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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无风火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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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家的陈静仪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
柳绿端了一盆景过来问道:“主子,这是老爷
送来的不知放在哪里合适。”
陈静仪看了一眼就是一株普通的带花的植物她也看不出什么来,随口说的:“随便找地放吧。”
柳绿是邹冀送给陈静仪的六女之一,其他分别是:。盈月,窥月懂些武艺现在在陈静仪身边伺候。红绸,红锦两姐妹因为年纪大点在外院当差顺便负责与其他下人的交际。桃红和柳绿就负责一些院中的杂事。
其他六个男仆风驰电掣云雾,云雾二人管理着外面的铺子,风驰在院中当差,至于电掣则被因陈婧仪的交代出远门了。
陈静仪一点都不担心这十二个人会背叛自己,因为他们都是打了奴隶烙印,到哪里都跑不掉死路一条的人还不如安安分分的跟着自家主子。
要不说邹冀会办事呢?他们一来就认了陈婧仪作主子,也因此他们喊陈静仪主子而不是少夫人因为他们不属于晋府只属于陈婧仪属于私人物品。
这六人当是邹冀的陪嫁物中最贵的物品。
明天就要回门了,陈静仪心中甚是不安,要不要去拜见舅舅呢?现在邹冀明显是自己在昌化在晋府的唯一依仗和靠山了。
虽说她的夫人将自己卖到了舞坊,若不是晋裕,如今不知会如何。
可邹冀确实对自己不错的,那样丰厚的嫁妆为自己壮了不少胆气。
况且他又是神仙叔叔。
可那个自称外祖父的老头又着实讨厌,难道认舅不认祖父。
不论这些,以今天的处境来看,这个舅舅我是必须认了。
柳绿奉了陈婧仪的命令捧着那盆不知名的植物不知道将它放在哪里,正好听其他丫鬟说这草能驱虫放在书房是最好的了。
就将那不知名的植物放进了惊涛阁的藏书室。
那植物伸展着绿色的叶子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自与慕容菁菁仪别之后,晋元甚是想念。他觉得和慕容菁菁呆在一起很舒心很畅快,她幽默又风趣。
不像家中的这个刘氏年老又啰嗦。
晋元甚至觉得刘氏根本配不上自己,他开始怀念成香,那样聪明机灵的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的女人。
刘氏当然也看出了晋元的异样,就比如他让自己读什么道德经。
刘氏勾着晋元的衣袍道:“夫君,家中没有道德经。改天在读不行吗?”
若是以前的晋元看到刘氏这幅样子肯定会觉得她温柔善解人意,可如今的晋元看来只觉得恶心,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做什么黄花少女样。
晋元如今只觉得她做作无比,嫌弃的一把推开了刘氏,“你这里没有,裕儿那里有。去借过来好好读读。”
刘氏一听皱起了眉毛,裕儿,这晋元发了什么疯,竟然叫那兔崽子裕儿这么亲切,以前他连看都不愿看他的。
阴差阳错之下慕容菁菁使晋元想起了成香的好来也想起了成香还有一个儿子,爱屋及乌,也记起来他还有晋裕这么一个儿子。
晋元走后,刘春芳叫来自己的心腹说道:“你去查查老爷最近见了什么人又和什么呆在一起过。”
太蹊跷了,是什么人敢动我的念头。
如今刘春芳在乎的不是晋元,也许年轻的时候她是喜欢这个风流儒雅的年轻将军的,但是现在她更在乎的是她的儿子能不能继承将军府。
这个时候他不能记起晋裕那个兔崽子,那么自己这二十年的努力就会白费了,不管是谁都不要想打她的主意。
她为了镇国将军夫人的名头付出了太多太多,事到如今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
陈婧仪无聊的看着天空。
“少夫人,夫人想借您这里的道德经一看。”
陈婧仪心想这老妖婆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还是领着那仆役去了藏书阁翻出了道德经交给她带给了刘氏。
陈婧仪本想出门却在临走之时见桌子上有一本《明列遗传》,这本书记载了以前许多战场武器图及原理,陈婧仪无意之中见晋裕在看这本书,便也偷看了几眼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苦于看过了上半部却寻不到下半部。
陈婧仪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这本书翻了几页没想到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下半部,索性闲来无事便坐在桌子旁细细的通读起来。
桌子上正好放着那不知名的盆景植物。
不过一会儿陈婧仪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傍晚十分晋裕居住的小院中突然想起来仆役的一阵惊呼:“不好了,藏书阁走水了。”
晋裕今天在外面受了气,委屈无处申诉,走哪被人笑到哪,无奈之下就早早回来了。
正准备好好教育陈婧仪如何做好一个大家妻子,却突然听到有人喊‘起火了’。
这院子毗邻荷花池各种假山树木竹林环绕湿气慎重,怎么会起火呢?
晋裕疾步走到卧室,却没有看到陈婧仪之间陈婧仪的两个陪嫁丫头便急急问道:“陈婧仪呢?”
盈月说道:“主子,不知道啊。”
窥月想了想说道:“夫人说想看道德经,说咱们的藏书阁有。主子是不是去取书了。”
话还未说完,晋裕一听到陈婧仪可能去了藏书阁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便飞快的跑了,身后的盈月窥月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寻常来也赶紧跟了去。
果然晋裕到了藏书阁看到藏书阁已经火光冲天了,晋裕一把抓住一个抬水的小厮喊道:“有没有看到陈婧仪。”
那人摇了摇头,晋裕便一把推开了他。
一句话也不说就往火里跑了,身后尾随而来的盈月窥月等人下了一跳。管家晋德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看到晋裕直直的往火里冲赶紧拦住晋裕道:“大公子,我们再找找少夫人吧。说不定在其他地方呢?”
晋裕冷笑一声:“若在其他地方为何单单这里起火。”便一把挣开晋德,虽说晋德力量不小毕竟是在军中几十年的老兵了可这时他却觉得晋裕力大无穷十个自己也敌不过他。
最后晋德只能无奈的看着晋裕冲向火光里。
晋德看的跺脚大叫:“还看什么,还不快就火。”
这一大吼才换回了静立着的众人,哎呀妈呀。长公子进火里了若是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将军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这下众人更加卖力的救火了。
之后而来的青城恰好看到晋裕勇敢无畏的冲进火里的背影,她的眸光轻轻流转,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成一小簇欢乐的火把将晋裕重重包围掩埋。
晋裕赶到屋中的时候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陈婧仪。
她正蜷缩着自己害怕的颤抖。
晋裕扒开她紧缩在臂弯里的小脑袋,看到陈婧仪眼睛的一瞬间连晋裕都有些害怕了。
陈婧仪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是快要冒火的恨意。
陈婧仪就这么蜷缩在一个狭窄的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却睁着晶亮的眼睛对晋裕说道:“她们要用火烧死我。”
那句话说的肯定又决绝。
晋裕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这样的陈婧仪这样的一双眼睛重重的刻在了晋裕心里,让晋裕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既害怕又愤恨的对着晋义说道:“他要打死我。”
每一次自己不听刘氏话的时候晋元都会气恼的打自己,那次他打的最凶晋裕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直到晋义及时赶回来才救了他一命,那时他像陈婧仪一般瑟缩着颤抖着却咬着牙抬头对着晋义说道:“他要打死我。”
是怎样的恨意让我们颤抖着变得勇敢。
晋裕的眸光阴沉,没有说话。一把抱起陈婧仪向外走去。
一路上晋裕带着陈婧仪东躲西夺着到处倒塌的横梁和火光。
陈婧仪闭上眼睛趴在晋裕脖颈处带着哭腔说道:“我最害怕火了。”上辈子我就看着大火吞噬了一切,世界变得黑暗不再有亮光。我差一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靠在晋裕身上的陈婧仪感到格外暖和,好像刚才的彷徨惊讶恐慌全都不见了似的。
天知道她怎么会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当她被烟呛醒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当她看到周围火舌一步步将自己包围,当她看到火光照亮了屋子,当她无处可逃,被大火被高温一步步逼近角落里的时候,陈婧仪多么的恐慌。
那种无处可逃,被困一角。
那种无能为力,静待一隅。
那种心慌难安,那种明知死路却只能静待死亡的感觉。
陈婧仪脑海中浮现一人来,那人身穿白衣,左手那件右手飞针,在夜色中明亮而耀眼。
人们说当你快要死的时候想起的那个人是你最关心最在乎的人。
人都有惰性,一旦有人替你解决麻烦之后就再也不想自己动手了。
人喜欢依赖一旦有一个可以让你依靠的人就再也不想放开他了。
晋裕每次都能救陈婧仪于水火之中,无疑的陈婧仪已经习惯于依赖晋裕了。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当自己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想起的人总是晋裕。
这次陈婧仪在满目的疮痍黑暗之中伸手等待的光明仍然是晋裕。
既不想过分渴求去奢望又不愿无欲无求孤独的绝望,于是世间便有了希望。
当一个人成为你希望的那一刻,他就是你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