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水手服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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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捡起之前被扫落在地上的化学书，月见山春轻笑了一声。
就在刚才他觉得他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但正准备说出口时，对方却慌慌张张一溜烟地就跑掉了。
是只兔子么？平时看起来蠢头蠢脑的，实际上有一点点不对劲时却比谁都还要敏感。
兔子兔子——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兔子逃跑后的研究室空旷而寂静。
如果关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剩下的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令人窒息的虚无感。
月见山春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也是在某一个漆黑到令人厌恶的夜晚，那个应该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满目惊恐、惧怕，以及一抹无法掩藏的嫌恶。
她跪在地上，披头散发涕泗横流，歇斯底里地尖叫：
“你这个怪物！”
将手平摊，再用一张面巾纸仔细地擦拭着沾染在上面的血液，尚且年幼的月见山春平静地想：
怪物啊——
那也是因为你和那个男人才诞生于这个世上。
难道不是的么。
☆☆☆
女佣小姐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祈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双手合十，击掌，再向整齐摆放在床上的水手服拜了几拜，林凌祈回头严肃回答道：
“麻美子姐没看出来么？我正在参拜。”
……参拜就参拜可是为什么要对着一件水手服啊！
林凌祈虔诚地捧起水手服，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爱惜地轻轻抚平细微的褶皱，就差高歌一曲《爱の供养》。
全靠这件水手服保命了怎么能够不加珍惜。
十分钟前她去找月见山春想弄清楚关于伤口愈合的事情。
那时由于太震惊了导致林凌祈一时间大脑短路，直到看见月见山春若有所思地打量她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衣时，才慢慢觉得有些不妥。
……倒不是什么因为被看见睡衣从而少女开始娇羞这种不靠谱的原因啦。
林凌祈偶尔会犯点蠢，但并不代表她是真的蠢。
还算有点脑子的某人想到一个可能性。
她所拥有的那份类似于金手指的伤口自愈本事，会不会其实与她个人完全无关？
因为那天晚上她从背后贯穿到腹部受的伤、以及昨晚能够很好地愈合了的伤——
它们的共同点都是隔了一层衣物。
所以最后得到的结论为——
本作的真女主其实是水手服，林凌祈小姐你可以退散了。
——开什么玩笑啊！！=皿=
虽然在被月见山春揭露这个真相之前就迅速地逃掉了，但林凌祈坐上车后仍忍不住一阵阵地心塞。
凭有栖川润和月见山春的好基友关系迟早会暴露的吧……
而暴露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林凌祈不愿意去想。
同时有一个人也不淡定了。
她狐疑地把林凌祈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
“阿祈你是把那件事告诉哥哥大人了么？”
对方下手太突然令林凌祈脑子又抽搐了一下。
“那件事？是指你因为一个学园偶像而中途转学的事情么？”
“……笨、笨蛋！本小姐才没有做出这种只有暗恋中的少女才会干的事呢！！”
双颊绯红，有栖川奈绪激动得直接一巴掌把林凌祈拍滚下了车座位。
“……我要是说出来了奈绪你以为有栖川大人还会允许你继续去阳出高中上学么。”
扶着腰默默爬起来，林凌祈幽怨脸。
她最近和地板有缘么这是。
有栖川奈绪慌慌张张地帮着扶她。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委屈：
“因为一路上看你很困扰的样子啊……”
“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那么阿祈是在苦恼什么？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啊。”
一脸担忧，有栖川奈绪继续捧住林凌祈的大脸。
有点愣，然后林凌祈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因为早上赖床了，然后没有吃到有栖川家每个月才会有一次的黄金牛排芝士熏火腿面包，稍微有点不高兴而已。”
“什么啊。”
松了一口气，有栖川奈绪放下手。
“阿祈你以后想吃什么就直接和我说嘛。我可是有栖川家的大小姐呢，这么件小事只需要我一句话就能在三秒钟办到~”
林凌祈看着对方一副洋洋得意的小模样，悄悄弯了弯嘴角，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嘛，说出来有点令人害羞，还是在心里偷偷说好了——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哦。
不是因为有栖川润拿枪顶着脑门威胁，也不是“为了爱与正义”这种像极了中二病的口号。
而是有栖川奈绪是林凌祈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施放善意的人。
与威胁和利用相反，这个女孩子即便知道林凌祈异于常人的身份，却依旧像对待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对待她。
甚至她剥去了所谓女神的外衣，展现在林凌祈面前的，只是一个会因为暗恋的人而害羞，会随时随地开启不会令人厌烦的自恋模式的普通女孩子，普通到——
比如现在，突然再次扑过来，像每一个为了身材而烦恼的女孩子那样，有栖川奈绪满脸求知欲地提问：
“话说阿祈就是因为吃了那个黄金牛排芝士烟熏火腿面包欧派才发育得这么好么？啊啊如果是的话就更加一定要说服哥哥大人每天都让它出现在餐桌上！”
林凌祈(﹁_﹁)：
“……不，完全不是。相信我，吃那个发育的只有你的胆固醇和脂肪。”
☆☆☆
因为一路上都在聊有栖川家那个每月限量的大王面包，午休时即便吃光了一整盒便当，林凌祈摸着小腹觉得貌似还可以再塞点东西进去。
第一次进食堂，林凌祈东看看西看看，徘徊许久才决定点一份大碗猪骨汤拉面。
等待拉面上来还有一些时间，林凌祈趴在点餐台前，鼻端嗅着阵阵飘过来的香味，没能忍住开始轻声瞎哼哼起来：
“啊拉面拉面好吃的拉面~我要将你全部全部吃光光~连一滴汤汁也不漏~也不漏~”
“噗。”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林凌祈顿时石化。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刚想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对她应该跑的！
月见山春轻而易举地拉住企图逃跑的某人后领，像拎着一只兔子一样将她拎起来。
“这次不会让你跑掉了。”
环顾一圈四周，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已经令食堂里不少的人开始探头探脑，他用空着的手扶了扶眼镜。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不、不要！才不要跟你走！我、我还有拉面没吃呢！你不能这么对待一个饿肚子的人！=皿=”
月见山春皱了皱眉。
……林凌祈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
“……滋溜。”
“……滋溜。”
“……滋溜。”
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有吃完么。”
……你这么盯着我吃完全鸭梨山大好么？！换谁来都得吃出胃病来好么？！
林凌祈抱着一个拉面大碗欲哭无泪。
十分钟前她和一碗拉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时被强行带到这间体育馆仓库，然后就发展为现在林凌祈蹲在地板上忧伤地吸面条，而月见山春静静地盯着她的局面。
这是什么羞耻play……
林凌祈决定了！从此以后就在心里面叫他月见山大魔王！
正腹诽着，大魔王开口了：
“你知道的，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
还在吸面条的林凌祈顿时差点呛到将面条从鼻孔里喷出来。
一边艰难咳嗽捶胸，一边她左顾右盼。
“欸？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事啊，一定是你记错了嘛哈哈哈哈……”
像是观赏着一场拙劣的演出，月见山春闲适地靠在摆放篮球的铁架子，有光束穿透了窗户落在他的脸上，可以看清那上面的神色有一抹——
怜悯。
面对那样的一张脸，林凌祈渐渐收起笑容。
她垂下头，看着还捧在手中只剩下汤汁的拉面碗，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
“……好吧我承认了，我只是有那么点害怕而已。”
“一下子被告知说‘哎呀你是特别的只有你才能做到那件事’，一下子又说‘才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没有你也可以’。完全搞不懂了。”
又抬起头，林凌祈的脸上带了些茫然。
“是不是没有了这件水手服，我就真的完全一无是处了？”
“是不是有了这件水手服，所以无论谁都可以？”
“呐，你能告诉我么？”
一点点的，那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能告诉我，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么？”
“……”
月见山春如愿以偿地见到之前那样的笑容被他亲手毁掉，然而完全没有产生任何类似于高兴、愉悦、满足的心情。
他曾经读过一本情绪心理学，里面有一种对情绪的定义。
“情绪起源于心理状态的感情过程的激烈扰乱，它同时显示出平滑肌、腺肌和总体行为的身体变化。”
还有一种相反的定义：
“情绪是一种具有动机和知识的积极力量，它组织、维持和指导行为。”
无论是哪一种定义也好，却都没告诉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让他想要摸摸眼前这个女孩子毛茸茸的头顶，想要告诉她——
你存在于这世上即是理由。
脑海中却又闪过那个痛恨的、恶毒的诅咒声：
“……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立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月见山春揉了揉眉心。
即便还在吸鼻子中，林凌祈仍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你、你怎么了？”
“什么事也没有。”
直截了当地否认，月见山春从她身边绕过，拉开仓库的门，然后停下。
没有转过身去，他说：
“今晚继续来实验室。”
顿了顿：“还有，关于这件水手服的事，我不会和润说的。”
他走了出去，关上门。
林凌祈傻乎乎地呆站了许久。
突然她就愤怒起来。
抱着还在怀中的碗她开始在仓库里转圈。
“啊啊啊啊啊刚才完全是在耍我然后看我笑话么去死啊大魔王！！”
“今天晚上一定要想一个什么办法来报复……嗷！”
暴走到足有一人高的一大摞软垫拐角处，林凌祈却差点被什么绊倒。
手中的拉面碗没来得及抱稳，她眼睁睁看着它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翻转，以及——
飞出来的汤汁。
被淋了一身的林凌祈目光呆滞地看向元凶。
不久前还在学生会见到过的那个男孩子正歪靠在软垫上，明明身处狭小杂乱的空间里，却姿态优雅从容像是在拍摄杂志画报。
抬起眸子翘起唇角，朝日奈风斗慢慢站起身，向林凌祈一步步走过来。
她如同出故障的的机器人般动也不动，只能盯着对方闭闭合合的嘴唇。
“啊啊~既然还在吃拉面就不要到处乱跑哦，万一摔倒了就遭殃了。你说是不是？”
“好久不见的水——手——服——小——姐——~☆”
啊啊真是久违的称呼~
天要下雨，林凌祈要倒霉。
……说穿了都是命。
(﹁_﹁)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水手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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