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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冷怜月突然起身离席,三人朝他看了一眼,都默契的没出声挽留。
      有人离席这餐饭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萧絮垂了垂眼,“今日能与两位结识,萧某算是没白来封城一遭,既然膳已用完,酒也喝了,那么萧某就不打扰二位了,就此告辞。”
      宇肆懿和向问柳也假模假样的回了两句,互相道别,无比客气。
      萧絮先行离坐,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二位…祁家堡见了。”
      宇向两人对视一眼。

      冷怜月房中突然出现两抹身影,又是两名妙龄女子,和思羽思缕唯一的不同只有服饰颜色,她们为蓝,两人低头齐齐跪下,“丁然(丁柯)拜见宫主。”
      “什么时候我做事要你们来提醒了?”冷怜月淡淡道。
      二人均是一惊,“属下不敢!”
      两枚金针同时没入二人胸口穴道,两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小惩大诫,七日后我会替你们解除,起来吧。”
      “谢宫主。”两人起身,动作有点迟缓,垂首立在一边候着。
      冷怜月问:“琴姨派你们来所为何事?”
      丁然道:“护教命我二人保护宫主安全。”
      “保护?如果连我都不是对手,你们又有何用?”
      “……”两人答不出,整个月华宫怕也再找不出一个武功能胜过她们宫主的了。
      感觉外面有人接近,冷怜月手腕微抬门便开了,门外正站着宇肆懿和向问柳。
      二人进屋便看见站在一旁的两姐妹,并不似一般常人的服饰,又是一对双胞胎。
      宇肆懿忍不住腹诽:难道这月华宫里全是双生子?抬步上前刚想同冷怜月说话,眼前突然一黑,只觉脑中混沌一片,他甩了甩头,眼前浮现出一些似真似幻的画面,耳中也飘进许许多多淫言秽语。
      “小宝贝,姐姐们可最喜欢你了!”
      “来,宝贝儿把这吃了,这可是好东西哦,能让你永远都这么可爱……”
      “别怕哟,虽然会有点痛,但是忍一忍就过去了。要想得到一样东西,总得付出点代价……呵呵……”
      “姐姐们是不是对你很好呀?你看,你现在多可爱啊——”
      “姐姐们会好好照顾你……”
      ……
      全都是一些形形色色的人,脂粉的香气,无法逃脱的束缚,还有似把人骨头搅碎又重组的疼痛,实在太痛苦了……很痛很痛……痛得想死,但他却连死都做不到,那些人绑着他,往他嘴里灌入能使人保持神智的药,他只能睁着眼忍受一切身体上的折磨……
      娘,你为什么要丢掉懿儿?她们全是坏人,我好怕!好怕!……好……怕……

      宇肆懿眼底刹时浮现一层血色,他往前跨了一步,抬手一挥:“滚!”
      向问柳发现他动作的异常忙上前阻止,刚搭上他的肩就被甩开,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向他攻来。
      向问柳觉得奇怪,当看清宇肆懿的眼才明白过来他现在根本陷入了幻觉,而且还是犹如噩梦那种!
      他也不敢下重手,只躲着宇肆懿的招式,一边试着想唤醒他,可宇肆懿似完全听不见他说话般,只是满脸凶狠的朝他打来,毫无章法,纯粹就是靠蛮力的拳打脚踢。
      向问柳一不小心就被打了一拳,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这还真是半点力都没收啊!他动作迅速地绕到宇肆懿背后从后抱住他的手,宇肆懿被制住挣扎得厉害,而且更加暴躁。
      向问柳朝旁边看戏的三人看去,艰难道:“你们谁出手给他点个穴?”
      两枚金针飞出,宇肆懿身体一下软了下去。
      向问柳松了口气,把人扶到床上开始把脉,果然不出他所料,宇肆懿的脉象乱而快,明显是受了醉清风的影响,不过还好对他身体似乎并无影响。只是他对醉清风知之甚少,也不知宇肆懿醒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向问柳起身走到冷怜月旁边,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他看到冷怜月就犯怵,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过。
      冷怜月问道:“如何?”
      向问柳抱拳回道:“宇兄已无大碍,冷宫主无需担心。”
      “担心?他只要别给我惹麻烦就行。”冷怜月道,“他何时会醒?”
      “你那针下手不重,两个时辰左右就会醒了。”向问柳说完见没人再搭理他,抱了抱拳就出去了。

      不到两个时辰宇肆懿就醒了,睁开眼时还觉得有点懵,他怎么躺到床上了?他记得那个萧絮走后他就跟向问柳到了冷怜月的房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但具体细节又很模糊,再然后就没印象了。
      “我这是怎么了?”宇肆懿揉着太阳穴走到桌前,冷怜月坐在那里,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送进嘴里润了润喉。他发觉身上也没什么不适,就像只是睡了一觉。
      冷怜月微偏过头看他,淡淡吐出三个字,“醉清风。”
      宇肆懿抓了抓脸,“难道我昏迷是因那酒?我…喝醉啦?不可能啊,那萧絮走的时候我都还清醒得很。”
      敲门声响起,宇肆懿只得先去开门,门外是向问柳,看到宇肆懿醒了他明显松了口气。也没进去,他站在门外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宇肆懿摇头,“正想问你,我怎么突然就失去意识了?”
      “还不是你自己贪嘴,乱喝东西没喝出个好歹来都是你命大!”向问柳把“醉清风”为何物解释了一遍。
      宇肆懿这才了然。
      “我当时神志不清的时候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吧?说胡话没?”宇肆懿小心问道。
      提到这个就来气,向问柳捞起袖子给宇肆懿看手臂上的乌青,“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宇肆懿一脸讪讪,“……我打的?”
      向问柳放下袖子一脸没好气,“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你当时见到人就打,还不讲招式,真是蛮人!”
      宇肆懿也不知咋解释,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站在人门口聊了好一会儿,他拉着向问柳往外走,以前的事他不想提干脆转移了话题,“你一下午都干嘛去了?那绸缎庄的儿子死因查得怎样?本来还打算下午去河边看看的,被那个萧絮一搅合正事都给耽搁了。”
      “这能怪得着人家?到底是谁……”
      两人斗着嘴走远了。

      “你干嘛对这事这么上心?”向问柳实在琢磨不透宇肆懿的想法,“以前也没见你关心过这等闲事。”
      耸耸肩,宇肆懿无所谓似的答道:“纯粹好奇。”
      向问柳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有鬼!”也没再多问,“先前我出去调查了一些刘希的事,发现他死前几个月有很怪异的地方,询问三夫人她也是吞吞吐吐,明显是在替他儿子掩饰什么。我很少关心城里的事,一直以为她儿子只是顽劣,也没见其做出什么伤天害里的事,这么看来恐怕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不是没做,而且做了都被掩盖了!”
      宇肆懿沉思,“这么看来,要找到一些知实情人也不容易了,三夫人身边的人你查过没?”
      “那些下人估计早被警告过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宇肆懿听完并没觉得意外,“这封城好歹是你的老巢,这出了事儿,你是不是该上刀山下油锅义不容辞?”语气里充满了不怀好意。
      向问柳小心翼翼地看他,“你想干嘛?”
      “嘿,对你来说很简单。你的红颜知己多,知道你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宇肆懿笑得眉眼弯弯,“记得早上被你从三夫人魔爪下救出来的那个婢女么?”
      向问柳收好折扇莞尔一笑,“你这主意倒也不错。”
      “那就看我们谁先查出真相!”
      “行!”话落,两人互击一掌。
      “你可得好好加把劲,上次被你整得那么惨,要是这次你栽到我手里……”
      向问柳打开折扇摇了摇,一副纨绔样,“我你就别费心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两人分开各自行动。

      城里的夜晚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有所变化,该热闹的还是热闹,该乐不思蜀的还是乐不思蜀。
      空中无月,一个黑色身影快速的闪进一处人家的后院,来到一间屋子之外,屋中的烛光印出一个女子的影子在门上。
      宁霜双手撑着下巴,有点出神的想着什么,突然扬嘴羞涩一笑,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面如芙蓉。
      向问柳推门而入,宁霜听到声音一惊,转头就看到是刚才还在心中思念的人,一下站了起来,微垂下头,脸上含羞带怯,“原来是向公子,不知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向问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这样利用一个人,似乎……不太厚道,“呃!”轻咳了一声,“在下其实是有些问题请教姑娘。”
      “请教不敢当,公子叫我宁霜就可以了,白天宁霜还没来得及多谢公子解围。”宁霜说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坐。”说完给向问柳倒了杯茶。
      向问柳颔首道谢,“宁霜姑娘应该猜得出在下的来意吧?”
      宁霜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有些黯然,“公子是想问少爷的事吧?”
      “嗯,不瞒你说,在下是想请问你可知你家少爷在死前是否有得罪过谁?或者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地方?”
      宁霜把手放到桌上,“少爷是一个纨绔子弟,每天只知吃喝玩乐,私底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三夫人在背后帮他善后。月前他又强抢了一名女子,新鲜感一过他就把人家抛弃,那时那女子已经身怀有孕。记得那个女子有一个很爱他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后来还曾找上门理论过,可惜那些普通人又岂是三夫人的对手,最后被乱棍打了出去。”
      向问柳皱眉不发一语。
      宁霜继续道:“这不过是刘希做过最寻常的一件事,还有更多的可比我说的龌龊一百倍,像我们这些在刘家做丫鬟的,只要稍有姿色,都逃不过他的魔掌。”
      宁霜的语气平淡,似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不知不觉向问柳眼中带了抹同情之色。
      宁霜双手相握搅得死紧,咬牙继续道:“我也曾被刘希侮辱过,我家很穷,被卖进刘家根本无依无靠,刘希知道我不能拿他怎么样,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我。”说到这里,宁霜身体开始发抖,突然双手一暖,宁霜有点惊讶的抬头看向向问柳,眸中泛红,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向问柳轻轻一叹,“不该让你回忆那些不好的事。”
      宁霜抽出手,抬手擦了擦眼,淡淡道:“向公子,你可折煞我了,你何需感到抱歉。”
      向问柳看着她认真道:“你是一个好姑娘。”
      宁霜抬头看着他,柔柔一笑。

      宇肆懿等冷怜月用完早膳,站在一旁又扭腰又扭脖子的,动了动手腕,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我们该出发了,可不能让问柳那家伙抢了先。”
      冷怜月看着他,“我们?”
      宇肆懿一噎,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只是人家的仆人,哪有资格让主人帮忙。不过……宇肆懿转了转眼珠,“你看我是你的人吧?这件事背后要是有危险,我武功又差,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杀了,那不是等于你的人被别人给动了?你能忍?”
      冷怜月冷呵一声,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帮你也可以,以后思羽的事也由你负责。”
      宇肆懿:“……”这还嫌他这仆人活太少了?

      两人很快来到城外发现尸体的河边,除了一些半大不小的鹅卵石再无他物。
      宇肆懿不禁感到气馁,“这人是死在哪儿的?”两条英挺的眉拧得都快打结了。
      “上游。”冷怜月瞥了眼水面说道。
      “上游?”
      “尸体是在这里被发现,人已经死了一天多才从水里被冲上岸,那死亡的地点毕是在离这儿稍远的上游。”
      宇肆懿恍然大悟,“而且从这里上去人烟稀少,还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两人继续往上游而去,走了许久还看不见头,宇肆懿有气无力道:“这样走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冷怜月扫他一眼,在宇肆懿完全没反应过来时抓住了他肩膀。
      宇肆懿只觉眼前一花人就离了地,惊得差点叫出声。耳边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周围景色全都变成了一条条倒退的线。
      等两人停下时宇肆懿差点摔倒,他整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羡慕道:“要是我有这么好的轻功就好了,打不过还能逃。”
      “想学?”
      宇肆懿睁大了眼,“可以吗?”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冷怜月转了转手中的金针,“我有条件。”
      宇肆懿一听就蔫儿了,“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暂时想不到,想到再告诉你。”
      宇肆懿:“……”怎么感觉又是个坑?
      为了学到这样神奇莫测的轻功,宇肆懿狠心一点头应了,要死反正也是以后的事儿,先学到再说。
      冷怜月:“我本身的这种轻功你学不了,我可以教你跟思羽她们同样的轻功。”
      姐妹花们的轻功也是神乎其神了,也没差,宇肆懿点了点头,然后等着对方教他。
      结果……
      “你不是要查线索?那地方估摸着就在这附近了。”冷怜月说完先迈步往前走去,脚下坑坑洼洼的有不少比较大的鹅卵石,他双脚驶于其上却十分稳当,似临空而行。
      “……”宇肆懿只得跟上。

      冷怜月停下来扫了一眼周边及膝的杂草,“你去看看。”
      宇肆懿依言去周边的杂草中搜寻,当走到一片明显有被压倒过的杂草前时,看到了一些干涸的血迹,“果然是这!”蹲下身小心地扒开草丛,在里面又找到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上面沾满了血,甚至还能依稀看见指印。
      宇肆懿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前面是一片树林,周围杳无人烟,“那二世祖大晚上的没事干跑这里来做什么?”
      “谁知道。”冷怜月转着金针往河水边走去,在快接近河水的地方停下,“这里有拖拽的痕迹,杀个人还用那么麻烦的手法。”
      宇肆懿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还好这两天没有下雨,不然这些痕迹怕是早被冲刷干净了。
      宇肆懿直起身,“我大概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先前我跟问柳就有过这种推测。但是这推测还差了一步……”
      “深水。”冷怜月接道。
      “没错!”宇肆懿道,“杀人者必是从江心将人投入河中,为了防止对方醒来后逃脱,必定还会在他身上绑上重物。而一个普通人要把完全昏迷还绑着重物的人带到江心,是很难做到的,必然要借助外力。”他看了看周围,“这里一看就没有人烟,该是有预谋的作案,凶手必然是早早就把船准备好放在了这里。”
      宇肆懿皱了皱眉,“这刘希平时为人恶霸,仇人定不少,这凶手的范围就有点广了。但是普通人杀人也要有勇气,还有刘希家很有钱,一般人得罪不起,要是只是受了点小委屈也不会激烈到要杀之而后快的地步,必然是最近刘希做了什么欺人太甚的事,只要查明白,大概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了。”
      冷怜月听完,抬了下手,丁然丁柯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二人面前,“你们去查。”

      天色渐晚,初春的季节依然还是昼短夜长。天边金乌斜斜的倾照着大地,片片金光撒在水面,流动的河水不断荡漾出波纹,扬扬洒洒的把那已经不再温暖的光芒折射到空中,照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坠在地上。
      两人准备回城,走了一会儿却见到树林之后飘起几缕青烟,宇肆懿停下脚步看着远处。
      “怎么?”
      宇肆懿微垂下头,沉吟道:“也许我们有什么地方想错了也说不定。”又抬头看向远处青烟。
      注意到宇肆懿的视线,冷怜月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宇肆懿看了看天色,“明天再说吧。”
      冷怜月无所谓,“我把轻功使一遍,你学会后用着回去。”说完,雪白身影消散,一个白色虚影以一种相当快速而奇特的身法向前掠去,双脚虚进虚退,时虚时实,时淡时续,只见一路虚虚实实的白影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时而又在前,最后只见白色影子一闪,便回到宇肆懿身侧,如果不是如墨的发丝还在飞扬,真的会以为先前所见只是幻影。
      宇肆懿瞧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完全没看清。”
      “……”冷怜月睨他,“我放慢了一半的速度。”
      宇肆懿苦笑,“冷宫主,我们武功修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一半的速度我眼力也是万万不及!”
      “……”
      凤眸微垂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冷怜月才以宇肆懿能看清的速度重新演练了一遍步法,这时宇肆懿才真正看清这套轻功步法的复杂程度,每一步的方位,还有相当刁钻的角度,一套步法走下来,以宇肆懿的记忆也只记住了一半。
      “走一遍。”演示完冷怜月轻轻落到路旁一棵树的顶端,树叶都没晃动一下。
      “……就演示一遍啊?”报怨也不敢大声,宇肆懿已经习惯屈服在冷怜月的淫威之下,仔细在脑中回想刚才看到的繁琐步法,开始练习。
      迈步,转身,回旋,进退,侧身……虽然步法有些迟缓,有时候踏错两步,有时候双脚|交替的时候没注意摔一下,总体来说,这么复杂的步法第一次练能记住一半他基本还算是不错的……吧?显然觉得不错纯粹只是宇肆懿自己的想法。
      “还有后三十七步。”冷漠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宇肆懿没站稳一个踉跄。
      “……我就只记住了一半。”
      “……”冷怜月在考虑要不要反悔不教了,没见过这么笨的。跳下树,抓起宇肆懿飞身一跃就消失了。

      一大早向问柳便兴奋的来到了凤来楼,刚进大门就看到宇肆懿坐在大厅里用膳,那吃东西的架势,还是一样的风卷残云。
      向问柳走到桌前坐下,取出双筷子夹了个小笼包送进嘴里。
      “看你这脸笑得都快开花了,是不是查到什么?”宇肆懿嘴里塞着东西,话说得含含糊糊。
      向问柳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道:“是有点收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宇肆懿挨近向问柳,笑得一脸暧昧,“老实交代。”
      向问柳一笑,“这个嘛。”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停住,“就不告诉你。”
      “……”宇肆懿不屑的嘁了声。
      “吃饱了就走吧。”
      宇肆懿把最后的包子扫进肚子,起身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餐盘,上面是一蛊冒着热气的虾仁粥。
      向问柳拿起桌上折扇起身随着宇肆懿上楼。
      二人进到房里,宇肆懿把餐盘放到桌上,给小碗里添满了粥放到冷怜月面前,两人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聊了起来。
      向问柳道:“我问了三夫人的丫鬟,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情。”
      “你是打算把线索都告诉我?不怕我比你先查出来?”
      “当然,公平起见你也得把线索告诉我。”他是那种会吃亏的主吗?
      宇肆懿啧了声,双手搁到桌上,“那三夫人的丫鬟说了些什么?”
      向问柳把从宁霜那里打听来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那个被抛弃的姑娘跳河自杀了。那姑娘死后,她未婚夫曾找过三夫人,大闹了一场,他想讨公道,最后却被毒打一顿,他家里条件不好如何斗得过三夫人?这件事最后还是被三夫人给压了下去。
      “……那这未婚夫就很有嫌疑了。”宇肆懿道,“既然这线索是你查出来的,那你就负责去那男人家里走一趟。还有,昨天我们找到了刘希的死亡地,我推测他是被人绑了重物后扔到水中。”
      向问柳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在死者鼻腔里有深水的水草,这样很多问题也就说得通了。”扬了扬眉,“你确定就让我一个人去找那男人?要是他就是凶手,那你不就输定了?”
      宇肆懿无所谓地笑笑,“要真是这样,我愿赌服输。”
      向问柳问道:“那你呢?”
      “我打算再去刘希死亡的地方看看。”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

      向问柳来到城郊一间陈旧的房屋前,房子不大,他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当门内之人看到站在外面的向问柳时,脸上明显闪过一抹错愕。
      “向公子,不知到寒舍所为何事?”开门之人是个青年,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黑色的棉布衣衫,面容憔悴,身形有点瘦弱。
      屋内没有什么家具,向问柳坐到桌前,青年给他倒了杯水,也在一边坐下。
      向问柳端起水喝了一口,抬首看向屋子的主人,“李子楼,绸缎庄老板的儿子刘希前日被人发现淹死在了河里,这事你知道吗?”
      说完这话向问柳便不动声色地观察李子楼的反应,发现在他说出刘希死亡的时候,他除了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之后便一直很平静,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心虚,这倒让他有点猜不透。
      “他死了又如何?与我何干。”李子楼微垂下头看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向问柳继续道:“这样的人,也算死有余辜吧?”
      李子楼这才抬头看他,“真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向问柳瞥他一眼,“哦?你不觉得他死得太过诡异了吗?”
      “诡异?”这时的李子楼脸上已不复原来的平静,“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死了都是全天下的福报!我想大公子今日到访,不是就为了找李某寒暄的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向某此次前来就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李子楼:“跟刘希的死有关?”
      “确切说你嫌疑最大!自己的未婚妻被人侮辱致死,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愤怒。我还了解到刘希死亡当天你都不在家,那么…你去了哪里呢?”
      “向公子认为我去了哪里?”李子楼勾起嘴角,“我是很想杀了他没错,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死不足惜!”
      向问柳瞟了眼院里的渔网,眼中饱含深意,“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要狡辩吗?”
      李子楼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院子里挂着的渔具顿了顿,随后轻笑了声,也不再做什么辩解,慢慢道:“刘希确实是我杀的。”
      “当我跟燕儿就要拜堂的时候,他带人来直接把她抢走了,你懂那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抓走的心情吗?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他,同时又恨自己无能!”
      “如果只是这样简单也就罢了,如果那个刘希是真心待她,他肯定能给燕儿过上更好的日子,比起跟着我要好太多。结果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始乱终弃,我居然会相信他会好好待她。”
      “燕儿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不知怎么面对我,在被赶回来的第三天就跳河自尽了。”
      “失去了燕儿,我心里的恨意一天比一天浓烈,而就在那天老天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当时我刚把船收好,刘希就走过来要我载他到一个地方,他没认出我。说来也是连老天都帮我,当时天色已晚,那里就只有我这一艘船,于是我就载着他去了。行了很远,逆流加上天色昏暗,我也不知那是在何处,我趁他不备,用藏好的石头把他敲晕了过去,然后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仍进了水里。”李子楼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这就是全部经过。”

      向问柳静静走在回去的路上,本来查出凶手他应该高兴,但现在却一点开心不起来,反而更加迷惘,他不禁怀疑起来,他们誓要追查出真凶是否真的有那个必要?

      宇肆懿和冷怜月重新来到昨天的地方,来之前冷怜月又把轻功步法给他演示了一遍,这次宇肆懿聪明的只记下半部分,这样就把所有的步法都记全了。他本来还信心满满的要自己使轻功赶路,结果…最后还是被冷怜月给提溜着带到了这里。
      果然学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宇肆懿看向树林,此时不是做饭时间没有看到青烟。
      那片树林看似浓密其实并不大,穿过树林就看到一个村庄,他们走入村子,村里的人这时大多都在地里干活。
      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村里人多少都有点排斥,甚至更有小孩子拿石子扔他们。
      “……”宇肆懿躲过扔来的石头,无奈的看着那些娃儿,他挂起友好的笑凑近那些孩子,“哥哥们只是路过这里,想讨口水喝,没有恶意的。”
      冷怜月瞥他一眼,宇肆懿的样子极具欺骗性,很容易使人降低防备,而且特别是在他故意为之时效果尤其明显。
      那群小孩子停下攻击,犹疑地看着他,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开口道:“真的?”他应该就是孩子王了。
      察觉有戏宇肆懿再接再厉,非常真诚地点了点头,指着冷怜月道:“这是我弟。”冷怜月眯眼看他。
      宇肆懿头皮发麻,绷紧了皮继续道:“我们赶了很久的路,口很渴,找了好久才看到你们这个村子,所以可以给我们喝口水吗?喝完我们就走,也不会白喝你们的。”说着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你看我们都这么可怜了,帮帮我们好不好?你一看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这个村子本就不富裕,一群小孩子们哪里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加上那个孩子王被夸得有点找不着北,立刻答应了。
      宇肆懿又赶紧夸了一句,“小朋友果然心地善良,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冷怜月在旁边看着他忽悠人,他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人是个傻的?明明是个表里不一才对。

      小男孩带着他们回了家,家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缝补着什么,妇人看到有人进来,拘谨着站起身问道:“不知两位是…有什么事?”
      小男孩立刻道:“娘,他们只是来讨水喝的,大哥哥们都是好人哦。”
      妇人犹豫着点了点头,手在身上擦了擦,“两位稍等。”然后妇人就走进了厨房,给他们烧了壶水端出来。
      茶壶和杯子都比较陈旧,屋里的摆设也大多都是如此,妇人给他们各自倒了杯水,“两位慢用。”就又重新坐回凳上继续缝补。
      宇肆懿坐在桌边,冷怜月一手负在身后站在一旁,就似无比讲究的富贵子弟,即不出声也不愿理会他们,宇肆懿知道他就是嫌不够干净。
      宇肆懿端起水喝了一口,状似随意的问道:“不知夫人知不知道这里离封城还有多远?”
      妇人答道:“如果走水路,一个时辰就到了。”
      “那也就不远了。”宇肆懿一边喝水一边在脑中思考着怎么能多套出些话来。
      妇人问道:“你们是要去封城吗?”
      “是的,去那里走亲戚,从没来过所以对路不是很熟。”
      妇人淡笑道:“看二位的穿着就知身份不凡,想来二位的亲人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宇肆懿笑了笑,没有答话。
      妇人继续道:“说来,我们这里也有一位姑娘进了城里一位有钱的人家,说不定那家还有可能是你们的亲人呢。”
      “哦?”宇肆懿似很感兴趣,问道:“不知那姑娘进的人家姓甚名谁?说不定还真是。”
      妇人想了想,道:“是封城绸缎庄的老板,好像是姓刘,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怎么出过门,也不知有没有记错。”
      宇肆懿闻言眼睛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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