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Why Don’t You Kiss Her》阿熙达卡

30、第 30 章 做客

　　把灰羽列夫送上飞机后回到家，林乔脱力地摊到在自己的床上。
　　想着等会还要把客房的被套枕套什么都洗一遍，她就连皱眉抱怨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妈妈有洁癖，而且为了不让她发现灰羽来住过，也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将痕迹什么的都一一强行销声匿迹。
　　隔天，接到了灰羽的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在那头不停地道着歉，弄得林乔束手无策起来。
　　“下次，无论如何都请来我们家做客——”灰羽妈妈的邀请显得异常严肃而郑重，忽然语调一转，她笑了起来，“我也想看看，我们列夫的‘向日葵’呀——”
　　哎？什么啊？向日葵？难道说，去灰羽家做客，传统是带一束向日葵？
　　林乔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边的通话已经被掐断了。
　　那就再说吧。林乔走到客厅翻了翻日历，距离下一个能回到日本的十来天的假期，还有小半年呢，这可有得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期待了起来，日子越近，那种紧张与向往的心情一并从心底蹦出来，在她的心脏上撒了一把甜甜的跳跳糖，痒痒的刺刺的又带着甜味儿——真是一个新鲜热烈的盼头啊。
　　日子有了一些期待，时间就会过得异常的快。
　　转眼就到了暑假，林乔告别妈妈和安东尼先生自己回了日本。
　　黑尾铁朗来接的她，开着车来。
　　“今天，我是乔乔的司机哦。”他接过林乔的行李，横冲直撞的黑发一如既往地立在头顶。他系好安全带，扶着方向盘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挑着眼角看向副驾驶座的林乔，“啊啊，听说......乔乔要去列夫家里做客？”
　　“怎么连黑尾前辈也知道了啊......”林乔脸上一热，胡乱摆摆手，“咳......那个，盛情难却啊......”
　　“列夫的妈妈把以前排球社的成员都邀请了，说是为了感谢大家对列夫三年来的照顾......实际上，我倒是觉得伯母是担心乔乔单独赴约会尴尬，于是才拉上了我们吧。”
　　“......哎？”林乔扣着安全带，有点不好意思地揪了一下发尾，“那可真是......”
　　“好啦好啦，不要想太多，赴约便是，又不是鸿门宴。”
　　“嗯，说的也是。”
　　林乔在座位上安然地闭上眼，本来平息下来的心跳又因为冒出一个她从未纠结过的问题而重重地折腾了一下——她该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去做客啊......

　　去做客的日子临近了，林乔就越来越不安。
　　她翻箱倒柜地翻找着自己带回来的衣服，然后对自己曾经特别自豪得意的审美感到无力吐槽——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眼光都拿去喂小狗了吗？她恹恹地把自己丢到铺满了衣物的床上，心想着，现在如果出门去买一件，其实也还来得及。
　　——该找谁呢？
　　立夏她们？嗯，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大家都是同龄人，挑衣服的眼光其实差不多，喜欢色彩斑斓的还带着嘟嘟囔囔的蝴蝶结和缎带蕾丝什么的，说不定在长辈眼里这样的衣服是显得十分幼稚而不庄重。
　　还是，黑尾铁朗和海信行？倒是也可以，两个大学三年级生的眼光总归要成熟一些。但是......莫名其妙地把两个大男生拉出来逛街真的不太好，万一他们有了女朋友，自己那任性的请求就显得莽撞而无理取闹了啊。
　　爷爷？哦不行......林乔担心自己会被打扮成上世纪风靡一时的《排球女将》中小鹿纯子的模样。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找爸爸。她拿起手机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日本了......真是不懂事啊，林乔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愧疚的情绪一点一滴地浮上来——血脉关系最浓的亲人，其实应该是第一个冲进脑海里的人选才对。
　　爸爸格外愉悦地答应了下来。
　　上一次跟爸爸逛街是什么时候？没有印象了。虽然刚见面时有些微妙的尴尬，但最后还是顺利而自然地买到了很不错的衣服。
　　在试一条连衣裙的时候，林乔的手没有办法把拉链全部拉上。爸爸站到她身后帮忙，两个人面对着穿衣镜，爸爸忽然感叹了一句，“乔乔都这么高了啊......我总觉得你只是个总爱撒娇要我抱的小姑娘......现在，都这么高了。”
　　“......是我穿了高跟鞋啦......”林乔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
　　“乔乔......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林乔摇摇头，“没有啊。不过，他是很重要的人......”她看着爸爸有点委屈的样子，忍俊不禁，“爸爸.....我还没有嫁人啊，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你总要嫁人啊。”爸爸摸摸鼻子无奈地笑笑，“就像爸爸很快就会变老一样。”
　　林乔轻轻捏了一下爸爸的手心，信誓旦旦地点点头，“放心吧勇一郎......在你老去之前，我绝对已经好好地长大啦。”

　　做客那天，林乔按着地址找到了灰羽列夫的家。
　　她捧着自己做的长崎蛋糕，惴惴不安地抬手按响了门铃。
　　“嗨！乔乔......对吧？”开门的是个眼深鼻高的西方美丽妇人，却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绿莹莹的眼眸神采奕奕，“进来吧，大家都在里头呢！”
　　“打扰了——”林乔在玄关一边脱鞋一边说，手里的蛋糕被灰羽太太接过去。
　　“啊呀呀，这个是......长崎蛋糕？自己做的吗？”
　　“啊，是的。”林乔从包里拿出了之前吃过的俄罗斯老牌子巧克力，递过去，“听说这是俄罗斯很有名的糖果，虽然已经是个老牌子很少看到有卖......不过那天运气好，我在一家商店里看到了最后一盒。”
　　“啊呀呀——”灰羽太太捧着脸笑得心满意足，“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多少年没吃到了！”她撕开包装迫不及待地尝了一颗，开心得眉飞色舞，那个神情......真是跟灰羽吃到了她做的巧克力时一模一样......灰羽太太从兴奋中平静下来，轻轻摸了摸林乔的发顶，“真不愧是......我们列夫的‘向日葵’啊......”
　　林乔那一刻才明白，原来她想象中那朵金灿灿的朝气蓬勃地追着太阳的葵花，原来就是自己——居然，真的是自己吗？林乔咬着唇低下头笑了一下，她曾经一度一心一意地追逐着凉薄而遥远的月光，可现在发现，原来是近在咫尺的太阳给了她最热烈而无私的温暖。
　　在客厅里闹哄哄的男生们看到她来，打了招呼。音驹现任的小经理青木理奈也来了，于是作为客人中的少数女生，两个人一起去厨房给灰羽太太打下手。
　　灰羽列夫那有些毛毛躁躁的性子多少有些遗传他的妈妈——灰羽太太在做饭时也是有些手忙脚乱的，看到两个女生挽起袖子来帮忙，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抱歉啊，让客人进厨房......平时都是我先生下厨的......我比较，笨一些......”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来做红菜汤吧。”林乔把蔬菜端过来，“理奈你帮着伯母看一下小煎饼。”
　　将肉煮熟，撇去浮沫......放入削好皮的土豆，不宜切得太小......约5分钟后将圆白菜放入锅中......嗯，切成3cm左右粗吧......锅盖不要关严实......
　　林乔一边回忆着在安东尼先生家中做的红菜汤一边按照步骤来。
　　“理奈啊能不能递给我一个番茄？”林乔盯着锅子，朝旁边伸出手。不一会，一颗番茄放入她手心中，她给锅子关小火后才拧过头去道谢，“谢谢啊理......哎？列夫？”
　　“妈妈说忘记买熏肠了......跟理奈一起急匆匆地出门。”
　　“......”林乔扫了一眼如同战场一眼的厨房另一边，哑然失笑地摇摇头，“所以就派你来下厨了？列夫同志，你的厨艺怎么样啊。”
　　“比......比妈妈好点儿！”
　　“噗......”林乔终于绷不住笑出声，“行。那你来帮我的忙吧。”
　　林乔弯下腰看了看火，定了时后继续煮着自己的红菜汤，同时转身去收拾着另一边厨房的碗筷。她抬头看着灰羽太太贴在厨柜上的菜单，寻找着现有的材料开始做下一道菜。
　　她找到牛柳，仔细将它们地切成薄片，用作料腌起来，然后蘑菇切片洋葱切丝。切洋葱时被熏到止不住地掉眼泪，可是又不能抬手擦。
　　“列夫啊......我......帮我拿点餐巾纸......”她眨了眨难受得泪汪汪的眼睛。
　　灰羽看到她那模样吓了一跳，赶紧扯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她朝他的方向仰着头，他一边轻手轻脚地擦拭着她的眼泪一边看着她闭上眼睛时垂下来的湿漉漉的长睫毛，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心头猛跳，擦眼泪的动作越来越慢，忽然一弯腰，吻了她的嘴角。
　　“......”林乔倏忽睁开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灰羽，“......谁允许你吻我的？”
　　“对......对不起！”灰羽磕磕巴巴地绞着手指，“我我我......下次......”
　　“......下次，我要吻回来。”林乔重新低下头继续一板一眼地切着菜，眼睛依旧被洋葱熏得掉眼泪，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一直往上扬，“你这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