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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必须完成的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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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安初在临死之前使用第二重力量,灵魂与□□分离,将仅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驻在了云雀的那枚红宝石戒指中。当感应到过去的纲吉他们到来这个时代后,就会自动成为契机,召唤十年前的自己。
……于是十年前的安初莫名其妙从威尔帝处穿越到了这里。
手上的戒指登时被震成了粉末。
“哦天哪!”她猛地抬头,却在看见拉尔和纲吉的那一刻怔住了,“沢田君怎么也在?唔……这位是拉尔婶婶?!”
其实十年前的安初没见过拉尔,她只是无意中从可乐尼洛的钱包里见到了拉尔的照片,从而得知了这两位彩虹之子那时候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更加不会知道,事实上十年后的自己和拉尔的关系非常亲近。
“嗯,没想到十五岁的你也还是认得我啊。”拉尔清冷的眉眼间显出了几分柔和光影,她走过来,很亲切地把手扶在安初肩上,“至于穿越到这里的具体解释,稍后再告诉你,现在……也许你该回过头去看看。”
安初疑惑转身。
然后……她就彻底傻眼了。
试问,倘若有一天你没头没脑地去了个自己毫不知晓的地方,正纳闷呢,抬头就瞅见自己的恋人以十年后的成熟姿态站在面前,那该是一种多么惊悚的认知。
“你是……恭弥啊?”毫无底气的询问。
云雀静默地立在风中,脊背仍习惯性挺得笔直,甚至说是僵硬,他定定凝视着她的脸,出神良久,终于举步走了过来,取下右手的红宝石戒指重新戴回她的手上。
“这是你的,威尔帝已经改造过了,可以用于战斗。”话尾语气蓦然就变得异常低沉,指尖微凉,那温度无比清晰刺痛了她的掌心。
安初愣愣道:“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他的眼神沉淀了岁月赐予的内敛和温柔,深深浅浅像是被星光填满,慢慢和记忆中的影像相重合。
是他,不会错,十年的时间,让他从飞扬跋扈的少年长成了稳重可靠的男人。
她还想多说些什么,却忽觉腰间一紧,人已经被后面的拉尔扯走了。
“容我打断一下,还是救助伤员要紧吧?”拉尔沉声道,“这个时代的所有情况由我负责向长泽解说,在那之前,云雀恭弥,请带我们去你的私人基地可以吗?”
云雀无声地朝草壁抬手示意,不多时,有不明声响传来,两人身影瞬间消失在神社无形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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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真的很想和安初讲实话,其实云雀的个性根本没变,那人依旧保留着看见群聚者就想咬杀的本能——刚刚还毫不留情把自己揍了一顿。
而后作为被揍一顿的报酬,他听草壁完整介绍了风纪财团的相关信息,以及云雀独特的、保护彭格列的方式。
与此同时,拉尔正在另一个房间和安初相对而坐。
不得不说,安初是有点紧张尴尬的,毕竟在她目前拥有的认知里,拉尔还是个仅仅在照片中见过一面的神秘女子——说白了,对方之于她,只有个“可乐尼洛暗恋对象”的模糊印象。
“十年后的我们是很熟悉的,所以,你不用太局促。”
平心而论,红眸蓝发的拉尔是个标准大美女,即使右脸存在疤痕,也丝毫不影响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完美融合了冷峻和坚韧,是没有当过军人的女人所不具备的。
难怪让可乐尼洛倾心了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安初不禁笑道:“可乐尼洛叔叔很想你呢,拉尔婶婶。”
“……是么,看来十年前的他生活得还不错呢。”拉尔恍惚微笑,而她没勇气说出的那一句,是“我也很想他”。
可惜现在也再没机会告诉他了。
“你知道这个时代的风叔叔他们在哪里么?”
回答安初的是可怕的沉默。
“拉尔婶婶?”
“彩虹之子们……都不在了。”她一字一句地应着,隐在袖中的五指狠狠攥紧,像是要努力握住所有悲伤,“除了穿越过来的reborn,其他人,没有一个活下来。”
仿佛晴空霹雳,安初顿时神色大变:“怎么会?!”
风,威尔帝,玛蒙,可乐尼洛……那些被她视为长辈的彩虹之子,竟然集体消失在了十年后的世界中。
她不愿相信。
“是这样的,而且……长泽,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召唤而来?”
安初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我先前以为是威叔的研究出了问题,导致我掉进了时空隧道里。”
“不,你来这里,是要代替十年后的自己。”
“……”
那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言辞,并且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你为了掩护风离开,想和幻骑士同归于尽,结果没有成功。你最后的意识留在云雀的戒指里,一直等到现在,才得以召回十年后的自己。”拉尔如是道,“不仅是你,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还有他们的朋友,都是为了对抗密鲁菲奥雷这一重要使命才聚集到这里,不改变这个时代既定的命运,你们将无法回到过去。”
毫无转圜余地,毕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已经牺牲了太多人。
安初很清楚,拉尔不是在开玩笑,那种痛苦的目光是经历过失去后最深沉的领悟,半点做不得假。
原来十年后的自己,还做过那样疯狂的事情么?不顾一切的赌上性命,只为换取一个并无希望的结局。
她突然明白了方才云雀那个眼神的意味,他为什么要说“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不再年少轻狂的两个人,除了爱情还有责任,所以选择了背弃誓言。没想到,她却成了先行放手的一方。
“所以说,不完成使命,我就不可能再回到十年前了么?”
“嗯。”
安初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和恭弥约定好三天后到家的,似乎来不及了。”
那个少年若是找不到自己,也许会怒火冲天,还不知又要咬杀多少人。
“相比之下,我还是希望你去多陪陪如今的云雀恭弥,毕竟他也等了你很久。”
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面前的少女心心念念是十年前爱恋着的少年,而不是十年后成长起来的、学会隐忍的男人。
她要怎么劝慰才好。
“长泽,很抱歉把你扯进这场纷争里。”
“这又不是你的错。”安初抬眸,眼神已恢复了一贯的清澈明亮,她微微笑着,“我记得可乐尼洛叔叔说过,拉尔婶婶总喜欢自己扛起所有的责任,即使很艰难也不主动提起——本来这种事情,就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你为什么向我道歉?”
拉尔怔住,半晌,试探着问道:“可乐尼洛……经常和你提起我吗?”
“只要我问他,但凡是关于你的事,他就会滔滔不绝地讲,而且笑得特别开心。”
记忆中,可乐尼洛永远都是那副阳光灿烂的样子,清澈的蓝眼睛一尘不染,带着可以荡涤人心的、不会褪色的莽撞和骄傲。
大概是深爱吧,他的心里从来只装得下拉尔米尔琪一人,以至于义无反顾替她去接替彩虹之子的位置,就为了换得她这一生安好。
可还在期望什么呢?自那年分别再也没见过,直到听闻他的死讯,方知至此阴阳相隔,遥遥无期。
拉尔的眼眶有些发热,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这许多年来,她流血都比流泪的次数多,少之又少的哭泣,全是为了可乐尼洛。
命运赐予的一切苦难,最终都化作相爱之人彼此折磨。
“事实上,可乐尼洛是不适合黑手党的,他在某些方面太过天真,那不是踩在刀尖上的人应该保留的心性。”
“拉尔婶婶真的这样认为吗?我倒觉得,可乐尼洛叔叔做得很好。”安初注视着桌面上逐渐散尽热气的茶水,平静开口,“想想看,或许他只是把那一份天真,单独留给了你而已。”
拉尔的目光亮了一瞬,随即便无声无息归于沉寂,她抿唇,笑意苦涩。
“大概吧。”
不知是否应该庆幸,亦或是更加无法释怀。
爱得越执着,陷得越深刻,在感情这方面,当局者迷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再聪明的人都无力逃脱。
那个傍晚,跨越了十年界限的两个女人,就如是坐在空旷的房间里,敞开心扉聊了很久。
有的时候,回忆反而是最好的慰藉。
在黑暗的前路尚未完全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