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4俘虏（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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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走？”山果怔怔呓语，“你要带我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离开这里，和我走。天下很大，总有一个你愿意留下的地方。”
唐出羽握住山果的手，将架在脖子上的虫笛移开。手掌抚上少年的脸，温热的血液点在他的眼角眉间，艳丽之色配着山果现在无辜童真的神情。妖冶诡异的不像话。
可是唐出羽爱极了山果现在这幅模样，忍不住去亲吻。
这甜蜜的舔舐亲吻让山果整个人颤抖不已。唐出羽搂着少年纤瘦的脊背，用着温柔的声线，继续道：“你让我做你的俘虏，我答应了。如今，时日未到，便要将我赶走，莫不是我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
山果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听唐出羽道：“那，你就是在意我的。既然你是开心在意的，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呢？”
此话一出，男人怀中的山果剧烈的一颤。一把推开唐出羽，尖声否认道：“我没有！我没有在意你！”
“你不在意我……”唐出羽凑近山果耳边呢喃，“你不在意我，可让我如何是好？难道，你不知道，离开了主人的俘虏，就只剩下死这一条路了么？”
“我没有让你去死，”山果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话中犹带着些许的不稳，“唐出羽，我虽不明白你得了什么癔症。我不在意你，也没心思再和你玩什么主人俘虏的游戏。开心如何，不开心如何。没什么东西是长长久久的。”
感觉到唐出羽抚摸着自己后背的手停了停，山果微笑了一下，继续说：“你想听实话？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说明白点，那就是我腻歪了。厌烦了这整日打打闹闹，笑累了，也厌烦你了。”
“厌烦？你昨晚上可不是这般说的，”唐出羽松开山果，有些调侃地笑了一声，“昨晚上抱着我，声声喊着叫我别走。难道还是另一个山果不成？”
“你……你……”山果的脸涨得爆红，口不择言地怒道：“男人在床上的话你也信？！”
唐出羽一下就笑了出来，浑厚磁性的笑声从他的胸膛中发出，声声震荡在山果耳边。震得他脚脖子又一阵发软，昨晚的画面炸裂在脑子里。一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然而，唐出羽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这少年孤单零落的心再次酸软起来。
男人牵住少年的手，放在唇边珍惜的吻着。用着看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的眼神，牢牢地锁住他。唐出羽的眼睛里有全世界，而现在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山果。从未被这样眼神注视过的山果一时间竟是痴了。
他听到低垂着双目的唐出羽说：“我信的。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愿意去信的。”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山果哽咽着，那样多的情绪再也熬不住了。积了十多年的复杂情感，融在眼泪里，断线珠子般砸落下来，滚烫滚烫的，“既然，你愿意信我，为什么就不信我是真的想让你走呢？唐出羽，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信你的。”唐出羽捧着山果的脸说，“至于我不走……方才说的还不清楚么，自然是因为我在意你啊。”
“你在意我……”山果无意识地重复着。
“是啊，我在意你。”唐出羽靠近山果，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山果的，轻柔地哄道：“山果儿，我在意你。你信么，信我在意你么……”
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山果的脑子一半清醒一半迷糊。郁结的情绪堵在心口上，沉得他一阵阵想哭。而唐出羽的低语就像是迷魂药一样，灌进他的耳朵里，惹得山果近乎要软到在唐门怀里。
见山果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唐出羽便知目的达到了。
刚开始，用最直接的方法逼迫着山果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情绪。然而，浑水摸鱼一般打乱了怀中少年的思绪。再将真心吐露，终于击破少年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虽不能说，每一步都如唐出羽预想的那般，可局面始终被掌握在他手中。唐门是最好的猎手，将猎物逼至无路可逃，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更何况，还是如山果这般，年轻冲动，多疑又十分脆弱的小兽呢。
再逼迫下去，这毒崽子怕是真的要恼羞成怒，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唐出羽不再纠缠，反而放开了山果。骤然离开的温暖，让山果抖了一下，不自知地往唐出羽方向靠了靠。将这个小动作不动声色地收在眼底，唐出羽用手贴了贴山果的面颊道：“早起你便滴水未进，我给你去做点吃的。”
“我……”
“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也不等山果回答，唐出羽就走出了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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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出羽出门后，整个树屋都安静了下来。山果扶着纷乱的脑子倒回床上，刚翻了个身，就闻到了属于方才离开男人的气味。这味道蒸得山果脑子又一阵发胀，他脸上一红，挣扎着又坐了起来。
山果的确是应该好好想想。现在的一切都让他摸不清头脑，甚至是无所适从的。在唐出羽问他，愿不愿意去信任的时候。山果整个人都懵了。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相信一个人。
并非是他曾经遭遇欺骗背叛，继而不再信任。而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一种心情。不被人信任，也不曾信任过别人。山果的信任感未曾出生，当他尝试去接触的时候。被背叛后会产生的伤心痛苦，本能地起伏了一下。
面对未知事物时，人类的有着本能的恐惧。山果对信任这件事，又好奇又害怕。而面对唐出羽，山谷感到最多的却是委屈。
山果成长至十多岁，这么久了。没有被谁这样在意过，爱过。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跑过来和他说，我在意你，我珍视你。山果突然就委屈了。
原来，我也可以被当做珍宝这样爱着。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人愿意这样做呢，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呢。山果本以为，这是我他此生再无可能拥有的东西。现在，就这样冷不丁的砸到了他的面前。
山果吓了一跳，又悲又喜。
为什么不早一些给他，在他等了那么久之后才出现。等到心中的委屈难过泛滥成了灾祸，连那喜怒哀乐都变成了痴瘴，再不能正确的表达。
山果拢着兽皮，缩在床头，委屈得落下泪来。
唐出羽捧着粥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山果抱着个被子哭得乱七八糟。鼻子红了，头发乱了，整个人可怜得不得了。他心中一痛，忙走过去，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帮他顺着气，轻声哄着。
山果哭得不停打嗝，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唐出羽抚着他的背，吻去怀中人眼角的泪水，又抱着哄了一会儿。
“好了，别哭了。”唐出羽说，“来喝粥，醒来，你就没吃过东西。”
山果点点头坐起来，要去捧碗，被唐出羽压住了手。这个男人像往常一样，一勺一勺喂给了山果。平日，这都是山果折腾唐出羽，要求他做的。此时，配上唐出羽深邃的眼神，这与平日一般无二的动作落在山果眼里。终于和逢场作戏撇开了稍许关系，变得含有真意来。
少年咽着嘴里的吃食，忍不住想：他说得，或许是真的呢。或许，我真的可以去选择相信一番。
便是如唐出羽所说，外面的世界很宽广。山果不喜欢这里，总该有个让他待得住的地方。原本，此生都无望的奢求，老天都在这时给予山果了。难道，再有个让他能觉得是家乡的地方都没有么？
那如果，如果是唐出羽骗他呢？
那我至少，曾经被珍视过，也就够了。
这样想着，山果闭上双眼靠进了唐出羽的怀里，“等到，等大乖和二乖醒来，你就带我离开这里吧……”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4俘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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