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一道恶念涌上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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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场狂欢派对，最后只得惨淡收场。
陈昕怡这么一闹，真不晓得杜薇明天还要怎么结婚。
青萦与向葵配合调查，本来约好的车也被迫取消了、一直待到快晚上11点，两人才终于配合完调查，获准离开。
其时夜已深，别墅又在城郊，自然打不到车了，幸好向葵在杜薇的圈子里面人缘不错，蹭了一对情侣的私家车，两人才回到了市中心。
到了市中心后，两人与那对情侣也不顺路，便直接下了车，跑到马路边换上出租车。
直到现在，青萦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向葵与她并排坐在后座，手臂轻轻的挨着她的。
“今晚你要不要把我带回家？”
青萦白了她一眼：“胡说些什么……”
向葵调侃道：“你该不会人都快三十了，还跟妈妈一起住吧。”
青萦张了张嘴，本想跟她解释一些家里的琐事，但是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向葵看到她神色不对，说道：“你怎么了，有话想说？”
青萦侧过脸，看着她精致夺目的五官，青萦有那么一刹那被这样的容颜给吸引住——尤其两人处在这样半密闭的空间里，车窗外的光线忽闪忽现，这样的向葵显得愈发的神秘而性/感，身上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青萦试探的问道：“刚刚在别墅里面，你说过，我什么都可以问，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青萦问道：“那陈昕怡说的也是真的吗？”
向葵明显愣了一下，然而她反应得很快，咯咯的笑了起来。
青萦说道：“你让杜薇邀请我去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派对，在这个宴会里面你又从头到尾陪在我身边，你说这是因为喜欢我……”
向葵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青萦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之前问过你，是不是故意将我带到那个房间里面，但你说不是，当时我相信你了。”青萦似在回想一些细节，喃喃的说道：“但是你分明有那个房间的钥匙，哪怕钥匙是杜薇给你的，你带在身边了，也只能证明你有备而来。”
青萦看向她的眼睛——出租车此时正经过一处高架桥的桥底，那里没有光源，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就像向葵的眼眸，看不到任何情绪。
青萦说道：“你显然对那栋别墅里里外外都很熟悉，你却说要带我去看月亮、但其实你知道那间客房其实看不到月亮，因为它被别的楼房挡住了，站在那个阳台往外看，看不到任何东西。当然，别人也不会看到阳台上发生的事情、站着的人。
“你知道这些，杜薇的未婚夫自然也知道，他心里有鬼，如果他跟陈昕怡发生了冲突，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地方去解决两人的事情，那么他们最可能去的就是那个房间。”
向葵笑道：“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的丑事，才将你带过去的？”
“当然不是，”青萦说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奇怪……但是，陈昕怡她可能说中了一些东西，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你将我带到一个远离事发现场的地方，我总觉得……你是为了最后那一步，当警官来问，案发的时候我们在哪里的时候，我们就是彼此的证人，而且杜薇家里也有监控，能证明我们不在场的证据都是真的。”
出租车驶出了高架桥的桥底，转入了一个两侧都有商铺跟路灯的路段。
窗外的灯光照在向葵脸上，那张脸上似是抽掉了灵魂，没有任何情绪。
向葵问道：“然后呢，你应该还有后面的推断才是。”
青萦说道：“我没有，今天到场的客人那么多，不管是陈昕怡自己失足，抑或是旁人不小心推了一下，这些都有可能。何况，以她那样的性格，或许早就与许多人结过怨也说不定。”
向葵平静的说道：“那你呢，你知道这些之后想要做什么。”
青萦回答道：“这些信息都是我主观的猜测，我没有想要做什么，这种猜测也没有意义。”
车子停在了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门外，向葵下了车，两人隔着车窗对视。
青萦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慌，迅速的跟出租车司机说了自己家附近的标志性建筑物后，便催促司机赶紧出发。
车子驶离原地，直留下向葵那张晦暗不明的脸牢牢的印在青萦心上。
如果那人真的喜欢她，那么在她否认、怀疑对方对她的爱的时候，那人应该或激动、或伤心的反驳这些话才是。
然而向葵没有。
如果那人从来没有做过、或者没有思考过上面的作案过程，那人在听到她一系列荒谬的推测之后，应该反驳、争辩、否认、甚至是愤怒、生气。
然而向葵也没有。
青萦捂着自己的额头，她喜欢自己刚刚说的，都是荒谬的、可笑的、虚构的。
*****
向葵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里面的。
她麻木的靠坐在大门那里。
她租住的公寓空荡荡的，客厅中央只有一张长沙发，还有一张上个租客留下的玻璃圆桌。
入户门左侧有一面洞洞板，上面挂了好大的一个白板，白板上贴了许多人的大头照。
向葵的眼睛看到那块白板时，全身又像充满了力气，她甚至连鞋都没有换，冲到那面白板前，抄起一支钢笔拼命的去戳白板上面陈昕怡的照片——
这照片的眼睛、嘴巴，鼻子早就戳满了洞，那些扎进去的孔密密麻麻的长在照片上，原本形容靓丽的女人脸上就像被蛀虫钻烂，诡异非常。
向葵喃喃的对着那张看不出长相的照片说着：
“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都不死，你的命那么硬吗……”
“孩子、孩子流掉了吗……腿有没有摔断……”
“你跟朋友、情人、都闹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去死了……”
……
高三第二个学期的约莫三、四月的时候，全市的高中学校都会组织考生去对应的考场，根据自己报考的科目进行考试。
向葵已经练习了许久的八百米，她知道自己绝对可以在合格的时间里面跑完全程。
提前到达考场的她，坐在户外的休息区，手上还抓着自己的书包、里面是跑鞋跟运动服，其余的就是她的书本，因为下午她们还要回学校上课。
体育课带她的老师走过来给她打气，祝福她一定会考好。
没过多久，隔壁班的傅青萦也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她看向青萦，对方已经换好运动服，穿好钉鞋，准备热身。
向葵问道：“你这么快就把衣服换好了？”
青萦说道：“我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换上运动服啦，鞋子是刚换的。”
钉鞋自然是跑步的之前换，因为平时穿出去会把鞋子上的钉子磨损掉。
向葵怯怯的问道：“我能不能……我把书包放在你身边，你帮我保管一下？”
青萦说道：“十分钟左右应该没关系，你快去快回。”她想了想，又道：“你去换衣服，如果超过时间的话呢，我就把我们的包包都放到那边——”
她指向的地方是四百米跑道外的一整面露天的观众席那儿。
向葵问道：“放在那里？”
青萦说道：“不是啊，观众席后面有一片准备区，那里能挡雨，我把我们两个的包绑在一起，放在那儿。”
向葵连连点头，她拿上了运动服与钉鞋，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跑道外的女生厕所。
当时的高考体育测试都是各个高校抽签，将不同学校的学生随机分配到不同的考场。因此他们那个学校的学生们都是跑到市内的某个重点学校去考试。
考试前可以踩点，但是那毕竟是别人的学校，因此考试之前学校都会将很多注意事项跟大家说明清楚。
青萦能知道坐席后面有一片准备区，可能是他们班上的同学说的，也可能是她事前踩过点。
向葵一向对她都是无条件信任的，将自己的物品托付给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然而向葵进了距离操场最近的女厕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陈昕怡跟杜薇都在，还有她们那个小团体里面的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的看着她。
向葵一眼都不想看她们，抱着衣服跟鞋子就要往厕格里面走，结果她立马被人攥住。
攥住她的，是旁边的几个女生。而她的衣服跟鞋子被陈昕怡抢在手里，那人夸张的捏着鼻子：
“真臭……”
“要不我们给你洗洗衣服跟鞋子吧……”
向葵大喊道：“把东西还给我！”
陈昕怡嘲讽道：“嘁，送我我都不要！”
她们嘻嘻哈哈的将向葵的运动服都丢进女厕所里面、清洁阿姨储水的塑料桶里面——至于那双鞋，其中一只有人丢进了某个厕格的坐便坑里面，至于另一只则是不知道被谁拿走，也不知道是遗弃在哪里。
向葵有些崩溃的推开那些人，刻在她骨子里面的节俭思维让她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冲进厕所，去捡那只被人塞进坑里面的钉鞋。
结果，几个女生趁她跑进去的时候，随手拿了一个马桶刷在外面将门堵死——又有人抄起水钵、盛满一勺脏水、往那个困住向葵的格子里面泼下去。
向葵被那冰冷的水一激，她忍不住“啊、啊”的叫出声来，鼻端始终有一种属于厕所的里面的臭味挥之不去。
她狼狈的叫声让外面的几人很是兴奋，那些人像是看到什么让人捧腹的喜剧，轰然大笑。
向葵发狠的撞着门：“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外面有人得意的说道：“向葵你就等着体考零分吧！反正你其他科目成绩那么那么好，就几十分，你肯定能补上的！”
又有人笑道：“对啊对啊！你超厉害的，哎，不像我们，哪怕体育就快考到满分，也比不上你。”
向葵一次一次的用身体去撞门，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越加的愤恨，恨意与不甘化做泪水湿润了眼眶，她闻到自己身上好臭好臭，心里不禁怀疑自己：她是真的不配活着在世上，与其他同龄人一起学习、考试、过一样的人生吗？
最后，向葵还是被前来打扫卫生间的清洁阿姨放了出来，阿姨都替她着急：
“怎么搞成这样！你是今天来考试的学生吗？你快出去考试，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向葵连感谢阿姨都来不及了，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她哭着冲到跑道考场上。
幸好最后她还是来得及跑八百米。
但是她没有换衣服跟鞋子，加上一身脏水跟狼狈的情态，那天的八百米的成绩也仅仅是刚刚好及格。
然后她接着参加掷铅球。
一连串的变故让她发挥失常，最后的成绩也仅仅够及格。
接着就是女生的仰卧起坐项目。
由于她身上实在太臭，在场的女生都不愿意跟她一组。
无奈之下，监考老师只得强行让一个短发的女生跟她搭档，向葵才勉强考完所有的项目。
仰卧起坐是在一座体育楼里面考试的，她出来时，只看见天色阴沉，路面都湿透了，天上还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
向葵等到雨快停的时候，才回到操场上，她依然找不到傅青萦。
她按照傅青萦说的，走到坐席后面的准备区去看，两人的东西都不在。
她站在操场、茫然的看着周围——突然间，她看到自己跟对方的书包了、两人的包正被人丢在那片空荡荡的观众席上。
那一片座位顶上没有遮阳的顶篷，两人的书包都被那场突然来到的大雨给浇透了。
她们的书包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只能是那些看不惯她的人、特地做给她看，以此来恶心她的。
没一会儿，青萦完成了所有项目的考试，抬眼看到她杵在那一排石阶梯上，便走过来——只一眼，青萦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出乎向葵意料的，青萦并没有生气，她反过来劝慰向葵：
“没关系，反正都快高考了，这些书也用不了几天。”
而后她便拉着向葵，两人离开了操场，走到那学校的教学区，跑到别人的教学楼一楼借用了厕所。
即使时间过去了很久，向葵还依然记得傅青萦手里掬着一捧干净的水，浇在她脸上的触感。
她似也可以顺着那些流水的润泽，感受到青萦指尖上留下的温存。
……
向葵从回忆之中抽离，她愤恨的看着照片里面陈昕怡已然千疮百孔的脸，一道恶念霎时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一道恶念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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