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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十一章 真身显露 ...

  •   虽说不想搭理雁晴氏,但尚烟去了后院,还是做好了再次和父亲大战的准备。
      叶光纪在池边负手而立,道:“我听说,你用光系剑法斩了一棵菩提树?”
      “是,但当时是因为——”
      叶光纪打断道:“来,剑法使来看看。”
      尚烟一怔:“对着何处?”
      “对我。”
      “可是,这剑法——”
      “你这小毛孩子,还担心会伤着你爹不成?”叶光纪对她抬抬手,“来。”
      尚烟只能硬着头皮,将“日扬圣斩”施展出来,击向叶光纪。叶光纪使出光壁挡住她的攻击,但光壁还是轻微震动了一下。叶光纪道:“不错啊,烟儿。”
      “啊?”尚烟呆住了。
      叶光纪大喜:“你自创的剑术,居然能动你爹的‘元阳劲封’。很不错!”
      “不错?”尚烟挠了挠头,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一点点笑容,“爹爹……不是来罚我的吗?”
      “爹知道你的个性。你虽脾气不小,但别人不惹你,你也不会发那么大火。”
      尚烟简直不敢相信,父亲非但没怪她,还站在她这边,笑道:“谢谢爹宽宏大量。”
      “哦,现在不说你爹自私自利了?”叶光纪冷脸道。
      “爹,只这句话,已说明你是错的了!”
      “我怎么错了?”
      “咱们吵架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到现在爹爹还记得我说了什么,这不正说明在乎女儿的话吗?这样的父亲,如何能算自私自利呢?”
      “哼。”
      “不过,爹,我要提一下让你不开心的事了哦。”
      叶光纪心中一凛,道:“你说。”
      “你知道娘去世前一段时间,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叶光纪立即挺直了身子:“羲和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后悔跟爹生了我。”尚烟故意略去了羲和说的“我对你爹失望”。
      叶光纪站得直直的,连眼睛都忘了眨。过了一会儿,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呜咽,温热的液体冲上了眼眶。
      一切悲剧,都始于他与羲和感情产生的裂痕。
      其实,和羲和成婚后两千多年,叶光纪满足于一切他所拥有的,别说功名,连绝后他都不在乎。但羲和很喜欢孩子,执意要生。好容易生了尚烟,产后羲和却大病一场。叶光纪被吓得失魂落魄,请来了帝都的医圣,得到了诊断结果:“你们这女儿体内充盈的是日之神力,与母亲的夜月神力相斥。生了这样的女儿,令夫人耗尽神力,身体不堪负重,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可别叫她再生了。”
      曾经,羲和是天之娇女,又才思隽永,清丽俏皮,眼中有九天最明亮的光,只知梳妆打扮,从不做家务,与“贤惠”二字无缘。但得知不能再生育后,她不再花大量的时间去聆听风的声音,欣赏山的颜色,开始全身心照顾女儿,满脑子柴米油盐、女工中馈,对丈夫越来越冷淡,越来越不在乎他的感受。这种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个机灵仙气的少女渐渐死去了。
      叶光纪自然爱极了女儿,可是,他也在悄然改变。
      他开始频繁探望因他飞升而飞升、婚后被他忘却在仙界的父母;他想起了儿时父亲所言“不忘贫穷,不忘进取”的谆谆教诲;他反复惦记父母要他多子多福的期望;在他追逐功名的路上,曾经无数嘲笑他、激励他拼尽全力的声音,在他的脑中,一天比一天响亮起来……曾经伴随了他大半生的野心与锐气,一点一滴地,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他们的爱情也逐渐停止了呼吸。
      叶光纪觉得空虚且失落,开始沉溺十里红楼迷翡翠,花花世界醉蛾眉,有时甚至故意落下花旦赠的锦帕,但羲和没任何反应。也不知是没发现,还是不在乎。他更希望是前者,也自欺欺人地认为,羲和不可能不在乎他,是他在做坏事,是他对不起羲和,并花重金补偿她。
      终于有一日,曾经的羲和回来了。
      那一日他出差回来,至府内庭院中,只见她站在海棠花前,穿着一身淡粉色裙裳,回眸对他微微一笑,鬓边也别了一朵新摘的粉海棠。
      他怔住,只跟木桩似的站在原地。她却一路小跑过来,身姿轻盈,翩跹蝴蝶般,落在他的怀中:“夫君,我找到了治愈身体的灵药,以后我们可以有更多孩子了。”
      但那时她不知道,他和雁晴氏已经生下了芷姗和雪年。
      在羲和死去之前,也没告诉过他,根本没有什么灵药,她只是想拯救他们死去的爱情。
      雁晴氏入府后,叶光纪渐渐发现,她当外室时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其实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她其实心气极高,和他相处时,只在两种形态中切换:要么唯唯诺诺,毕恭毕敬,要么轻蔑、不满中带着点嫌弃。即便假装关心他,他其实也感觉得到,她只想要他发财觅封侯,给她带来越来越多的荣耀。比起羲和的冷漠,她的隐形打压更令人窒息。
      至于其他愿意当外室的女人,哪一个能真正懂得了他?那么多女人里,只有夏珂待他真心些。但夏珂见识浅,事又太多,给他添了不少乱。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他与这些女人都不过是在进行交易罢了。他半生算计,考虑的无非是这个女人的脸值几个钱,那个女人的青春值几个钱,又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值几个钱,再一个女人的甜言蜜语值几个钱。与这样一个人物进行公平交易,这些女子自然也都乐意。但是,他算计来算计去,算得越多,算得越细,越是在羲和的真心前输得一败涂地。
      他这一生中,只有一个女人曾经毫无保留地爱过他。而他没有好好珍惜。
      因此,叶光纪越发对男女情爱不抱幻想,只偶尔把女人当成乐子,一颗心还是扑在追求功名上,以图将来造福儿女。
      可提到儿女,他又头疼得很。羲和生的女儿,他最喜欢的闺女,既不听话,也不尊重他。可以说,自羲和死后,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这下尚烟提到了羲和临终前说的话,叶光纪的愧疚、痛苦,更是深深渗入到了五脏六腑,恨不得大哭一场。但他性子硬,听她这么说,只转过头去,望着池水,假装是因阳光刺目,揉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了。不说这些事了。烟儿,你最近银子够用吗?”
      “够的。”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太拮据。我让他们拿五万钱给你。”
      五万钱可以在九莲城郊买一栋小平房。他平日给雪年都极少超过八千,给芷姗不超三千。
      尚烟道:“爹爹,我不想要那么多钱。钱花光了便没了,又没什么用。”
      “你可以拿去买点衣服、首饰。姑娘家总是要打扮打扮自己的。”
      “反正我已经变成这模样了,也不需要这些东西。这些钱给雪年和芷姗好啦。”
      见尚烟欲言又止的模样,叶光纪笑了起来:“那你想要什么?”
      尚烟叹了一口气:“我以后想考无量太学,但术法感觉总是差几口气,有点难过。”
      “都是爹爹拖你后腿了,唉。若爹爹不是新神族,恐怕你早会飞了。你若早些会飞,也不会这样了。”
      “才没有!”尚烟使劲儿摆手,“爹爹是新神族,不也比绝大部分原神族强上千万倍吗?虽然次数不多,但小时每次我见爹爹施展术法,都会引起轰动。”
      “也是。”叶光纪站直了一些,“你想学什么,爹都教你。”
      “好!!”
      这天起,叶光纪在家的时间变多了,只要回家,就开始教女儿术法。尚烟本便是光之神族后裔,在叶光纪的悉心教导下,实力突飞猛进。
      除此,叶光纪还会把藏书与尚烟分享,同时传授她很多做人的道理、成大器的心得。他从凡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不只是因为运气好,告诉尚烟的,全都是他在外摸爬滚打多年、受尽委屈与挫折、用血泪换来的知识与经验。术法的精髓,更是不在话下。
      尚烟知道,他教她的东西是无价的,寻常父亲给不到,书本上也学不到,足以让她少走数千年弯路,日后有能力拥有几百个、几千个五万钱。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牢牢记下来,并且根据自己所学判断,这些知识是要照搬吸收,还是有选择性地吸收。而后,她会带着这些经验,读更多的书,观察总结,渊思寂虑,每每有了新的想法,便与父亲讨论,再进一步提高。
      叶光纪也很乐于教她。不管他公务再忙,有再多应酬,只要尚烟向他提问,他都会第一时间为她解答,耐心且不计成本。
      这些道理雁晴氏自然是不懂的。若是让雁晴氏来选,她只会选钱,去买珠宝锦缎,房屋异兽,要么便是把芷姗和雪年往贵的地方送,自己在家享清福。
      母亲如此,孩子自然也是八成像她。芷珊听尚烟不要叶光纪的钱,还当尚烟是在向父亲示弱,因此频频跟叶光纪撒娇卖惨,想要装得更弱,以博得父亲的同情。叶光纪自然觉得小女儿是乖巧的,但始终还是过去对女儿的态度,全然不似对尚烟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而雪年听闻此事,也赶紧找叶光纪请教术法。遗憾的是,他学了几天,开始感到疲倦,坚持不下来。
      见儿子如此没出息,雁晴氏天天鞭策他上进。无奈的是,她自己便是个贪玩犯懒的,只有言传,没有身教,雪年自小又和父亲相处不多,更像母亲。她气恼万分,道:“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便知道玩玩玩!你可知道你那尚烟姐姐,现在都会佛涛霸印了?”当年她初次被叶光纪迷住,便是因为叶光纪当众以此招封印了饕餮。
      雪年道:“娘会佛涛霸印吗?”
      “我一妇人,学佛涛霸印能做什么?”
      “是呀,姐姐也是一妇人,学佛涛霸印能做什么?”雪年懒懒道,“哎呀,娘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尚烟姐姐只是姐姐,嫁人后便是别人家的,我犯得着那么小心眼,事事都要压她一头吗?”
      “你这死孩子,别忘了,你爹爹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哈哈,这点娘要相信老爹,他传统得很,说了很多次:‘自古君王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他虽不是君王,却很信奉这一说法。现在爹爹未立正室,我便算是嫡子,又是长子,未来家业难道还能让别人抢了去?”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你老娘!”
      “我才不想气死娘呢。好啦,娘,我答应你,一定会努力的。明天便开始。”
      然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且雁晴氏越是说他,他越只是嘴上应承,心中越是对学习抗拒。久而久之,他被母亲念烦了,干脆拿着大把银子出去花天酒地,赌博豪饮,斗龙遛凤,不回家,把雁晴氏气得摔盘子。
      尚烟自小与父亲相爱相杀,到孟子山来了个总爆发。她向来对钱权兴趣又不大,时常觉得这爹爹要来没任何用。但是,随着年龄渐长,她渐渐知道了,母爱如水,父爱如山。母亲给了她爱,父亲却教会她成长。
      羲和病逝了,这是她和父亲永生无法弥补的遗憾,彼此心中一条脆弱的、随时可能崩塌的巨大伤口。但是,谁的人生不是如此?不管多么努力,多么小心,依然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遗憾。

      一晚,尚烟伏在窗边,一边看书预习,一边抚摸笼子里的毛毛。
      毛毛是小时父亲送她的小凤凰,是只秃头小雌鸟。因为绒毛稀少、头顶只有二根鸟羽,简称双毛。双毛又是两根毛,所以尚烟为她取名叫毛毛。这名字曾被火火吐槽为“不负责、草率且缺乏爱心的名字”。尚烟看了火火很久,见她一脸正气,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下去。
      虽然叶光纪曾说过毛毛品种好,但尚烟觉得,它怎么看都不像能活多久的样子。她养着它,一直当是爱心赡养。
      她摸着毛毛的秃头,突然听见一个少女尖叫道:“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像我这样的地位,愿意嫁你,你还觉得我无理取闹?!”
      接着,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那你可真是纡尊降贵了。你如此地位,如此高高在上,又何苦下嫁于我?”——是紫修!
      尚烟站起身来,往外看去,果真看到了他。
      赤弥灵灵站在紫修对面,双手叉腰,一脸盛怒:“你在孟子山那些破事,什么花魁大赛,什么英雄救美,可是一件都没告诉我!你还好意思说我高高在上?!”
      “我做什么事,还要向你事无巨细地一一上奏?”紫修不客气道。
      “我俩已有婚约,你不告诉我行踪,还有理了!”赤弥灵灵大怒,“紫修,你听好,事不过三!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骗我,休怪我退婚!”
      “随你。”紫修冷冰冰道。
      “你!!”赤弥灵灵尖叫一声,忽然大哭起来,“你怎能如此欺负我,我爹娘都不曾如此欺负我!!”
      她哭着飞了起来。紫修也飞了起来,却与尚烟视线相撞。他情绪不佳,冷淡地挪开视线,追上赤弥灵灵,赤弥灵灵却“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接着飞远。紫修耐着性子追了上去,默默跟在她身后,护她周全。
      半个时辰后,夕阳斜落巷口,凤凰飞入万户间,紫修从空中落地,又重新出现在了楼下。他不想回家,只是坐在府前的蔷薇花丛中,筋疲力尽地将头靠在墙上。
      尚烟一边啃桃子,一边逗弄毛毛,刚好与他抬头的视线相撞。她瞄了一眼桌上一大盘洗干净的桃子,出于礼貌,指了指果盘,看他想不想吃。紫修笑着摇摇头,等了一会儿,又点点头。
      尚烟捏着毛毛,用帕子包起一颗桃子,落到楼下的蔷薇花丛中,递给紫修。
      “谢谢。”紫修接过桃子,但没有吃,反倒看着她手里的毛毛,“好可爱的凤凰小姑娘,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毛毛。”尚烟看了看手心的小秃子,不可置信道,“……这你都看得出是凤凰?还看得出是只雌鸟?”
      “我自小便喜欢养小动物。虽然这只小凤凰秃了点,弱了点,但品相很好。”
      “你还养过小动物!”尚烟奇道。
      紫修笑了笑,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毛毛头顶两根毛中间打了两个转儿,同时低下头,模仿凤凰的声音叫了两声,声音更显温柔。毛毛也“啾啾”回应着,肉嘟嘟的小身子摆来摆去。尚烟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我模仿的是雌凰抚慰雏鸟的声音,她当然喜欢。”
      “你最近真的变温柔了。”尚烟叹道,“我还以为你会先嘲笑我的脸呢。”
      紫修这才小心翼翼道:“你的脸是怎么了?”
      “得了一场恶疾,留了瘢。”
      “没人是十全十美的。你看我,眼睛是紫色的,神族没有这样的瞳色,因此我没少被嘲笑过。”
      “紫色不是挺好看吗,为何嘲笑你?”
      “只有妖族、灵族、魔族才有紫瞳。”
      “真是鼠目寸光。”尚烟嗤之以鼻,“我瞅着紫瞳很好,独一无二。”
      紫修愣了一下,笑道:“谢谢你愿意这么想。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尚烟本想问:“赤弥灵灵不这么认为吗?”但问了这种问题,难免有挑拨离间之嫌。于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她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会宽慰人。”紫修想了想,道,“对了,我还欠你一半故事。”
      “对呢,你父母的事。”尚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此事,一时来了兴致,拨开身侧的蔷薇花,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其实,我父母相爱后,并没有立刻成亲,中间还发生了一些波折——我爹被送去当质子了。”
      “质子?”尚烟喃喃道,“可是,神界多年无战乱,怎会有质子一说?他被送去的地方,不在神界?”
      “嗯,不在神界。”紫修抱着双膝,“我爹被送走之后,爷爷痛心疾首,因为他想传位给我爹。”
      听到“传位”一说,尚烟知道了,紫修的父母多半还是封了爵位的。但他既然说得含糊,她也没细问,只点头道:“那后来呢,你娘怎么办?”
      “我娘一直在家乡,默默等我爹回来。但过了一些年,我叔叔见我爹始终不回来,便以我爹多半凶多吉少为由,开始猛烈追求我娘。”
      尚烟倒抽一口气:“不是吧,嫂子他也不放过?!”
      “不错,我娘自然是拒绝了。当时因有爷爷庇护,叔叔也不敢造次。可惜我爹去的时间太长,爷爷对他日思夜想,身体也每况愈下。临终前,他始终抱恨,想见我爹最后一面。然后,我娘便偷偷带着传家宝去敌国,想要救我爹。”
      尚烟回想起在魔星陵中紫修提到的细节,道:“这个传家宝,可是那件你娘没落家族里仅有的荣耀之一?”
      “不错。但她带去的是赝品。”
      “啊?真的那件呢?”
      “真的在我外公那里。我爹娘没成亲,他对我爹极不信任,不同意我娘以身试险。所以,我娘其实是偷偷去的。”
      “你娘太勇敢了。她真的很爱你爹。”
      “是。”紫修抬头,眺望橘红色的落日,神情有些恍惚,“而且,她相当冷静,成功用赝品蒙混过关,以此交换了我爹的自由。但他们没让我爹见我娘,只给他出关令牌,放他出城。我爹在城门前看见了我娘的车辇,在上面看见她喜爱的丝绢,才知道是谁来救了他。他向车夫打听,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他知道,我外公决计不会把真的传家宝让出来,我娘在城中,其实九死一生了。”
      尚烟紧张道:“他若是回去,岂不是会再次落入陷阱?”
      “不错,若是折返城中,我娘的赝品又露出马脚,他便继位无望了,可能还会被杀。但他还是选择了去救我娘。”
      “哇……”对尚烟而言,如此男子简直闻所未闻,尤其在自己父亲的对比下。
      她正想问后来发生的事,抬头不经意一瞥,却见芷姗飞了过来。奇怪的是,芷姗不知在走什么神,直到二人相隔甚近,才看见她,尖叫一声,掉了一个卷轴在地。
      “你、你做什么啊?!突然冒出来!”芷姗头发有些凌乱,胸前衣服也不整齐,脸上有一抹红潮,即便在夕阳下,也难掩娇羞之色。
      尚烟道:“我一直在这,哪有突然冒出来……”
      “放了学,也不赶紧回家,怪人。”芷姗抱怨着,一溜烟蹿入家中。
      紫修拾起地上的卷轴,道:“这是你妹妹掉的。”
      “飞得莽莽撞撞,她才是怪人。”尚烟接过卷轴,扁嘴道,“让我看看这臭丫头带了什么东西在身上。”
      “你要打开?”紫修有些迟疑,“……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我才没你那么有道德。”尚烟又哼了一声,把卷轴打,又赶紧合上。随即,她的脸也变得通红,抬头看了看紫修,见紫修眼神飘忽,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看到了,是不是?”尚烟眼睛圆瞪。
      “没有。”
      “你看到了。”
      “没有。”
      尚烟笃定道:“不,你看到了。”
      “……我方才不说了么,不要打开。”紫修苦笑道,“我会当做没看到的。”
      尚烟拿着那卷轴,只觉得像是拿着烫手山芋:“我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告诉爹爹啊?”
      “不要说。”紫修摇摇头,“任何父亲看到这种东西,都会气疯的。千万别说。”
      “好吧,听你的,先不告诉爹爹。”尚烟长叹一声,“芷姗这个蠢姑娘,真是……为何要留下这种东西?太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十一章 真身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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