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平阳侯府为了举办这次端阳宴席，花灯是特意定做的，吃完酒后平阳侯赵世德邀请上官修到侯府的花园赏花灯，只是上官修对平阳侯府的花灯没多少兴趣，酒席撤下后便告辞回府。
眼见着这场宴席下来没有一点的收获，赵世德不由在心里升起不悦来，这上官修比他们这些浸|淫朝堂几十年的人更为狡猾，丝毫不给他一点机会攀上的余地。
哪怕是恨得牙痒痒的，赵世德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谁让对方无论是哪方面都不是现在的平阳侯府可以比拟的，看着挂着左相府牌子的马车驶离侯府，赵世德脸色一沉，甩袖回府。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往左相府，上官修因为酒力的缘由闭着眼睛在坐在马车里小憩。
今晚上应了平阳侯的邀请过来平阳侯府赴宴也是想看看平阳侯府的近况，这些年皇上一直针对京城三大侯府的举动让三大侯府没少寻找新的出路，皇上要打压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先皇在世的时候，三大侯府过于壮大，隐隐有超过皇家的趋势，大顺的天下是属于皇家的，哪里能容得了威胁皇权的势力出现，先皇摆平不了的事情在皇上登基后便开始在暗中削弱这三大侯府的势力，这些年下来也算是小有成就，从今天来看，平阳侯府是给打压了下来，不然也不会有想同左相府结亲的举动。
也是，三大侯府就数平阳侯府的势力最为弱，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有了衰败的趋势，平阳侯府气数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两大侯府手里握有兵权，要处理剩下的，关键还是在兵权上！
睁开眼，上官修开口，“阿莫，今晚在平阳侯府有什么发现？”
随后车帘外便传来阿莫的声音，“主子，阿莫在侯府里打探了一圈，暂时还未发现，只是这没有面上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疑点。”
上官修还未入仕之前阿莫就跟在他的身边，这些年跟在上官修的身边见的多，其中的弯弯曲曲多少也有了解。
“所以才说有意思，今天赵世德没能没达到自己的目的，相信很快将会有其他的动静，吩咐下去，就平阳侯府暂且静观其变。”上官修道，至于其他的两家兵权，还得好好运作才行。
“是，阿莫明白。”阿莫回道。
而坐在马车中的上官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现在平阳侯府已经是按捺不住了，这局面好像变得是更加的有趣。
这场博弈中，结果就目前还是未知，不过看上面那个人的意思，应该很快会有新的打算。
※※※
侯府请来的贵客离开的当晚，平阳侯赵世德气的拍桌。
“真是没用的东西，居然丝毫没能引起上官修的注意！”茶盏摔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在书房中显得格外明显。
“老爷，你先息怒，这京中谁不知道上官修的眼界高，连着朝阳公主都没能看入眼，更何况是咱们秋儿。”陈夫人连声上前安抚着赵世德，“照妾身来看，这上官修没能看上咱们秋儿，那是他是损失，再说这上官修接近而立之年都不近女色，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不能外道的隐疾，若是这样，咱们秋儿嫁给对方，还不得让秋儿受尽委屈。”
说到这里，陈夫人眼睛一转，继续说下去，“就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咱们即便是花再多的力气也没有用，还不如按着妾身先前提的那样办，咱们承志得了妻族的助力，到时候侯府恢复往日的荣耀还怕没有时候？”
陈夫人所说的事情就是之前她所说的让赵承志休妻再娶，这样一来，不仅仅可以让孟可卿让出侯府世子妇人的位置，还能得了孟可卿那偌大的嫁妆。
思及孟可卿那丰厚的嫁妆，陈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有了这份嫁妆做后盾，侯府的运作也不用像眼下这般羞涩。
当年孟可卿嫁入侯府时候，那更是十里红妆，单单嫁妆就是一百六十抬，就京中来说，能拿出这样一份嫁妆来的，除了皇族以外，剩下的不是那些世族大家，就是南北皇商。
孟翰林当年是寒门子弟入仕，身后无世族相助，可奈何孟翰林前妻却是出身南方商贾世家，当年孟夫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孟家。孟夫人经商手段了得，婚后孟家的财产更为厚实，这也就是当初为何孟翰林身职翰林，却又能如此风光嫁女的缘由，毕竟谁都知道翰林院那可是没有什么油水的清水衙门。
陈夫人作为侯府当家主母掌管着平阳侯府的中馈，里里外外都由陈夫人一手打点，打从侯府出现败落的趋势后，侯府进项缩水不少，但是开销出去却不见少过，为此陈夫人就一直为侯府的进项揪心不已。
若侯府没有足够的金银做后盾的话，做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更不要去说恢复侯府昔日的荣耀，所以打从孟可卿嫁入侯府之后，陈夫人一直盘算着如何去人留财。
孟可卿嫁入侯府的缘由，陈夫人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自是比谁都清楚，当初要不是赵世德非要履行当年和孟翰林之间口头的约定，这个丝毫帮助不了赵承志的孟可卿也成不了她的儿媳妇，要知道当时她已经是准备要给她儿子挑选一个门当户对又能帮得上侯府的世家贵女。
都是因为孟可卿，把她的盘算全部打碎！
凭着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对孟可卿有什么好脸色，如今攀不上上官修这棵大树，自然只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休了这孟可卿，让出侯府世子夫人之位。
大顺朝的律法陈夫人就算不是全部清楚，但是只要和女人有关的，陈夫人同样作为女人，又岂能不知道？
在大顺，女子嫁入夫家，嫁妆自是由其支配，倘若其女因为七出而遭夫家休弃的，那随着女子一起带入府中的嫁妆在女子离开夫家的时候是不能带走的，若是女子有子女就留给子女，没有的话，那嫁妆就归夫家所有；但，若是夫妻不和而和离的，那女子带来的嫁妆在女子离开夫家的时候可以一并带走，若是有儿女的，女子则需要留下一部分的嫁妆给她所孕育的儿女，等儿女长大后再交给她所孕育的儿女。
陈夫人就是想要让赵承志休了孟可卿，加上孟可卿至今未能为侯府孕育一男半女，所以在孟可卿遭休离侯府后，她的嫁妆自然是由陈夫人接手。
陈夫人的话让赵世德微皱眉头，身为平阳侯，赵世德当然知道陈夫人的提议就目前来说，是侯府最好的出路，侯府有了助力，处境肯定只会比目前好不会差；可一想到这个儿媳妇是自己为了履行当年承诺亲自求取来的，若是这般做了的话，不仅仅是他和孟翰林不再是亲家，而且两家之间的情分也将会因为此事而恶交，虽然孟翰林身处翰林院不显眼，但也是一份力，所以在赵世德的心里还是不想同对方撕了脸面，折了这二十年的交情。
赵世德是侯府的当家主子，孟可卿在侯府的处境他又怎么能不知晓，加上这几年侯府断了孟可卿同娘家那边的联系，孟家那边已经是多有微词，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不恶的交情也会变味儿，所以为了侯府，这事就算赵世德不愿去想，在他的心里却是早有了定论。
“夫人是侯府的主母，府中的事情自是有夫人做主。”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算是给了陈夫人回应。
而陈夫人在这句话落下后，脸上闪过一份势在必得。
※※※
端阳过后，夏天的来势也是不少，京城也已经笼罩在夏天的燥热中，弄得人心浮躁，而在端午过后看似平静的平阳侯府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而让侯府热闹起来的事情则是跟沉香榭那边有关联。
“诶，你知道吗，舞萍夫人又上沉香榭闹去了，这半个月来已经是几次了。也亏得少夫人沉得住气，不然这府中更加热闹。”洗衣房的一隅两个小丫鬟低声窃笑起着。
“可不是，在侯府里谁不知道少夫人是个不得宠的，若不是有少夫人这个头衔撑着，这侯府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谁说不是，谁让咱们大少爷的这份宠爱落不到少夫人身上去。”
“说的没错。”
正如小丫鬟所说的，沉香榭的院门口正热闹的紧。
“我说咱们侯府的少夫人啊，你看看你，嫁入府中至今，都快要满三年的时间了，到现在你连着个蛋都孵不出来，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面占着这正妻的位置不放，这丑话说的好啊，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像我，打从进府后，已经给世子爷添上了一个小少爷和一个小小姐，所以呢，我还是劝你早点把这休书拿了，早点离开侯府才是。”舞萍嗓音的娇软入骨，男子听在耳朵里面更是心痒难耐，而此时吐出来的话确实尖酸刻薄到了极点。
“再说了，侯府既然没你的地儿，继续留在侯府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离去，免得日后落得例外不是人，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以为龟缩在沉香榭就没事了。”看着紧闭的院门，舞萍悠悠然坐在摆好的椅子里，仿佛刚刚口吐恶言的人不是她。
媚人的杏眼看着沉香榭，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让那紧闭的院门能打开，她就不信了，经过这些时日，这孟可卿还能沉的住气。
舞萍这么做并不是没有理由，本身她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自是得了他人指使才会这般的嚣张，虽然她得到的好处不多，可有哪个女人愿意自个儿前面有人挡着，再说了，把这个孟可卿弄出侯府，在世子跟前不就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了吗，到时候即便是不能坐上正妻的位置，好处怎么能少的了自己？
只是不知道孟可卿还能忍受多久。
跟沉香榭外面相比，沉香榭里头则是一片安静，孟可卿翻着手里的书本，一副神清气闲的样子，对外头的叫嚣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幅泰山压顶的样子，也让伺候她的冬雪冬霜两人仿佛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她们都知道舞萍一个小小的如夫人敢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是有人帮着撑腰，不然就这个样子，侯府的名声早就跌到泥地里去了。
“小姐，也不知道这次舞萍夫人能不能坚持到午时，这样闹腾没一把力气可不行啊！”冬霜凉凉地说道。
“管这么多做什么，左右这侯府咱们也留不了几时，随她闹去。”孟可卿没有停下手里往下翻的动作。
“那是，还是老爷明理，同意小姐和离回府，不然再这么下去，谁敢保证侯府难保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出来。”冬霜说道。
对此，孟可卿满意地点头，先前让冬雪给翰林府送信过去后很快就得到了那边的回信，若不是这次她避着陈夫人的人悄悄地把信送到了她大哥手中，她还不知道这几年陈夫人在她和娘家的通信上动的手脚，府里的消息送不出去，府外的自然是进不来，她在侯府遭遇哪怕是同在京中的孟家也不知晓。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孟家的那个女人所动的手脚。
思及此，孟可卿的眼睛不由地眯起来，那个女人的手还真的是伸的够长，连着侯府这边都能到达，只是这伸长了，不要怪她断了这不该伸出来的手！
当年要不是那些人的设计，孟家也不会有这个女人的一席之地，想要她母亲的位置岂又是那个女人能占去的，哪怕她娘早已过世。
孟夫人在孟可卿十岁那边过世，三年后孟翰林当上翰林学士没多久的时间，就在一场宴会上遭人设计，无奈之下只能将其以如夫人的名义抬入翰林府。
孟夫人生前同孟翰林鹣鲽情深，孟府自是没有多余的女人，后院的很多事情就是孟翰林这个当父亲的去插手管的了，当这个如夫人抬入府中后，后院的事情多数都交予她打理。
孟家如夫人虽然出身世家，但是也是庶女出身，在孟府还是忌惮着孟翰林这个当家人，不敢对孟可卿两兄妹使坏做出苛刻的事情，再加上两兄妹的哥哥孟卿睿已经是十五的少年郎，孟可卿也要到及笄之年，对方即便是想插手，也插手不了多少。
只是女人嫁人后哪个不想得了夫君的疼爱，奈何孟如夫人在进孟家的时候就惹来孟翰林的不喜，膝下也只有一女傍身，而这一女还是当时设计之下所有的，这般的处境自然是让异样的心思跟着慢慢地爬了起来。
孟夫人未过世之前就为她的一双子女做了打算，孟可卿的那一百六十抬的嫁妆很大一部分就是在这个时候攒下来的，加上孟翰林对亡妻留下来的这双儿女甚为看中，所以在孟可卿出嫁的时候填满到一百六十抬，这让孟如夫人见着眼红了不少时候，想想她嫁入孟家也只有不到五十台的嫁妆，连着对方的零头都比不上，日后她的女儿嫁人的时候未必会有这么多抬的嫁妆。
这一对比，就让孟如夫人对孟可卿生了恨意，在得知侯府给孟可卿的待遇后当初见着孟可卿嫁入侯府时候所产生的嫉妒顿时变成了泄恨的满足，更是帮着陈夫人断了孟可卿同孟府的联系。
“现在舞萍把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也该同侯爷说说我的打算了。”已经到了没有继续忍下去的必要的时候，左右都是要离了侯府，早走一点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
孟可卿的信先前就送了过来，只是在见信之时孟卿睿气的当场就摔了他最爱的茶盏。
他的妹妹打小娇养的家中，即便是母亲过世后都没有收到一点委屈，谁知道嫁人后居然遭到这般的待遇这几年的时间他这当兄长的都未能知道自家妹妹受到的委屈，可见这平阳侯府做的有多欺人！
既然平阳侯府容不得他妹妹，那也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他就不信离了那平阳侯府，他妹妹没有所去的地方了，大不了他养着，他就不信他还养不了他一个妹妹！
好在他妹妹不是个傻的，知道侯府那地方不能久留，来信坦言要离开平阳侯府，幸好父亲不是那种愚德之人，对妹妹的提议同意了。
“父亲，妹妹能顺利离开侯府的事情你说能有几成？”京城就这么大，平阳侯府能把事情瞒的死死的，孟卿睿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要让妹妹全须全尾地离开平阳侯府，他们这边可不能袖手旁边了去。
“为父明白，此事为父已经去信给于你妹妹，端看你妹妹了。”孟翰林叹息。
当年平阳侯赵世德还只是平阳侯世子的时候曾落难于他老家那边于他救下对方，那时他刚新婚不久，他的妻子刚有身孕，为了感谢他的恩情，赵世德许下日后赵家子娶孟家女为妻的诺言，他以为当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家世显赫的平阳侯，所以当赵世德上门求娶他女儿孟可卿为赵家媳的时候，他迫于无奈只得应下这门亲事，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待他女儿，还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父亲说的是，妹妹打小聪慧，对这些事情应当能处理的好。”孟卿睿说道。
“那是你母亲教的好。”说到这里，孟翰林仿佛看到当年亡妻教导孩儿的情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亡妻离开他也有了好些年，他只盼着等他死去后，黄泉路上亡妻不要走的太快。
“对了，睿儿你在这个位子上也快满三年的时间，你有何打算，继续留京还是外放出去？”女儿的事情有了后续后，孟翰林想到儿子的前程。
“父亲以为孩儿如何选择为好？”孟卿睿询问道。
“京中局势不明，外放几年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回来也不晚，再者到了地方上也能做出一番政绩出来，对你日后的仕途帮助不小。”孟翰林在京中这些年岂能看不透京中的局势，他明白只有忠心于皇上才能保住自己，皇上同三大侯府的博弈还未明了，所以这个时候儿子离开京城何尝不是好事。
而身处于三大侯府的平阳侯等他女儿离开后也同自己没有关系，不要说他不讲义气，若是平阳侯府能善待他女儿一分，日后哪怕是没了关系也多少能帮助一把，可对方亲自断了这份情，怨不得他！
“孩儿有父亲的提点甚是有幸，只是日后孩儿不在京中，父亲要多多保重。”孟卿睿说道，母亲过世后父亲的身体比起以前就差了不少，这些年虽然看着硬朗，却是因为思虑过度伤了根基，父亲身边有没有个贴心的，他离京后真不知道该怎么放心的下来。
“睿儿放心吧，等你妹妹回来后便有你妹妹在身边，到时候不怕没人照顾。”孟翰林对于儿子的担心自是看在眼中，宽慰对方道，只是这话里有几分是真，也就只有孟翰林一人知晓。
“父亲说样说孩儿多少也能放心。”孟卿睿说道，还好妹妹即将回府，有妹妹在身边照顾，他也能放心下来，至于府里的那个如夫人，他是一点都不放心，当他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吗？
还真的是太小瞧他孟卿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