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拯救世界》溯已

70、梵天（7）

　　在意识的长廊中找到属于陶德的那扇门并非是件难事。
　　澹台楚在那道如同蝙蝠洞大门的冰冷铁门前停驻了几秒，伸手推开了那道门。
　　她并没有对自己的进入做任何的遮掩，这让陶德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意识里发现了她的到来。
　　和她预料的有些不同，陶德的脸色平静，没有任何的惊讶或是感觉到新奇的表情，就像是他和她依旧是在命运之塔中见面。
　　澹台楚挑了挑眉，对着陶德伸出手：“看上去像是你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
　　“也许吧。”陶德握住塞西莉亚的手，“我曾经有过类似的故事。”不知道是否是意志决定一切的缘故，塞西莉亚的肌肤比他的更为冰冷。
　　澹台楚没有再追问：“我会带你进入我在意识维度构筑的长廊，再经由长廊进入红罗宾的潜在意识。”
　　“我不知道你对人的潜意识了解多少，但一个人类从有了感知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东西都被妥善地保存在潜意识之中，无论他是否察觉、或是表面意识能否从中找到。”
　　带着陶德漫步在意识长廊之中，澹台楚留意着红罗宾的意识之门的位置：“潜意识宏大无形，无边无际。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一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松手。”
　　陶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身侧漂浮不定、各式各样绝无重复的意识之门：“如果我松手会发生什么？”
　　“最好的结果是你会迷失在红罗宾的潜意识里，最坏的结果是你的意识被红罗宾的潜意识毁灭。”澹台楚在一道意识之门前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吸了口气，澹台楚左手推开了红罗宾的意识之门。
　　每一道意识之门后的世界给她的第一印象都不尽相同。那往往是由主人最近的情绪所决定的。
　　洛基的意识充斥着怀疑，邦德的意识冷寂，豪斯的意识相对平稳而隐隐有着自我毁灭的倾向。
　　红罗宾和他们的意识给澹台楚带来的感觉都不同。他的意识给人的感觉如同一个有着干爽洁净而又温暖的毛毯，燃烧着散发出苹果木清香的壁炉，还贴心地放着一杯安神的加了糖浆的热牛奶的房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慵懒和懈怠，萌生睡意——
　　澹台楚悚然一惊。
　　她的右手空空荡荡。
　　而她眼前快速闪过的是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里的小丑的影像。
　　随之而来的，是近乎于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底快速地蔓延至全身，像是整个人都被浸入了最低温的冰水之中，再从手指开始一寸寸地砸碎、复苏，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陶德最深刻的记忆？
　　没有给澹台楚确认的机会，下一秒她像是从寒冰中解冻，整个人被塞入温度适宜的房间，从内而外地温暖起来。
　　这次在她眼前一闪而没的，是蝙蝠洞里的布鲁斯。
　　澹台楚咬了咬舌尖，眉间一抹深红迅速向着深紫色过渡而去。
　　既然她窥见了陶德的记忆，那么相对地，陶德必然也看见了她的记忆。
　　在某个她不太想去的记忆角落找到了陶德，澹台楚一把拎起陶德的领子将他扯出她的记忆。
　　身处临时开辟出的、小范围的黑暗空间之中，澹台楚盯着他：“你看到了多少？”
　　“不比你看到的多。”陶德敲了敲分隔开外界海潮般涌起又落下的意识的海浪和他们身处的黑暗的“玻璃”。
　　不想再继续于这个让双方都不太舒服的话题，澹台楚抿了抿唇：“做好准备。”

　　澹台楚和陶德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后脸色都不怎么愉快。
　　夜翼注视着睁开眼睛的红罗宾：“你们成功了吗？”
　　“大概吧。”
　　“嗯。”
　　前一句出自于抱着双臂有意避开澹台楚视线的陶德，而后一句则来自抬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的澹台楚。
　　命运博士掌心里飘荡在蓝芒中的楔形文字已经消失了大半：“提姆之意识已回归原位。”
　　红罗宾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蝙蝠侠？这是哪儿…？”
　　“这里是命运之塔。”夜翼斟酌了一下用词，“你之前被湿婆控制了身体。”他安抚地微笑道：“你没伤害到任何人。”
　　陶德在他身后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澹台楚找了张空着的单人沙发坐下，重新戴上眼镜：“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红罗宾像是确认般地转头看向蝙蝠侠，得到对方的颔首示意后皱起眉，努力地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呃……我好像记得听见有个声音在说……”他发了个很奇怪的音节。
　　正无声地屈起手指叩击着沙发扶手的澹台楚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红罗宾，将完整的音节复述了一遍：“是这个吗？”
　　红罗宾点点头。
　　“那是黑天的梵语。”澹台楚十指交叉，“他被视为是毗湿奴的第八个化身。在印度教中，毗湿奴、梵天和湿婆同为三大主神。你有看到、或是记忆里有什么模糊的印象吗？”
　　“嗯……我看见了一只白色猫头鹰。”红罗宾慢慢地回忆道。
　　那是毗湿奴的妻子吉祥天女的坐骑。
　　澹台楚垂下眼睛，仔细地听着红罗宾的描述。
　　“一具看不清脸的红色人体。”
　　火神阿耆尼。
　　“长有翅膀、手执弓箭的男性。”
　　祭主仙人。
　　“手执钢斧的男性。”
　　人类之始祖陀湿多。
　　将红罗宾的回忆和印度教的神明一一对应，澹台楚眯了眯眼。在潜意识里出现的形象即为对自我和他人的认知，看来湿婆和他的属下的确将自己视为神祇看待。但这些潜意识里的形象都还具有人的特征。譬如火神阿耆尼，正统的形象应该是无头无足的火红人体，祭主仙人除却百对羽翼外还生有七张嘴。而像神猴哈奴曼或是象头神这些丝毫不具有人类特质的神明也未在黑天的记忆中出现。
　　换言之……他们想成为神祇，却没有为之付出一切的勇气。
　　既想登上神坛、被人祭拜，又摒弃不了生而为人的傲慢。
　　何其可笑。
　　布鲁斯面具后的眉毛皱了皱。
　　在刚刚提姆说出记忆中的内容的一瞬间，澹台楚不自知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混杂了讥讽、自嘲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的笑容。这让她看起来更加鲜活，更像是一位普通人。
　　准确来说，这个笑容给他带来的感觉，和澹台楚的内在给他带来的感觉极为相仿，就像他在那个瞬间无意中窥见到了她真实的灵魂。
　　布鲁斯收回这样奇妙的想法，不着痕迹地看着澹台楚快速敛去笑容、重新回到冷静淡漠的神情，继续倾听着提姆的陈述。
　　“还有一幢房子。”红罗宾询问道，“有纸笔吗？”
　　扎坦娜眨了眨眼，用反语说道：“现出笔纸。”
　　就在红罗宾低下头描绘他记忆留存的房屋的外观的同时，澹台楚转了转腕表，抬起头看向命运博士：“这里能使用电子产品吗？”
　　“此塔游离于现世之外，但又无处不在。”
　　换言之，可以使用。
　　他和斯蒂芬的居所都游离于时空之外，位于不同维度交织点上。但命运之塔中可以接受电子信号，斯蒂芬的至圣密所却隔绝了一切信号。所以斯蒂芬是不喜欢用科技产物吗？
　　澹台楚收回发散出去的思维，用腕表将她目前理出的客观情报发送给同伴们。
　　夏洛克的消息是最先到的，随之而来的是莫里亚蒂和汉尼拔的回复。将死侍的问候搁置在一旁，澹台楚快速看完了他们给出的解析，在脑中整合了一遍：“湿婆的年龄在十五岁至二十六岁之间。黑客，自学过神秘学，经常前往唐人街或从唐人街订购，父母在幼年时期早逝，应该是疾病导致。好胜，偏执，洁癖，喜怒不定，占.有.欲重。湿婆可能仪式化他的日常行为，有一定几率在童年时即患有人格分裂症。若患有人格分裂症，第二人格应在十岁前就已完成替换，所以多半不会在医疗系统中留下记录。留有防卫过激档案，早期在网络上留存活动痕迹。有可能经过抹除，但可以重点调查神秘学相关的私人聊天记录、非公开论坛。”
　　蝙蝠侠点点头：“扎坦娜，送我们回蝙蝠洞。”
　　随着扎塔娜用反语魔法说出的“开离”和“洞蝠蝙在现出”，澹台楚闭了闭眼，以适应突如其来的空间转换带来的不同亮度引发的瞳仁调节。
　　红罗宾和蝙蝠侠在下一秒坐在屏幕前敲打起键盘，进行着检索。
　　“符合塞西莉亚给出条件的人选共有五十七人，但没有任何人的住所和我记忆中出现的房屋相同。”红罗宾将椅子旋转了一圈。
　　澹台楚指尖抵唇，随即抬手拍了张照，将红罗宾的素描发给了她的同伴们。没过多久夏洛克的回复就到了。
　　#我们居住的酒店的1604号房间中的版画。SH#
　　#湿婆在1604。SH#
　　澹台楚扯了扯嘴角，抬起头看向还在搜寻那幢房屋的蝙蝠侠和红罗宾：“那是幅版画的内容。版画就在我居住的酒店的1604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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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个渡……湿婆卷预计还有两三章完结。
下一章依旧DC绿灯侠主场~
嗯，等下一卷写完，我就能迎来【消音】啦XDDDD，等着看你们被我炸出来w【哪里不对
以及，统计一下，等湿婆卷写完，你们是想看不义联盟+两个地球的危机+善恶轴心的逆转支线，还是直接来主线剧情？支线依旧囊括无责任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