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犯罪心理]只为你而来》碎碎草

6、再靠近一点

　　静静地坐在沙发上，Joan递给里德药棉和酒精，“你……你自己擦擦吧，抹点药会好的快一点。”Reid接过药棉，“很抱歉，琼，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Joan举起镜子，“我还……做不到碰触你，所以，你自己擦吧。”Reid点点头，对着镜子，一点点擦着酒精。“我……我无意中接到了你打给Gideon的电话，听到了你的声音，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的。没有想要瞒着你，”Reid看着琼，真是内疚到极致了。“我没有怪你，Spencer，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Gideon。”看着Reid涂的差不多了，她凑近观察了一下伤口。“只是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好像，我像个傻子。”Joan接过药棉和酒精，“不过我也有错，好像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姓。”Joan又窝在了沙发的角上，环抱着一只长颈鹿的抱枕。
　　Reid放松了下来，看来女孩应该是原谅自己了。“对，毕竟Gideon这个姓也不是很常见，突然间我身边有两个叫这个人，我一定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Reid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牵动了嘴角的伤，终于有点痛了。Joan看到他“嘶”了一声，坐起来抬抬手，又犹豫着放了下去。
　　“你的boss下手也太重了，他都不心疼你的么？”
　　“你知道抓捕结束后，他问我还好么，我回答他的是‘hotch，我像一个拉斯维加斯州12岁公立高中的天才，你踢打起来却像一个9岁的小女孩。’然后他就把那把枪送给了我。”
　　Joan睁大了眼睛，“那你说实话，他到底打疼了么？”一只手指着Reid，嘟起嘴，“不许骗我，绝对不许骗我。”Reid望了望天花板，“其实很疼，但是很开心。你知道么，其实我昨天没有通过探员的枪击测试，所以我没有被允许带枪，但是今天我能够一枪击中，才有了这个机会。”
　　“一枪击中，你是说，你击毙了那个罪犯？”Reid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Joan的声音有些紧张，“对……因为他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许多人的生命安全，按照规定，是可以将他当场击毙的。”Reid皱着眉头，“我知道那也是一条生命，而且今天……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人，一条生命。我竟然没有感觉，这让我觉得，我是不是很冷血？”然后他低下头去，凝视着那把枪，Joan看着少年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好像有种子破土而出一样，她想做些什么，然后她慢慢地靠近Reid，“Reid，你不用怀疑自己，我相信你，只是做了对的事，只要是你认为对的事，这就足够了。”Reid感受到沙发的震动，他抬起头来，“所以，”Joan轻轻的抬起手，食指微微的触碰着他紧缩的眉头，“不要皱眉，不好看。”
　　Reid看得出来Joan是经过了多大努力才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怕吓着Joan，所以全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只能用眼神跟着Joan的手指移动，但是现在的角度让他的眼睛快要抽筋了，也不敢呼吸，就在他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Joan被火烫似地缩回到沙发的角落里，而Reid像装了弹簧一样迅速弹起来端着空杯子喝了两口。
　　Gideon放下钥匙，看见两个人诡异的气氛，刚想出声问一句，“你应该走了。”“我应该走了。”两只小动物异口同声，却无法直视对方。
　　“Gideon，谢谢你招待我的晚餐，很好吃，打扰了这么久真是不要意思，明天上班见。”Reid背书一般快速的讲完了一段话，到了门口，看着门边上宽大针织线衫包裹着的女孩，恋恋不舍的说：“再见，Joan，谢谢你做的晚餐……”
　　“不客气，欢迎你经常来，呃……让我知道你平安到家了。”Joan的视线始终保持在Reid的脸颊，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只知道很烫，真的很烫。
　　Reid不自然的转身下楼，然后由于不专心差点踩空了一级台阶，然后尴尬的笑着走了。
　　Gideon看着欢快的哼着歌，扭动的像小鱼一样的女儿，我在流理台前清洗盘子，“你和Reid相处的怎么样？”Joan停了一下，动作慢了下来，“挺好的啊，他是个很nice的人。”Gideon微微点头，“那周末一起出去走走吧，我们这周末休假。”Joan兴奋地转头，“真的么？太好了！哎呀，我忘记给他生日礼物了！”说着就举着湿乎乎的手冲出了厨房。Gideon连忙闪过身子，“啊哦，小心滑倒啊！”然后笑着摇摇头，“年轻真好。”
　　Reid刚刚打开公寓的门，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放下包，电话就响了。他学着Joan的姿势窝在沙发上，“hello？”Joan趴在床上，默数着接通前的响铃。“嗨，是我。你到家了么？”
　　这样似乎全身都被包裹着，很暖和，却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防御性姿势。Reid在心里写下了尝试鉴定书，有一个名叫“与Joan有关的事”的清单在他心里渐渐成型。“我已经到了，刚刚进门。呃……你在干什么呢？我听见有……好像有风的声音？”
　　Joan跳下床，跳上阳台上的摇椅，随着摇椅摇晃着。“恭喜天才博士，答对了，我现在在阳台上，望着星空，想要和你分享着来自大自然的礼物——夜晚的风，”Joan的舒适情绪随着电话线传过来，贴在他的耳朵上，“now，闭上眼睛，跟着我的声音想想，你躺在一个空旷的高山上，”也许是因为常跟小孩子打交道，Joan说话时总是习惯性的用最温柔最甜美的腔调。Reid自然非常配合得闭上了眼睛，虽然她不在眼前，但他绝不欺骗她。
　　“然后高山的下面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一闪一闪的车灯，长明的路灯，但是你的眼前只有漫天的繁星。”
　　“所有的星座都一点点的现身，他们会变换着位置，一点点的，在你不经意间，然后你听到了风在对你说话，轻轻地，一点点摸着你的耳朵，她说，晚安，Spencer。”
　　Reid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他似乎真的闻到了青草汁液的香气。“所以，你饶了这么大一圈，只是想跟我说晚安么？”他嘴角上翘，他都看见女孩一翘一翘的用脚点着摇椅旁边的咖啡桌腿了。
　　“不，是风要跟你说晚安，你看，她在想我招手，我想她是在说谢谢。你得知道，Spencer，你所做的，所坚持的，都是最伟大的事，这是让自然都为你骄傲的事。所以，不要怀疑，不要胆怯，利用所有你擅长的东西，只是去做就好了。”
　　“谢谢Miss Gideon，谢谢风小姐，I get it 。”
　　“晚安，dear Spencer。”
　　“晚安，dear Joan。”
　　一辆通往达克萨斯州的火车停了下来，患有精神疾病的物理学教授挟持了一车人质，要求政府取出他身上的芯片。Hotch走来走去，他很焦虑，“好吧，现在我们要怎么移除一块根本不存在的芯片？”Reid回忆着视频里持枪者的行为，“他的思路清楚，没有胡言乱语，或者是脑筋混乱，只要他能保持现在有组织的思维…..”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正在把玩一根别针的手指，“那他的想法就不至于混乱，那我们就必须以假乱真，不然无法骗过他。”
　　大家还是一筹莫展，Reid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话，“或者假装一下。哪一个芯片藏在手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魔术诡计……”他的提议却被所有人否决，不能让联邦探员以身试险。最后持枪者的精神状态越发的危险，Bau行动组只好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Gideon看着Reid，“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Reid在Morgan的帮助下穿好了防弹衣，Gideon还是担忧的看着他，“你知道只要有别的选择，我都不会允许你去的。”
　　Reid带好手套，“昨天Joan跟我说，要我不要怀疑自己，她那么相信我，我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呢？”第一遍演习失败了，Reid大喊着，“等一下，在练习一下，就这一遍！”却在心里面默默地说，这是你擅长的，这是你擅长的，加油，Reid！
　　芯片取出来了，但是这位精神病患者的妄想症太过顽固，他已经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了。
　　“Doctor Blaine，it’s ok，Elle。你知道只有一个的，要是还有，Lio会告诉你的对吧？”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人质们的性命也在自己身上，“做你最擅长的事，Reid”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知道那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的，那些声音不会停的，他们从小就跟你说话，对么？”
　　“做你最擅长的事，Reid，你是对的”Joan笑眯眯的对他说。
　　“那是Lio在说话，不是doctor Blaine，为什么你不让他自己想呢？Lio？”
　　“为什么你不让他自己决定？那些声音帮助你，对不对？他们是你的灵感来源。”
　　……
　　“什么天才，你看他的眼镜，蠢死了，狗屎天才！”
　　“你做的是正确的事，Spencer。”
　　…..
　　“其他的孩子在玩，你却在屋里念书，那声音不会停，他们帮助你了解别人不懂的事情。”
　　……
　　公园里到处都是小朋友追逐嬉戏的场景，小小的Spencer坐在石凳上低头看书，老师蹲下来摸摸Spencer的头。
　　“你是对的，Spencer。”
　　……
　　“然后，当你长大，这就变成了一种责任，对吧？使用这种能力，把它变成一种责任，使用你的知识，虽然大多数人都说万物理论无法被证实……”Reid无法证明这样做的对错，他是有凭着感觉，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我相信只要你用你的思想，你可以让Lio停下来，而且只有你……知道他是个骗子，他只想给你找麻烦……”
　　枪响的一瞬间，Reid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他对Joan食言了，又一条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开枪的西装男，他甚至想揍这个男人，他发誓他真的想过。
　　Elle皱了下眉头，“不叫他爸爸，那叫什么？妈妈？”Reid暗自思量，恐怕他只愿意听Joan叫他爸爸？“你要这么做的时候先告诉我一声，我会落跑。”Reid点点头，“今天，你好像救了我一命，Reid。”
　　“好像？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啊！”Reid趾高气昂的看着Elle，“我可是有录像作证据的。”Elle看着Reid扶回了他掉落的头发，这个小弟弟真可爱。“你知道你当时跟doctor Blaine说的那些，你了解他的感受……”
　　“那家伙有妄想症，我只是投取所好而已。事实上，我现在想打个电话，所以，先去医院吧，回头见。”
　　Joan将最后一个小朋友送上校车，便看见了Reid的电话。“下午好，Spencer！”
　　“嗨，Joan，呃……我刚刚完成了一个案子，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我需要找个人谈一谈，我迫切的需要说一说这些事。”
　　Joan放下包，靠着休息室的窗户，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头发镶上了金边，越发的像火焰。“你说，我在听。”
　　“这次的嫌犯是一个有妄想症的物理学教授，他总能听见有人跟他说话。我跟他说，我知道你的感觉，我知道从小就有声音跟他说话，我告诉我的同事我只是投其所好。事实上，Joan，我真的听到过，在我小的时候，我不理解为什么其他小朋友不明白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只有自己跟自己说，时间长了，我就真的听见有人跟我说话。那声音成了我学习、阅读的动力，后来我明白了那是虚幻。Joan，”Reid咬着下嘴唇，“今天，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那是你的声音，我很开心，在那种时候，你的声音能够鼓舞我，支持我去做对的事。”
　　Joan的眼睛有点酸涩，她摸了摸眼角，有些潮湿。“Reid，我只是想说，我也很开心，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我都在这，一直在这。我保证。”
　　“Reid，我们要走了！”Morgan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呃……我得挂了，再见Joan。”Morgan一脸坏笑的看着Reid，“谁是Joan，你在偷偷跟谁打电话？”
　　“没有啦，才没有。”
　　“好啦，kid，说说看，是哪个姑娘，啊？”
　　“说了没有谁，没有姑娘，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