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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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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他低声道。
我依言,站着真的没动,我闭上眼睛有些害怕,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扯住我左肩的衣服缓缓往下拉,直到露出半边香肩。
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滑动,特别的触感,带起我一阵鸡皮疙瘩,最后停留在某处。
“是我干的!”他轻轻问。
他是在问伤口的事情,我没有说话,但彼此心知肚明。
下一秒,他帮我裹好衣服:“对不起,那天我喝醉了。”
瞳孔收缩。荀阳居然在和我道歉。
一时之间我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诉我的心情,它很复杂。
他扫了眼床上的衣服,淡淡道:“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以后,我也不会勉强你。”这句话耐人寻味,话里有话,他接着说:“我让泰泰去买一套过来,你暂时委屈再呆一会儿。”
话毕,他转身出去。
我回头,内心情绪翻涌。
荀阳是在表达对我的愧疚吗?我多想拉住他,跟他说,没有关系,我不委屈,一点儿也不。
可是我能像两年之前一样任性吗,能像两年之前一样只顾满足自己的感受吗?
我不能,所以,我注定要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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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泰的爸爸妈妈皆是回族人,但她的男朋友是B市本地人,所以订婚以后泰泰直接搬到B市工作生活。半个小时前还送衣服过来的泰泰,半个小时后居然去了未来婆婆家做客,这衣服注定是送不过来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大作起来。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此刻一脸铁青的荀阳:“要不,我先回家。”见他看我,忙说:“衣服我洗干净再还你。”
他的脸青中带着绿:“你是告诉我,你要穿成这副模样回家?”
我咬唇有些难堪,现在的我确实不宜出门,因为除了睡袍里面光溜溜的。
“时间也晚了,今天就住这儿吧!”
我诧异,荀阳没有看我,径自走到一边:“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拦你。”
我看了眼桌上的车钥匙又看看他,他是没有开车送我回去的打算。难道我穿成这样去街上拦车,
他放心我还自己呢!
“哦。”我应了一声往房间走去,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口舌之争。
“你去哪里。”荀阳突然大步过来捏住我的手腕,脸色难看:“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那么迫不及待都想走吗?”
我迷茫,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
“阳宣。”我正要解释他打断我,他应该在生气,胸口起伏很大,他抓起桌上的一串钥匙把我往门外扯:“我送你回去。”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导火索肯定是我,继续呆在这里他迟早要气出病来。我跟着他走到门外,正要关门他扫了我光溜溜的小腿一眼:“等一下。”他放开我,回到屋里钻进房间内,再出来时左手上搭了一件长风衣右手拿了把伞,他把风衣递给我,命令般:“穿上。”
我接过风衣,黑色的,套在身上,风衣本身很长,荀阳又比我高出大半个头,所以风衣的下摆直接遮住我的腿肚处。
他是怕我走光吗?
穿好,我站着不动,等他下一步的动作或者说指示。
他咬牙瞪我:“扣子扣上。”
我觉得我真是听话,低下头扣上扣子,一颗一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再抬起头时,他已经下了楼梯,我咬唇,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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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楼下,可以看见倾盆大雨在洗礼这座城市,风一阵阵刮来,冻得腿上一阵鸡皮疙瘩。
荀阳站定,撑开黑色的大伞,他看我,我赶紧站到他身边,尽量跟上他的步伐。伞不小,但是两个成年人站在一把伞下,而且中间还有间距,注定是要打湿衣服的。
他蹙眉,微不察觉的把伞往我这边移了移,自己大半边身子淋在雨下。我瞥了一眼,动了动身子,往他靠近一些,可是他的伞没有再移动,他的左臂被雨彻底浸湿。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突然停下脚步面对着他,他跟着停了下来,瞪我:“你干什么。”
我指了指他的衣服,艰难开口:“小心感冒。”
他盯着我,一动不动,似乎在找寻什么。
伞下,我和他面对面站着,各有所思。
“与你有关?”他讥诮道。
我沉默,无言以对。看着他后背被溅湿,忍不住伸手捏住伞柄往他那边推了一下,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目不转睛,继续问:“与你有关吗?”
与我有关吗?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我使劲抽了抽他掌心的手,他纹丝不动。我移开视线:“伞,够用的!”话落,两个喷嚏冒出。
鼻息处透出一抹无奈,若有若无,也不知是谁的。
“走吧!”他放开我,不再纠缠。
我跟着他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啊——
冷不防,他突然揽过我的肩膀带向他,目不斜视道:“暂时这样走,不然都会感冒。”
被大雨洗刷过后,他的身上仍旧萦绕着很淡很淡的尼古丁,呼吸中我轻轻嗅了下,这种味道我并不喜欢,但在他身上却变得与众不同,我贪恋这种味道。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身体紧贴着我。
一瞬间,恍惚回到了过去,我眷恋的靠着他,脑袋开始眩晕。
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臂在一点点收紧,然后突然放开。我愣怔,他打开车门,冷淡道:“上车。”
钻进副驾驶座上,看着昏黄的街灯和街道,耳根莫名发烫,不过这种光线下,荀阳应该看不见的。
他关上车门,收起伞从另一边车门上车,打开车前灯,昏暗的视线一下子被照得透亮,荀阳默默坐在座位上,没有立即发动引擎更没有说话。
气氛凝结得让我心里发堵,我侧头凝望他,想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良久,在我准备开口时他突然蹙起眉头扫视我,沉声问道:“你的包呢,没有钥匙你怎么开门?”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两手早就空空如也,我的包呢,我诧异!我努力回想我去过的地方,觉得应该是落在阿姨那儿了。
可时间已经那么晚了,我现在去取合适吗?余光瞥向荀阳,况且他还在,我绝对不可以让荀阳知道阿姨的事情。
“好像在诊所里,我忘了拿出来!”撒谎已经连腹稿都不用打了,我不敢看荀阳,生怕他看出什么。
“诊所的钥匙呢?”他又问。
“在冯晨晨那里。”我脱口而出。
“那去找她……”
“不要。”在荀阳还未讲完,我打断他。
商场里看到的那对身影还在眼前徘徊般,如果现在去找冯晨晨,我要以怎样的立场面对她,况且,碰上岑利明了怎么办。
现在的我骑虎难下,像是局中人又像局外人。如果我们几人碰面,我该有多难堪。到时是荀阳嘲笑我的不自量力,还是岑利明嘲笑我的不过如此。
没有谁是必须等待你的,阳宣。
在我晃神时,手腕上的痛叫醒了我,荀阳紧紧捏着,离我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他额角青筋暴起,显示着他现在处于剧烈的愤怒中,他吼道:“阳宣,你到底在想做什么,你想推开我就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有任何错觉……”
“我没有。”我使劲掰着他的手指头,他却越捏越紧。
“没有?”他冷笑:“那你现在算什么,我送你回去你却拒绝,你不回家是想去哪儿,你的拒绝代表什么,还是说你想脚踏两条船,那种滋味应该很好吧!”
“荀阳,我真没有。你放开我,疼!”我的五官肯定疼的扭曲了,背后冷汗直下,脑袋又是一阵晕眩,我有些缺氧的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
“你……”他的话顿住,捏住手腕的手突然移向我的额头。
几秒后,车子发动起来。
我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我问:“我是不是发烧了。”他沉默,我拉着他的衣袖:“我不想去医院。”
他依然没有搭理我,很快,他把车停在路边:“等我一下。”
从挡风玻璃看到他的身影走进一家药店,大约两分钟便从药店出来,手中攥着一个塑料袋,上车后他掏出手机递给我冷声道:“给岑利明打电话。”
“不可以!”想都未想脱口拒绝。
既然不愿意面对冯晨晨,更加不愿意面对岑利明。
荀阳捏紧手机瞪我,我咬唇撇过头去不敢直视他,好一会儿,我听到袋子的摩擦声,接着引擎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大约天气不好,繁华的夜景下街道却寥寥数人,窗外,零零散散的人举着各色的伞或脚步急促或悠闲散漫。
头昏昏沉沉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我背对着荀阳,猜测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愤恨交加吧,肯定也越来越讨厌我,但还是对我妥协了。
无法否认,我的做法是自私的,我在煎熬他在被我煎熬,但,允许我自私一回吧!
现在的我无家可归,我很需要依靠,我很需要他!
我缓缓阖上眼睛,在那么短的几分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荀阳全身冰冷,他被推进急救室,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折磨,都是煎熬。我死命的盯着急救室的红灯,一眨不眨。
“失血过多,紧急输血,快,快!”
眼前,朦胧的人影晃来晃去,我的脑袋就像现在一样,又晕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