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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以下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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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修。”未央宫中只剩下肖石麟叫喊声在回荡。
丕修很快就出现,目光在众人脸上一转,最后落在肖石麟身上。
“怎么了?”
肖石麟疾步走近丕修身边,将人拉到角落低声吩咐道:“能找到可靠的郎中吗?”
“你身体不适?”扶着肖石麟的手,手掌中传来一阵冰凉,丕修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肖石麟的身子一直不好,加上亲手杀了卓清雅,不知会不会落下心病。“我马上让人去找。芷柔快去给你家公子倒碗热汤。”
“你快去叫郎中,芷柔你好生休息。”肖石麟连忙出声阻止准备起身的万芷柔,对还在发呆的皇甫曜说道:“快,你快扶着她。木桐,木桐快去端点热汤来。”
见几个男人慌乱的忙碌着,万芷柔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公子,也许并非……也许只是受了风寒。”
“等郎中来了再说。”肖石麟紧张的搓着手,双眼盯着万芷柔的肚子。他记得大姐有身孕的时候也是这样,之后整个东海王府都闹开了天,又是小心这个,又是小心那个。都说女子身孕,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心里的紧张又加重了几分。
若是万芷柔真的怀有龙种,那接下来的事可就不那么简单了。不但要保证万芷柔平安,还要时刻防备着清河王。
皇甫曜茫然的看着肖石麟,双手环住万芷柔的腰,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说话了。
没多久丕修便带着郎中来了,来人满头白发,留着长长的山羊胡。一双眼睛透亮无比,仿佛可以看穿一切。丕修拉着他到肖石麟身边,慌忙的抓起肖石麟的手,对那郎中说:“胡先生,您快瞧下。”
被唤作胡先生的郎中才将手按到肖石麟手腕上,肖石麟就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大夫,那位女子才是,我并无大碍。”
“你……”胡先生目光炬炬,冲着肖石麟微微摇了摇头,“讳疾忌医。”
胡先生说完便不再看肖石麟,走近万芷柔的身边,取出锦帕覆盖在她的手腕上,指尖才搭上,便露出淡淡的笑容。
片刻之后,笑着恭喜道:“恭喜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有了?”肖石麟不确定的问了声。
胡先生有些差异的看着他,“你夫人?可你的身子不该……”
“不是……”皇甫曜刚想开口,就被肖石麟打断。
“大夫。”肖石麟冲着皇甫曜摇了摇头,开口询问胡先生道:“这怀有身孕,需要注意些什么。”
“莫要太累,太操劳就可。头三个月不可行房,老夫开些安胎药。”胡先生的目光一直落在肖石麟的身上,抿着嘴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却没有开口。
“先生,今日之事还望先生守口如瓶。”冲着胡先生作揖,肖石麟让木桐取出黄金交予对方手中,“这是诊金。”
胡先生推开木桐递上的黄金,又是摇了摇头,“这皇宫之中不喊御医,叫了老夫这个老匹夫,定是不可言的事。大人放心找我,定是知道老夫是什么人。公子这些黄金,真是羞辱老夫了。”
肖石麟也知自己举动有些唐突,连忙道歉道:“先生怪罪,是子麒我思虑不周。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唐突了先生。”
“无妨,这孩子是谁的,老夫多少猜到了。也知事关重大,在孩子出生前,老夫哪儿也不回去。”见肖石麟一脸吃惊的表情,胡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你身子不行,孩子绝不是你的。大人心有所属,也不是他的。那孩子练得的是童子功,至今未曾破功。那么夫人的孩子只会是一个人的。”
转头看向坐在万芷柔身边的皇甫曜,“能穿龙袍的只有皇上,有子嗣不能声张的也只有皇上了。”说完话,胡先生就让木桐和他去抓药。
“他……”肖石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胡先生离去,“你哪儿找来的大夫?”
“我府中的大夫,信得过。”丕修深深的看了眼肖石麟,对胡先生说的话不免有些在意起来。“你的身子……”
“我自小体弱,并无大碍。”回了一句,肖石麟便来到万芷柔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身子,你现在怀的是龙种,今后一切都要看这个孩子了。我丑话说在前,若是公主她恐怕和你现在一样暂时得不到名分。若是皇子,那便是太子。懂吗?”
皇甫曜紧紧的握着万芷柔的手,抬眼看着肖石麟,“子麒要做什么?”
“赌一把。”是生是死,就看这个孩子,“皇上,你和清河王迁都清河,我和芷柔留下。待孩子出生,便是迎你回来的时候。”
“留下?”皇甫曜不明白,清河王绝对不会让肖石麟留下,“你要……”
话还未出口,脸上就挨了肖石麟一巴掌,随即就听到肖石麟冷言说道:“皇后肖石麟,以下犯上,伤及龙体,废除皇后之位,囚禁鎏秦宫。”
皇后被废的消息很快就穿到清河王耳中,皇甫越初听这个消息,脸上带着疑惑,直到圣旨昭告天下才真正的相信。
“皇上废了肖石麟?”话中透着浓浓的疑惑。
“是的,说是未央宫中起了争端,肖石麟怒伤龙体,皇上的脸现在还是红肿的。”柯奴蛮垂着头回答着听来的消息,又不确定的补充道:“属下觉得肖石麟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确实不会,这个时候他不跟着皇上去清河,留在京城有何目的?”皇甫越抓起桌上的围棋,在手中把玩。想不明白肖石麟这一步走的是什么棋,看不清摸不透。“肖石麟身边可有什么不同或者什么事发生?”
“并未特别之处。”柯奴蛮摇了摇头,未央宫中人少的几乎可以用手指数的过来。“这几日并未看到他的贴身侍女。”
“查。”放下手中的棋子,皇甫越起身拍了拍衣摆,“本王要去鎏秦宫看看肖石麟。”
兜兜转转又来到鎏秦宫,这一次肖石麟把未央宫的凤榻搬了进来,放在鎏秦宫最高处。侧卧在榻上,望着京城的景色,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你倒是悠闲,这鎏秦宫都快成了你第二个寝宫了。”皇甫越站在肖石麟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整个京城,真不愧是个好地方,难怪肖石麟总爱站在这儿远望。
肖石麟没有回头,仍旧看着远处,“清河王真是好悠闲,不是该忙着迁都之事吗?”
“哪有你这般悠闲。”皇甫越假意环顾了四周,开口道:“怎么不见你身边侍女了?”
“见过清河王。”万芷柔端着药站在皇甫越身后,行了个礼,“清河王寻奴婢有何事吗?”
皇甫越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万芷柔额头上的伤口,“你这是怎么了?”
抬手抚摸额头上的伤口,万芷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回清河王的话,奴婢不小心。”又对肖石麟说道:“公子,该喝药了。”
“放着吧。”肖石麟一听到喝药两个字,整张脸都变了色,“你伤着头,快去休息吧。”
皇甫越接过万芷柔手中的药碗,示意她退下。走到肖石麟的身边,柔声说道:“子麒似乎一说喝药就变脸,不如本王亲自喂你。”
“清河王……”
“想不到子麒竟会对皇上动手。”把药递到肖石麟的嘴边,不让他手接过,一口一口喂到他的口中。
肖石麟就这皇甫越的手将药喝下,勾唇轻笑道:“芷柔从小跟在我身边,皇上伤了她,我一时气愤便动手了。”
“哦?为了何事,皇上竟会动手伤你的侍女呢?”
“我能不说吗?”肖石麟没有再回答皇甫越的话,反而问道:“清河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为了什么?皇甫越看着肖石麟轻轻的笑着,开始还以为万芷柔被肖石麟派去做什么,想不到竟然还留在身边。只是总觉得万芷柔有些不同,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同。到时肖石麟的话让他有些在意,为了个侍女和皇上动手,这侍女真不是一般的贴心。
“子麒似乎不欢迎我?”
“我以为和清河王再无机会这般谈天说地了。”退了一步,和靠近的皇甫越拉开了距离。
皇甫越看着他的动作,又向前一步,“子麒如今被废,可真是白白牺牲卓清雅的命了。”
“清河王说什么,我不懂。卓清雅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来牺牲之说。不死在我手中,清河王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若是落在我手中,绝不是身首异处这般简单。”皇甫越手中用力,盛药的空碗瞬间被捏的粉碎,仿佛那就是卓清雅的项上人头。
肖石麟像是没看到皇甫越手中的碗一样,漫不经心的问道:“清河王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