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杀戮 ...
-
希伊洛反射地对朝她扑来的黑影甩出手中的金属板！
“碰！”沉重的声音隔着金属板传向希伊洛。
“呜……”这一击正中母犬头部。
母犬倒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希伊洛也因这股冲击力后退好几步，又因她身后是楼梯所以打滑了，还好她惊险地扶着一旁的墙壁，才避免掉向下摔落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希伊洛的幸运好得出奇，母犬两只前脚的爪子分别从她的左右两臂擦过，金属板面对母犬的那一面又有一块小突起，突起的中央藏着尖刺，重力加速度下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因此她只是手臂有点小破皮就已经造成母犬严重的伤势。
靠着墙壁找回平衡，二楼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微弱的光芒照在母犬不断抽动的身上。
「哈～哈～打……打中了吗？」看着母犬挣扎着却无法站起的样子，希伊洛快步上前用布条捆住牠的嘴巴，粗绳套在牠脖子上并拖到一旁突出墙外的钢筋牢牢绑起！剩下的铁丝用来固定牠的四只脚，做完这一切后希伊洛的双手都在颤抖，她只觉得指尖很冷很痛。
－－这不是在作梦吧？我成功了？！
希伊洛此刻的情绪很复杂，目标得手的喜悦与伤害动物的罪恶感扭在一起冲上脑门，愣愣地看着母狗无法动弹的狼狈样貌，希伊洛放空了几秒，接着像是被按下启动键那样缩了一下肩膀，无视三只小狗的嚎叫声，转身将库洛洛抱上二楼。
库洛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瞪大黑色的瞳眸望着希伊洛。
希伊洛把强褓放在母犬下腹部，看着库洛洛一脸迷茫的样子她慌了，用手指轻拨库洛洛的下巴道：「这是食物，快喝！快啊！」
小奶狗凑上来，来势汹汹地几乎要挤开库洛洛，希伊洛感觉自己的血性在此刻觉醒，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与力量，在自己反应过来前便用力挥拳把牠们打向一旁并怒吼：「别过来！滚！」
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狗无一不软趴趴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母犬开始激烈挣扎，希伊洛焦急地看着库洛洛，她简直想把库洛洛的嘴巴直接往那里塞，或许是察觉到希伊洛的想法或是别的，库洛洛终于朝着希伊洛希望的地方张嘴，吸吮。
「太好了……」希伊洛松了一口气，就这样捧着库洛洛等待他进食完毕。
小小的生命有延续的希望，希伊洛总算品尝到欣慰与高兴，但她没忘继续戒备母犬的动作，只要对方一有挣脱的趋势她必会操起金属板再给牠一击！
直到库洛洛吃饱喝足，希伊洛拍拍他的背听见一声打嗝后她才看向那些小狗，牠们一动也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希伊洛觉得一阵恶心。
转头将牠们抛在视线之外，希伊洛抱着库洛洛下楼，虽然仍旧不放心，但希伊洛还是把他搁在同一个楼梯间，她决定出去找些布料、软塑料和木材来做库洛洛的婴儿床。
带着金属板，希伊洛战战兢兢地踏出房子，她不敢回头，如果有人在暗处看着她那库洛洛的存在就会暴露，毕竟空空的房子妳回头看做什么？明显是藏了东西。
睡裙和皮肤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不断传来麻痒麻痒的感觉，路上的砂石和不知名碎片喀得希伊洛的脚很不舒服，最担心的事情得到解决后她感觉饥饿无比，天知道这副身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她得先找到食物填饱肚子。
翻找了许久，希伊洛不得不承认在一堆废物中找到能吃的有机物实在很难，这些垃圾大部分都是残缺的素材或破旧的物品。
此刻的她多希望外界的人们极度浪费食物，会把吃到一半的东西扔进垃圾筒而被运到这然后让自己捡到。（这样的愿望是不对的。）
突然，希伊洛对上一双凸出的大眼，一名面黄肌瘦的男子站在她对面，全身的鸡皮疙瘩在同一时刻激起，就在希伊洛强装镇定时，对方先行移开了视线缓步离去。
希伊洛第一个反应不是放松下来而是满头雾水。
同人文里演的可不是这样。
－－被放过了？为什么？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希伊洛这才发觉之前的自己蠢毙了，谁会浪费体力攻击一个单薄的小孩啊！尤其是对方身上明显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也不持有食物，投资报酬率是妥妥的零！她也太看得起自己才会认为遇到谁谁就会袭击自己。
想通这点，希伊洛甚至有种阳光照耀全身的错觉，就连空气都好像清新了些。
但事实证明希伊洛想多了，流星街还是那个流星街，垃圾堆满山丘空气污染超标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流星街，在她好不容易于垃圾堆里找到半块干硬的面包却在下一刻被一个原住男孩抢走，激烈反抗后留下一身伤拖着一跛一跛的右脚走回落角处时让她清楚明了这个硬道理。
对方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表情在希伊洛脑中不断回拨，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
希伊洛蹲在墙角，左手边是在强褓中沉睡的库洛洛，静静地注视了会他安宁的睡颜，希伊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真的很饿，空荡荡的胃袋被酸液腐蚀得犹如穿了孔，她甚至无法藉由入眠逃避这场酷刑，即将消散的意识每每都被腹部遭到勒紧的感觉唤醒并加深，就像被凌迟的犯人般承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晕眩感伴随着饥饿一波波袭来，希伊洛开始颤抖，低着头天人交战了许久，双眸渐渐变得深沉，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握紧拳头，她撑起发软的双脚，扶着墙缓步上楼，一步步踏在阶梯上的脚底就像赤足立于冰湖，寒气由下而上几乎冰封了她的心脏。
希伊洛在二楼的地板上站定身子，被束缚在一旁的母犬瞟了她一眼，彷佛明白了什么便闭上双眼，不得不说动物果然有着惊人的感知力。
来到幼犬的尸体前，那蓬松的软毛搭在失去温度的身体上显得哀戚不已，希伊洛的口腔涌上一股反胃的感觉，食指试探地横在小狗的鼻尖──没有呼吸。
──她没有火种。
──更没有刀子。
有的只是一双发冷的手与一片金属板。
希伊洛真的很饿，饿到身体发虚。
瘦小的身体无法与外面的人抢食，而且她现在受了伤又累又痛。
她初乍来到，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能依附的物件……
──她必须活下去。
身体开始不受大脑控制，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不到一丝情绪，她只能麻木地注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仰望星空对着闪烁不已的星辰发呆般，平静的、淡然的，不带任何想法，只是默默地看着罢了。
当希伊洛回过神来，她只看见一片腥红，血色的铁板、血色的地面、血色的尸体、血色的……她。
被开肠剖肚的幼犬散发一股腥臭，腹部凹陷，混浊无神的眼孔直直地看着房间一角，粉色的舌头从那微张的嘴巴露出一小节。
「……呜呕！」希伊洛忍不住干呕，空虚的胃袋无法呕出东西，只有黏稠的白色液体从嘴里缓慢滴落，生理的泪水不断滚落，混合着汗水与长发一起黏在脸颊边。
希伊洛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
她打不过外面的人，她真的办不到，而这里有现成的……食物，她只能选择堕落。
堕落吗……那又代表什么呢？
反正自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了，为什么要介意呢？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被冷落、被无视、被苛责、被辱骂，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人”来看，变成什么样子都没有人会注意……
──所以早已决定抛弃人性了，不是吗？
希伊洛陷入那段使她满怀绝望的记忆中……所有的想法、情绪、情感皆被外界扼杀，那时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为什么还有泪水呢？那些不都在向母亲讨要温暖被拒与受他们肆意欺侮践踏人格时流干了吗？
没错，她已经学会变得无情，变得冷血，变得残忍。所以不要在意了，她其实可以的。
希伊洛如魔怔般朝被粗鲁撕裂的腹腔伸手，她碰到湿黏的血肠，顿了一下后收回手，希伊洛用前所未有的冷静态度看着满是鲜血的手指，腥味迎面冲来，从她的鼻腔长驱直入，她面不改色犹如根本没有嗅觉，缓缓地张口一舔。
「呕！」希伊洛再次反胃。
心理上已经克服了但身理上还是无法接受……吗？希伊洛这么想道。
这可不行，她一定得把这个东西吃下肚。
希伊洛决定先适应它的气味，她忍着恶心一点一点地舔着血液，直到身体不再排斥腥味，于是她大胆的扯出小狗的肠子一口咬下！
散发余温的血液滑入咽喉，腥臭夹杂碎末被强硬地吞进食道，这是她唯一的食物，她绝对不能拒绝！
……重复吐了五次后希伊洛才吃下足够饱的生肉。
此刻，希伊洛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个东西正在逐渐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