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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血色的映月泉-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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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路灯已经行使它的功能。无论是天空的颜色还是路灯的光泽都不能让人满意的浑浊着。
柳下溪独自孑孓在街头,目光没有焦距,一时射向天空;一时移到脚边,双手兜在裤袋里放任着的思绪在飘。“我到底忘记了什么遗漏了什么?”他颦蹙着眉头:“总觉得有哪里想不通……是什么呢?脑袋里偶然闪过的暗影是什么?”他突然站定了脚步。
路边有两人在大声的拌嘴,说些什么并没有往他耳朵里灌,只是嘈杂声把他扯回了现实。看了看表,肚子饿了。这街边是陌生的,好像迷路了,啊前面是公交车站,急赶过去,仔细搜索没有直接去家那边的,要转车。推算时间回到家也应该在一个小时以后了。
“好吧,这么长时间我来重新梳理一下案件。”上了车坐定后柳下溪暗想。“首先是四年前莫雨衣的失踪,起因不明,行踪不明。她弟弟龚强认为她已经死亡,龚强为了查明真相分别派出了向明远与锅仔。这两个人并没有查出有用的情报,反而是龚强从第三方得知了仇人是谁并打算复仇。向明远是聪明的见风使舵型的人,游走在客人之间却没有探出任何事。目前龚强已死,第三方与仇人是谁就已经成迷团了。活着的向明远是滑头,锅仔只是没脑子的小混混,他们出于什么目的绑架姜远华?这也是一个不能肯定的作案动机。他们知道多少?无法查证。然后是龚强的死亡,军方出面怎么都不正常,缉毒处知道第一次不赞成,他们还需要活着的龚强查出隐在他身后蜘蛛网似的贩毒网络。怎么看龚强的死亡都是草率的……柏青说:他是那个人的小情人,意外的是那个人居然没有出面保龚强,是保不住还是丢弃了他?齐宁是精明的人,当然也会想到活着的龚强很有价值,除非有比知晓毒品网络更大收获的价值才让任华年了结了龚强。齐宁那张嘴关闭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说道隐瞒柏青应该也隐瞒了一些还有师兄也没有说出他在映月山庄查出了些什么。
“然后是三年前出现的请柬,建筑工地的民工刘光辉与客人李成生的失踪,吕文将的疯。这三个人的共同点都是三年前的八月十五在映月山庄。吕文将前去是持有徐念余的请柬,而刘光辉与李成生的名字也是从那疯人的嘴里跳出来的。也就是说他认识失踪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让那混乱的大脑念念不忘。邀请他去的徐念余有没有在现场?李成生的失踪他的妻子委托了师兄调查这案子,师兄在映月山庄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听他的口气案件不明朗。也就是没有查出对李成生失踪案有帮助的资料。向明远也查不到……看来龚强知道的事不是从映月山庄里探知的而是在外面。外面有知道真相的人或者……只是骗他的?为什么非得选在八月十五……映月泉的秘密就是在八月十五前后变成温泉。
“二年前同样有一张邀请函,徐念余把它给了好友曾奋勇,有意思的是那一年的八月十五从王干事那里得到的住宿客人名单只有曾奋勇一个人。他没有持请柬住进贵宾区,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拿出请柬来,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山庄的人居然也要销毁档案……很奇怪。事后曾奋勇并不承认到过山庄而且还把请柬丢在房内,这点也奇怪。去年没有请柬出现,今年突然出现了。徐念余排斥红色却并不排斥映月山庄,除了八月十五他有出现在映月山庄……不少人咬定他脑子有时不清楚……我还记得他当时的原话是:‘红色月亮的请柬。三年前也是同一封,我没有去,把请柬给了别人。在三年前的八月十五那替代我的人死在映月泉里。死因是酒后失足落水。二年前同样收到这张请柬。我把请柬给了一个喜欢冒险推理的朋友,我把头一年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并希望他在保密的情况下查出那位朋友死亡的真相。可是,这一次他被人打破头丢进了映月泉……’可以断定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脑袋是清醒。但事实却不相符:吕文将没有死只是疯了,二年后的曾奋勇也没有被人打破头丢进映月泉。这也就是徐念余的话不受人重视的原因。不,奇怪的是徐念余没有把那两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如果把思维反转过来想……也许徐念余把请柬给的人并不是吕文将与曾奋勇呢?曾奋勇这个名字是从王干事那里传出来的,以及那张请柬也是经他的手传出来的,也看到过他那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如果……请柬一开始就是从王干事那里流出来的话……这是针对徐念余的行动……解释出来就方便多了。事情的症结在徐念余身上,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关键。同样的话王干事是另一个关键人物。王干事认识徐念余、龚强,甚至知晓师兄、向明远以及锅仔等人的身份。假设他调查过徐念余的人际关系知道吕文将与曾奋勇是他的朋友……但是,他要对付徐念余有的是机会啊……不对,也许已经对付他了。毒品已经完全腐蚀了徐念余的身体与灵魂,活着跟行尸走肉差不多。”想到这里柳下溪猛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同志!已经到了总站了。”
“哎……”柳下溪叹了一口气,坐过站了。
他改变了回家的路线前往拘留所去了。
短短的时间内向明远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有什么事?”他居然先开口了,眼睛并没有望柳下溪。
“龚强死了。”柳下溪笔头敲着桌面,仔细地观察着向明远的反应,听到这个消息向明远并不意外,但那肩还是略微地颤抖了一下。
小会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还是向明远打破了这份沉寂。“刑警同志是专为说这句话来的么?”
“我在等你说实话。”
“实话?”向明远笑了起来,却只有脸皮在抖动:“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你说我听。”
向明远眼角抽搐,突然抱着自己的头把脸埋进手臂弯里,“龚强他居然死了。”他声音带有哽咽。“我无意伤害那小个子,我只有借助外力找出龚强来,我知道他失踪了。那山洞的事是我布置的,那张金卡是龚强交给我的,是想我在贵宾区方便出入。可是,刘药那小子盯得紧,我混不进去,龚强跟我约好,替他姐姐报仇后我们就远走高飞,再也不来北京了。”
“你知道仇人是谁?”
向明远抬起头来,脸颊上有了泪痕,那悲哀是真切的印在眼眸里。“他没说,但是,他又提到一个人名而且总是咬牙切齿。”
“是谁?”
“徐念余很怪的名字。”
“你没有见过他?”
“如果见过他我早就一刀子把他捅了!听龚强的口气这个人有很硬的后台。不是轻易能动的人。”
“……听说他有住在映月山庄过。”
“不可能,我在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过。”
“王干事这个人你怎么看?”
“一条老狗!”向明远的口气里充满了不宵。
“哦?!”
“一有机会就压榨我们。哼!真不要脸。”
“你认为他跟龚强的交情怎样?”
“怎么可能他们会有交情?”向明远摇头。
“……你用极端的手法来寻找龚强,警察也出动了。身为通缉犯的龚强被警察逮捕,坐牢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会判死刑……这样你也不在乎?”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平不平安就行。人能活着就有办法是不是?”
“他只是失踪……你当时觉得他有生命危险?”
“他窥视着自己的仇人,对方也不是白痴当然也可能注意到他。他的失踪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那边的人出手了。”
“……你跟龚强是什么关系?”
“他救过我的命,我们是结拜兄弟。最终我还是没有帮到他……”
柳下溪走在路上,心里有点发堵。有几处路灯坏了,暗暗的很容易踢到石子。他有打电话询问蔡叔得知王干事被人接走了。想必是落在齐宁的手上。从齐宁的手里很难找王干事询问事情,真麻烦啊……
“徐念余啊!最终回到了起点。”柳下溪摸着下巴,胡碴冲破脸皮冒出来了。不记得齐一峰的电话号码了,他拨响了柏青的电话。
“我正要找你,你的电话关机了。他们俩个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现在总算放心了。出来见过面吧,我明天就离开北京了。一峰跟小邹都在这儿。”那边柏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好啊。我过来找你们,在哪儿?”
“学校东门的茶米香,我们在二楼包房。不,还是打车过来,哦,我在门口等你好了。”
柳下溪拦了辆出租车。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了柏青。
睡眠不好的他面色发青。
他走开了几步:“我有话单独要跟你说。”确定附近没有人存在他压低声音道:“我今天见了那个人,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之外,有不少事是我不清楚的也不是有心瞒你,一峰表哥的案子你不要跟了。”
柳下溪不语。
柏青了解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事情的起因还是在映月泉上,是水质的问题。映月泉的水质平时是没害的,那附近的溪水甚至对身体是有好处。只是在中秋节前后地底冒出的温泉是地质运动的结果,随着高温的氧化一些对人身体有害的矿物质溢满了水池。人如果不小心喝进身体后对中枢神经有极大的伤害。那时,那个人还没拥有他。他也在那里,在一起的有一峰的表哥以及他的一些朋友们。你可以想象,一些男女在温泉里相互打闹,饮了过量的酒精加上轻量的毒品,他们□□着。那个人也太清楚后面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他总是保持着清醒的。泡了会温泉他就离开了,他的爱好跟那些人不同,不喜欢女人的他也看不惯男女的事。第二天清早他是被人心急地唤醒的,他赶到映月泉的时候,池水是血红的。死的、伤的倒了一大片。凶器就是裂开的酒瓶。那个人没有跟我说清醒哪些人活哪些人死。龚强的姐姐是被凌辱致死的,这是肯定的了。那个人立即封锁了整个山庄第一个通知了一峰的姨父。你也知道一峰的姨父是有实权的人,从一峰的表哥身上检查出了酒精、毒品与有害的泉水,双手沾满鲜血的他沉睡不醒。只有独生子的父亲跟那个人结盟了。事情就在这两人的掩盖下隐藏起来。那个人出面买下山庄包下整个工程,用钱封了知情人的嘴,处理若干细节。但事情总是会漏风的,死的不仅只有一个女招待,杀人鬼也不仅只有徐念余一个。徐父知道事情的大慨但徐母却不知道,才会让一峰出面找你。李成生与吕文将都是四年前的参与者……那姓刘的民工也是在四年前协助清理现场的人。三年前事件重演造成了二死一疯,动手的是谁没人知道。这件事让那个人大发雷霆。发布了在中秋节前后把映月泉给封起来的命令。那次的温泉之旅徐念余是发起人。”
“……那个人怎么会把前来复仇的龚强留在身边?”
“谁知道。”柏青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深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