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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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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这破渡口塞成这样。”警察小陈恼火的敲着玻璃。
“说得也是,渡口可是交通要道,怎就不能修好点?”邹清荷应声。
“这是痼疾,不是一二天的事儿,除非出大事,恐怕上面才会有人理。”柳下溪摇头。
“出大事?出大事就麻烦了。”王队长打开车门,黑压压的一长排车,到处晃动着百无聊赖的人。
雪下得大,王队长缩缩脖子回到车内:“这也太奇怪了,再慢也应该动一动啊。”
“我去问问怎么回事?”小陈警察自动下了车。
“有些奇怪啊。”柳下溪摇下车窗“噫,那边有警戒线?”
“果然出大事儿了。”小陈迈着大步跑回来,“封渡了!今早,有一辆客车栽进江里去了,全车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现在还在打捞尸体。这渡今天不会开了。”
“啊?!”邹清荷要下车,被柳下溪拉住,“外面冷,你留在车内。”柳下溪与王队长一起下车,把邹清荷锁在车里头。
到处是人啊!旁观的人。
这些人只是隔断在堤上,有大批警察拦阻着。王队长把证件露出来,他们三人被放行了。
掉进江里的汽车正被起重机吊起。
有人在哭。
是一个女孩子,哭得极为伤心,人还倒在雪地里,有女警拉她,她也不肯动一动。
“怎么回事?”王队长问旁边的本地警察。
“是出事车的乘务员,只有她去买渡船票不在车上,逃过了一劫。整整三十二条人命啊!”
“出事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四十多吧!一下子就滑进江里,深啊!等起重机来到这里,是过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没有准备啊。车加上人太重了,几乎全部埋进河沙里,一直找不到车,还以为见鬼了,这么大的车平白的消失……弄到现在,下去了十几批人才终于吊上来。”
沉痛压在心底,堵得说不出话来。
“是哪个地方的旅客?”陈警察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陵山县到灌县。”
“陵山县?这个名字熟悉。”王队长敲敲头,“在哪儿听到的,一时想不起来。”
“解放前,最初发现‘惊魂’这种毒药的发源地就是陵山县。”小陈警察提醒他。
柳下溪眉头皱起来。
尸体都在车上,大冷天的窗户都是紧闭的,但水与泥沙却能透过不完全封闭的缝流入车内。还保持完好的挣扎过程的面貌连柳下溪也不忍心多看。
“真惨啊。”小陈叹息着。柳下溪仔细地打量他,这位小陈警察二十四、五的样子,有很精干的双眼与强健的体魄。虽然不太高,也有一米七五,很自然地散发一股凛然正气。
“头儿,我们是不是该去陵山县查查毒源?”小陈警察转头去看自己的上司,王队长的目光正看着搬下来的尸体。他突然拉着柳下溪的胳膊:“你看!那黑色皮革包是不是你画上的那只?”
小陈警察不由得笑道:“头,那种包本来就是批量出售的,有一模一样的也是正常啊。”
柳下溪被王队长拉着一起走近那具尸体,心里暗道:哪有那么巧的事?
厚厚的麻黄色围巾包着头,花棉袄,黑色的棉鞋……真的那么巧。
这具尸体立即被单独送往本市的尸检处。王队长带着柳下溪与邹清荷去了尸检处,从死者遗物长裤口袋搜出一张二天前从南水县出发的车票。“她连衣物也没有换,是什么事如此着急?” 女人的庐山真面目略显丰腴,三十多岁,长相属于艳丽型。
“溺水而死。”死因与同车的人一样,她的遗物里没有今天的车票。
“奇怪,几天前的车票都在,为什么没有今天的?”柳下溪不解地自语。
跟在柳下溪身后的邹清荷插嘴道:“有时候,中途上车的旅客不要票,乘务员会把车票算便宜点。”
柳下溪习惯性地敲他的头:“你做过这种事?”
“我没有!爸说过,眉毛上的饭粒是养不活人的。这种事不是自己做过才知道,听人家说的呗。”
“小陈,去把那位幸存者找来。”王队长继续翻遗物:化妆盒、润肤霜、黑色钢笔、蓝色本子、钱包、三袋面包,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光这些东西已经把包撑满了。
钱包里有身份证:蓝华芯,女,三十七岁,陵山县人。
乘务员被唤来,战战怵怵不知是不是被冻的,双腿直哆嗦。“这个人是在哪里上车的?怎么没有车票?”王队长严厉地瞪着她,少女腿一软滑落在地上。细语道:“我没有给她车票。”
“混帐!”王队长猛一拍桌子,“车票里头含有保险金的,没有车票保险公司拒绝赔偿,难道你要自己掏钱赔给死者?愚蠢!贪这种小钱,你真是真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
“队长!队长!”小陈警察细声道,“你吓坏她了。”一边对女乘务员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不追究车票的事,你可以现在给她补票。她从什么地方上车的?目的地是哪个站?”
女乘务员喝了杯热茶,精神还是涣散得很。也没有敢多看柳下溪所绘的形象生动的女死者图像。“她就是在这里上的车,说她也是陵山县人,多年没有回去过年了,看到来自陵山的车就觉得亲切,家乡口音也没有变,听得出是陵山县土生土长的。她是去江津县。”女乘务员虽然受到惊吓,却还是口齿伶俐。
“还有多少人没给车票?”王队长突然问到,少女立即口结,过后儿才道:“除了从站里出来的九个人,其余都没有给车票。”
“你!胆子真大!”邹清荷忍不住出声,柳下溪还来不及封住他的口。
女乘务员圆瞪着眼,木然道:“过年时,稽查不会出来,也就图一个过年时的零花钱,平时我们跑长途,住虽然是单位包好的,可吃不包啊,又有哪位司机会自己掏钱吃饭?还不是乘务员付账?每餐都几十元,我们的工资也不过是几十元,谁负担得起?不这样,怎么活?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你还有理!”王队长生起气来。
小陈警察拉拉乘务员的衣袖:“别说了,得想法子补救,把车票补齐,不然你可真要吃官司,这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爱惜点。这名死者还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从这里到渡口本就不远。天冷得很,不想开口说话。”
“这里离陵山县多远?”王队长问了句与案件有关的话。
“我们早班车是六点十五分出发,到这里一般都是九点上下,三小时的车程。营运公里为112公里,实际大约在100公里上下吧。”室内暖和,少女的语言功能正常启动了。
“上车时,这位死者脸部是什么表情?”柳下溪问。
少女横了他一眼:“她用毛巾围着自己的脸,只剩双眼,谁知道她的表情?”
“说话口气如何?”柳下溪继续问。
少女认真地想了想:“怎么说呢?有些伤感吧,可能是回忆起过去什么的。”
“你们县离枯架顶多远?”
“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车,靠二条腿要走一天。”
“不是划为风景区了么?听说还是国家一级原始森林区啦。”小陈警察不解,“怎么就没有通车?”
“修建已经开始三年了,修修停停现在还没有完工。”
“为什么?”这句是邹清荷问的。
少女睨视地挖了他一眼:“林子大了,么子鸟都有,靠这项目吃饭呗,早完工大家不是没有得吃?”
邹清荷语塞。
柳下溪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小陈警察拍拍少女的肩:“车票的事,你自己利索点。”
少女是明白人,连连点头,她有登记站点的上下人数。把车票写完。然后想了想,用杯子里的茶水倒湿了车票。笑得甜:“警察大哥帮忙把车票放进死者的衣袋里。”
这丫头是心里明白的主。
“喂,我怎么知道哪张票归谁?你得去。”小陈警察不受她甜笑的迷惑,立场坚定道。留下姑娘的电话、联系地址,小陈就陪她一起去了。
“你怎么看?”王队长问柳下溪。
柳下溪侧头:“没有定论。散得很,这场车祸是天灾还是人祸,也太巧了。巧得就像是一场玩笑。”
“渡口也封了,估计要建新渡口。只怕这段时间两岸来往不得,不如借调你几天,虽然跨省麻烦,不如直接跟你们局里通融一下。”
“我倒没有什么,只是这孩子,想送他回去,怕他家人担心。”柳下溪看着邹清荷兴致高昂的脸,一时没有再说下去。
“这孩子,难道我们几位警察还护不了他?”王队长不以为然。他起身打电话到江津县吩咐那边的警察查找蓝华芯与李子江的一切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