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晋位和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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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默景听得仁武帝带着怒气的话语心蓦然沉了沉，在来桂宫之前她还想着怎么婉转的拒绝仁武帝的临幸，她实在是不想和自己的恨的人共赴巫山，床笫之欢（注释一）就算两个人没有爱也不该有恨的。却原来仁武帝根本不是想行敦伦之礼，他是来问罪的！韩默景有些茫然，按理说就算韩默萱来请示让她中秋宫宴这件事，仁武帝也不该如此愤怒才是，这件事本就是邢妃提出来的，韩默萱自告奋勇要来向仁武帝禀告请旨，她在晨定上还极力婉拒过，怎么到头来错全到了她身上！韩默萱是怎么和仁武帝说的？！
下颌被擎着韩默景无法叩首，她盯着仁武帝乌黑如墨的眼瞳说道：“陛下息怒，妾并非贪恋权柄，今日晨定时贤妃娘娘说起陛下嘱托她掌管中秋宫宴事宜，邢妃提议说道因着妾以前独立办过许多宴会让妾身襄理，但妾已然推辞，但贤妃娘娘说她来禀告陛下此事，让陛下同意妾襄理，妾从未自己提过要掌权柄掺合宫宴！”
仁武帝盯着韩默景的眼瞳似想透过这双纯澈的眼眸看透她的内心，看她是否在说谎。
“当真如此？！”仁武帝松开手直起身子说道，语中仍带着浓浓的不信。
“妾何必要骗陛下，妾所言句句属实！今日晨定的妃嫔俱可作证，陛下派人一问便知！此等人人皆知之事妾若撒谎岂不愚蠢！”韩默景此时已静下心来，当时那么多人都可为她作证，想必是有人在仁武帝之前颠倒黑白才让他如此愤怒，只是这人是谁？贤妃早上说她亲自禀告陛下，当属她嫌疑最大，可就是如此显而易见才最不是她，她没那么蠢而且自己和她是亲生姐妹她没有理由害她。
“朕姑且相信你所言，若朕事后证实你所言有假再重重治罪。”仁武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愚蠢，这件事明显就有许多认证，可他一听别人之言就急吼吼的来找韩默景对质也不知查证一二。或许是因着四年前那件事他们之间嫌隙日深，他虽放她出来却无法再向从前一样信她爱重她，反而一有什么事就会把错按到她的头上。想来她害江美人禁足罚奉那件事也不是她的错了。
仁武帝把韩默景扶起来说道；“起来吧，想来江美人的事也不是你主动挑起来的。”
韩默景就这仁武帝的手起来以后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说道：“自然不是妾的错，江美人主动挑衅后又要掌掴妾身，孟昭媛出言阻止，贤妃娘娘判罚。”
“她打到你了？！”仁武帝听闻上前一步仔细端详韩默景的脸颊，看看上面是否有红肿指印。
“并未，妾捉住了她的手。妾并未有错自不该发，且江美人并不掌一宫主位无权责罚妾身。”
“算你机灵没有白白挨打。朕不过是宠了她两天就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动手！”仁武帝语调渐高似是有些气愤，“周正，去秋霞阁传旨江氏禁足期间让她跪着抄女四书静静心，别什么人都敢打！”
“诺”周正隔着殿门应了自去传旨。
“陛下，妾有一事想问。”
“你讲。”
“今日可是贤妃娘娘来向陛下禀告妾想掺合宫宴之事？”
“今日确实贤妃来向朕禀告此事，但贤妃刚开了个头儿邢妃就来了，这颠倒是非之话多半都是邢妃说的。”
“那贤妃娘娘没为妾身辩解一二？”
“她倒是想说，邢妃那利嘴谁说得过，再者你又不是不知你妹子的怯懦性子，掌宫这许久多半事宜还是邢妃把持。”
“是啊，她自来就怯懦善良。”
韩默景二人交谈许久终是把这件事的误会解开，仁武帝传了汤水宵夜，且特意给韩默景点了一盏银耳燕窝羹。
“今日是朕草率了，凭白发脾气叫你害怕，用了这盏羹吧，安神养颜。”
韩默景道了谢，一勺一勺的把羹往嘴里送，只是面上没什么神采有些心不在焉。仁武帝见她这样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是否想参与宫宴事宜？”
韩默景似乎没有听清仁武帝的话，茫然的把头从玉盏里抬起来，“啊？”
仁武帝看着她这一副迷茫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没有，陛下缘何会这么想，其实自昨夜陛下训斥妾身说妾身没有当家主母风范妾就再不敢妄想，其实妾身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大小，万不敢沾惹权势。妾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只盼安乐平安长大觅得一良人足以。”韩默景放下汤匙正色道。
“安乐的事你可以放心朕不会亏待她，她毕竟也算朕的女儿。昨夜朕的话有些重了，你嫁给朕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你当家时前庭后宫谁不说好，朕昨日也是话赶话的口不择言了。”
韩默景听着仁武帝这番话心下也有些惊讶，楚昭这番话以他帝王身份而言已和道歉无异了。“陛下严重了，陛下当时那样说话可见妾身确有做的不到之处，陛下不必如此。”
“你真的不想在掌权柄了？朕看你去管管也好，这几年没有你主事后宫虽说不上一团糟但也不是多么顺遂，她们三人什么事都循着你定下的旧例，稍大的事就来请示朕，朕前庭事忙，回到后宫也不得安闲很是劳心。”
“陛下既如此说了妾本不该辞，只是三位娘娘管的好好的妾贸然插手恐遭人诟病，况且妾位卑言轻实是名不正言不顺，望陛下体谅。”韩默景真是不想掺合，要是真掺合了最后恐怕落得个费力不讨好。
“好吧，朕再思虑一二。”仁武帝没把话说死，心里怕是还想着让她参与“羹汤也凉了，别再用了。夜深了，歇息吧。”
韩默景听见仁武帝说歇息身子有些发僵，她并不想和他行周公之礼。韩默景侧身避开仁武帝伸过来的手，垂首说道：“陛下恕罪，妾……妾这几日身子不适，恐不能侍候陛下。”韩默景说完整个人绷得紧紧，若仁武帝要怪罪她必定立马跪下请罪。
“你不必担忧，朕并无想做什么。”楚昭自嘲的笑了笑，“朕也不怕你笑话和你讲句实话，其实那件事在朕心中并未过去，朕虽然放你出来，认下安乐这个女儿，但朕心里仍不能说服自己与你亲近，想必你也同样如此。”
韩默景抬头看着仁武帝似乎是要辩解，不过仁武帝并没给她机会，他一把抓着她的手说：“朕这几年也慢慢看开了，也许这几年就是强占了，你心有所属也不是什么错事，你越是忘不了他越能显出你的忠贞品质。朕其实也知道心不在朕这里的又何曾只是你一人，帝王掌着天下权势，看似什么都能得到，可就是这人心是如何也威逼利诱不来的。”
是夜，韩默景二人规规矩矩睡在桂宫的床榻上，二人之间泾渭分明如同他们心中怎么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韩默景躺在床榻上本来以为自己心绪纷乱必定不能安睡，可谁知躺在楚昭身侧闻着他身上松柏似的的冷香没有多久就沉睡过去，只是睡着之前仍有一个疑问，他说她心有所属，她属的是谁她怎的不知。
第二日韩默景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仁武帝早已上朝去了，韩默景有些疑惑仁武帝为何不叫她起来伺候，这本是宫妃的本分。不过她倒也不纠结这些转眼就抛到脑后，叫人进来伺候梳洗穿戴完毕，韩默景本想就回碧波苑看安乐。这几年母女从未分开一夜，不知早上安乐醒来没看见她闹不闹。谁知她站起身来刚要走，周正进得殿来身后还跟着两排宫婢。
“请才人安。”周正行礼，“才人慢行，陛下有谕让才人用完早膳再回，另外陛下有旨请娘子跪接。”
韩默景心下纳罕不知这仁武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规规矩矩跪下听旨。旨意不长周正不过片刻就念完了，可韩默景受得震动可不小。旨意就三个意思：一，她嗣育常乐公主有功，绫罗绸缎首饰金银赏赐不少；二是，仁武帝居然晋她的位，晋位从四品婉华；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仁武帝让她从旁协理中秋宫宴诸项事宜。韩默景接完旨坐在桌旁用膳，只是这珍馐美味她颇是有些食不知味，看来仁武帝昨夜说要考虑她是否参与宫宴这件事时心中早有定论，也许他是打定主意要让她调（小螃蟹）教出三人，估计仁武帝会在她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人入主栖凤宫吧，这中宫也空了四年，前庭请立的折子奏表怕是惹仁武帝心烦了，若不然为何一放出她来他就急吼吼的要她调（小螃蟹2.0）教人。
早膳用完韩默景就坐上婉华位份的小轿回了碧波苑，仁武帝的赏赐已先一步送了回去。韩默景坐在轿子里摩挲着怀里的圣旨叹了一口，罢了，看来是如何也低调不来，现今位在婉华每五日需晨昏定省不说，襄理宫宴这件事就不知戳了多少位分在她之上的人的心，消停日子怕是没有了。她暗自握了握拳，既然躲不过就只能迎着上了，只是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人构陷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教训受一次就够了。
仁武帝下了早朝，不知为何心就控制不住脚步往桂宫走，平日里他都是下了朝就回未央宫宣室殿的，今日不知怎么就是想回桂宫看看在自己没留口谕让韩默景等他的情形下，她可会自愿等他。
一殿清冷。果然啊，仁武帝看着早已收拾妥当的内殿自嘲的笑了，真是妄想啊，看来真是不该有所期待，她明明心悦他人如何就会等他了，也许自己晋她的位让她掌权她也会往歪处想吧。罢了，他不过是怕她人微言轻在宫中生存不易给她加重筹码罢了，她如何想他又怎能控制的了呢。回宣室殿批折子吧，不再轻易招惹她了。
韩默景回了碧坡苑陪安乐用了早膳，又教导她背了一篇书就让崔嬷嬷带着去御花园玩耍去了。仁武帝的赏赐韩默景命朝露登记造册画图影像后锁在了库房，至于栖凤宫自己的嫁妆韩默景暂时并不想动，如今日子过得好了金银不缺，实在没必要动它，她要给安乐留着来日让她风光大嫁。
正坐着看昨夜没看完的游记，就见高行进来禀告说孟昭媛来了。韩默景合上书笑着迎了出去。见着孟嘉言她还未行礼问安，孟嘉言就拖住了她笑道：“你快别这么多礼了，我今日是来蹭吃蹭喝的，你要是再给我行礼可就羞死我了。”
二人相携进了花厅宫婢上茶退了出去，孟嘉言才正色说道：“昨夜听闻陛下传你侍寝，我可是为你担心了一下，怕有人颠倒是非让陛下发作你中秋宫宴之事，谁知你本事不小，不但没事还晋了位，这宫宴么也名正言顺的掺合进去。我可是白担心了，不行一盘团子是打发不了我了，怎的你也得再亲自做几个菜。”
韩默景笑道：“膳房里的珍馐美味你看不上倒上我这里来打秋风，我可做不了，没家伙事儿。”
“还装！”孟嘉言嗔道，“碧波苑可是有小厨房的，陛下特旨赏了你个厨子，明着是为了咱们公主的身子，我看暗着啊还是为你！陛下既有意修好，你何不……”
孟嘉言还未说完韩默景脸色就有些不好，“我知你为我着想，只是那件事你也是清楚的，我和陛下之间也就这样了。现在啊我不关心陛下如何，只中秋宫宴这件事就够我头疼的了。我看陛下是想我调（小螃蟹3.0）教你们三个，然后从中择一人入主中宫。”
“不可能。”孟嘉言听她这样说，当即否决道，“陛下才不会如此打算。你不知道，这几年虽说我们三人掌宫，可这凤印一直在栖凤宫陛下谁也没让掌管，需用印时都是我们三人相携一同请金印盖上，从不得把印带出中宫。我看陛下不会册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人，许是陛下一直给你留着呢。”
“你觉得可能吗？换做你是陛下不杀我已是好的，难道陛下还想来一出凤还巢？！”
孟嘉言听她这样说也不说话了，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好了好了，没得我自己心宽要你替我操心，咱不想这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昭媛娘娘您点菜吧，小的一会儿给您做去。”
午膳是三人一起用的，一半菜色都是韩默景亲自动手，安乐很是喜欢性子直爽的孟嘉言，同样孟嘉言也非常喜爱聪颖可爱的公主，一顿饭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待孟嘉言回了她的华清宫，安乐也去午睡后，韩默景独自站在窗前一时有些感慨，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平安顺遂长乐未央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晋位和侍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