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打出人生的另一片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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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小巷出口，几张狰狞的脸走过昏昏欲睡的路灯，闪烁着明显的恶意，渐行渐近。
“韩穆，这几天我们兄弟找得你好辛苦啊。”领头说话的是一个光头。他的个头与韩穆差不多高，单看五官倒有一点帅气，不过再看到他油腔滑调的举止，就会让人立刻对其好感全无。
“想来报仇就直接动手，不然就滚开！”韩穆一挑眉，一双冷目瞪了过去，显然对这个光头极度反感。
光头听了韩穆的话，不怒反笑。
“你看你，总是这么冲动。我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上回你送给我了这么大一个疤，大家礼尚往来，今天是不是该我来还礼了？”
一边说着，光头拉开上衣，露出肚子上一道恐怖的疤痕。
从两人简单的几句对话，枫已经明白这个光头应该是被韩穆猛Ｋ过一次之后，这次找人来堵韩穆报仇的。看着光头身后几人摩拳擦掌的样子，倒像是一群志在必得的猎人在做屠杀猎物前的热身准备。
“枫，我们趁机快跑吧，让这些坏人窝里斗去～”□□警惕地看着巷口的对峙场面，紧紧地攥住了叶枫的手。
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边光头的目光就已经扫了过来。
“呵呵，韩穆，你身后的大个子是帮手？”听光头的口气，似乎是想把叶枫一并收拾掉。
“敌人。”韩穆并没有回头。
“那正好。大个子，过来搭把手，我们一起把韩穆收拾掉。也算不打不相识。”光头倒挺会拉人缘的。
可惜，枫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我不插手。”枫本来就不喜欢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况且韩穆此刻又是以寡敌众。
韩穆回头看了叶枫一眼，枫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意外。
“那也没关系。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俩可以走了。”
叶枫有点意外光头的通情达理。不过他并没有动身，而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芷媛。
艳妆的女孩此刻站在小巷的阴影里，枫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女孩似乎对枫的目光没有太大的反应。
微微地一声叹息。
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表现。
转身，拉着□□，与韩穆擦肩而过。
“站住。”响起的是韩穆的声音。
枫有点不解地回头，和韩穆冰冷的目光对上。
“你拉错人了。你同学在我后面，而你拉着的，是我要追的女孩。”
韩穆的这句话可着实让枫和□□大大地意外了一把。
“神经病！”□□给了韩穆一个白眼，“枫，我们别理这个疯子。”
不过，韩穆的这句话却有效地迷惑了光头。
“原来你们俩是在争女人啊，大个子。”光头笑得让叶枫反胃。
而韩穆却在光头怪笑的同时，动了。只见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光头的脸上，当光头的帮手正第一反映地去扶他们的老大时，韩穆的身影像猎豹一般从人缝中蹿了出去。
“老大，你没事吧？”
“一群蠢货，快追啊！”光头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恶狠狠地带着手下追韩穆去了，似乎完全忽略了叶枫等人的存在。
“这个韩穆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跑路，不来连累无辜。是吧，枫？”看来□□对韩穆把光头一伙引走的行为似乎有几分赞赏。
不过，枫还没来得及回答，便闻到了身后芷媛的香水味。
□□对叶枫答应带芷媛回家过夜，相当得不满。她气鼓鼓地转身说自己要先回家了。
她这一走，剩下枫和芷媛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自然会很尴尬。
所以，枫当然想说服□□留下。
不过枫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变卦了。
“不行，你这个闷骚少年和那个不良少女共处一室，还不知道被拐带成什么样子了。叔叔阿姨不在家，我有义务照顾你的。我不走了~”
看着□□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枫只能浅浅地笑着。
回眸。
芷媛一个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似乎没有听到□□刚才说的话。路灯的光波从浓妆上静静地流过，洋溢着一种模糊的感觉。
枫试着回想刚才为什么会答应带芷媛回家。
却也是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只记得芷媛在韩穆引走那群人后，就优雅地走了过来，像只闲庭信步的猫。
“你把我晚上的归宿搅和跑了。去你家吧。”
芷媛说完后，就面对面地和枫站着，目光直直地扎进眼前高大男孩的瞳孔。
枫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眸子里涌了进来，灌入心肺。
缓缓地，怦然心动。
当叶枫日后从日记中重温这场景时，他似乎学会形容了：那个夜晚，那个女孩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片寞雪。
落寞的，如雪的目光，给人沁人心扉的清凉。
那是让枫心动的，芷媛目光的味道。
把芷媛安顿到客房后，□□也说累了，就回旁边的客房洗澡去了。
枫也回到了卧房，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芷媛说点什么，或者问点什么。却又想不好内容，于是就踟蹰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枫有了几分睡意的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
芷媛斜斜地靠在门上。脸上浓妆散尽，一片清新之美。身上套着枫刚才给她找的一件新衬衫，显然一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
芷媛的如此造型，对于一个正常的男性来说，失神是不难理解的。叶枫不得不承认：芷媛真的是造物主的宠儿。好在，他能很快地从这份惊艳中回过神来。
“有什么事么？”
“我睡不着，想问你讨杯酒喝。”女孩说出的话，让枫很是意外，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你会喝酒？”
“这很奇怪么？”
枫又愣了一下。
回想刚见芷媛的那几面，虽然觉得这女孩蛮横任性得很，但想来也不该娇惯到如今这种地步。
这女孩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枫想听这个故事。
“要付钱么？”芷媛抛过来一个钱包。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或者，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枫又看到了那种落寞的情愫。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跟我来吧，带你去我爸的酒柜，你来挑。”
芷媛选了一瓶红酒，倒满了两个高脚杯。
“你倒两杯干吗？”枫有点惊奇。
“你不陪我喝一杯么？”
“可是，我不会喝酒啊～”
“你不会喝酒？”
“这很奇怪么？”
“你一个男孩却不会喝酒？”这会儿惊奇的换成了芷媛。
“是啊～”
“呵呵～”芷媛莫名其妙地笑了。
“这很好笑么？”
“是啊～我觉得很好笑。”
芷媛端起高脚杯放在两人视线之间，红色的波纹荡漾出两张波光粼粼的脸。
“那，你还是要陪我喝了这一杯。”
“为什么？”
“你不喝，我怎么知道这酒里会不会有什么药呢？”
“喂！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况且，还是你自己要求我拿酒给你喝的。”芷媛的话说得叶枫有些恼火。
“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男人难道还怕喝杯酒么？”
“可我以前真的没喝过啊～”叶枫接过酒杯还是有点犹豫。
“你可是真是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啊～”芷媛饶有兴趣地看着枫，似笑非笑。
其实，喝一杯酒对于一个男孩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的。即使是以前没喝过的。枫被芷媛这么一激将，顿时一腔豪情地把杯中的红酒灌了下去。
酸酸的甜伴着淡淡的酒精味儿在味蕾中回荡。还好，红酒相比白酒比较温和。
枫并没有太大反应。
“不错哦～干杯～”芷媛轻轻碰了一下枫的空杯子，把另一杯红酒也一饮而尽。
“好啊～你这个坏女孩竟然在这儿想灌叶枫喝酒。枫可是从来没喝过酒的。”□□披着湿湿的头发，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
“是么？他刚才刚刚喝过啊～”芷媛一挑眉，显然对□□也没什么好感。
“那也是你闹的。现在，请你刚快回你的客房睡觉，然后明天早上早早离开。谢谢。”
“不客气。”芷媛起身，对着枫晃了晃酒瓶，“谢谢你的酒。”
看着芷媛的背影，□□的嘴巴还厥着老高。
“喂，我说□□管家啊～惹您生气的客人已经走了，就不用再摆这个造型了吧？”
“还说呐，你这个同志怎么思想这么薄弱啊，一点点糖衣炮弹就把你打垮了，将来还怎么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啊～”
“是是是～未成年人喝酒的确有些不对。不过，刚才我是突然想到了我的偶像李白，心中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又如黄河泛滥，奔涌不决。想到诗仙他老人家把酒对月的那份豪情，我不禁想要模仿。”
“哇塞～”□□紧张状地摸了摸枫的额头，“一杯酒就把你弄得这么不正常了？哎~诗仙他老人家那是非常动作，未成年人严禁模仿。得~你还是回去睡觉吧。我要去监视那个坏女孩，万一她有顺手牵羊的习惯，那你可就损失大了。”
第一次喝酒的枫的确有那么点儿兴奋。
他对芷媛有了一种好奇。好像当初在窗台上看着婧和□□一样，蠢蠢欲动。
叶枫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芷媛如戏子般，水袖飘飘，唱腔婉转。而婧则坐在黑三角前，十指灵动，琴音空灵。
两种声音界限分明，格格不入。
□□说她被芷媛和韩穆搅得对舞蹈班失去兴趣了，想要退班。
枫本来就对跳舞没有兴趣，去退班自然没有太大意见。只不过，对芷媛的好奇还在，想到少了个机会去听一个故事，有一点点怅惘。
叶枫觉得自己有点反常了。
因为他很久都没有对女生有好奇心了。内心根深蒂固的观众理念，让枫一向是游离于人群之外。只有少数的人能捕捉到叶枫的存在。而上帝，恰巧给了芷媛这样一双慧眼。
再见芷媛，是那个暑假快结束的时候。
她那天有一双迷离的醉眼。
枫和□□从心灵快座吃完晚饭出来。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见一男一女在前面跑，而后面有五个人在追。
很显然，韩穆被仇家暗算了，而且看样子还受了伤。
由于心灵快座这一带地理位置比较幽静，行人不多。那五个人很嚣张地把韩穆两人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枫，我们报警帮帮他们吧。”□□见事态危险，虽然对韩穆芷媛两人比较反感，但内心善良的本性却不会因此而泯灭。
枫拿手机报了警。不过，看这情形，等警察来了，韩穆估计也已经被打个半死了。说实话，其实枫更多的是担心芷媛。鬼才知道枫为什么会对这个魔女越来越好奇了。
让叶枫惊奇的是，古瘗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冲了进去帮韩穆挡架。
古瘗后来说，他那天是碰巧路过。古瘗跟韩穆是最小在一起玩耍的邻居。关系还算不错。虽然韩穆后来搬家走了，可是两人断断续续的还有联系。
枫也想不清楚当时是为了芷媛，还是古瘗，又或者也有韩穆被人暗算的因素？
总之，诸多偶然的因素汇成了一种顺其自然的结果。
叶枫打了人生的第一次架。
虽然没有经验和技巧，但枫凭借着自身的身体素质也没有吃到太大的亏。
而身体不是很强壮的古瘗，却十分得灵活。绕来绕去让对手始终打不到他，然后再冷不丁地给对方要害一下子。不花哨，却相当实用。
打了十几分钟，叶枫等人没有自大到想把对方全部打跑。而是抓住了个机会，相互拉着冲了出去。跑了一阵子，见身后也没有追来。总算是摆脱了纠缠。
既然帮人，自然要帮到底。
枫联系了母亲在这里熟识的医生，给大家处理了伤口。
韩穆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在他胳臂上缝针，似乎是在看别人做刺绣。这让人感觉韩穆好像是个没有神经的人。
连医生也在惊讶。
后来韩穆告诉叶枫，从他出来混的那天起，他的痛神经已经坏死掉了。据说是第一次打架时，脊神经弄了个什么损伤。简而言之，就是韩穆是个没有痛感的非正常人类了。
“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韩穆那天只说了这一句话。
“没那么客气。”古瘗回答的时候，在靠着医院的墙壁数天花板上的电棒。
而枫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我饿了，一起宵夜吧？”古瘗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撤了下来。
韩穆摇了摇头，但芷媛却说她要去。
□□对于芷媛还是没有好感，况且她和枫刚从心灵快座出来没多久，本来就不饿。于是也表示不去。
枫也不饿，同时也不好撇下□□。
不过，他对芷媛和古瘗都有好奇心。
“叶枫，一起去吧。韩穆可以送□□回去的。”在枫犹豫时，古瘗给枫策划了一条解决方案。
“好啊，就让韩穆送我回家。”□□见枫没有表态，有一点生气，拉着韩穆就走了。
枫想追过去，不过古瘗拉住了他。
“没事的。”
老槐树下的那张脸
在阳光下的童言
金色的梦想与纯真的想念
没有复杂的牵连
谁为你唱歌谣直到睡眼
谁和你玩泥巴大笑一天
谁收到异性礼物彻夜难眠
谁偷偷买玩具花光攒许久的钱
哦～那些时光
哦～那些童年
美好的简单的容颜
哦～那些时光
哦～那些从前
怀念的消失的视线
古瘗看来真的很喜欢唱歌。
三人找了个干净却不喧闹的大排档坐下，动筷子之余却不能确立让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古瘗唱了首歌。
而芷媛一边听，一边开始喝酒。
叶枫找不到插话的理由，安静地品着古瘗的歌词。
那些时光
那些童年
怀念的消失的视线
那些时光
那些从前
美好的简单的容颜
心中婧的影像浮现出来。
往事悠悠，如绵绵恨水，无孔不入。
入心则沸，如团团冥火，心火流萤。
枫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浪开始咆哮，好像武侠小说中常常提到的走火入魔。
是啊，真的是入魔了。
枫自嘲着。看到芷媛酒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分外得妖娆，于是就端过来喝了。
枫没留意，芷媛的惊讶；枫没留意，酒中的唇香。
“寂寞如酒，且愈久愈浓~”古瘗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古瘗当时就像个男巫。
只言片语就撩拨了人的心弦。
那天芷媛醉了。
叶枫有些摇晃。
古瘗像道士作法似的，踩着禹步，走了。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芷媛，枫很无奈，只好又让她睡自己家的客房了。
朦胧中，芷媛感到自己趴在一个后背上。后背很宽厚，很温暖。仿佛回到了童年，她趴在父亲的后背上熟睡。
芷媛紧紧地贴着那后背。好似在寂寞洪潮中抓到了一只救生圈。
紧紧地搂着，紧紧的。
“爸爸，你别走。”女孩小声地呓语。
枫感觉自己的脖子里凉凉的。
睡梦中，芷媛的眼角渗出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打出人生的另一片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