手撬开罐子再递过去的时候，看到他一脸无辜地戳戳她的脸说乔乔胖了啊可是脸上肉多了也很可爱的时候，当他在黑漆漆的隧道里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怕哦马上就能走出去了的时候......她想，就一直这样好了，哪怕她最害怕的这条黑黢黢的隧道没有尽头，那就让时间一直在他们两个紧握的手心间停留着，如同最强力的胶水一样无论什么大风大浪劈过来都别想叫他们俩松开手。
　　有时候林乔会嘲笑自己这种天真幼稚的异想天开，可现在这样的天寒地冻里每次跟灰羽见面时，他大喇喇地扑过来的熊抱那么暖，她发现自己十分贪恋这样的温度，她可以把自己缩成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怀里安稳地生根发芽然后长成一棵茂盛的大树。
　　“为什么列夫的手总是那么暖？”
　　“哦，因为乔乔怕冷啊，所以我就暖一点。”
　　林乔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右手，抬头看到被冻得鼻尖发红的高大男生哆哆嗦嗦地露出明晃晃的大笑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瞥开慌乱的视线遮住眼神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亮晶晶的开心，一边在心底吐槽说这家伙明明比自己还怕冷却一边又假装毫不在意地继续开口问，“那......夏天要怎么办？我怕热，你会在手心里藏冰块吗？”
　　“我......”灰羽被问倒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手舞足蹈地嚷嚷却说不出什么话。
　　林乔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无意间发觉自己的手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笨蛋......我不会嫌弃你的啊。”她偏开视线，掩饰性地轻咳两声，红晕爬上耳尖，“咳......那什么......我不会，松手的。”
　　“我也不会哦！”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无声无息地铺满了长长的街道，两个人的视线达在一块儿，说话时呼出一团团白花花的雾气，灰羽列夫低下头，冲着林乔笑得尖牙不见眼。
　　太冷了，林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低下头把脸埋进红色的围巾里，垂着睫毛看着没过脚踝的白色雪层。灰羽列夫手上稍稍使力，把林乔扯到自己身旁，弯下腰，暖暖的唇吻了吻她落了雪花的睫毛。
　　——“我真的，不会松手哦！”

　　交往后没多久，音驹排球社知道了林乔回来说要聚会。尽管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终究还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用餐期间研磨也只是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了几秒扫了一遍林乔侧过脸去看着灰羽列夫的神情，立刻低下脑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显示着YOU WIN的游戏上。
　　......一直在傻笑呢，经理她。
　　黑尾侧过脸去看着研磨低垂的发，撑着下巴松松地笑起来。
　　“研磨也看出来了吧。”
　　“什么？”
　　“乔乔和列夫。”
　　“......嗯。”
　　“真是......藏不住呢。”
　　“......那是因为，本根就没有想过要藏吧。”
　　黑尾的笑容凝在嘴角一瞬，他挑着眼角刚想吐槽说怎么可能，那可是林乔啊——那个别扭得都恨不得任何事情都埋进心脏里咬着牙烂成秘密的憋屈性子......可目光扫过去两杯啤酒下肚就两眼发直无法聚焦的栗色长发女孩子，她正拽着海信行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问他有没有看到列夫，那个神情像找不着家的小孩儿一样有点着急，醉意熏得两只眼睛泪汪汪的，黑尾的嘴角终于勾起了然于心的笑。
　　那天聚会是林乔第一次喝酒，对自己的醉意一点都不知根知底，没想到酒量那么浅，几杯就歪倒了。
　　灰羽列夫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林乔像只树袋熊一样扑过来，踮脚勾住他的颈脖一声不吭地就不愿松手了——除了几个反射弧长得无法丈量的单细胞男孩子惊愕地扶住了快掉下来的下巴，剩下的人都一副“啊果然被我猜对了”的玩味表情。
　　黑尾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松松散散地笑开来，“呀咧呀咧......那列夫就好好把乔乔送回家吧。”
　　灰羽脱下厚外套给林乔披上然后才把她背起来，她很乖，没有发酒疯，只是因为微醺的缘故呼吸又沉又急，略带酒气的滚烫气息扑在他耳后，混杂着她发梢的清香草木香波的味道一起杂糅进他鼻腔里，熏得他白皙的脸上也忍不住红了红，点点头，“嗯。”
　　雪已经没有在下了，但是路上还是有些湿滑。灰羽背着林乔走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还要注意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有没有滑脱，他担心她吹了冷风会感冒。
　　林乔的思绪迷迷糊糊地从一团浆糊中挣扎出来，睁开眼发现视线里迈着步子的并不是自己今天穿的那双棕色雪地靴。
　　“......谁......”
　　“列夫，是列夫。”
　　“哦，是列夫呀......”
　　林乔环住灰羽颈部的手臂紧了紧，将脸埋进他的衣领里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唔，没错，是列夫的味道。
　　灰羽被她忽如其来的亲昵蹭得耳根子发痒，刚想说什么就被她忽然抬手一指打断了思维。
　　“啊！有萤火虫飞过去了——”
　　“哪里？”
　　“那边！飞到......这里了去——”
　　“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在这里啊......”
　　林乔咯咯咯地笑着，实际上她已经醉得手脚发软了可还是歪歪斜斜地挥着手，手指从头顶明晃晃的路灯一路乱七八糟地顺下来，最后指尖停在了灰羽的眼睛旁两寸，灰羽侧过脸，眨了眨眼睛睫毛就碰到了她凉飕飕的指甲。林乔忽然摊开手捂住了他的双眼，灰羽浓密的睫毛有些不知所措地上下翻飞着，像两只要逃脱的蝴蝶在扑闪着翅膀。
　　林乔咧开嘴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凑近他耳朵轻轻开口，“......飞到列夫的眼睛里去了。”
　　灰羽束手无策地停下了脚步。
　　林乔无知无觉地趴在他肩头蹭着，继续捂着他的眼睛巴拉巴拉地说这话。
　　“列夫啊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绿宝石吗？”
　　“列夫啊其实你长了一张漂亮得不得了的脸哦。”
　　“列夫啊你知道安全感怎么写吗？其实就是你的名字......”
　　“列夫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走运？哎好吧其实你也很走运......”
　　林乔在混混沌沌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觉得胸口发胀，从头到尾堵在喉咙里的话现在一股脑被上头的酒劲顶出了唇边，也不管自己口齿不清而灰羽能不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乔顿了顿，嘟嘟囔囔地开口，总算问出了那个她一直羞耻于问他的蠢问题，“......列夫......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嗯？”灰羽的视线里只有从她指缝间漏进来的几绺光线，他眨着眼睛想了想，“乔乔你啊......其实性格好别扭，又不开朗，还浑身是雷，一踩就爆......”
　　“......哈？！”
　　林乔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可还是敏锐地感受到自己听到了并不属于赞美的词语，对着灰羽又踹又踢，挣扎着要跳下来——什么情况，跟电视剧里的演得不一样吧？！
　　灰羽被她闹得没办法，无可奈何地蹲下身子把林乔放下来，林乔软软地顺着他的背滑下来，松开了捂在他眼睛前的手，灰羽的视线终于恢复一片光明。她还没站稳就被他一转身抱了个满怀，呼吸之间都是他怀里滚烫而熟悉的味道，这让她越发使不上力气，只能努力站稳脚跟。
　　“可我就是喜欢乔乔。”
　　——是啊，你并不是最漂亮的女孩，但是你有明亮而澄澈的黑眼睛；你并不是最坦率的女孩，但是你偶尔的吐露却是最真心实意的心情；你并不是最优秀的女孩，但是你却一直努力朝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你并不是最温顺的女孩，但是你用倔强坚韧的尖刺保护着一颗最柔软的心；你并不是最聪明的女孩，但是你却最终明白了自己的情感归属于谁；你并不是最勇敢的女孩，但是你却能迈出那一步来紧紧牵住我的手。
　　好听的话说不出来，灰羽抿了抿唇，抱紧了她。
　　“......因为是你，所以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