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金鱼与鲸》掐掐小肉馅儿

20、志愿

　　~~~~~在霓虹，印在纸上的福泽谕吉太受人爱戴了~~~~~

　　直纪还未从麻醉之中完全醒来，她只觉得全身肌肉都不听使唤。但是意识却是先一步醒来了，想要动动手指，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有点像溺水，无论你怎么努力的呼吸，都只是冰冷的海水往肺部灌。

　　但是这种感觉渐渐消失了，直纪觉得温暖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握着自己的手一般。

　　眼皮还是很重，没办法睁得开。

　　虽然只是个截肢手术，但是朝田副教授还是选择了全麻的方式。全麻更为安全，而且对于直纪这种还未成年的少女来说，朝田也觉得全麻能让直纪的心理压力要小一些。

　　虽然费用上要高出很多，但是奉太郎却是舍得出钱的。

　　直纪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她是真的从麻醉之中醒过来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是却还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直纪！”

　　直纪最先听到的是妈妈百合子和奉太郎的声音，然后就是宇佐川的。但是握着自己手的那个人却没有开口，直纪也能感觉得到握着自己手的人，不是之前那三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

　　“真琴……”没有多想，直纪就轻轻地唤了出来。

　　“是我！”真琴两只手都紧紧地握着直纪的手，微微地渗出了汗来，他都没有察觉。

　　“你怎么……”直纪觉得舌头还有点不听使唤，说不出来太多的话。

　　“先让她休息一下吧，探视时间也快结束了。”站在一边的朝田副教授突然开口说道，他指了指手表，把这一大群人都赶出了病房。

　　“今晚你还不能吃东西，所以就安心睡觉吧。”朝田在离开病房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醒了一句。

　　而直纪慢慢地转过头，却是看不到走廊了。她哪里能安得下心来啊，真琴是怎么来的，他知道了多少事情，是谁告诉他的，告诉了他什么，都深深地困扰着直纪。

　　而朝田在走出病房之后，看到真琴还在。之前手术才结束的时候，百合子和奉太郎就已经问了很多详细的问题了，同时也表达了对朝田的谢意。

　　但是真琴却是直纪送回到病房之后好一阵才来的，他是什么身份，即便是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朝田，也猜了出来。

　　“放心吧，你的女朋友的手术很成功。”朝田看到真琴一直握着直纪的手，虽然他觉得那样并不会起到什么神奇的作用，但是起码这个男孩子还是没有嫌弃直纪那有点骇人的残腿的。

　　“但是还是有复发的可能性吧？”真琴在来之后，才听宇佐川简单地给他说了一下直纪的病情。他并不了解的这种病，只是如果是癌症的话，那就有扩散的可能性。光是截肢，有时候并不能保证患者后半生的健康。

　　“谁都无法保证未来的事情。“朝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真琴连忙也跟了上去。

　　“我这里有几份最近的新研究的论文，你有兴趣的话，我传给你看一下。”朝田走进了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朝田教授你是庆樱毕业的吗？”真琴看着朝田办公室内的一些摆设和各种奖状类的东西，就明白了朝田肯定是庆樱医学部毕业的高材生了。

　　“副教授。”朝田纠正道，“怎么，你想考庆樱？”

　　“我和直纪都想考入这所大学，可是明年的高考，不知道直纪还能不能参加了。”真琴说这话的时候，那绿色的眸子整个都黯淡了下来。

　　“高考又用不着脚。”朝田觉得真琴似乎比直纪要悲观一些，虽然他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是应该还不如直纪坚强吧。

　　“医学部的竞争，激烈吗？”真琴抬起了头来，那绿色眼眸之中的阴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清亮目光。

　　“比京大好点，比东大差点。”朝田准确地给母校的医学部定了位，私立大学的医学部大多都是靠私人资助办起来的。而他们学校的创始人就印在钞票上，圈钱的能力自然也不会差。

　　“我知道了。”真琴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个念头是越来越清晰了，“朝田副教授就麻烦你把那些论文发给我吧，我会好好看的。”

　　“好。”朝田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出了错。这个孩子不是没直纪坚强，他是坚韧。并不像直纪，总会把伤痛埋藏到心底最深的地方，以为那就再也看不到了。

　　***

　　第二日，直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依旧觉得浑身僵硬，没办法用力。特别是她的右腿，明明感觉还在那里，但是看到那塌陷下去的床单，却是有些刺目。

　　今天还有很多检查，直纪也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待到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朝田会安排义肢的安装，还有之后的复建。

　　直纪要想再次自己单独出门，估计也差不多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探视的时间在下午，而上午直纪则是做了各项检查，也累得够呛的了。她以为真琴也会跟着百合子一起来探视，差点就想让朝田把他们都拦住，说她现在不适合会客的。

　　但是此时的直纪却是相当的脆弱，她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要求。哪怕是不想让真琴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残缺的身体，她也需要来自真琴的那一丝温暖。

　　只是直纪没想到，真琴根本就没有来。

　　“真琴他先回岩鹫了，他说有时间的话，会来看你的。”百合子开口说道，她看着女儿那副失望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昨天真琴不仅跟朝田聊了聊，还跟百合子谈了很久。

　　百合子并不知道直纪喜欢真琴的事情，她只知道两个孩子从小的感情就很好，她觉得让真琴来看看直纪应该会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但是昨天真琴直接告诉了百合子，自己喜欢直纪，并且还表示自己愿意跟直纪在一起，而且是以结婚为目标的恋爱关系。

　　百合子只觉得真琴只是一时激动而已，等他多想一段时间，或者体会一下和残疾人士生活之后，他应该就会自动放弃的。

　　但真琴能这样说，百合子还是很开心的。只是百合子明白女儿的脾气，所以她让真琴先回家了，等直纪的情况好一些之后，再来东京也行。

　　真琴不想回去，但是他已经决定了要换志愿，先回去跟自己的班主任告知一下也好。

　　于是今天直纪就没有见到真琴，但是百合子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直纪，并没有一丝的隐瞒。

　　得知了这一切，直纪的心里是又喜又惊。她都还没有考虑未来的事情，真琴居然为了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志愿，要去就读医学了。

　　直纪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真琴就改变了自己的梦想，也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真琴。

　　自己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又有什么资格来享受真琴带给自己的这一切呢？

　　所以直纪想了几天，在出院的那一天里，她给真琴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真琴，谢谢你。我只是想说，我希望你能走自己的路。我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是我不想让别人来搀扶我，尤其是你。你那么温柔，我怕我自己会太依靠你。到时候，我就真的会变成一个残疾人了。现在我只想跟你做一个约定，在进入到大学之前，你和我都不要联系。你朝着你的梦想前进，我朝着我的。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有交集，就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