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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边韶转过眼,嘴角噙着几分冷笑看向大长公主,“母亲不妨问一问,我为什么打她。或者说,这件事母亲知情,当真是母亲安排的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我知情,又安排了什么?”边韶的话令大长公主脸色更沉,开口质问道。
边韶冷冷笑着,看着边绮年,问:“你要我说,还是自己说出来?”
边绮年嗫喏了一下,心知自己对杜妍做的事,多半是被边韶知道了。她心里头又怕又期待,怕的是这事不好收场,期待的则是自己的计划已成,杜妍已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丑。
只不过这些想法,她只敢在心里盘算,并不敢开口。她捂了被打的半边脸庞,可怜兮兮望向大长公主,期待大长公主替她说话。
然后大长公主虽然气恼边韶,脑子却不昏,她瞧边韶这明显兴师问罪的情形,再想想边绮年方才心神不宁的模样,心里已猜到一些端倪。
今日她一直在房内,对猎场中发生的事尚不知情,不过最近能这般令边韶动怒的,似乎除了帝君梁博的事情,就只有那个杜妍了。边绮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帝君动手脚,加上她和二皇子景抒关系亲密,也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么她多半就是对杜妍做了什么。
“绮年,你做了什么吗?”
大长公主问边绮年,边绮年眼神闪烁,始终没能开口。
边韶见状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说不出口了?一个姑娘家,竟然做下这么下作的事。你与阿妍下了什么药,马上把解药给我。”
“我没有,也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
边绮年小声仍想狡辩,却被边韶紧跟而来的如剑一般的目光震慑住,声音益发小了去。边韶不再也她废话,直接将她今日指使宋琰暗害杜妍一事道了出来,大长公主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看着边绮年的目光也带上了恼意。
平心而论,她是不太愿意杜妍做自己的儿媳妇,也没打算就这么简单遂了边韶的意思不干涉,只是因为边韶的态度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女帝那边也未明确表态,所以她还处于观望状态。
这种境况下,边绮年竟然假借她的名义,做下这样下作的蠢事,还暴露了痕迹,当真让她心头一阵阵火起。
杜妍不是个简单的人,吃了这样的亏,绝不会善罢干休,而且这种事情,闹到女帝面前,也是她们理亏。是以她冷着脸厉声问边绮年道:“你哥哥说的可是真的?马上把解药给你哥哥。”
“母亲,我……”
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边绮年心有不甘,但不等她再狡辩抑或挑拨,边韶冷冷截过她的话,“宋琰在我手上,你若不服气,我不介意将他绑到这里,当着母亲的面审个明白。只是到时候,我自会将谢南安请过来,让他看一看,自己将要娶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
“边韶!”
“哥哥……”
边韶的话,令边绮年和大长公主同时变了脸色。大长公主是恼怒,边绮年这件事的确做得难看,可家丑不可外扬,边韶这样的态度,明显是将杜妍看得比自己的妹妹还重。自己的儿子,平素是什么心性,她当然清楚,她实在没想到,他对杜妍竟然如此认真。至于边绮年,她之所以设计杜妍,多半的原因正是因为谢南安,因为谢南安对杜妍的不一样而嫉妒,她怎么能够容忍,谢南安因此对她有看法?
边绮年声音里带上了恳求。大长公主只觉面前这一双儿女都令自己头疼,她与边绮年道:“你用的什么药,把解药给你哥哥,马上。”
“是幻梦。”
边绮年带着几分委屈几分不甘,将解药丢了出去。
边韶一把接过,幻梦是宫中秘药,他也有所听闻,边绮年竟然把这种下作的东西用在杜妍身上,他今天若是去迟了一步,或者是让别的男人先找到杜妍……心中只是想过那些可能性,他的心里就掠起阵阵后怕,而后怕过后,对边绮年的恼怒更加强烈。握着解药的手用力收紧,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他没有再看边绮年,却将目光投向了大长公主,“母亲,绮年最近是越发没有分寸了。谢家如今虽然落魄不比当年,可也是百年钟鸣鼎食之家,谢南安本身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绮年嫁过去之前,自身心性还要好好修炼,以免让人以为,我们边家的女儿,没有好好教养。”
“你想要怎样?”大长公主听出来,边韶话外只有悬音。
边韶冷冷继续道:“这一回避暑,绮年就不必再待下去了,今日便动身回京去,去大相国寺呆两个月,找两个教养姑姑陪着,待养好了性子,再回府里。”
边绮年闻言,陡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边韶。他竟然要将她送去大相国寺!这话里说的是小住,可实际上却是变相禁她的足。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她想要与边韶求饶,可边韶根本不看她。她只能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长公主。
但她没想到,她的母亲这回也不帮她。大长公主沉吟片刻后,最后轻叹了口气,向外唤了心腹的嬷嬷来,与她吩咐道:“县主要回京,挑上几个得力的人,送县主回去。”
边绮年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下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边韶目的达到,拿了解药大步出了门,大长公主瞧着地上失魂落魄的女儿,心里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任她去了。
边韶虽然可气,但最后那番话却有他的道理。
她也是尔虞我诈中走出来,人可以耍计谋使手段,可若是错估了自己和对手,贸然出手,没能击倒对手,却把自己处于劣势,那就不行了。
她养出来的女儿,不能是那样没本事还没脑子的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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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邻玉将杜妍带回自己的住处,照着边韶的吩咐,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将杜妍安顿下来。她前脚才将杜妍身上的伤口重新清洗包扎好,再替杜妍换了身干净衣服,女帝派来的太医便到了。
按理说,女帝派来的太医,景邻玉该让他去瞧一瞧杜妍的状况,不过之前边韶走前的吩咐太过奇怪又太过严肃,加诸她回来以后,发现杜妍的体温高得过人,脸色也潮红到不正常,她是经常出入宫中之人,对宫中一些下作的药物,只会比边绮年知道得多而不少,她心中已有了怀疑,杜妍是否被人下了催情的药物。是以太医来后,她便将太医唤到了一旁,暗中塞了一个锦囊给对方,道是杜妍摔下了山,碰到了头,一时还未醒来,不过她身上许多伤处不便让男子瞧见,还请太医回去后便与陛下回禀一声无碍。
景邻玉和杜妍都是女帝跟前受宠的人,景邻玉塞过来的锦囊分量又沉,太医乐得做好人,当即便应了离去。
送走了太医,景邻玉回房间守着杜妍,一面想着今日的事情。
她静下来将今日的事情和各种疑点串了一串,益发确信,边韶定然知道些什么,而且搞不好,这件事和边韶还有点关联。
“郡主,小侯爷来了。”
“带他过来。”
丫鬟的通传声打断了景邻玉的思绪,景邻玉忙让人带了边韶进来。边韶进了屋,二话没说,便直接坐到了杜妍床边。
他将人扶起,靠坐在自己身上,将从边绮年那要来的解药取出来,小心喂到杜妍的嘴边。
酒液刚刚沾湿杜妍的嘴唇,景邻玉便带了几分担心上去问道:“你给她喝的是什么?”
边韶兀自喂完了药,才回答道:“解药。”
“你怎么会有解药?又怎么会那么巧,知道阿妍出了事赶过来?”景邻玉带着怀疑看着边韶,心里甚至做出了某些揣度,“该不会是你有意设计,想玩什么英雄救命吧?”
景邻玉的怀疑惹得边韶简直要苦笑,“郡主以为,我是蠢的,还是阿妍是个蠢的?这么低劣的戏码,我就不怕被拆穿吗?而且我随阿妍从郝州回京之时,就已同自己许过诺,我只会护着她,不会让她再受伤难过,所以,我觉不会拿她的安危开玩笑。”说到这,边韶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虽然有时候,我也想过,要用各种手段让她接受我,可我到底不能。”
景邻玉和边韶也算打小就认识的,她就没见过这样子的边韶,心里只觉陌生又古怪,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颇有些嫌恶地盯着边韶,“你别告诉我,你对阿妍是真心的?”
边韶笑了笑,没再多言,他真是前根太恶劣,怀疑他真心的人如此多。他不必同人一一解释了去,他只要此刻怀中之人的确信,就够了。
边韶想着,边低头去看杜妍的脸,这一低头,刚巧便看见杜妍的眼皮动了动,然后,他瞧见那双眼帘缓缓掀开了来,露出一双带着迷蒙却不失清丽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